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vS詳解】場景5 非洲女孩聽證會指控超人

本系列將詳細解讀《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或許還有其他一些JLU電影）的每個場景、每句台詞、世界觀構建、角色塑造與主題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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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始聊這個場景之前我必須要提一下，終剪版和影院版里，這裡兩個超人線場景（非洲女孩聽證會指控超人，露易絲回到公寓與她和克拉克在浴室里的對話）和另外兩個蝙蝠線場景（兩個警察視角的蝙蝠烙印，蝙蝠洞裡布魯斯與阿爾弗雷德對話）的順序是不一樣的。

影院版順序是：聽證會→露易絲的公寓→蝙蝠烙印→蝙蝠洞

終剪版順序是：聽證會→蝙蝠烙印→露易絲的公寓→蝙蝠洞

為什麼存在這種區別？

我認為原因並不複雜：終剪版中蝙蝠烙印、露易絲公寓這兩個場景都比較長，在這種兩線敘事中適合獨立存在，而到了影院版，四個場景都變得很短，交叉剪輯的話碎片感過強，因此把兩個超人線和兩個蝙蝠線場景分別並在了一起。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其實在看到終剪版的時候我已經太熟悉整個故事了，基本上具備了腦剪技能，所以在我的腦子裡，儘管有交叉剪輯，我依然覺得聽證會到露易絲公寓是連續的，蝙蝠烙印到蝙蝠洞是連續的。

因為這種劇情上的銜接和時序上的緊密相連，本系列打算按照影院版的順序分析，但是終剪版的內容我也會談到。請大家不要糾結場景的序號問題。

按照慣例，先說與前一個場景的聯繫……可是非洲女孩在聽證會指控超人這個場景與前一個場景的聯繫這真的不用說了。

但這裡的重點是：卡西納（Kahina Ziri，非洲女孩的名字）的陳述和事實的區別是什麼？

在影院版里她說：

The women in the village heard a noise. Like the sky cracked open. He came down, so many dead. Even worse came after. The government attacked. No mercy in the villages. My parents tried to run.

村裡的女人們聽到了一聲巨響，像是天空裂開了，他飛下來，許多人死了。之後更糟的事發生了，政府軍攻擊，毫不在意村民的性命，我的父母試圖逃跑……

終剪版她說：

The women in the village heard a noise. Like the sky cracked open. He came down. Then came fire. Even worse came after. The government attacked. No mercy in the villages. My parents tried to run.

村裡的女人們聽到了一聲巨響，像是天空裂開了，他飛下來，然後是烈火。之後更糟的事發生了，政府軍攻擊，毫不在意村民的性命，我的父母試圖逃跑……

實際發生的情況：

影院版：僱傭兵開始開槍的時候大超還沒來，大超來了，救了露易絲。然後發生什麼不知道。

終剪版：僱傭兵開始開槍的時候大超還沒來，接下來他們放火燒屍體，這時候大超還是沒到，然後他們騎上摩托跑了，無人機飛過來投下導彈，大超撞了導彈撞了無人機，然後大超救了露易絲，美軍地面部隊進村，看到了燒毀的屍體，但沒有發生進一步衝突。

後來有沒有那個「政府軍攻擊，村民被殺」，在兩個版本里都是未知的。

影院版里如果不考慮這個，卡西納可以說是沒有「說謊」：大超來了，人死了，她沒有說這兩件事之間的關係是什麼，甚至連這兩件事的時序都沒有明確說，她只是強烈暗示超人殺了人，實際上我估計也沒什麼人信。

而終剪版里她的謊話更明顯：超人來之前就起了火，時序不對，導彈沒提，除非算在「天空裂開」的聲音里。

共同點都是她強烈暗示大超殺人，同時強烈暗示大超和「政府軍」的行動的相關性。實際上政府軍行動存不存在都難說。

有人質疑說，人是被槍殺的，屍體是被灑燃料點火焚燒的，這完全不像是超人做的啊，怎麼沒有人指出？事實就是有機會看到現場的人，也就是CIA，有意隱瞞，而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現場是啥情況。

為什麼露易絲/超人沒有出來說明情況，沒有提過無人機CIA什麼的事？因為他們明白這事兒沒有證據的話CIA才不可能承認。

卡西納為什麼要說得這麼含糊？因為她的台詞的目的是既迷惑國會那群人，又迷惑超人和露易絲。超人和露易絲明知大超沒有殺人，但是他們會以為這是卡西納的誤解，因為當天確實有火，有死人，有天空炸裂的聲音，他們就無法立刻識破這人是有意在扯謊。

按照影院版就是這個意思：她父母死了，她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某種程度上她想要有人負個責任，因此她怪到超人頭上，而從委員會到全世界人民都不明真相。而終剪版這個劇情則是，對影片內的角色來說理解同上，但是我們這些觀眾知道不是這回事兒。這個邏輯有點複雜，電影里也沒給什麼直接說明的台詞，結果是我覺得在家裡看碟完全okay，在影院里看大概燒的腦細胞有點多。但是從邏輯上來做，這個女孩是萊克斯派來的又是必然的，因為非洲事件就是萊克斯安排的，這是計劃內的必要步驟。

我覺得我好像在這個問題上啰嗦太多了……強迫症。接下來說點主題相關的：

芬奇議員：The world has been so caught up with what superman can do that no one has asked what he should do. Let the record show that this committee holds him responsible.

世界一直被超人能做什麼吸引了眼球，卻沒人問問他該做什麼。請記錄在案，本委員會認為他負有責任。

卡西納：He"ll never answer to you. He answers to no one. Not even, I think, to god.

他不會回應你的，他不會回應任何人，甚至，我覺得，包括上帝。

這兩句對話再一次點出上一個場景就開始讓我們思考的問題，本片的一個重要矛盾和主題，圍繞超人的一個繞不開的議題：絕對力量/權力問題。

絕對的力量/權力是否意味著絕對的腐敗？

強大而不受監管的力量是否可以被允許存在？他已經存在了我們該怎麼辦？

即使他是善意的，這種單方面的善意對我們是好是壞？如果他變壞了怎麼辦？

如果有人監管他的話，誰來監視這些監視者？

宗教在這裡要扮演什麼形象，存不存在絕對的正確，絕對的道德，至高的意志（上帝）？

芬奇議員此刻是個提出問題者，但是後來我們發現她認為對話和民主程序可以解決問題。

其實我覺得她相信超人只是個希望用自己力量做正確的事的人，如果把超人往神理解，不論你是信徒、無神論者還是憎神者，都不會是這種態度。

其實民主程序真的能解決問題嗎？超人和社會契約之間的矛盾依然是結構性的，我們的社會契約建立在社會的意志大於個體意志並且可以強制制裁個體的基礎上。

我忍不住引用點別處的東西：

我們的整個文化體系都被扭曲以適應這個超越人類的存在......證據就擺在我們身邊，在日常生活中，在報紙頭版里，包圍著我們。這名獨立的存在可以改變整個世界，推動其終將到來的毀滅進程。眾神不在滿足於神話，信仰這些小把戲，而是跑到我們中間來，直接干預起這個星球上每個男女老少的生活。整個世界的安危被交到一個遠超我們人類想像的存在手中保管。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曼哈頓博士的陰影下。

看到最後一行大家也明白這是引自《守望者》了，但是你把這個時刻的超人帶進去，也幾乎完全成立。這個問題擱在現實背景下其實是無解的，這真的會扭曲我們的整個社會體系，我深感猜不到結果是什麼。《守望者》和BvS都對此有所討論，卻給出了完全不同的結論。

事實上BvS的結論是積極的甚至是浪漫主義的：超人不是全能的也不是全善的，但他不需要做到任何一樣，他需要人性而他也擁有人性，他需要希望他也終於帶來了希望，他願意為拯救人類犧牲自己，他也做到了，這世上不只有他一個，他不是孤獨的，我們也不是，在他的激勵下我們能做的更好。

而守望者……咳，諸位自己去看吧，我暫時還不敢分析守望者。

所以誰說BvS黑暗？

咦我怎麼剛第五個場景就蹦到結論去了？一時沒忍住，本期就到這裡吧……

下期我們來聊聊大超到底會「回應」誰XD

=== 系列待續 ===

=== 感謝閱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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