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看山看水,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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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過彩色的夢么?
我的夢好像都是黑白的,像老式的默劇,然而昨晚,我夢到了一大片麥田。
有風吹過,掀起金色的麥浪,陽光下那麼耀眼。恍惚間好像聞到了陽光炙烤麥子的香氣,還有觸摸它時指尖傳來的溫熱。
然後我就醒了。
大概是暖氣開太熱了吧。
這是我生活的第十九年,回頭去看我的十九年,只有「銖累寸積」四個字。
寫過很多的隨筆,也發了很多,朋友都問我說,你為什麼總是喜歡寫那些孤單的事、孤單的人呢?
我經歷過好多好多不眠的夜晚,你們沉沉入夢的時候,我默默眺望遠處的群樓。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總喜歡在陽台發獃的自己。
這就是原因。
在很多個萬籟俱寂的深夜,我與摯友一道漫步於街,瘋子似的坐在燒烤攤,時而狂歌痛飲,時而淚如雨下,有時候純粹就是覺得心火難熄,不吐出來,就會燒死自己。
翻看以前的隨筆,字裡行間還是那四個字,「銖累寸積」,這樣寫下來,便可記得自己這些年走了多少地方,吃了多少的苦。沒做過什麼修改,所以書中殘留著年少時的孤獨、彷徨和兇狠,有時候還會露出少年人得志張狂的一面,真實而又血淋淋地呈現於世,便懶得再去粉飾那段曾經的斑駁歲月。
於是我學會了傾聽——為了累積和沉澱。世界很大,有些人吵鬧,有些人靜靜地不說話,如同置身茶館,沉默地品嘗總比喧嘩來得好。
人就是這樣,小時候愛唱歌,唱破了喉嚨也沒人聽懂,如今有人想聽,你卻不想唱了。
我不知道今後還會不會寫出這樣的隨筆,因為心情已經淡了,當年多愁善感,動不動就拔刀擊柱,大小點滴的心情都要抒發,今晚我聽著窗外的雨,對著檯燈想了一個小時才落筆。
明明是個嚴肅有內涵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每天都在嬉皮笑臉的活著。對外人不卑不亢,對朋友甜賤軟萌,身後拖著無數個人格,沿途跌跌撞撞,但勝在不寂寞。
於愛情,我曾經總以為自己有著與常人不同的見解,可是我錯了。
縱觀自己十幾年來。確實對待感情隱忍了一點。我對誰的好,我可以做。但是我並不願意說。
就像最初相識的時候。
感覺好多東西,一說出來就變味了。本來只是單純的想對你好,變成了我在告知我對誰的好、變成了在向誰證明、在向誰要求回報。
現在回頭想想,其實也不全對。有些東西我不說,不說不說,到最後,也許不止是對方,連我自己都要忘了。
這何嘗不是一種蝴蝶效應?古人云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佛陀宣緣起,我深以為然。
心並不是一瞬間冷下來的,當時間、精力、感情被敷衍,冷漠消耗殆盡的時候,死心只是接受現實,放過自己。誰年輕時不曾為愛不計後果?幸好日後終將醒悟,幸好還有未來。
其實我這一生要的很少,不過是能有人將我放在心尖,想我所想,求我所求。睜眼第一件事情是你,閉眼最後一件事件也是你。
就夠了。
要的很少,卻也太難,畢竟五彩的世界,有那麼多可以讓人紛亂的東西。駐足不難,難的是留下。難的是再也不走。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地方,那地方很軟,不能碰,一碰就會鮮血直流。我在想會不會有這麼一個人,不管跨過多少年,見過多少人遇過多少事,他依舊單純如初。
其實最好的人生,大概是這樣吧:
既有敏感的靈魂又有粗糙的神經,既有滾燙的血液又有沉靜的眼神。
既有深沉的想法又有世俗的趣味,既有仰望星空的詩意又有腳踏實地的堅定。
經歷了長夜,守到了黎明;穿行過黑暗,還相信陽光。
帶著強大的內心上路,臉上有卑微的笑容。
一路看山看水,
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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