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幾道平凡的家常菜,卻總是能喚起我們內心的感動

生活的真諦在於每個人內心的感受,柴米油鹽、酸甜苦辣,冷暖自知。腰纏萬貫不見得快樂,露宿街頭不見得悲傷。鼠小弟今天安利兩部來自許鞍華的電影《天水圍的日與夜》與《桃姐》,每次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看看這兩部片子,會釋然很多。

兩部電影都以中老年女性為主角,簡述了他們逆境中的不屈精神,堅韌而樂觀。沒有激烈的矛盾衝突,劇情和緩而瑣碎,但是卻很真實,看著電影彷彿置身其中,每個人都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或者周圍人的影子。就像電影中的食物,家常卻讓人難忘。

貴姐:雞蛋的百味人生

人到中年的貴姐,人生實在算不得幸運。幼年喪父,一個人去紡織工廠打工,供養母親的生活,負擔弟弟妹妹的學費。嫁了人之後,拉上善良的丈夫一起繼續支撐起整個家,直到弟妹們成才。中年喪夫,一個人靠在超市做售貨員拉扯兒子阿安,生活在簡陋的公屋中。後來遇到了喪女的梁婆,幫助她重拾生活信心,甚至有了相依為命的味道。

面對生活的不如意,貴姐從不抱怨,用她的話說,「做人能有多難呢?」貧窮的母親總是能夠想盡辦法讓兒子吃好,普通的雞蛋,在貴姐的手裡成了給兒子提供營養的性價比最好的食材,煎炒烹炸花樣百變,搭配每餐必有的蔬菜,成了母子倆最營養的餐食。

母親下班回來,拎著超市買好的白菜,熟練地做好了晚餐,蒸雞蛋羹、清炒白菜配上兩碗白飯,雞蛋羹拌飯,白菜清脆可口,昏黃的燈光下,母子倆沒有太多的互動,自然而溫馨。

母子倆第二天的晚餐依舊是雞蛋和蔬菜。雞蛋用油煎過,做成了荷包蛋,金黃可口,外酥內軟。水分充足的豆芽加上點韭菜,色相也很好。母子倆的交流多了起來,內容卻是在說去哪裡報紙便宜這類細碎的小事。

第三餐青豆煎蛋配上紅燴菜湯,黃色的雞蛋、綠色的青豆、紅色的菜湯相得益彰,營養美味。

為了感謝貴姐和阿安的幫忙,梁婆送給了貴姐從南北貨店購買的冬菇。用水泡發之後,貴姐做了美味的滑炒冬菇,得到了阿安的稱讚。而雞蛋當然是每餐不能少的,今天的雞蛋是炒了蝦仁,嫩嫩的,很鮮。

第五天,母子倆的晚餐豐盛了一些,除了炒白菜之外,還加了前一天剩下的冬菇以及前一天晚上參加親戚白事後打包回來的乳鴿。雞蛋炒叉燒是很港式的一道菜,醇厚不膩,還有著淡淡的甜味,很下飯。母親節儉的品質一覽無餘。

中秋將至,親朋好友送來了月餅,母子倆很難得的用月餅做早餐,聊著家常,品嘗著甜美的月餅,而月餅餡當然是母親最喜歡的蛋黃餡。

中秋節到了,貴姐沒有去弟弟家做節,而是留在家裡陪梁婆一起。兩個人買了菱角、豆角和冬菇,一邊準備晚餐,一邊等著阿安放學。重要的日子當然少不了雞蛋,今天是嫩煎雞蛋,鬆軟味美。

吃過晚餐,三人圍坐桌邊,泡好茶,品嘗甜美多汁的柚子。窗外,萬家燈火。

梁婆:芥藍牛肉的堅韌

租住在貴姐樓下的梁婆,年輕時賣菜為生,丈夫早亡,不料唯一的女兒意外過世,孤苦伶仃,不願與人交流。遇到貴姐前,每天除了吃飯,就只是在桌邊發獃度日。

梁婆的拿手菜應該是芥藍炒牛肉,買上十文錢牛肉,一把芥藍就可以炒出一盤美味。芥藍用水洗凈,豎著將水淋干;

鍋里放上油,蔥姜爆香,先把牛肉略炒一下,盛出來備用;

鍋里留些底油,把芥藍放入鍋中清炒幾下,再將牛肉放進去,放鹽清炒幾下,出鍋即可。這樣炒出的青菜脆挺,牛肉鮮嫩,保持了營養不流失。配上米飯再好不過。梁婆也是個持家的好手。

遇到貴姐之後,梁婆被貴姐的樂觀而感染,逐漸走出了內心的陰霾,積極地擁抱生活,顯示了難得的堅韌品質。

桃姐:清蒸魚和鹵牛舌的本分

桃姐是一位家佣,照顧了香港一個大家族幾代人。在其他人都移民國外之後,與家族中的做電影製片的羅傑少爺生活在一起。桃姐一生未嫁,兢兢業業,安守家佣的本分,從不和主家人一起吃飯,對做食物有著很高的要求,洗衣做飯,生活單調而充實。為了不給主家人添麻煩,在中風後堅持住到了養老院,而羅傑卻慢慢地將她當成了像媽媽一樣的家人,陪她走過了人生中最後的時光。

影片從桃姐的準備早餐開始的。為了給少爺做好飯,桃姐會自備厚衣服和眼鏡去菜販的冷庫中挑選蒜頭。

桃姐給羅傑做的早餐搭配合理,豐富營養。清蒸蟹的肉與殼都已經分離好,精心擺了造型,炒青菜青翠,並且配上了開胃湯,很用心。

主菜是新鮮的清蒸魚,上面撒上了青蔥提味,清淡卻很原汁原味。桃姐小心地將盤子周圍淋上去的魚湯擦拭乾凈。羅傑伸手頭也不用抬,桃姐將白飯遞到他手上,一切都是習慣而成了自然。

為羅傑準備好了餐後水果之後,桃姐在廚房吃起了自己的早餐。羅傑想吃桃姐做的牛舌頭,桃姐提醒他,牛舌頭太油膩,不利於羅傑血管手術之後的恢復。

嘴上說不做,但是本分的桃姐還是開始精心準備鹵牛舌了。將蔥姜放入熱油中爆香;放上適量水,再以此放入八角、桂皮、花椒、桂花、蔥段等配料;然後放入整個焯好水的牛舌;蓋上蓋子煮燉。

這道鹵牛舌最後被羅傑的朋友們一掃而光,吃法也很講究。先用叉燒蜂蜜醬汁將牛舌刷一遍,再用刀叉切開,放在嘴裡甜咸適中,還有著各種中草藥的味道,入味好吃。

影片中唯一的一次桃姐與羅傑同桌吃飯是在茶餐廳中,兩個人點了一份豉汁蒸桂花魚和一份燙菜。桃姐吃了魚,說:「魚還比較新鮮,但是豉油不行,咸。」羅傑說:「你這麼講究,弄得我們全家都嘴刁你知道嗎?」桃姐開心地笑了。

羅傑的母親來養老院看望生病的桃姐,路上還回憶了桃姐每到換季的時候都會給她煮羅漢果湯,緩解嗓子乾燥。見到桃姐,羅傑的母親遞上了自己燉煮的燕窩,桃姐很不客氣地說燕窩因為沒有放姜而很腥,做得失敗。

桃姐最後還是沒有康復,在第二次中風發作之後離開了這個世界,羅傑一大家子人來送別桃姐,也是為她無私的奉獻與付出的感謝。

雖然兩部片子描寫的是香港的平民生活,但是鼠小弟卻覺得無比熟悉。真實的生活就像一盤盤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常見的食材、普通的調料,甚至賣相也很一般,沒有太多的絢麗與浮誇,但總是讓人感覺暖暖的,就像父母給自己的愛一樣,踏實安心。你也有過這種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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