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待韓德強以及他在創建的新社會模式?

最好能結合他在嘗試的新社會模式,諸如:正道農場、幼兒園、學習中醫、大學網等談談,最好有接觸過他的朋友能發表更多高論。謝謝!


韓老師有什麼「新」的社會模式嗎?

可以參考這幾篇文章黨主立憲制的宣言

為什麼只有紅二代才能保江山?_正道網

最難對付的流氓就是先把自己罵個遍,讓你反而不知怎麼下嘴

「平民出身的軍官,朝中沒有靠山,遇上貪腐之風,只好重禮相送。紅二代則不然,不跑不送,照樣重用所以,還有可能保住廉潔。」

「只要出好皇帝,封建體制就能夠除嚴嵩、倒和珅,扶正祛邪,不必冒天下大亂的風險自廢體制。只要好皇帝能夠夙夜在公,一心為民,則開創太平盛世,延長體制壽命,是完全可能的。反之,真的倒了體制,就沒有力量清算腐敗了。

「「封建政治思想」,又怎麼樣?只要社會和平穩定,經濟發展,人民富足,國力強盛,對世界和平作出貢獻,那麼,這封建政治思想又有什麼不好呢!」


最近修改:

我發現剛愎自用的韓德強先生很愛打人耳光,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都有人嘗過韓式耳光了。

很久以前的答案最近突然收到了很多關注,作為一個知乎單機版的用戶有點受寵若驚今。呵呵,還有人想捂著蓋子,妄圖營造一個封閉的小世界來蒙蔽大多數人,韓德強在社會的進程中確實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和貢獻,但是每個人,特別是高級知識分子,更要清楚個人的作用是有限的,為什麼嘴上一套手上一套呢?他對我本人也是有幫助的,但是看著自己的老師一步步走向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我比任何人都痛苦。

你想想那些深陷其中一無所獲的孩子,還有這些孩子背後的家庭,我見過很多和我哭訴的家屬,社會是需要改變,但不是想他那樣添亂,這些孩子如果按部就班成長,至少可以收穫一個平凡的人生,但是為了韓心中的藍圖,我想最終只能得到一個破碎的家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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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為他工作有些年頭的人來回答吧,我有他兩個手機號。看來題主對他們還是很了解的。大學時期對政治感興趣,組織一個讀書會,正好有參加烏有之鄉的活動,開始了接觸左派和韓的經歷,直到進入他們那個網站工作,後來大學網成立,韓拉出人馬單幹,要造新社會,烏有好歹算左派,有群眾基礎,韓要創造新文化,連左派也不要了,只會拉攏二流的大學生,不一定是二流的大學。大部分都是家庭不怎麼好,性格和心理都比較容易極端的苦孩子。現在韓已經不是左派的了,左派不要他。他也看不上左派。

說一點在圈子裡工作的感受吧,只能感受到:專制。這個題目我答了又刪刪了又答,因為過去的那些年,噩夢一樣,大學期間那群人還是很正常的,做事做人都充滿朝氣,後來慢慢和他意見不同的人都被整走了,有的是他十多年的學生,有的是很有能力在哪也不缺高薪的人,很多人感受到曾經那個理想主義的號召過去卻發現韓搞的一言堂給人們灌輸他的那一套七拼八湊的理論。

韓的特長是演講能力和煽動能力,現在一大群孩子跟著他干,什麼都沒有,一個月一兩千的工資,還拉著親戚朋友進來,左派是個政治派別,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政治信仰,沒什麼。但韓搞得是神秘主義和虛無偽國學。

他們最喜歡偏激的學生,能和家庭斷絕關係的學生,這樣切斷了退路,會死心塌地和他們在一起

他們靠野史和謠言自創理論,前些年理論沒有自洽,還有人能跳出來,現在基本上韓的理論對於相信的人都已經自洽了……之前各個大學的偏政治的社團都發展的不錯,都有真才實學,後來韓的下屬們散開在全國大學找骨幹,分化那些社團,很多比如馬學都被拆散了一部分,不過散了也好,現在跟著他們的社團大部分都維持不下去了,因為偏執和愚昧並且不自知,讓你們學校的人離他們遠點的吧,我在那裡呆了四五年,沒見過幾個家庭和睦的

突然發現自己跑題了……

以環保有機農業,反轉基因和酵素為農場的理論基礎和噱頭。個人覺得是不靠譜的。

中醫這個東西,沒有幾十年祭奠基本上也是庸醫,比西醫能強到哪去,我的那群朋友每天艾灸艾灸,什麼病都來艾灸,有些牽強,有些矯枉過正。我見過他們有幾個骨幹居然私底下用一堆奇怪的數字和符保佑身體健康,包括他們反轉基因的幹將顧秀林,一個教授,隨身攜帶一張寫著數字的A4紙,告訴孩子們這個能保平安。

大學網,這個就是下文了,基本上呵呵。大學生年紀輕輕學點什麼不好,沾韓德強,滿嘴跑火車,這輩子快毀了。跪拜天地,跪拜當權者。

幼兒園接觸過,還在範圍內,但是誰知道以後這些成長起來的孩子們呢。


哈哈,不少中國人明明生活在中國的土地上,卻抱有猶太人在背井離鄉流散於全世界的境遇下才形成的離散心態,深深地恐懼著會失去自己的「特性」和「身份」,所以像溺水之人抓救命稻草一樣地拚命抓住一些他們認為能標記中國的「特性」和「身份」的符號,比如只用中醫拒用西醫,比如非得在農場前面加上「正道」兩個字來強調這玩意的戶口是落在中國文化上的。

離散(dispora)是個很有趣的關鍵詞,可以搜一些相關的文章,你會發現:這種猶太人拚命保持自己小禮帽的心態在很多中國人身上都有體現,但問題是猶太人的離散心態是因為他們真的在離散、對消融於當地民族的恐懼使得他們拚命跟自己過不去這是可以理解的,可從未離散的中國人為什麼也抱有這種離散心態,自己把自己過成了死死抓住一些服飾符號之類的東西生怕失去自我的、離散於自己故鄉土地的「異鄉人」?

這個就很難說清楚了,可能和現代化的過程有關,(還有一個猜想,也許也跟真的處於離散境遇的海外華人和台灣外省人在八九十年代的一波對大陸的文化反向輸出中把他們的離散心態以文化觀念的形式反向輸出進了中國有某種聯繫?)哈哈其實我也沒信心研究清楚這個問題,就隨便提供點思路……

總之,前面把韓氏的心態比喻為了拚命想把各種東西的戶口落在「中國」,比喻的時候沒多想,寫到這兒突然覺得這個比喻還有點可挖掘的地方——落戶口的慾望和身處異鄉的焦慮總是緊密相連的,韓氏給自己的東西落中國文化戶口的渴望其實就產生於身處異鄉的焦慮感——也就是離散心態啊。

所以又回到了這個問題:為什麼明明身處於故鄉的人會產生這種離散的心態?這個問題我也還說不好,就很不嚴謹地先下個評論好了,反正就是提供點思路畢竟不是寫論文,再說我個人認為這個評論也八九不離十——身處於故鄉卻自認為身處異鄉是一種有點精分的心態,以這種心態為動機而做選擇、而建構理論,恐怕都不會靠譜。

所以,用中醫看病沒什麼,只用中醫拒用西醫這種符號式的姿態就是一種強調「身份特性」的儀式反而和看病沒什麼關係了,這種強調「身份特性」的儀式是猶太人式的離散境遇下才需要的,中國人身處於中國卻不斷用離散境遇中的儀式來強調「身份特性」是精分的前兆——用這個思路看韓氏的理論,該如何評價就比較清楚了。

還有對另一些問題其實也可以用類似的思路,比如漢服,只是喜歡穿漢服很正常,但把漢服這種符號上升成一種「特性」而跟身份緊緊綁定在一起,日本人有和服所以日本人是日本人中國人沒有漢服所以中國人就不是中國人了對日本羨慕嫉妒恨狗韃子去死去死,這就已經和服飾完全無關,而只是一種用符號來給自己落戶口、來強調自己「身份特性」的劇烈焦慮——一種在離散境遇下形成才正常的身處於異鄉的離散心態。對此,治一治沒壞處。

因為,只有身處異鄉的人,才需要用符號標記自己;身處本地的人,不管使用什麼符號,都是本地人:下一次在做選擇的時候——不管是選擇吃什麼穿什麼看哪個醫生還是選擇自己該認同哪種理論和人生道路——如果感覺自己有對某種符號的「中國性」的過份執著而壓迫了選擇的空間,不妨提醒自己這一點。

(話說回來,說到出於身處異鄉的離散焦慮而拚命強調一些符號試圖用這些符號標記自己的「身份特性」,這種敘述有沒有讓大家想起了什麼……可能也算是我對這種心態和行為方式的反對在某種意義上的一點佐證吧233)


 (甲)封建的社會主義 

  法國和英國的貴族,按照他們的歷史地位所負的使命,就是寫一些抨擊現代資產階級社會的作品。在法國的1830年七月革命和英國的改革運動中,他們再一次被可恨的暴發戶打敗了。從此就再談不上嚴重的政治鬥爭了。他們還能進行的只是文字鬥爭。但是,即使在文字方面也不可能重彈復辟時期的老調了。為了激起同情,貴族們不得不裝模做樣,似乎他們已經不關心自身的利益,只是為了被剝削的工人階級的利益才去寫對資產階級的控訴書。他們用來泄憤的手段是:唱唱詛咒他們的新統治者的歌,並向他嘰嘰咕咕地說一些或多或少兇險的預言。

  這樣就產生了封建的社會主義,半是輓歌,半是謗文;半是過去的迴音,半是未來的恫嚇;它有時也能用辛辣、俏皮而尖刻的評論刺中資產階級的心,但是它由於完全不能理解現代歷史的進程而總是令人感到可笑。

 為了拉攏人民,貴族們把無產階級的乞食袋當做旗幟來揮舞。但是,每當人民跟著他們走的時候,都發現他們的臀部帶有舊的封建紋章,於是就哈哈大笑,一鬨而散。

  一部分法國正統派和「青年英國」,都演過這齣戲。

  封建主說,他們的剝削方式和資產階級的剝削不同,那他們只是忘記了,他們是在完全不同的、目前已經過時的情況和條件下進行剝削的。他們說,在他們的統治下並沒有出現過現代的無產階級,那他們只是忘記了,現代的資產階級正是他們的社會制度的必然產物。

  不過,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批評的反動性質,他們控告資產階級的主要罪狀正是在於:在資產階級的統治下有一個將把整箇舊社會制度炸毀的階級發展起來。

  他們責備資產階級,與其說是因為它產生了無產階級,不如說是因為它產生了革命的無產階級。

  因此,在政治實踐中,他們參與對工人階級採取的一切暴力措施,在日常生活中,他們違背自己的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言詞,屈尊拾取金蘋果,不顧信義、仁愛和名譽去做羊毛、甜菜和燒酒的買賣。

  正如僧侶總是同封建主攜手同行一樣,僧侶的社會主義也總是同封建的社會主義攜手同行的。

要給基督教禁欲主義塗上一層社會主義的色彩,是再容易不過了。基督教不是也激烈反對私有制,反對婚姻,反對國家嗎?它不是提倡用行善和求乞、獨身和禁慾、修道和禮拜來代替這一切嗎?基督教的社會主義,只不過是僧侶用來使貴族的怨憤神聖化的聖水罷了。

——《共產黨宣言》


驚聞有人為了心愛的正道農場建設在還有半年就畢業的情況下毅然退學,真是呵呵了。

沒見過韓德強,可身邊充斥著他的若干信徒。一個教外國文學史的毛左女教師,堅持毛的主義才能救中國。反正在她的課上我基本沒聽到什麼外國文學相關內容,整整一年啊,每次就是宣傳中醫(這中醫是她在北京報了個為期三天的培訓班學的)和《恰同學少年》這本書。嗯,自己身體差到在課堂上昏倒,堅持不去醫院不看西醫,必須自己灸艾(堅信灸艾治百病,強烈為我們推薦張悟本之類的騙子以及《把吃出來的病吃回去》之類書)。嗯,在這樣的情況下,每次一下課就會發現很多同學在人人上瘋狂地刷她有情懷之類的。

放假之後更了不起,組織她自己的粉絲小分隊逃票坐火車去湖南朝聖。步行,露宿,途中生病了接著灸艾。我對朝聖行為不褒不貶,但私以為坐火車集體逃票是可恥的行為。無法理解這是一個主修外國文學(具體研究方向不曉得)的博士能幹出來的事。

至於她的粉絲們,一放假就跟著她去韓德強的正道農場,開學時常逃課一個月才回來,在農場里種種草莓烙個煎餅什麼的,這個算個人愛好,沒什麼好抨擊的,為了這個逃課一個月也許比為了打遊戲逃課一個月高尚些?還有,她的某些粉絲在她的教授下已經可以給生病的家人拔火罐了,了不起。

總的來說,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可能不夠理中客,他們這樣一群人的真實理想可能真的是為了讓國家變得更好,但他們心中的「更好」,大概是大躍進時代吧。


照現在的趨勢發展下去,韓德強就是中國的吉姆瓊斯(不知道的自己百度),但願他別走到吉姆瓊斯那步


這貨離成為李鴻志僅僅一步之遙。


用心回答一下,因為有家人還在正道農場,很關心這個問題。暑假去他們農場待過20天,價值觀瞬間都改變了,後來回到學校,一直被他們宣傳的思想影響,那時候以為自己看懂了社會,好像自己比身邊的人都高大上了,都是韓的思想影響的啊,說社會種種不好,真有點極端啊,當時聽他說話也都是半信半疑,但後來也都有點信了,在那裡的時候從來沒有懷疑過韓的動機,一直以為他是帶著熱血大學生開闢新桃源,好美好的!

後來自己就嚴重被影響了啊,開始喜歡鄉村,嚴重地喜歡,過分理想化地看待鄉村。後來做畢業設計,選導師選題都是找的跟鄉村有關的,畢業以後還幻想回到家鄉建設美麗的鄉村 。但並不是說喜歡村有錯,至今我還是喜歡鄉村慢節奏的生活的,只是慢慢地就偏離主流社會思想了啊。畢業以後遇到各種不適應,折騰了幾個月工作才穩定下來,還好一直以來人身邊的人都很愛我,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都在,工作了幾個月後發現自己接觸到他們以後思想嚴重跑偏了啊,有次跟經理談世外桃源的生活,後來終於被她說服,選擇面對撲面而來的現實,社會已經不是那個簡單的社會了,人們也不能回去過那樣的生活了,社會是在往前走的,有好的就繼續好下去,不好的社會自然會更進的,韓的思想,我認為有點過分否定社會了,我在想,農場的那些人,是不是逃避現實啊,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認為自己身負重任,要拯救世界的,我一位至親的人也在那裡,我一直不敢跟她提我對農場的懷疑,她愛農場信農場信韓都太深了,她在親戚家人的眼中過的都很辛苦,然而她一直在說自己過得很幸福,我們都很高興她覺得自己幸福,然而我不能想像,如果韓是個另有目的的人,農場的那些大學生們是被利用了的話,我要怎麼告知我那身在農場的家人,她那麼熱愛的集體其實是個騙局呢!她會傷心的啊,價值觀怎麼調整過來,怎麼重新回到社會裡,開始主流的生活呢?

真心說一句,韓改變了很多大學生原本該有的生活,他們的人生軌跡都被韓左右了,人生本該經歷的許多精彩都被拒之門外了,挺令人遺憾的,希望藉助大家的力量,辨別韓的真偽


韓德強的講座也聽過幾節,一開始覺得好有道理,聽著聽著就覺得哪裡不對,不想聽。說到國家政策,總有點陰謀論,說到社會發展呢,又太唯心。韓德強才不是毛澤東思想的繼承者,更不是馬列主義的信徒。

總的來說,韓的主張哪裡是社會主義,分明是封建主義。手裡揮舞著社會主義的口袋,封建的章紋卻分明地烙在屁股上。


韓德強?中日還強呢。。。


自欺,欺人,被人欺。

現在已經走到第二步了


知乎首答……今天在空間里看到曾經社團的同學又發了韓德強為正道農場寫的文章,其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令人不適。本人山西人,曾就讀省內某二流大學,大二時懵懵懂懂也參加過新青年社團,那時只以為這是一個讀書交流、徒步健體的社團,直到跟隨社團去了延安,逐漸意識到這些人的偏激、排他、狂熱。作為一個對政治毫不感冒的小女生,幸得脫身較早,沒有繼續受韓可怕思想的荼毒洗腦。如今本人已大學畢業,社團里有幾位同學沒有工作去了正道農場,成了韓瘋狂的信徒,可悲可嘆,又不知如何幫助。大學時山西、陝西的類似社團交往甚密,不知還有多少同學無顧家庭投身其中,浪費大好青春年華……


我是大學生,以前也是在一個社團里,大家都挺積極向上的,關注社會,關注各類問題,各類學者也關注,包括韓德強。後來不知怎麼的韓德強那群人軟硬兼施,各種說把社長說服了,整個社團完全就照韓德強思想走了,一些不信韓德強的就被定義為不夠勇敢,自私。一些人就分出去了,有人畢業不找工作就去他那農場,也不管家。


作為北航學子,選修過韓老師的人生哲理課,還參加過馬學社團。感覺韓老師溫文儒雅,並不是把自己的觀點強加於人的樣子。

看了前面的答案,好像把他形容成邪教教主似的。難道是後來突然性情大變?不太可能吧。

作為左派,對現實不滿,希望人類能擁有更美好的明天——更重要的是,他們還為此付諸於行動。這是值得敬佩的事情。比嘴炮黨、鍵政局強多了。


先看看韓德強自己的子女是不是也在他創立的「正道農場」改造世界,還是生活學習在邪惡的資本主義國家。再看看韓德強勸學生退學,退研去「正道農場」改造世界,他自己有沒有辭職,一心一意投入到偉大的,意義巨大的「正道農場」中。


楚昭王聘孔子,孔子徃拜禮焉,路出於陳蔡.陳蔡大夫相與謀曰:「孔子聖賢,其所刺譏皆中諸侯之病,若用於楚,則陳蔡危矣.」遂使徒兵距孔子.

孔子不得行,絕糧七日,外無所通,藜羹不充,從者皆病.孔子愈慷慨,講絃歌不衰,乃召子路而問焉,曰:「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乎,奚為至於此?」

子路慍,作色而對曰:「君子無所困,意者夫子未仁與,人之弗吾信也;意者夫子未智與,人之弗吾行也.且由也,昔者聞諸夫子,為善者天報之以福,為不善者天報之以禍,今夫子積德懷義,行之久矣,奚居之窮也.」

子曰:「由未之識也,吾語汝,汝以仁者為必信也,則伯夷叔齊,不餓死首陽;汝以智者為必用也,則王子比干,不見剖心;汝以忠者為必報也,則關龍逢不見刑;汝以諫者為必聽也,則伍子胥不見殺.夫遇不遇者,時也,賢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學深謀而不遇時者,眾矣,何獨丘哉.且芝蘭生於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謂窮困而改節.為之者人也,生死者,命也.是以晉重耳之有霸心,生於曹衛,越王勾踐之有霸心,生於會稽.故居下而無憂者,則思不遠,處身而常逸者,則志不廣,庸知其終始乎?」

子路出,召子貢,告如子路.子貢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盍少貶焉?」子曰:「賜,良農能稼,不必能穡,良工能巧,不能為順,君子能修其道,綱而紀之,不必其能容.今不修其道,而求其容,賜,爾志不廣矣,思不遠矣.」

子貢出,顏回入,問亦如之.顏回曰:「夫子之道至大,天下莫能容,雖然,夫子推而行之,世不我用,有國者之醜也,夫子何病焉?不容,然後見君子.」孔子欣然歎曰:「有是哉,顏氏之子,吾亦使爾多財,吾為爾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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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王聘請孔子到楚國去,孔子去拜謝楚昭王,途中經過陳國和蔡國。陳國、蔡國的大夫一起謀劃說:「孔子是位聖賢,他所譏諷批評的都切中諸侯的問題,如果被楚國聘用,那我們陳國、蔡國就危險了。」於是派兵阻攔孔子。

孔子不能前行,斷糧七天,也無法和外邊取得聯繫,連粗劣的食物也吃不上,跟隨他的人都病倒了。這時孔子更加慷慨激昂地講授學問,用琴瑟伴奏不停地唱歌。還找來子路問道:「《詩經》說:『不是野牛不是虎,卻都來到荒野上。』我的道難道有什麼不對嗎?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步啊?」

子路一臉怨氣,不高興地回答說:「君子是不會被什麼東西困擾的。想來老師的仁德還不夠吧,人們還不信任我們;想來老師的智慧還不夠吧,人們不願推行我們的主張。而且我從前就聽老師講過:『做善事的人上天會降福於他,做壞事的人上天會降禍於他。』如今老師您積累德行心懷仁義,推行您的主張已經很長時間了,怎麼處境如此困窮呢?」

孔子說:「由啊,你還不懂得啊!我來告訴你。你以為仁德的人就一定被人相信?那麼伯夷、叔齊就不會被餓死在首陽山上;你以為有智慧的人一定會被任用?那麼王子比干就不會被剖心;你以為忠心的人必定會有好報?那麼關龍逢就不會被殺;你以為忠言勸諫一定會被採納?那麼伍子胥就不會被迫自殺。遇不遇到賢明的君主,是時運的事;賢還是不賢,是才能的事。君子學識淵博深謀遠慮而時運不濟的人多了,何止是我呢!況且芝蘭生長在深林之中,不因為無人欣賞而不芳香;君子修養身心培養道德,不因為窮困而改變節操。如何做在於自身,是生是死在於命。因而晉國重耳的稱霸之心,產生於曹衛;越王勾踐的稱霸之心,產生於會稽。所以說居於下位而無所憂慮的人,是思慮不遠;安身處世總想安逸的人,是志向不大,怎能知道他的終始呢?」

子路出去了,孔子叫來子貢,又問了同樣的問題。子貢說:「老師您的道實在博大,因此天下容不下您,您何不把您的道降低一些呢?」孔子說:「賜啊,好的農夫會種莊稼,不一定會收穫;好的工匠能做精巧的東西,不一定能順遂每個人的意願;君子能培養他的道德學問,抓住關鍵創立政治主張,別人不一定能採納。現在不修養自己的道德學問而要求別人能採納,賜啊,這說明你的志向不遠大,思想不深遠啊。」

子貢出去以後,顏回進來了,孔子又問了他同樣的問題。顏回說:「老師的道太廣大了,天下也容不下。雖然如此,您還是竭力推行。世人不用,那是當權者的恥辱,您何必為此憂慮呢?不被採納才看出您是君子。」

孔子聽了高興地感嘆說:「你說得真對呀,顏家的兒子!假如你有很多錢,我就來給你當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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