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敘利亞的外籍參戰者究竟有多少？

2014年6月，美國民間信息機構「搜帆」組織（Soufan Group）公布了一份報告——《投身於敘利亞的外籍參戰者》（Foreign Fighters in Syria）。

在報告中指出，敘利亞目前有來自81個國家近12000名外籍參戰者。其中，進入敘利亞並有可能已經加入「伊斯蘭國」（IS）的西方國家參戰者大約有3000人，其中有法國籍700人、英國籍400人、德國籍270人、澳大利亞和比利時籍各250人，美國籍也有至少70人。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屬於第二代移民的穆斯林青年。

18個月之後，儘管國際社會一直致力於打擊「伊斯蘭國」，儘力避免更多的人受到極端思想的蠱惑，這一外籍戰士的數目依然翻了一倍還多。

如此看來，此前國際社會的種種努力似乎並未發揮太大作用。

1、究竟有多少人？

據「搜帆」組織2015年12月發布的最新調查報告顯示，目前在敘利亞伊拉克地區投身於「伊斯蘭國」及其他極端組織的外籍戰士有27000人至31000人，他們來自於至少86個國家。

從全球範圍來看，自2014年至2015年，各國家和地區在敘利亞的參戰人數的增長並不一致。在某些特定的國家和地區，新增人數明顯高於其他國家和地區。比如，自2014年6月至今，來自西歐的外籍戰士人數翻了一番，而北美的水平基本維持不變。

此外，來自俄羅斯以及中亞國家的參戰者數量也有一個明顯的增長，評估顯示，自2014年6月至今增長了將近3倍。

自敘利亞內戰伊始、伊拉克局勢動蕩以來，極端組織在這一區域的迅猛發展已經成為一個本土區域化現象，絕大多數的參戰者都來自阿拉伯國家。其中來自突尼西亞、沙特、約旦的參戰人數遠超其他國家，而鄰國土耳其也是參戰人員的一個重要來源國。

2、為什麼去？而又為什麼走？

人們加入敘利亞及伊拉克極端組織的動機更多是出於個人因素而不是政治因素。儘管「伊斯蘭國」的宣傳內容更多的涉及西方國家對其軍事鎮壓所導致的大量無辜平民的傷亡，但這些視頻主要旨在吸引那些渴望重生而不是為此前來對抗復仇的人，是為了尋找一種歸屬感、懷有某種企圖、為了冒險或僅僅是出於友情，這些是人們加入「伊斯蘭國」的主要原因，而這些原因在國際反恐過程中往往容易被忽視。

從現有情況來看，加入「伊斯蘭國」容易，但想要跳出虎口就不是那麼容易。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從敘利亞、伊拉克返回故土的人數正有所增長。其中，由於距離較近且邊境管制不嚴，不可避免的，土耳其參戰人員重返家園的比例也比其他國家多。

截止2015年11月，土耳其當局已囚禁500名曾加入「伊斯蘭國」的極端分子，以及100名參與努斯拉陣線的極端分子。另外，返回西方國家的參戰人數在返回總人數中大概佔據20%-30%，這對於地區安全無疑是一大挑戰，而當地的法律將如何懲治這些極端分子也同樣值得關注。

這些參戰人員回國的原因如同他們加入「伊斯蘭國」的原因一樣各有不同，有的是受夠了那裡的暴力血腥，有的可能是出於對「伊斯蘭國」的幻想破滅，甚至還有的是有了新的目標和追求。但關於這些參戰者的資料少之又少，目前也無法具體得知他們的返回會對一國的國家安全帶來怎樣的影響。

就目前的數據來看，絕大多數投身於「伊斯蘭國」的極端分子還只是在敘利亞有著恐怖行徑，而不是返回本土發動襲擊。但是2015年11月13日的巴黎恐襲事件無疑給世界敲響了一個警鐘，這是「伊斯蘭國」有策劃有企圖發動的海外恐怖襲擊。了解參戰者前往（極端組織）與返回的動機，成為問題的關鍵所在。

3、招募溫床已經初現？

伊拉克和敘利亞地區的外籍參戰人員現象已成為國際化問題，至少有86個國家的人員前往那裡為極端組織賣命，其中主要是為「伊斯蘭國」。

而與國際化潮流相對應，有幾個重點區域成為了招募的溫床。這些區域有些較小，比如挪威利斯比（Lisleby）地區的腓特烈斯塔（Fredrikstad）；有些則成為了極端思想肆虐的地盤，比如突尼西亞的比塞大（Bizerte）和本加爾丹（Ben Gardane）、利比亞的東北部港市德爾納（Derna）、喬治亞的潘吉西峽谷（Pankisi Gorge ）以及比利時移民小鎮莫倫貝克（Molenbeek）。

這些溫床的存在主要是出於個人因素。加入「伊斯蘭國」更多的是一種感性的衝動而不是理性的決定，同時家庭性的集體參與更多。他們往往是一個成員的加入，而後又捲入了其他更多的家庭成員。

「伊斯蘭國」宣傳策略的蠱惑性固然存在，但這並不是唆使人們加入的直接推手，而更像是一個極端思想滋生的溫床。隨著網路新媒體時代的到來，思想的傳播無孔不入。

無論是阿爾及利亞，還是烏茲別克，世界上的各個角落都可以了解到「伊斯蘭國」的宣傳內容。而隨著招募溫床的出現，社交媒體傳播的作用已相對有限，人際傳播的效果越來越凸顯。家人、朋友、鄰里，人們開始成群結隊的加入到「伊斯蘭國」。

在挪威的腓特烈斯塔，一年的時間裡，有8名年輕人前往敘利亞。而腓特烈斯塔是一個僅有6千人左右的小鎮，所以這一比例是驚人的。而同樣的比例如果發生在美國，則意味著有41萬多的美國人投身「伊斯蘭國」。比利時移民小鎮莫倫貝克也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2015年11月巴黎恐襲事件中的大部分極端分子都是來自於此。

短期內，敘利亞戰爭並不會就此停息。儘管「伊斯蘭國」的勢力越來越弱，在某個合適的時機可能就被清除了，但「伊斯蘭國」依然還會吸引著許多外籍人員的加入。這些繼續投身於「伊斯蘭國」的參戰者可能也不再是為了所謂的「美好新世界」。

隨著「伊斯蘭國」的策略由「控制現有領地」轉向「對外發動襲擊」，這些外籍參戰者的情況將會變得更加複雜。

與此前的恐怖組織相比，包括「基地」組織，「伊斯蘭國」的發展可謂是異軍突起。來自世界各國成千上萬的人們自願前往效忠，還有很多人支持「伊斯蘭國」。即便「伊斯蘭國」已是垂死暮年，其所帶來的影響將會繼續發酵，甚至在其被清除後變得更加危險。這些外籍參戰者對於國際社會的挑戰始終存在。

Foreign Fighters: an Updated Assessmennt of the Flow of Foreign Fighters into Syria and Iraq, the Soufan Group, December 2015 & June 2014.

註：本文首發於頭條號中東研究通訊，中東研究通訊系今日頭條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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