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耐心聽你的大道理,只想聽你說聲我想你
想念,是一種會奪魂的東西。
如果戀愛是一場對弈,你從未想過贏。想念如水,既能載舟亦能覆舟。
1
你看了那麼多書,見過那麼多人,去過那麼多地方,懂了那麼多道理,可還是不懂得如何抵抗想念,你站在那兒,想起一個人,宛如溺了水,沉陷又掙扎。
你很想一個人時,會把世間萬物都和他聯繫到一起,他是不是在似血的殘陽下走動,他會不會走在大壩旁,留下長長的剪影?他是不是穿著白襯衫,背著黑色的包,風吹亂他的碎發,他……是不是也在想你?
其實想念就是這樣一種東西,會讓你變成編劇,變成詩人,變成小說家。
你想到呼吸都變得困難,給他撥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有時人聲鼎沸,有時鴉雀無聲,你期待他的聲音,問他:最近在做什麼?
他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他的工作,他的社交,他的理想,他對世界的看法,他對行業的判斷,他對電影的分析,他對偶像的憧憬。
你靜靜聽他說,倚靠在牆壁上,終於等他說完,你問——
「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口若懸河的他,突然變成了啞巴。
2
你喜歡看《名偵探柯南》,因為男主角工藤新一像極了他。
工藤新一腦子裡永遠只有推理、破案,提起偶像福爾摩斯就滔滔不絕,小蘭問他:你為什麼不找個女朋友安定下來?新一愣住了,看了看她,又立刻轉移視線,講起他最近又破了什麼案。
你每次聽他說大道理時,都想起新一和小蘭。
後來啊,你看了幾百集,終於看到新一向小蘭表白了。他們在福爾摩斯的誕生地,英國,那時候啊,小蘭以為又被新一騙了,情緒激動,耍開他的手,一路狂奔,新一追上她,拽住她,在大本鐘下流著汗說——
「你就是個棘手的大案,融入多餘的感情,即便我是福爾摩斯,也無法解決……要正確推測出喜歡的女生的內心……」
真是個工作狂,表個白還不忘記扯上案件扯上福爾摩斯,像極了他。
他會說你:無風就是雨。
你會納悶: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一聲我想你呢?
你和他見面時,哪怕是孤男寡女的二人世界,他還在高談闊論,沒有甜言蜜語,即便是聊起戀愛聊起婚姻聊起兩個人的未來,他還是喜歡很認真地分析。你靜靜聽他說,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絨毛都看得清,他的呼吸都感受得到。
你不說話了,他察覺到你情緒的異常,也不說話了。
3
你只是想他了,所以想打個電話,聽他說聲我想你。
你只是想見他了,所以匆匆忙忙見面,聽他說聲:好久不見,真想你。
可是他啊,永遠滔滔不絕說他的大道理,你有時會像個小粉絲,仰著頭,很崇拜地聽他說,可更多的時候啊,你委屈,你不開心,為什麼他那麼聰明又那麼反應遲鈍?
你不想打擾他的工作,可也不想這麼難受。
有時候,你覺得愛情像一場博弈,他是棋術大師,你是新手入門,一不小心,你就被他殺得落花流水,丟盔棄甲。想念是最後一顆棋子,你依靠著想念,撐完整盤棋局,他攜千軍萬馬殺到你面前,威風凜凜,你孤軍奮戰,背對懸崖,不知是拼個你死我活,壯烈斷魂,還是縱身一躍,凄苦悲慘。
你只剩最後一顆棋子了,怎敵他車馬俱全。
你只靠想念來支撐了,怎敵他口若懸河卻心中無你?
你終於落淚了,蹲在一旁,他站在你身邊,手足無措。
你終於啊,要在你死我活的壯烈和縱身一躍的凄苦中做抉擇了,你嘆氣,啜泣,說,「我沒耐心聽你的大道理,只想聽你說聲我想你。」
他又從能言善辯變得一言不發了。
你閉上眼睛,等待他的離去。
忽然,你感受到了溫暖,那雙手臂正環繞著你,你感受到他在你耳後的呼吸,你被他輕輕抱起。
你剛睜開眼睛,他便伸出手,遮擋住你的雙眼,他低聲說——
「我每天都在想你啊,可是啊……聽見你的聲音,我就心跳加速,看見你的面龐,我就手足無措,我只好……不停地說不停地說,才能讓我,在你面前,顯得鎮定。只有鎮定的人才能指揮千軍萬馬,只有能指揮千軍萬馬的人才能保護你。」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這場對弈,他還是輸了。你贏在想念他,他輸在想念你,什麼千軍萬馬,什麼車馬俱全,面對你如水般會奪魂的想念,他還是一敗塗地。
根本不是博弈,而是一場相擁。
你倚靠在他懷裡,說——
「下次,我不想聽道理了,我想聽……」
「我想你。」
我是簡淺,寫故事的人,極簡主義生活方式奉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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