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Night In Shanghai
01-25
Jason不笨,還很聰明。Jason是我的牌友,地主斗的很好,心中自帶記牌器。他是做保險的,最早在國企工作,屬於那種每個細胞都不安分的人,絕不會甘於那份工資,於是他每天上班都分出一半心神思索怎麼發財。然後他就發財了。除了發財,他最大愛好是夜店,最有錢那會兒周泡五天,現在生意不佳,也能守住一周兩次的出勤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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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算夜店高手,不是總能泡到妞,但也泡到了一些妞。
這裡要科普一下,即便是夜店高手,多數時候也會空手而歸,獨自洗睡。所以這個時代所謂的「亂性」與「約炮盛行」其實都被誇大了。我和Jason開始不熟,直到有次徹夜長談。那天我看書到凌晨三點,突然收到Jason的微信:「睡了嗎?」我:「還沒」Jason:「我殺過來」沒多久他就風塵僕僕殺了過來,我開門問他:「什麼情況?」他一揮手:「進去再說。」Jason一米八零,看上去微胖。
我遞給他一瓶沁檸水,他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今天去MONK了。」我:「然後呢?」Jason:「撩了個菜,噶的蠻好,喝了幾杯就送她回家了。」(上海話撩菜=泡妞,撩妹的說法應該就源於此,噶=聊)我:「可以的呀,然後呢?」Jason:「到她家就開始脫衣服,脫光了我才發現她床頭櫃下散落著一地針管,把嚇我軟了。」我狂笑了起來:「為什麼啊?」Jason:「看到一地針管你敢上啊!」我笑著說:「然後呢?」
Jason:「我就讓她先洗個澡,她不肯,磨了半天她才去洗,我趁著她洗澡溜了。」我:「哈哈。」Jason:「其實我可能多慮了,我家也有針管。」我:「?」Jason:「我家有印表機,為了省錢直接買顏料用針管打進去,所以倒也可能冤枉她了。」我:「你家有印表機?」Ben:「對,我在家辦公。」我突然來了興趣,一直聽說Ben做保險發了大財,卻不知怎麼發的。我:「你是做啥工作的?」Jason:「保險呀。」
我:「具體點呢?」他頓了頓:「說來話長,簡單講就是我做代理,替想買保險的公司跑腿走流程,然後賺差價。」我:「客戶從哪來?」Jason看著我笑了:「公司客服接到諮詢電話會把客戶信息給我,我再去聯繫客戶。」我:「然後你怎麼辦?」Jason:「其實還是在保險公司辦。好多負責人沒買過保險,也不是花自己的錢,懶的摸索,就委託我了。」我:「能賺多少差價?」Jason:「不一定,看我心情。」我笑了:「怎麼說?」Jason:「保險業很特殊,尤其對公保險,定價複雜又不透明,我都是見人下菜碟。」
我:「最多一單賺過多少?」Jason:「有次我把原價4000的單子賣到了6萬。」我興奮的叫了出來,狂拍Ben的肩:「你這行是暴利啊!」Jason自豪的笑了:「這行是我發明的。」他頓了頓:「現在說得輕鬆,其實很多環節都需要打點,要讓客服給你提供情報,客戶那邊信你,整個流程要確保該知道的同事幫你,不該知道的同事絕對不能知道,最後辦公室要給你蓋章,財務要順利把發票開出來,期間我還要應對各種突髮狀況。」我:「比如呢?」Jason:「有次客戶遲遲沒收到發票,腦子一熱就直接打電話到公司,問那張五萬的發票什麼時候開出來,接電話的客服不是我的人,幫他一查說你們公司的保單是一萬塊的,這下穿幫了,還好被另一個客服聽見,轉告了我,我當時人在西安,星夜趕回上海去見了客戶。」我:「你怎麼說的。」Jason:「首先絕對不能認錯,認錯就全完了,我硬著口氣說了客戶一通,讓他以後有事直接找我,客服不懂,他查到一萬是因為系統出錯了。
然後再開始哄客戶,承諾發票一周內搞定,不要急。」我對Jason不禁肅然起敬:「你的生意合法嗎?」Jason:「算灰色地帶,被發現要打官司的。」他嘆了口氣:「現在我離開公司,生意也少了,在公司時幾乎每通電話都要出去接。」我:「最火時能月入多少?」他仰起頭回想了下:「最多一個月賺了30萬。」我又興奮的狂拍他。他謙虛的擺擺手:「也就維持了一年巔峰,那時真是有錢,一周去五次夜店,都開最貴的酒,打車從來不要找錢。」我聽的兩眼放光:「真的嗎?」Jason:「也分,如果是個起步費的話給司機一百還是拿找錢的,只拿那張50塊。
像六七十塊的路程,我都是給張100就下車了。」他嘆了口氣:「現在不行啦,月入也就一兩萬。」一兩萬不算少,但過慣那種生活的Jason肯定會不適應。我:「為什麼離開保險公司呢?」Jason:「因為一件和生意無關的小事被同事告發了,部門領導本來就看我不順眼,借著由頭把我炒了,之後生意就不行了。」我:「為什麼?」Ben:「我不在公司的話很多事情搞不定,成本也會上去。」…第二次徹夜長談是最近,他和女朋友在徐家匯吃完飯來找我。
Jason是揚州人,我認識他很久才知道,因為他上海話說得太好。他到我家後又和女朋友聊了半小時電話,掛了後不好意思朝我笑笑。我:「認識多久了?」Jason:「半個月。」我:「還在最熱的時候。」他靦腆的笑了。我:「怎麼認識的?」Jason:「其實我和她認識兩年了,當時一起在MONK喝酒,都醉了,送她到家後互留了微信,不過這些我都沒印象,是她告訴我的。」我:「怎麼又聯繫了?」Jason:「兩周前她突然想喝酒,又不想見熟人,就翻了翻微信找到我,我已經想不起怎麼加的她,看她頭像又覺得顏值一般,就有點噶悶響(沒興趣),不過那天正好有夜店局,就讓她一起去了。
到夜店一看我傻眼了,她本人很漂亮,比照片強太多了,她比我先到,我兩個朋友已經圍著她搖骰子聊天了,我心裡罵「娘老必啊,蠻好早點來的諾」(操,早知道早點來了)我在旁邊假裝和另一個妹子喝酒,其實一直在偷瞄她,終於有個朋友上廁所去了,我立刻挪到她身邊。她酒量很好,喝酒時卻能一直很端莊,兩條長腿永遠斜斜的放著不會叉開,我講個好笑的段子她也頂多拍我下。」我:「聽著很decent。」Jason:「對,decent。喝了一會兒我們就開始扔紙片。」我:「扔紙片?」Jason:「你不知道嗎?現在上海夜店都流行這個…」他思索片刻:「你看過《華爾街之狼》嗎?」我:「嗯。」Jason:「每次夜店音樂到高潮時大家都會向天空拋灑紙片,製造類似《華爾街之狼》里紙醉金迷的感覺。」我忽然想到古時的葬禮,好像有點懂了:「紙片哪來的?」Jason:「夜店會賣,50塊一包。」我:「一包多大」他比划了一下:「差不多一個小號購物袋那麼大。」我:「那豈不是幾下就扔完了?」Jason有點不好意思:「扔完再買啊,我在夜店累計已經扔了5000塊了。有次我們隔壁桌一兄弟只開了一瓶酒,紙片卻扔掉1萬多。」我:「扔出去的紙能循環利用嗎?」Jason笑了:「一般不會,頂多扔光後抓一把散落桌上的紙片再扔,我反正沒看見把地上的紙撿起來扔的。」我很疑惑:「為什麼呢?」Jason拍了拍我:「扔紙其實就是一種宣洩,女孩玩枕頭大戰也不會中途把地上的羽毛塞回枕頭再打吧?」我聯想到古時的葬禮,好像又懂了:「那可以自己帶紙片進夜店嗎?」Jason:「我倒真想過這個問題,不太可行,主要是成本問題。」我:「怎麼講?」Jason:「紙片其實挺佔地方,每人最多私帶兩三包,也就省個一百多,沒必要折騰。另外那種紙是防火的,防止落在燭火上起火,你私帶一包普通A4紙進去扔,著起火來就出洋相了,鄰桌的人肯定會對你投來異樣目光。」我腦補出著火的畫面,笑了。Jason:「我們扔累以後又喝了幾杯,她說想回家,我和她出了夜店,上taxi我報了自家地址,她喝的半睡,也沒說什麼。到家後我倆做累了睡,睡醒了做,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她是做什麼的?」Jason:「在東航做財務。」我:「那就叫她空姐吧。」Jason:「算了,她很反感別人叫她空姐。」我:「為什麼?」Jason:「她了解空姐這行,和我講了不少。」我:「比如?」Jason:「她說空姐們最大特點就是虛榮,攀比心極強,一個空姐交往了富人,同事們都會嫉妒,爭先恐後也去釣富人,所以現在頭等艙客人在杯墊上寫微信塞給空姐被加概率是100%。我還特意問她是不是只有帥的加,她說不,只要頭等艙都加。空姐工作也累,飛國際還要倒時差,內分泌都失調,你坐這麼多飛機看下來有幾個空姐皮膚好的?」我點點頭。Jason:「現在東航幾乎沒有上海本地人了,女朋友說家境稍微好點的都不該讓女孩做兩個行業,一個空姐,另一個護士。」我:「護士確實也累。」Jason:「而且空姐的薪水也少,有一些空姐會去外頭兼職。」我:「兼職什麼?」Jason:「外圍,甚至還有出去賣的。」我:「那還是叫她東東吧,東航的東。」Jason:「東東氣質很decent,但有時我覺得她有點太decent。」我:「什麼意思。」Jason:「都滾過床單了,她和我說話還是很客氣,每天我不微信她她也不聯繫我。她也沒什麼愛好,不看電影不看美劇不愛逛街,下了班就去GYM跑到關門,我告訴她這麼練會造成肌肉流失的,她也只是笑笑,第二天接著跑。我昨天問她有什麼業餘愛好,她想了半天說,「炒股」,我問她你看基本面還是看K線,她說,「看心情」」…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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