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演義》第二回 楊承瓚演說推背圖 袁世凱北京打擂台
上回說道:太平天國餘黨被剿,慈禧往安定門閱兵。路遇種種怪事,怒砸北新橋鎮妖寶井,不想此井正是崑崙石所造的封魔台,霎時妖氣衝天而起,無數魑魅魍魎脫將出來,日後免不了天下大亂......
第二回 楊承瓚演說推背圖 袁世凱北京打擂台
話說眾人給太后餵了葯,用一輛四輪穩當馬車將太后盛了,也不敢再往安定門去,隊尾變隊頭,趕回紫禁城,安置太后,請太醫輪番診脈,好在只是驚嚇,並無大礙。
此後一晃二十幾年,太后不曾有過大災大病,期間捻軍、回亂不斷,百姓雖飽受塗炭,仍未動搖大清根基,只到光緒二十年甲午一戰,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被倭妖大將伊東祐亨祭出法寶打傷,北洋水師全軍盡沒,丁汝昌兵敗殉國。方顯國力之羸弱,大清頹勢,猶如破屋爛瓦,苦苦支撐,趟再有人踹上一腳,便要散攤子了。
這日太后正在賞看圓明園圖紙,軍機處忽報北洋水軍大敗,倭妖陷旅順、塘沽、威海衛各處軍港、炮台,又有大軍自朝鮮從陸路殺來,綠營、巡防、新軍各部抵擋不住,節節敗退,現已兵至山海關下。慈禧頓時慌忙無措。所懼者無它,思量關外大清龍脈所在,萬萬不能有失,遂召戶部侍郎張蔭桓、湖南巡撫邵友濂往倭妖大營求和。
伊東祐亨見了張邵二人,也無多餘客套,唱曰:
「笑載湉,落窮途,難保小命。
笑俄皇,尼古拉,乳臭尤新。
你兩家,難兄弟,相連同病。
某正好,連枝拔,東亞共榮」
張萌桓道:「荒腔走板,人話都說不好,唱甚麼唱,爾等因何無端侵我大清」!
祐亨問曰 :「此間二十餘年,可有一日太平?皆因你家太后砸了寶井,弄得天怒人怨,如今唐國豪強並起,群雄逐鹿。我起旭日東升之兵,征西方落日之國,當立不世奇功,此番即來,必執禹鼎,以獻天皇」。
邵友濂笑曰:「你咋不上天呢」~
張萌恆忙搶話道:「清室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祐亨故作驚慌:「天上欽定了」?而後再不說話,命兵士將張邵二人趕出大營。二人出得營門,連聲叫罵,也無人應,只得自回京城復旨。
慈禧聽了張邵二人回話,大怒。急召李鴻章入宮。李鴻章入得宮來,兢兢戰戰,跪而不言。
慈禧見李有驚懼之色,心生一計,顏色稍緩,謂之曰:「倭妖兵出無名,我軍仁義之師。今日何須再論短長,多給銀子多割地便是,少荃,赴日公費旅遊你愛是不愛」?
李鴻章一好似冷水澆頭,懷裡抱冰,抬頭驚到:「唉」?
太后大喜,即命李鴻章赴日和談。
再說倭妖,自發兵中國以來,國內民生日窘,生出許多民變,天皇並宰相伊藤博文哭無對策,正在此時,大清遣使和談,正中下懷。博文親往城外迎接李鴻章。並安排下住所日常。
倭妖雖有撤兵之意,怎奈清廷仍未可知。和談步步維艱,合約字字血淚。這一日李鴻章談了半天,便覺睏乏,要回館驛休息,騎著五色鹿行在半路,忽然斜刺里閃出個人影,跟著手中抖出一道金光,正中李鴻章面門,李中招墜於馬下,護隊倭兵頓時抬起火器,幾十道紅光打的來人面目全非。
這一發是倭妖都不曾想到的,若是清國不依不饒,兵還是要撤,可割地賠款再也要不來了。第二日坊間報紙卻說這是什麼「愛國青年」,弄得清國使團越來越沒個耐性。眼見買賣要賠,伊藤博文大筆一勾,免了清國遼東割地和一萬萬兩白銀。
李鴻章憑著有三屍神眼,做的大清國師,雖損一目,卻還有兩隻眼睛。又因傷重無力再爭,只得回國復旨養傷,又被光緒皇帝誤解,開缺隱居賢良寺不提。
書中代言,有一路倭妖為何從朝鮮進兵?卻是早先就佔了朝鮮。那守朝鮮的大將姓袁名世凱,字慰亭,乃是西山大蛤蟆成精,幾千年道行,法力高強,曾打的倭妖人仰馬翻。後因倭妖軍中一員大將,乃是小鷹所化,專克袁世凱,這才將他和幾千清兵打回遼東。袁兵敗後,亦是開缺,賦閑在家。端的有大志無處報效,只好存熱血以待良機。
一日,袁世凱在家洗菜,忽聽身後有人說話:「美人自西來,朝中日漸安。
長弓在地,危而不危。」。
袁世凱回身而顧,見之,乃湖南湘潭人,姓楊名度字皙子,原名楊承瓚,本是一隻千年烏鴉得道,與袁世凱初見便覺恨晚,二人曾徹夜高論,一個蛤蟆呱呱呱,一個烏鴉嘎嘎嘎。
袁大喜,請進屋中落座。問之曰:「皙子方才所言,可是推背圖中一象」?
楊度道:「正是」。
袁又言:「何解」?
楊起身,緩緩而道:「此乃推背圖第四十二象,讖中所解,應是朝中有女人主政,兵無志,戰不勝。國雖亂,社稷安。又有頌曰:西方女子琵琶仙,皎皎衣裳色更鮮。此時渾跡居朝市,擾亂君臣百萬般。這西方女子,便是當今太后了,她原是鑲藍旗葉赫那拉氏,明萬曆時,八旗會於烏蘭察布盟,這便是自西而來。此時她確是混跡朝市,擾亂君臣。」
袁世凱將頭搖了搖:「無可奈何,無可奈何」。
楊度見袁如此謹慎,心中不悅,起身告辭。袁拉住謂之曰:「皙子啊皙子,如今前來,怕不止想說這擺在明面上的事吧,下文呢,來來來,我好好聽得便是」。
楊度長嘆一聲:「你何故如此提防,我素來無心爵祿,害你不著,只是這推背圖的下一象,當真了不得」!
袁忙問:「如何了不得」?
楊又曰:「這第四十三像,你可記得,其讖曰:
君非君,臣非臣。
始艱危,終克定。
這比上一象說得明白,那愛新覺羅該亡,你亦非久居人下,一朝伏危定難,天下,終是你後人的」。
旁人聽了這話,怕要讓楊度趕忙住嘴了,這等謀逆之言,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只是袁世凱聽了,沉吟半晌,若有所悟,扶額大笑,忙置酒與楊度歡飲。
此後袁世凱便因楊度演說推背圖一事,輾轉反側,思朝鮮之敗,不能重歸仕途,造反又無勢力,正發愁時,長子袁克定進屋請安:「父親,何必如此心重,做不得漢高祖,還做不了趙匡胤么?聽說榮中堂在西四擺下一座擂台,勝者可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您與他素無交惡,如今他又沒找到守擂的高人,不如您毛遂自薦,若是勝了,便可重掌兵權。想那光緒體弱多病,待他死後, 只有孤兒寡母,吾等勸進,黃袍加身,豈不美哉」?
袁世凱大喜:「端的好計策,你我各去準備」!
幾日後,西四牌樓下擺出一座三丈高的擂台,百姓多年未見這般熱鬧,將擂台圍的粽子一般。
單聽後台一聲炮響,袁世凱身穿鎖子大葉連環甲,掌中一口青鐵吞天鬼頭刀,快步走到台上,高聲喊道:「天上冷嗦嗦,地下滾繡球。有餡是包子,沒餡是窩頭。諸位靜一下,今日這擂,說話可就開了。此擂名曰:龍虎風雲會!一陣賭輸贏,誰能力戰不倒,打到最後,便是大清第一好漢。榮中堂親自舉薦,可封總督天下兵馬大元帥,高官厚祿,享之不盡」!
話音未落,台下有一人,早按捺不住,墊步擰腰,飛身上台。袁視之,乃是戶部尚書鐵良,此人本為朝廷派來監視袁世凱,曾往西方學得一身本領,「滿清五虎」之一。此時上台,必是惡於袁的驕橫,要拔頭籌。
袁世凱笑稱今日身體小恙,也不理鐵良,竟自回後台去了。鐵良未及說話,台上又只剩自己,弄得好不尷尬。這時後台一人高聲喊喝: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
砸得井口應聲碎,放出妖魔亂人間。
老君給下長生藥,王母賜我桃木劍。
今朝當立第一功,九河下梢孟恩遠!」
說完從後台走出一人,正是袁世凱親信孟恩遠,只見他:身披五獸赤金甲,嚓嚓作響,手擎巡海夜叉棍,呼呼生風。步踏流星,快似閃電。身如巨樹,萬種威風。好一個兵兵撲撲驚天地,煞煞威威振鬼神。
鐵良見了孟恩遠,面露不屑之色:」我穆爾察氏手下不死無名之鬼,你快回去罷,手下的重了,你定死無疑,袁將軍臉上也不好看!」
孟恩遠不理鐵良,只自顧通名,然後往下一塌腰,抬掌中夜叉棍,向前進步。鐵良不敢怠慢,從懷裡掏出一把比利時短柄降妖銃,與孟恩遠戰在一處。二人插招十餘回合,鐵良心急求勝,手下按動機關,只聽降妖銃一聲炸響,兩道火光直奔孟恩遠面門而來。恩遠撤身,使了個九點一刻式,吧唧一聲躺在台上,這才躲過一招。
鐵良見孟恩遠露出破綻,跟身上前就要下手,突覺身下一輕,接著側身翻倒,原來是被孟恩遠掃中下盤。恩遠也不客氣,起身撲在鐵良身上,猛錘面門。直打的鐵良哭爹喊娘,方才止住,抬起一腳,將他踢飛下台。
台下眾人見了,忙閃出一片空地,可憐那鐵良,摔了個萬紫千紅,周身非傷即腫。漫天星斗,眼前一陣亂飛。當即被家奴台上馬車走了。百姓叫好聲一陣高過一陣,孟恩遠大喜,剛要誇一誇自己的功夫,又見一人飛上台來。
來人自報 :「在下端方,正白旗托忒克氏,好奴才,敢傷我賢弟,納命來吧!」
恩遠自思已贏了鐵良,自己本領應在五虎之上,心緒稍定,晃掌中夜叉棍,摟頭蓋頂就是一下。原指望將端方打飛台下,哪知端方有備而來,一棍竟是未中,結果用勁極大,又無處著力,身形扭偏。
端方大喜,雙臂一甩,觸動袖中燕尾神機箭,只聽嗖嗖數聲,神機箭直奔恩遠面門而來,恩遠手中鐵棍太重,本欲再用九點一刻式,還是躲閃不及,肩頭中了一劍,慘叫一聲,昏在當場。
忙有小校將孟恩遠搭進後台。端方得意,顧台下眾人曰:「神機一動,鬼怪皆驚。鐵頭並燕尾,倒刺上下行。今日打得包衣奴,明朝再把洋人哄!箭射孟恩遠,拳打袁慰亭, 大清有五虎!天下盡聞名!」言罷台下隱隱有咒罵之聲。
端方正得意時,忽聽背後惡風不善,知是有人偷襲,撤步閃身觀瞧,台上並無他人。正驚疑間,只聽後台一人朗聲道:
「 練得身形似鶴形, 千株松下兩函經。
我來問道無餘說, 雲在青天水在瓶。
端方,爾等休得張狂,我來會你!」
接著簾門挑開,上來一人,端方視之,乃翰林院庶吉士徐世昌,心中暗道:素聞此人與袁至交,果然不假。聽他方才所念問道詩,不知跟哪路散仙學了法術,要小心才是。便答道:「原來是徐先生,既要會我,那就請吧。」
徐世昌聞言一笑,將背上之物摘下,罩布打開來時,只見得:萬道金光,好似佛前至寶。千般祥瑞,定是絕世奇珍。一頭龍毫,條條五彩奪目。一邊鐵檀,平直不染塵埃。
徐世昌道:「此寶名曰「鑄血判官筆」,縱然你大羅金仙之體,也禁不得我這一點。」
端方大笑:「丫丫呸!好不知恥,一桿爛筆,還想傷我?看箭!」言罷抬手又要發難。
徐世昌不慌不忙,用判官筆揮了幾下,竟在半空中寫出個血紅的「滾」字,口中振振有詞,接著斷喝一聲:「著!」,就見「滾」字徑直飛向端方,那端方打出的神機箭一碰這字,便頹然落地,端方大驚,想躲時,已是來不及了,被「滾」字結實打在胸口,悶哼一聲,飛出幾丈,摔落台下。圍觀眾人又是一陣雷聲般的叫好。
此時滿清五虎折了兩個,良弼、恩銘、載澤又外出公幹,一時竟無人再敢應戰,徐世昌搖頭嘆道:「今日打得這般不痛快,怕是見不到慰亭出手了。」
正在這時,人群中有一聲冷笑:「哼哼,欺我大清無人?本王今日要抖一抖威風了!」,雖不是喊出,卻聲如大呂,所有人都聽個真切。
徐抬眼一望,只見那人身高丈二,長面大耳,身著吞頭獸面鎧,腰掛一對擂鼓瓮金錘,讓人見了心膽發寒。正是光緒胞弟,醇王府貝勒載灃。此人年輕氣盛,又得高人真傳,修為深不可測。年方十餘歲便為朝廷重用,受封上國柱,威遠大將軍。
徐世昌一見載灃,轉身就跑,載灃分開人群跳上台來,徐世昌已回後台多時。氣的載灃連連跺腳,高聲叫罵:「你這遭瘟的小菊人!油烹的袁大頭!好生厲害!竟敢傷我皇親貴胄,榮祿和太后慣你,我載灃不慣你!今日你們都要出來受死,不然本王露出些許神通,你全屍都留不得!」
台下百姓見載灃上台,恐殃及自己,十成人跑了六成,剩下的,也多是身上帶著本領,今後天下大亂,軍閥割據時的大小人王,今日不少都在觀戰。
眾人正議徐世昌怯戰,聽得後台有人笑曰:
「 我今燕都擺擂台,萬古英雄付劫哀。
謂是契丹破宋處,相傳成祖屯兵來。
大江滾滾向東去,寸心鬱郁何時開。
但得毛羽豐滿日,飛下九天社稷拆。
小王爺不必動怒,既是打擂,定要見個輸贏,菊人兄家中有事,先走一步,你莫要著急,少來催促。山人不是沒有翻天徹地之能,你且稍後,我袁世凱,來了......」
這正是:
甲午英魂殉難日,方知氣數自此失。
烏鴉話里鳳凰落,蟾蜍口中真龍志。
國貧徒生不臣念,偏聽戲言落魄時。
他年早見神州禍,滿心良苦告誰知。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下期預告:
《民國演義》第三回 鬧拳民八國燒戰火 扶社稷宮保顯神威 已寫完
點贊的多了,才有寫下去的動力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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