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風流》的劇本里到底埋了多少梗？ | 戲說

比利懷爾德的電影《玉女風流》（ One，Two，Three，1961 ），絕對屬於反覆觀看依然可以得到很多樂趣的經典之作。作為上世紀好萊塢黃金年代為數不多能將娛樂性與藝術性完美統一的大導演，懷爾德身兼優秀劇本創作者的身份，他追求精妙的劇本設計，熱衷於對不同電影題材的嘗試與開拓，因而常與其他人合作編劇。這部《玉女風流》的劇本，由懷爾德與 I.A.L. Diamond 以及 Ferenc Molnár 共同完成，台詞與對白之諷刺幽默辛辣令人叫絕，配合乾脆利落結構精妙的情節設計，從始至終貫徹著懷爾德「抓住觀眾的喉嚨，絕不要鬆手」的劇作宗旨，High 爽笑果不亞於看春晚巔峰時期的本山小品。

O n e ， t w o ， t h r e e …

1961 年 8 月 13 日，東德開始修築柏林牆，柏林就此一分為二，冷戰高潮到來。在看似過於正經而嚴肅的政治背景下，玉女風流的故事卻以一種完全不正經的方式打開。考慮到 1961 年這個當口美蘇兩大陣營關係之惡劣程度，我們就能明白懷爾德拍這樣一部電影是多麼大膽。

電影開場是好萊塢神經喜劇的架勢。在美英法三國佔領的西德，MacNamara 是可口可樂西德分公司的總經理，一日，妻子將要帶孩子去度假，MacNamara 打算與性感的德國女秘書來一個浪漫晚餐加飯後活動，沒想到被接二連三的突發事件攪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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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三位蘇聯經貿部專員來訪（被女秘書的臀部勾得目不轉睛的）。他們想要獲得可口可樂的配方授權，被 MacNamara 回絕，三人商議過後提出用蘇聯芭蕾團的表演三周表演來交換開廠授權，

MacNamara：

「別，不要文化，只要現金。」

蘇聯人：

「醜陋的美國人。」

蘇聯官員遞給 MacNamara 一支雪茄：

「我們跟古巴有協定，他們給我們雪茄，我們給他們火箭。」

抽了一口雪茄的 MacNamara：

「知道嗎，你們被騙了，這雪茄是次品。」

蘇聯官員：

「不是事兒，我們給他們的也是次品火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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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蘇聯官員，MacNamara 的德國男助理熱愛跺腳敬禮：

助理：

「先生對不起我不由自主了…」

MacNamara：

「為蓋世太保工作太久習慣了吧。」

「當然啦你是個反納粹嘛，你一定反阿道夫。」

助理：

「阿道夫是誰？我在地下工作，我可不知道上面發生的事，沒人跟我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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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Namara 躊躇滿志，認定自己將要被總公司委任為倫敦新公司的總管。亞特蘭大的上司此時打電話過來，

MacNamara 興高采烈地說道：

「我和俄羅斯的生意做得牛逼吧？拿破崙搞砸了，希特勒搞砸了，但我們可口可樂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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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煩的上司想得完全是另一回事，他決定將自己叛逆而多情的女兒送到柏林來度假，MacNamara 為了保證自己的升值，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特殊任務。」

MacNamara 和妻子來到機場迎接上司家叛逆的小姐 Scarlet（《亂世佳人 Gone with the wind 》中女主角的名字，接後面的梗），熱情奔放的Scarlet 說自己因為想跟情人訂婚而被父母拆散，

MacNamara 夫人：

「17歲就訂婚是不是太早？」

Scarlet：

「我都訂了4次了！我們家的女人都有點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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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rlet 在柏林一呆就是2個月，得不到約會機會的女秘書發了脾氣：

「她學校都不開學的嘛？」

MacNamara：

「在喬治福尼亞，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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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終於打電話過來表示第二天要跟太太一起飛來柏林接走女兒，順便宣布歐洲經銷總經理的任命。

就在這個節骨點，原本胸有成竹拿到任命的 MacNamara 接到老婆的電話說親愛的 Scarlet 小姐失蹤了，

「隨風而逝了吧（ Gone with the wind ）」太太說（名字梗）。一旁女僕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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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的 MacNamara 發動各種關係開始尋找 Scarlet ，就在他如同機關槍一樣的講電話之時， Scarlet 悠然出現在他身後，宣布了就在昨天自己跟東柏林的一個共產黨小子 Otto 結婚了！

MacNamara 抓狂，Otto 出現，見到 MacNamara 也不脫帽子，一副對資本主義深惡痛絕的共產黨小兵模樣，

MacNamara：

「他連襪子都沒穿！」

Scarlet：

「他也沒穿內褲！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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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Namara 對 Otto：

「脫掉你的帽子！」

Otto：

「對著列寧的墳墓我會脫帽，在可口可樂的辦公室？我呸！」

Scarlet：

「親愛的那就為了我脫掉吧。」

Otto：

「為你可以。」脫下帽子。

MacNamara：

「小子，給你 1000 塊，忘了結婚這事兒，騎摩托回東柏林去吧。」

Otto：

「… 5000 行嗎？」

Scarlet：

「WHAT!!」黑人問號臉~

MacNamara：

「成交！「

Otto：

「要不你給5萬吧！」

MacNamara：

「WHAT !! 你瘋了！！」黑人問號臉~

Otto對Scarlet：

「我就是想看看他們為了拆散一對幸福的共產主義夫婦能使出什麼卑鄙手段…我唾棄你們的金錢，我唾棄華爾街！」

MacNamara：

「你真不講衛生！」

Otto：

「我們會埋葬你們！」

MacNamara：

「媽呀你快埋了我們吧，只要別跟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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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rlet 要跟 Otto 私奔去蘇聯，

Scarlet：

「親愛的你說我要不要把我的兩件貂皮大衣都帶上？」

Otto：

「親愛的，女人不應該有兩件貂皮大衣，除非全世界的女人們都有貂皮大衣穿！」

MacNamara：

「你要不把一件剪碎了給你男朋友縫個褲衩兒！我聽說蘇聯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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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不了二人的 MacNamara 想到一個主意，他將自己的山姆大叔報時鐘用美國報紙包上送給二人，並讓助手偷偷在東德小哥的摩托車尾氣管上套了一個寫著反法西斯標語的氣球，小哥騎摩托駛進東柏林，車後的氣球被尾氣吹大，東柏林警察將小哥抓走；

等待 Otto 來接自己的 Scarlet 跟 MacNamara 夫人話別，

Scarlet：

「（選錯總統這事兒）在蘇聯是不會發生的。」

夫人：

「因為他們不犯錯？」

Scarlet：

「因為他們根本不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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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Namara 哼著小調回到家中，告訴 Scarlet 她不用走了，東柏林小哥已經被警察抓走了， Scarlet 昏倒，醫生宣布「壞消息」，

「她懷孕了！」

MacNamara：

「親娘啊，這是小霸王的世界末日了嗎？」（ 1931 年的美國電影《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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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Namara 沒有辦法，只能再一次想盡辦法把進了監獄的 Otto 弄出來。

MacNamara 帶著性感女秘書跟助理一起來到東柏林，跟三位想跟可口可樂達成交易的蘇聯官員提出用自己的女秘書交換被抓的 Otto，三個官員被女秘書跳舞時的馬達臀迷得神魂顛倒，其中一位禿頭官員樂得脫掉鞋子在桌上打節拍，鏡頭接上一旁赫魯曉夫的大畫像（赫魯曉夫愛脫鞋），畫像振落，露出了斯大林…

Otto 被逼供，一點小挫折便完全沒了骨氣，三個蘇聯官員湊在一起研究如果變節，家人恐怕會遭遇不幸，

其中一個說：

「變節的話，我老婆，丈母娘，小姨子和小舅子都會被折磨死！……」

三人愣住了，

「同志們，那就這樣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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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給 MacNamara 救出了 Otto，作為交換，MacNamara 留下了他們要的寶貝兒，三人走近一看，竟然是穿了女裝的男助理！

被欺騙的三人開車追上 MacNamara 的車，一路放槍，兩輛車一前一後狂飆，蘇聯人傳說中的1937 年款納什汽車保險杠飛出，輪胎爆炸，機箱冒煙，手剎拽掉，方向盤脫落，囧相百出，沒能阻止 MacNamara 一行。

Otto 從 MacNamara 的辦公室醒來，

「我應該用你的禮物砸死你！」

「我費老大勁把你從監獄裡救出，你就這樣謝我？」

「你陷害我入獄！」

「那我們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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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 Scarlet 懷孕的 Otto 興奮不已，大聲嚷道：

「我們要孕育一個新西方！」

一旁喝咖啡的 MacNamara：

「我聽說共產黨有新計劃，不讓孕婦懷胎九月生下一個孩子，而是讓九個婦女一起懷孕，這樣每個月都能有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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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助理穿著女裝狼狽地回到辦公室，

MacNamara：

「你在東柏林沒遇到麻煩吧？」

男助理：

「沒，但是我回西柏林搭了一輛美軍的車，他們想拉我給花花公子拍照！」

說完他扯出塞進前胸偽裝成乳房的兩個氣球，上面寫著「美國佬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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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to 向 Scarlet 抱怨：

「我什麼也沒有了！」

MacNamara走進來接話：

「對，只有一個富二代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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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rlet 父親打電話過來，責難 MacNamara 為何女兒結了婚有了身孕。 MacNamara 只能告訴上司， Scarlet 小姐嫁了個又帥有教養又多金的年輕人。掛掉電話，他「要在三小時內把一個討人厭的流浪漢變成一個完美的女婿！」

MacNamara 召來男助理：

「通知外頭的僱員，讓他們停掉一切手裡的工作待命！」

宣稱不支持納粹德國的助理：

「哇唔好棒！就像回到了美好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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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MacNamara 如十個華少上身的嘴皮子和強大的掌控力之下，事情緊湊而按部就班地進行，他給 Otto 安排了剪頭修面，服裝鞋帽，首飾配件，甚至安排了律師通過收養程序讓 Otto 成了一位德國落魄在酒店衛生間洗廁所的伯爵的兒子！

律師：

「讓他被男爵收養？」

MacNamara：

「不，比那強多了，被一個在酒店掃廁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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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房間，還在滿口對著資本主義開嘴炮的 Otto 身體倒很誠實，接受著資本主義的大改造，他嚷嚷說：

「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成為資本家！」

Scarlet 回答：

「等他到 18 歲可以自己選，做一個資本家，或者做一個有錢的共產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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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Namara 夫人這時走進一團亂的辦公室里，拿了自己和孩子的護照，告訴 MacNamara 她要帶孩子走。

MacNamara 竭力勸阻。Otto 提著大碼的條紋褲衝進來：

「我可不穿條紋褲！這是給銀行家和投機者們穿的！」

裁縫插嘴：

「其實這條褲子是給南斯拉夫人民共和國大使定做的！」

Otto 抓狂：

「總有一天我們會去對付鐵托！」

MacNamara：

「把他褲子脫了改小點！哦對了我忘了他沒穿內褲…」

夫人：

「怪不得他們拚命想贏得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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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亂越添亂。夫人被女秘書刺激，甩下一句話走人；柏林日報的一位記者來訪，說得到消息稱可口可樂高管的千金將要嫁給一個東柏林共產黨；屈尊到來的洗廁所為生的德國伯爵就收養問題跟 MacNamara 討價還價，

MacNamara：

「2千。」

伯爵：

「我家多流弊，流弊流弊最流弊……」

MacNamara：

「3 千。」

伯爵：

「純血統你懂嘛！近親結婚流弊流弊最流弊……」

MacNamara：

「4 千。」

伯爵：

「我們家跟埃及王室有親戚你造嗎！……」

MacNamara：

「3 千 5。」

伯爵：

「你不說 4 千嘛！」

MacNamara：

「成交！」

你咋不去賣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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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成了「伯爵」的 Otto：

「我不會簽任何文件，加入任何組織的！」

Scarlet：

「親愛的，這就是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啊。」

Otto：

「哼，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失業，歧視，強盜，青少年犯罪，我們會在 20 年裡追上你們的！」

MacNamara：

「那得特好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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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Namara 召來公司裝瓶廠廠長，告訴他廠長換成我們的共產主義小哥了，

廠長：

「我不同意。」

MacNamara：

「降職，加薪！」

廠長：

「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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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日報的記者又來糾纏，Scarlet 不小心把 Otto 偽裝成伯爵這件事說漏嘴，MacNamara 對記者：

「忘了這事，你開個價吧！」

記者：

「你以為你可以收買一位德國記者？」

MacNamara：

「我沒試過。」

記者：

「或許你們美國記者可以被收買，但在德國……」

MacNamara的男助理進來送文件，對著記者行了個乾脆利索的納粹禮：

「中尉你好！」

MacNamara：

「你們認識？」

助理：

「他是我的指揮官。」

MacNamara：

「你在地下開地鐵的時候？他是蓋世太保！？」

助理：

「不是，是黨衛軍。」

記者內心：「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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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耍了的一個蘇聯官員到來想要投誠，說起導彈問題，他說，

「美國的導彈發射基地，他們有一個按鈕，用來引爆導彈；但在我們蘇聯，通常有兩個按鈕，一個炸導彈，一個炸科學家！」

Otto：

「你居然叛變！」

官員：

「蘇聯有諺語，往西走吧年輕人！」

Otto：

「你居然背叛同志！」

官員：

「如果我不背叛他們，他們也會背叛我！」

MacNamara：

「嗯這也是蘇聯諺語！」

官員：

「想想赫魯曉夫是怎麼對馬林科夫的吧！」

Otto：

「整個人類都墮落了嗎！或許我們應該清算整個世界！」

MacNamara：

「這樣想吧，一個能同時出現泰姬陵，莎士比亞和彩條牙膏的世界，也不是全都不好！」

（此句可以媲美「沒人是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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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rlet哭著跑過來：

「我要離婚！他居然不要孩子了！他說不能把孩子帶到這樣的世界上！」

MacNamara：

「傻逼朋克！」

Otto追過來：

「寶貝兒我錯了！我們當然要生這個孩子！也許我們的孩子可以把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變成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人人自由，正義長存。」

MacNamara：

「恭喜你都會搶答了！（哦不對）…恭喜你剛剛引用了托馬斯傑斐遜，亞伯拉罕林肯以及對美國國旗宣誓效忠的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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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眾人衝上汽車，MacNamara 把自己身上標誌著上流身份的東西一股腦兒塞給 Otto，

Otto：

「誰會相信我是伯爵！」

MacNamara：

「冷靜！有啥的啊！我們所知的美國皇室，不過就是 Nat King Cole（爵士歌手），Duke Snider（棒球中外野手），和 Eral R.Wilson（專欄作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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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花費清單的MacNamara：

「小子這些都是你欠我的，總計十萬零兩百五十五美元！」

Otto：

「你是說我當了 3 小時資本家就特么欠了 10 萬塊！」

MacNamara：

「我們就是這套規律！大家互相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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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MacNamara 帶著小夫妻及時趕到，Otto 的裝腔作勢和 MacNamara 的一番誇大加持，讓本來想棒打鴛鴦的上司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甚至把原本應該給MacNamara的歐洲總經理職位給了女婿！

MacNamara 明白了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一笑，他想開了，追上正要帶著孩子離開的妻子，一家達成共識幸福結尾。最後一個鏡頭裡，MacNamara 從櫃式販售機里掏出一瓶瓶可口可樂，然而最後一瓶居然是——

百事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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