在東京我遇到了真正的黑社會打人

但願我們千萬不要變成這樣的冷漠社會:

表面的文明是騙人的,內質的殘酷卻是真的。

我曾在東京呆過幾年。

工作之餘,我喜歡去泡溫泉。日本這個倒霉催的國家,啥都少,資源、土地、物產都很可憐,唯獨兩樣比我們多:地震和溫泉。

所以,普通的溫泉挺便宜的,千把日元(合幾十塊錢兒)就能泡一晚上。

01

有一天,我在溫泉遇到了黑社會打人,人腦袋打成了狗腦袋,跟血葫蘆似的。

我常去的那家在東京周邊,叫東宮,城鄉結合部的趕腳,土不土、洋不洋。

跟咱們的洗浴中心一樣,他們的溫泉也有個休息大廳,能容下幾十頭人。裡面擺放著一個個大沙發,男女老少可以穿著浴袍,睡上一會兒,或者看看小電影(放心,不是島國動作片,我倒想,他TM不放)。

大概晚上十點多了,我正睡得迷迷瞪瞪呢,突然,旁邊伊利哇啦地一陣呱噪。睜開眼一看,兩個人模狗樣的日本警察,站在斜前方,和我左邊緊挨著的一個男人說著什麼。

一聽,大概是警察局想請他去聊聊。

我左邊這個人,一看就是個日本屌絲,表情舉止像大便乾燥一樣,很猥瑣。

這人很不耐煩,跟警察說:別來這套,沒啥好談的,你們出去吧,我困了。語氣極不客氣。

日本的警察以軟弱著稱,他們有個說法叫:東京的警察,誰都可以上去打一頓。

兩個警察的表情很二逼,還在磨磨唧唧地說:「就是去聊聊,跟我們走吧。」

這屌絲乾脆連理都不理,埋頭接著呼呼了。警察討了老大的沒趣,夾著尾巴走了。

大廳里,周圍的日本人,像鼴鼠一樣,探頭探腦地望了半天。

一看沒下文了,轉頭回去接著睡。

02

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了三個人,這仨人穿著和我們一樣的浴袍。其中兩人在遠處等著,只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這人長著一張大屁股臉(身材不魁梧,臉倒很大),他也走到我左手這屌絲面前,用手扒拉他的小細腿:唉唉,醒醒,跟我走一趟。

因為什麼事、去哪裡,他也沒說。

屌絲已經又一次進入夢鄉了,一看到這個人,更加不耐煩地說:別碰我,困死了,睡覺呢!

跟兩個警察一樣,那人腆著大屁股臉說了好幾分鐘,那屌絲連眼睛都沒睜開。

那人很尷尬,只好臊眉耷眼地轉身和另外兩個人出去了。

沒想到的是,幾分鐘後,這仨人很快就回來了。

原來,是去換服裝了。三個人都換上了運動衣、運動鞋,乍一看還以為要去開運動會呢。(日本人幹啥像啥,打人,也要先回去換一身兒衣服。)

被他們折騰了兩回,我早就睡意全無了。

那三個人一起從我的面前經過,徑直走到左手這個屌絲跟前。

三個人也不再說什麼,三個角圍好,劈頭蓋臉地就打下去了。

這屌絲從夢中猝然被打醒,一下子就懵了。三個人一邊拳打腳踢,一邊低聲地怒罵。

(中國人日本人都一樣,打和罵必須相互結合在一起。「能動手就白吵吵」,只是個理想狀態。一邊動手一邊破口罵,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我一聽,是標準的日本黑社會的話。日語,什麼場合要說什麼話,都是有套路的。裝逼,有裝逼的語法;黑社會,有黑社會的格式。各說各話,一聽就能聽出來。

那個屌絲,細腳伶仃的,實在是不太抗揍。頃刻間,滿臉的鮮血。

我一個外國人,哪裡見過這世面呀,趕緊站了起來,向後躲了躲。眼前的景象,嚇得我一股尿意馬上湧上丹田。

旁邊正在休息的幾十個日本客人,也都徹底醒了。大家都往後閃了閃,津津有味地看著三個人把一個屌絲,往死里打。誰也不過去阻攔一下,誰也不出聲勸一下。

跟咱們一樣,喜歡看熱鬧又膽兒小,全世界人民都很相像。

那屌絲很快就血肉模糊了。三個人也不累,依然沒有停手的跡象。

這時候,人群里突然傳出了一個小女孩子的聲音:別打了,再打,人死啦!

聲音清脆,在封閉的大廳里顯得尤為響亮。仨人一愣神,手腳慢了下來,但還是沒停。

大廳里那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又喊了一聲:停手!再打,我就報警了。

我心裡好笑:警察剛走,報警有個屁用呀。可是,讓我沒想到,那三個人,居然還真的就應聲罷手了。

他們像事先演練過一樣,轉身就走。沒有罵罵咧咧,打完收工,拂衣而去。只留下了一個血里呼啦的傻逼屌絲,遍體鱗傷地蜷縮在沙發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這點跟咱們中國流氓不太一樣,咱們最後總要罵幾句:你個傻X,以後他媽給我放規矩點兒!之類的,作為總結。

不久,窗外傳來急救車鳴響。一群穿白大褂的醫護,呼嚕呼嚕地進來,把這個半死不活的屌絲抬走了。

大廳里,開始人聲鼎沸,下班來休閑的工薪族、平時和藹可親的大媽、閑得蛋疼的日本大叔,你一嘴、我一嘴,大家開始討論這場三幕活報劇。

看得出來,劇情很慘烈,大家很興奮。

03

我卻一臉懵逼。

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為啥把這個人打成這個慘樣呢?

我連忙問旁邊一個看著頗有滄桑感的大叔。大叔說:這人肯定和黑社會有什麼瓜葛,黑社會的人不願意自己出手,就先找警察辦他。警察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意思意思,然後就把事情又推回給黑社會處理。

所以,這很可能打了白打,誰也不會管的。因為人家已經事先通告警察了,警察處理不了,那就隨你們黑吃黑了。

我忽然想起來,在日本我好幾次看到,有的人左手沒有無名指(竟然其中一個人還是個漂亮MM)。還見過一個人,整個左手都沒有了,只剩一個窟肢。

當時我還想,日本工業化不是很先進了嗎?怎麼會有這麼多工傷事故呀?

原來,這都是黑社會辦的。據說,你如果加入了黑社會,再想退出來,有的組織要求你切掉一根手指。你要是犯了大錯,就會剁掉你一隻手。

唯一「人道」的是,他們會給你打上麻藥,讓你眼睜睜看著,刀子把你的手指或者整手,一點點切下來。像欣賞刀切生魚片的廚藝一樣。

那件事以後,我下決心,再也不在國外鬼混了。倒不是因為他的社會環境有多爛,日本的社會治安其實很不錯。你不招惹他,那些什麼山口組黑社會,是沒人搭理你的,各過各的日子。

只是因為,我看出來了,在一個全民冷酷的社會裡,人生太沒有樂趣了。

在日本,我所看到的是,普通的民眾,各掃門前雪,別人死不死、活不活,與我無關;流氓,比咱們的流氓狠多了,打你都是輕的,動不動就割手指頭;屌絲,比咱們的愚蠢一百倍,又損又爛,喜歡作死。看過島國動作片兒吧?裡面女優都是女屌絲出身,都是自願去作死的。

唯一的安慰是,兒童的內心還有溫度。快被打死的時候,一個孩子的聲音,救了那個屌絲。還好吧,全世界孩子的心,都是善良的。

至於日本警察,倒也還算依法辦事,但是,一旦他自以為盡了職責,就任你死活、不聞不問了。

記得剛到東京的時候,早上上班,看到地鐵站入口的路邊,有個人趴在地面上,也沒有動靜,也不知死活。

咱沒見過這種現象呀,我就顛顛跑到旁邊幾米開外的一個警察亭,跟警察說:去看看吧,那裡有個人,卧在地上呢。

你猜怎麼著?警察竟然很不客氣地把我轟出來了:走開,走開,那人醉了。興許那幾個傻逼警察聽出我的口音是外國人,一臉的不屑。

哦,原來東京的警察看似挺文明執法的,原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呀。

唉.....表面上那麼文明、懂禮數的一個社會,內質卻是這麼血淋淋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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