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的思念就像春草一直長到青袍上

對你的思念就像春草一直長到青袍上

原創 2017-04-04陳可抒可能的抒情

古詩

漢樂府

穆穆清風至,吹我羅衣裾。

青袍似春草,長條隨風舒。

朝登津樑上,褰裳望所思。

安得抱柱信,皎日以為期?

陳風舒說,

世人都知道《古詩十九首》是「五言之冠冕」(劉勰《文心雕龍》),往往忽略了其它的作品。其實,漢朝詩歌佳作非常之多。

《古詩十九首》,並非是一人一地之作品,它是由南朝蕭統從漢朝佚名古詩中選錄了十九首,編入《文選》,合為一輯,稱作「古詩十九首」。它基本能代表漢朝詩歌的甚高水平,卻並不能體現出全貌。

南朝的徐陵另外又編了一本《玉台新詠》,其中便又有《古詩八首》,其中三首與《古詩十九首》相重複。而到了明朝,馮惟訥編纂了一部《古詩紀》,選入《古詩十九首》的同時,又將此八首詩去除掉與之重複的部分,便使之以《古詩五首》之名傳世。水平很高,足以匹敵「十九首」。

本詩便來源於此。

全詩寫一個女子盼念情人,寫她早早來到渡口、來到橋樑,揉著衣角,遠望自己思念的人,不免發出「安得抱柱信,皎日以為期」的感慨。

「抱柱」用的是尾生的典故:尾生和一女子相約在橋樑之下,河水上漲,尾生為了守信,不願離開,抱著樑柱而死。本詩中的女子站在津梁之上,亦在邀約之中,想到此事,當然是自然而然的。而她看著太陽已經逐漸升起,心上人卻遲遲不至,心中期望能以「皎日」(升起)為約期,也是自然生髮的想法。

等待是一件令人煎熬的事情,不過,本詩的出色之處卻並不在此。「青袍似春草,長條隨風舒。」這才是又靈動、又感人的兩句。穿著青青的袍子,站在風中,確實很像是春天生髮的草,這個比喻十分生動。

又不過,此句的出色也不止於此。詩歌最重要的,便是「情景交融」,景也合適,情也熨帖,有了情和景的交融,技術才能成為藝術。青袍猶如春草,長條隨風舒展——萬物已然生髮,感情又何處寄託?有了這樣的場景,才使人心多了無限嚮往。

開篇的「穆穆清風至」寫得也好。「穆穆」,寧靜而細微,亦不是狂風,亦不是雜風,實在配得上「清風」二字。人之思念,往往不是暴風驟雨的,也不是全無聲息的,正是像這樣的清風一般,穆穆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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