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頁南洋

每到一個新的城市,大腦中某片神秘海域都會為我呈現不同的意象。

12歲第一次到北京,我看見清晨朝陽下,煤山頂上一個年輕人在絕望的哭泣,順著第一縷陽光眺望,城外一個山西大漢正志得意滿的清點戰馬。

15歲第一次到東京,我看見一個戴眼鏡的小學生正全力追趕一枚白色風箏,抬頭仰望,才發現那不是風箏。

18歲第一次到倫敦,我看見一個消瘦的背影叼著煙斗匆匆行過貝克街頭。

20歲第一次到紐約,我看見Jerry和Elaine在曼哈頓街頭嬉笑打鬧的樣子。

21歲第一次到LA,我看見24號完成了一記漂亮的跳投。

而當我22歲第一次降落在新加坡樟宜機場時,我看見的不是歌壇天后,不是音樂才子,更不是我出生後華語世界中第二傑出的政治家李光耀。

我看見的是一群人,那群人和我一樣擁有黑色的眼睛和頭髮,他們兩百年前一葉孤舟來到千里之外的異域,在風景奇特的熱帶披荊斬棘,頭破血流,終於締造了將雅典和斯巴達合體的城邦奇蹟。

從紐約到新加坡的飛機上,我吞了兩粒泰諾夜片後沉沉睡去,醒來後Stefanie告訴我還有兩個小時就落地了,我心滿意足的起床洗漱。

刷新後空姐貼心的問我:「先生,剛才您一直在睡覺,沒有叫您,現在需不需要用餐?」

我特意選了海南雞飯和肉骨茶,吃完對Stefanie說:「你知道嗎?海南沒有海南雞飯,這是你們新加坡人發明的。」

她好奇的看著我:「真的嗎?那海南人吃什麼?」

我:「海南有一道名菜叫文昌雞,但不拌飯。」

她:「你怎麼知道的?」

我:「我什麼都知道。」

落地時已凌晨4點了,當天就要上班,公司為我在河岸(river valley)的一家酒店式公寓安排了一個月的臨時住宿作過渡之用。

公寓還是不錯的,但沒有紐約住的那麼驚艷。

將所有行李歸位後,我忽然不可抑制的傷感起來。

雖然走南闖北多年,每次獨自來到一個新城市的住處我還是會傷感五分鐘。

那感覺就像一隻小薩摩耶在寵物店和同伴們玩得正開心時忽然被人挑中,然後莫名其妙的被抱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但我和《海上鋼琴師》中的1900不同,傷感過後,我依然會走下甲板。
推薦閱讀:

發行申請「獲得通過」和「予以核准」是一回事嗎?
2016 年 3 月,Basel 廢除 OpRisk 的AMA,改用 SMA 的舉措會帶來哪些影響?
怎麼看過去十年比爾蓋茨的財富年增長率僅為5%?
現階段國內資管業務和PB業務的區別?
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1933 年銀行法)是否保證了美國銀行業長達 60 年的安全健康發展?

TAG:投资银行 | 金融 | 新加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