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米老鼠工作的他們,造樂園也造夢

1969 年迪士尼鬼屋前面豎立著一塊標牌:「裡面你們來搞定,外面我們來負責。」就這

樣,遊樂的人們都被關在了故事裡,也被關在了幻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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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紀宇彪

  • 《造夢者:迪士尼如何點亮神奇的創意》

  • Dream it! Do it!: My Half-Century Creating Disney"s Magic Kingdoms

  • 馬蒂·斯克拉 著

  • 湛廬文化·浙江人民出版社

  • 69.90 元

這本書來自一位在迪士尼工作了半個世紀的老頭,你如果不夠耐心,會覺得那全是這位幻想工程創意總監的絮絮叨叨。但就像迪士尼樂園的巧妙設計一樣,他們這些設計者擅長製造「weenie」,你可以在遊覽的樂園暗處發現一個裝飾浮誇華麗的小盒子,同樣的,你也能在作者的絮叨里看到難得的好玩事情。

比如,在古老西部故事氛圍下的遊樂園,工作人員將車開了進去,路上一位「牛仔」開口質問:「這裡是 1860 年,你開輛車幹什麼。」顯然,工作人員違反了遊樂場里最重要的故事原則。

比如,國家領導者杜魯門在被媒體邀請去乘坐小飛象,他拒絕,一再強調「我不去」——因為象是共和黨的象徵。

迪士尼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上海迪士尼開業那天,在 11 點半大門打開之前,排成長龍的遊客甘願淋著雨等待。短短 20 幾天,大約有 96 萬人走進了這座大觀園,而上海迪士尼預計年接待遊客 2500 萬人,全球第一。

迪士尼在 1953 年的對外資料中給自身的設定是「迪士尼樂園將根治在塑造美國的理想、夢想和錚錚現實上......迪士尼將是這樣一個地方,有點像大集市、展覽會、操場、社區活動中心、實物博物館、一個美好又魔幻的大觀園。」這讓迪士尼品牌看起來很「美國夢」,很 great。但由於如此理直氣壯地用「理想」點綴自己,也招致了不少反感,甚至有人覺得這是一種「美式丑」。1987 年,迪士尼與法國總理簽訂了建立歐洲迪士尼的協議,而法國媒體報道說「知識分子」把迪士尼「入侵」法國視為對法國文化的侵犯,一位法國導演稱迪士尼項目為「文化核泄漏」。

《造夢者》這本書的作者馬蒂·斯克拉是迪士尼幻想工程的創意總監,他不到三十歲便成為了迪士尼主要的撰稿人,負責撰寫華特·迪士尼的對外稿件和迪士尼樂園的多數宣傳和營銷資料等。無疑,他是迪士尼官方形象和品牌概念的重要塑造者,也是離米老鼠之父華特·迪士尼最近的人。

原版封面

華特·迪士尼是一個人,也是所有人

大約 21 歲,我第一次身無分文。我睡在堪薩斯城的「工作室」的椅墊上,吃著罐頭裡冷冰冰的豆子;但我又想了想自己的夢想,動身來到了好萊塢。很傻對嗎?對一個年輕人來說可不是這樣。年紀再大些的人可能已經積累了太多的「常識」。有時候我真懷疑「常識」是不是「恐懼」的另一種說法,而「恐懼」往往會帶來失敗。

這是在迪士尼成為一個更豐富的概念之前,在馬蒂·斯克拉在為其代筆之前,那位在逼仄環境下創作出米老鼠的迪士尼本人寫的。這個故事我們在勵志故事裡都讀過。那後來的迪士尼和現實中的迪士尼是什麼樣的呢?

1966 年迪士尼突然去世,在斯克拉的寫的訃告發出之後,有媒體寫出了對他的歌頌:「在治癒和撫慰飽受困擾的人類靈魂方面,他的貢獻可能比世界上所有的精神醫生還要大。」後來的迪士尼拍攝電影、擴建迪士尼樂園、拍攝電視節目以及在世界各地建設項目。

斯克拉眼中的迪士尼充滿充滿創造力,能拍板決定所有故事、設計和創新業務,還是個不苟言笑、嚴肅苛刻的人,這和我們看到的畫報上和藹的迪士尼叔叔是那麼不同。設計師鮑勃·格爾說:「你永遠別指望從華特那裡聽到『幹得不錯』這句話。你只能從二手渠道中找到他對你作品的看法。」不過你要是畫得乏善可陳,他會立即讓你聽到他的看法——這畫可真是垃圾!他覺得讚揚不必說出口,孩子們遊玩時的會心嬉笑已經替他表達了對設計者們的讚揚。

《時代周刊》的封面人物華特·迪士尼

華特·迪士尼建立起了一個傳統,迪士尼是一個「眾人合一」的公司,門口永遠只有一個名字——華特·迪士尼。只有一隻米老鼠,它正好在迪士尼。

科學技術的發展不及華特的遠見卓識

1964 年華特召集了幻想工程師們討論「乘火箭遨遊太空」項目,這座過山車類型的遊樂設施將建立在黑暗中,並需要精確控制燈光以投射動態畫面。當時的計算機系統沒有複雜到可以做這般任務,「再一次,科學技術的發展不及華特的遠見卓識。」

而在 1966 年,迪士尼的遠見在於建立 EPCOT。(註:Experimental Prototype Community of Tomorrow,簡稱 EPCOT,未來社區實驗原型。)美國企業主宰了 1964 年的世博會,展示了 20 世紀中期的美國最先進的科技。世博會結束後,那些無比美妙新奇的展館、建築和各種遊樂設施都將被拆除。迪士尼想建造一個全年無休的世博會,建築設施永遠不會被拆除,正相反,這個博覽會永遠不會完工,而是不斷地建造、建造,融合最先進的科學技術和全球文化,寓教於樂。這個夢想在許多年後成真了,它就是 EPCOT。而當時見證這個想法成型的還有一個人,他是美國科幻小說大師雷·布雷德伯里。

圖片來源:disneyparks.disney.go.com

1976 年,雷受雇於迪士尼幻想工程,擔任 EPCOT 中心的顧問,畢竟,沒有誰比他更理解華特·迪士尼當初的設想。他把 EPCOT 團隊描述為「文藝復興人」。雷參與設計了 Spaceship Earth 項目——當時世界上最大的網格球體建築,並娓娓道來為要展示的主題搭建框架,從法國的史前洞穴壁畫時代帶入到探索外太空的紀元。

這位小說家還說,「文藝復興並沒有消失,它只是藏身到了幻想工程中。」

你體驗到的快樂由幻想工程師精巧設計

「幻想工程師」是迪士尼的特有職業。幻想工程師們都是來自各行各業的傑出人才,他們的任務就是將各種技術和創意結合起來,用遊樂的方式,講述童話或冒險故事,創造一個奇妙世界。

日本人多地少,生活空間擁擠,所以迪士尼的設計師們帶來了擴大的中央廣場,大受歡迎;他們為了「保證公園遵循日本教育部關於修學履行的方針」,在明日樂園創造了「認識世界」展區,因為涉及二戰侵略行為,這個展區慘遭失敗。這就是幻想工程師的職責,他們需要發揮創意,更需要因地制宜地發揮創意。

他們的管理者馬蒂·斯克拉總結了「米奇十誡」來引導幻想工程師們,其中:

  • 用直觀方式傳遞信息:充分利用色彩、形狀、造型和材質這些非文字性的交流方式。

  • 一次只講一個故事:不要偏離故事主線,好的故事都清晰、自然、連貫。

  • 在豐富的娛樂活動中隱藏點滴說教。

色彩是視覺上的重要語言,色彩能在故事講述中起到重要的輔助作用,當然,造型也一樣。人們通過感官反應得出眼前人事的角色。迪士尼樂園的中央走道部分一般都較為寬闊,具有易引導性。弱化語言的功能,並提醒你現在在一個「非日常」的場景內。故事一旦複雜,就更容易產生矛盾和超負荷的地方,遊客的「沉浸體驗」會大打折扣。有邏輯的故事更容易引導人們本能地探索,你會尋找某種動物的腳印走去,腳印消失則又是發生了什麼?以最基礎的善惡觀設計情節,「華特·迪士尼說過,我們這個行業也能教化民眾——但不要直白地說出來!寓教於樂!」

圖片來源:www.theodysseyonline.com

1969 年迪士尼鬼屋前面豎立著一塊標牌:「裡面你們來搞定,外面我們來負責。」就這樣,遊樂的人們都被關在了故事裡,也被關在了幻想里。

本周薦書

  • 《大歷史:虛無與萬物之間》
  • 〔美〕大衛·克里斯蒂安 等

  • 推薦人:不知知

這是《極簡人類史》作者大衛·克里斯蒂安的新作,將各門自然科學、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交叉融合,鑄造了一個單一的框架。它在歷史語境中講述科學,並且解釋了如何將科學應用到當下議題之中。《大歷史》的敘事非常宏大,它考察的是 138 億年來人類的過去,還包括地球的過去,乃至宇宙的過去。總之,一本關於一切和一切的書。

  • 《我們最後的發明:人工智慧與人類時代的終結》

  • 〔美〕詹姆斯·巴拉特

  • 推薦人:你猜我猜不猜

這本書探討了我們和 AI 相處的另一種可能。不同於凱文·凱利《失控》中所說的「機器正在生物化,而生物正在工程化」的論斷,本書作者詹姆斯·巴拉特則提到「阿西莫夫的機器人三定律是為小說情節服務的,而不是為人類生存設計的;友好的 AI 或許是人類為生存構思出來的最佳概念。」他認為友好 AI 的出現還面臨著諸多困難。總之這本書是我們思考 AI 的又一本好書。這本書獲得了埃隆·馬斯克的推薦。

  • 《誤讀》
  • 〔意〕安伯托·艾柯

  • 推薦人:不知知

這就是「誤讀」欄目名的由來。本書是翁貝托·艾柯發表在義大利文學雜誌的專欄小品,從《洛麗塔》義大利文譯本的諷刺、到對出版社編輯品味的挑戰及對媒體荒謬的訕笑……作者雖自言這些小品文是「插科打諢、裝瘋賣傻、天馬行空」,實則知識淵博、獨具慧眼。艾柯是一個真正的知識分子和博物學家,是歐洲知識和教養的象徵。2016 年 2 月 19 日,艾柯逝於義大利米蘭,我們用欄目名向他致敬。「一切閱讀都是誤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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