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是什麼》讀書筆記

這是一篇 《設計是什麼》 的讀書筆記，17° 讀書會第一本書。

你在準備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首先會做什麼？很多人會直奔「怎麼做」這個環節。而 Paul Rand [^1] 告訴我們，你首先得知道這「事情」是什麼東西。在還沒有準確定義和深入理解這個「事情」的時候，你怎麼去做，能保證做得好么？

因此，做設計，你首先得知道「設計是什麼」。

每個人對設計都有不同的理解，有的人覺得是裙子上的顏色與剪裁，有的人覺得是卧室里壁紙的紋路。這些是「搭配」，是「裝飾」，而不是設計。

而對於 Paul Rand 來說，設計是什麼？

設計是關係

Rand: 設計是關係。是形式與內容之間的關係。

Paul Rand 定義的「關係」是一種關係系統，它涵蓋面非常廣，包括人與設計工具之間的關係，例如 Photoshop、電腦或者畫筆；也包括了設計元素之間的關係，例如黑色和白色，線條或者色塊。

▲ Paul Rand 為 IBM 設計的 logo，1967

例如，我們使用的 MacBook，顯示屏是方形的，佔據 80% 面積，按鍵是圓角矩形，黑色，排列在顯示屏下方，緊接著的是居中的觸摸板，外殼整體灰色、黑色組合，這些就是關係。

看到上述 Rand 對設計的定義後，我第一時間想起了另外一位設計師深澤直人。

深澤直人著眼於人與周圍環境的關係，他覺得作為一個產品設計師，就應該基於這種關係進行設計。這裡「人」與「環境」也是「設計元素」的一種。從這個角度來看，Rand 比深澤直人更為宏觀地定義了設計。

▲ 深澤直人設計的傘架

理解了設計的定義後，該怎麼做？

Rand 在對話中提及，設計是操控形式和內容。這裡的內容是指想法（idea）。形式則是你用來處理這個想法的方法，就是我們在工作中遇到的「問題」。操控就是你經歷這些的全部過程。

▲ Westinghouse <Image by Design>，Paul Rand 著

按我的理解，設計的過程就是不斷解決問題的過程。

首先，你要非常明確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然後你才會發現問題所在，並嘗試去解決問題。

在這個過程中，你得去建立一種關係。必須以某種方式（形式）和某件事情（內容）產生關聯，好讓你從中得到某個線索，然後通過各種線索得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套用到一個產品項目中，我們應該建立怎樣的關係？與工具之間的關係比較重要，還是產品目標與用戶需求之間的關係重要？設計師與需求方的關係呢？

▲ 產品項目中的關係

Rand 說，設計是化繁為簡的過程。繁的部分充滿了各式各樣可怕的問題，要試著去評估所有的問題，然後把它們變簡單，這是非常困難的工作。

一些有意思的觀點

這本書除了通過 Paul Rand 與多方對話來闡述其核心思想「設計是什麼」之外，聊天討論當中還表達了他的一些有意思的觀點。

「藝術」與「設計」之間的區別

Rand: 前文藝復興時期，藝術家及建築師的瓦薩利 (Girogio Vasari) 曾說，設計是基礎，是所有手藝、繪畫、舞蹈、雕刻、書寫的基礎——設計是所有藝術的基礎。設計在是所有藝術領域裡操控內容和形式。

▲ Paul Rand 為 IBM 設計的 Poster <Eye Bee M>

聊到這裡的時候，他還逗了一位藝術生，問他會不會生氣，然而那位藝術生非但沒生氣，還非常贊同這個想法。

工具不重要

Rand 沒有學習電腦，需要用電腦的時候，也是讓他身邊的設計師同事來執行。他並不是抗拒電腦，他認為電腦很厲害——實在太快了，原本需要耗時兩周的工作，使用電腦後半天就能完成。

電腦，還有電腦里的軟體工具，快到讓人無法停下來思考。

因此他建議各位同學，先放下「工具」，特別在起步學習設計的時候。運用雙手非常重要，那是人類與母牛之間的區別，但是，深入了解自己正在做什麼，比學習工具的使用更加重要。

好的設計歷久彌新

Rand 認為，好的設計不會過時，好的設計應該舉世通用。他可以列舉出一些二十世紀初設計的 logo，他們看起來就像昨天設計的一樣。

▲ Paul Rand 為 ABC 設計的 logo，1962

Rand: 想像一下，倘若好設計真的必須不斷改變，我們會變得多可憐。若真如是，每次你去到某個國家，你就會把視野範圍內所有舊建築都鏟掉，對吧，因為你期待它們每天都是新的。這是個愚蠢又荒謬的想法——「新」只是一種特質，和任何東西都不相干。你們不必為「新」而煩惱，你們只需擔心這件東西是好是壞，不必擔心它夠不夠新。誰管它是不是新的？

是否有完美的設計？

Paul Rand 認為，上述對設計的定義，是設計很難臻於完美的原因之一 —— 這類「關係」永無止境，設計師在建立關係的過程中所做的每一個操作，都有犯錯的可能。

例如，我在做某個項目，今天輸出了 idea 1，很有可能明天就會推翻自己，想出一個更好 idea 2，這種情況對於 Rand 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

▲ NeXT logo presentation，天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但是，這種反覆推倒重來，並不代表著問題尚未得到解決，相反，問題已經解決了（起碼在 deadline 之前），而且 Rand 能從中獲得極大的滿足感（心流？）。

▲ Paul Rand 為 Steve Jobs 的 NeXT 公司設計的 logo 最終版

對於設計來說，總有更優解。

沒有完美的設計，但是需要有不斷探索完美設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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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aul Rand，[維基百科](Paul Rand - Wikipedia)，[百度百科](保羅·蘭德_百度百科)，[官網](Paul Rand, American Modernist (1914-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