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暗面——那些不玩手機遊戲的人
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記錄一些非手機遊戲玩家的生活片段。所有人的生活都是有價值的。
作者丨周思沖
丨 這一點都不好笑
卡西歐是個在校大學生,不過馬上就要畢業了。他告訴我,不玩手機遊戲,是因為害怕上癮。
關於遊戲成癮,隨著八零後逐漸成為社會主流,這個問題已經漸漸有些不合時宜。因為一條禁令,中國的遊戲行業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到今天,社會對遊戲的容忍度前所未有的高,大概是終於意識到遊戲其實是最廉價的娛樂,「玩物喪志」這樣的指責也逐漸銷聲匿跡。
我不認為這意味著遊戲成癮不存在了。我認為,遊戲成癮如同茶成癮、咖啡因成癮和電視成癮一樣,因為極大程度的普及和相對較小的危害,已經作為一種生活方式被接受了。
報刊上形象的「電子海洛因」漫畫與推波助瀾的未成年人縱火燒網吧的藍極速事件
卡西歐的情況更特殊,他的「易上癮性」已經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下載上癮,你聽說過嗎。」
卡西歐是個「松鼠黨」。松鼠黨的意思是,看到任何影視資源都忍不住要保存起來,而且必須是全套的。遇到好的版本要「洗版」,有時候還要收藏一些畫質差但是稀有的「情懷版」(比如小時候地方電視台播放的港台配音版動畫)。總之,慾望沒有止境。卡西歐的大學生涯,到目前為止學費外最大的開銷是買硬碟。4個西數2T,2個東芝3T,1個日立3T,5個雜牌500G,加起來花了六千左右。說實話,我也有點松鼠黨,所以不是不能理解他。
「大一的時候還有六維空間(註:曾經存在過的校園網IPV6 PT站),我每天要花兩個小時在上面,仔細查看每一個版塊。電影,音樂,記錄片,動畫,高清專區……找到了好的資源還不算完,下載後我要一直盯著進度條看。我發現看進度條這種事特別有快感,特別是下載結束那一瞬間,μTorrent的音效響起,有一種極為充實的感覺,覺得自己完整了……反正特別容易上癮。」
六維空間,東北大學架設的IPV6下載PT社區
卡西歐說,他最初逛六維空間只是為了下載《華音》(《Kanon》京都版,常譯為《雪之少女》)的高清版。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收集了所有看過的和想看的動畫、電影、美劇。無一例外,都是高清版本。後來六維空間關站,他發現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光是每天轉存並下載微博上的資源合集就夠他爽了。他的硬碟里有幾乎所有存在過的著名電影導演的合集,回過神來已經同時是雲盤、115盤、迅雷、QQ旋風和幾個邀請制PT站的會員。
不光是下載,他在各種匪夷所思的地方上癮。比如他對運動飲料上癮。開始是某種國產飲料,後來發現了口味相似但是更正宗的日本牌子。雖然一瓶也就是五元,但是他每天要喝六瓶。
「我曾經喝止咳糖漿上癮過。後來好不容易戒掉,又對牙膏上癮了。」
卡西歐說,他每天刷牙要刷二十分鐘左右,擠七八次牙膏,一直刷到牙齦出血為止。他描述,剛開始就是普通的涼爽感覺,隨著口腔黏膜被刷破,就會有一種夾雜著痛的快感。到最後,痛感被麻木壓制,涼爽隨著牙膏里加的甜味素充滿整個口腔,感覺輕盈而幸福。
我聽得目瞪口呆。他告訴我,他之所以會對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上癮,其實是有意的,並且是無奈之舉——必須用一些「小癮」把「大癮」壓下去。
「我們家的基因就是這樣,對什麼都會上癮。我爸年輕時吸過毒,也進過戒毒所。出來後煙癮重了幾倍,他說這樣可以把毒癮壓下去……我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看上去是沒有復吸,不過他的肺已經基本上不行了。我媽是酒鬼,每天幾乎都是醉著酒做飯的。還好爺爺會做生意,在市區里有些店面,我們一家都是靠他養活。」
卡西歐以為,考上大學就能離開這個環境,離開這個環境就能重新做自己。結果,他很快迷上了遊戲。軍訓還沒結束他就開始去網吧,之後的整個大一基本上是在網吧里度過的。
「有一天早上我走出網吧,應該是連著包了三個夜,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然後過馬路,那個路口是沒有行人的紅綠燈的,你得看著路中央的信號燈,紅燈說明車停下來了,人可以走。那天我腦袋一蒙,看見綠燈,直接就往前走。一輛裝砂石的卡車就從我面前擦過,我往後一仰躺在馬路上,覺得鼻子沒了,一摸,臉上全是血。」
卡西歐從此不敢再玩遊戲。
「所以我就要找點東西代替啊。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玩手機遊戲了吧。你想,要走半天路去網吧我都能這麼積極,要是有這麼一個設備在身上,隨時隨地都能玩遊戲,我會是什麼樣?知道那個在小白鼠快感中樞上安電極的倒霉實驗吧?我可能真的會死掉,就像那個小白鼠一樣,按按鈕按到死。」
卡西歐甚至一度沒有買手機,大四申請實習必須要有手機號碼,才不情願地買了一個非常便宜的國產安卓機。
「我故意安裝了一大堆垃圾軟體,御三家全齊,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是病毒我都往上裝,保證機子足夠卡,只能打電話不能玩遊戲。我很怕的,怕哪天閑著,不自覺地下了一個遊戲……久而久之我連手機都怕。我現在有電話恐懼症,能不打電話就不能電話。聽見電話鈴聲我會起一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別人睡覺前玩手機,我就坐在電腦前面看進度條。寢室的兄弟都笑我,我也沒辦法。」
大概是托手機恐懼症的福,他從大三開始成績一直不錯,甚至拿了個二等獎學金。現在找的工作也堪稱體面。他對未來很憧憬,開玩笑說,哪天國家把網盤全封了就好。這樣松鼠病可以戒掉,他就完全自由了。不過運動飲料和牙膏是沒法擺脫了。
他最後說了一段話:
「這段時間網上有個遊戲特別流行,然後從這個遊戲開始很多人都把玩遊戲描述為『吸毒』,還有個特別搞笑的圖片。」
微博上流傳很廣的「守望先鋒吸毒圖」
「就和大咕咕咕雞(註:微博知名博主,敘事詩人)收入很高,所以能夠整天玩月薪2300的梗一樣,你們並沒有上癮,所以可以拿吸毒來開玩笑。」
「這真的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東西,一點不好笑。」
丨 每天早上我都在嫉妒中醒來
Juzz是我大二的時候在豆瓣上認識的朋友。他不玩手游這件事,我知道很久了。這次我找他聊了聊。對於這個問題,他有著自己的哲學。應Juzz的要求,這部分內容會以「對談」的形式出現。他曾經愛好日式推理,因此在打字時難免帶著日語翻譯腔,還會出現「(笑)」這類在中文中不那麼合適的表達。
我:「那我們就開始吧,先向讀者做一下自我介紹?」
Juzz:「觸樂的讀者朋友們大家好。我26歲,男,在一家央企工作,主要職責是新能源項目的前期執行。我從來不玩手機遊戲。」
我:「你為什麼不玩手機遊戲?」
Juzz:「這麼快就到這個問題了嗎?其實還蠻沉重的(笑)。我覺得玩手機遊戲是浪費時間。」
我:「這個觀點好像沒那麼新鮮,許多人都這樣想。問題是,有的時間就應該被浪費啊。比如上下班,廁所的馬桶上,餐館裡等餐的時候……這樣的時間能夠被愉快地打發掉,不是挺好嗎。」
Juzz:「那剩下的時間呢?我指業餘時間。手機基本上是最主力的娛樂設備了吧,每天花三四個小時在手機遊戲上,這樣好嗎?」
我:「既然是業餘時間,怎麼安排都是自由的。」
Juzz:「你的這種回答,看上去正確,實則漏洞百出。首先,玩手機真的是自由嗎,是不是因為你沒別的東西可以玩了?其次,業餘時間一定要進行娛樂活動嗎?」
我:「怎麼說?」
Juzz:「我想說的其實就是這個東西(笑)。我爸媽在大三的時候就給我買了房,現在的工作也是他們給找的。對於工作,我當然沒有怨言,但也很難說有什麼熱情,所以肯定不會為了升職而努力。按現在的薪水,要是自己買房的話,大概要不吃不喝四十年?」
我:「但是你有房了啊。」
Juzz:「問題就在這裡。房子買在這裡,就意味著我的整個人生規劃都會圍繞著這個城市。還有,房子是父母給買的,我這輩子都沒辦法拋開他們帶來的人際關係。總之,我這輩子都會在這裡生活,出不去了。」
我:「這挺好的啊?」
Juzz:「不好,我不甘心啊。北上廣我就認了,這七線小城市,我根本沒法想像怎麼呆一輩子。」
我:「到上海也就高鐵一小時……好的,這些和不玩手游有什麼關係?」
Juzz:「玩手游不上進。
「你聽我說。你有沒有想過,把每天拿來玩手機遊戲的時間,拿去做別的事情,會有什麼收穫?」
我:「沒想到你是個成功學愛好者。」
Juzz:「我不是成功學愛好者——話說回來,愛好成功學有什麼錯?柯林頓都愛成功學呢。關鍵是,我沒有辦法在空閑時間玩遊戲。我做不到,我會有強烈的負罪感。假設,我拿這些時間來學英語,每天兩小時,是不是一年後我就可以出國留學了?英美貴我就去日本。或者我去健身?每天兩個小時,堅持一年,我找女朋友會有多輕鬆?」
我:「看這個口氣,你並沒有去實踐。據我了解,你根本不玩遊戲也很宅,你業餘時間到底在做什麼呢。」
Juzz:「什麼都沒幹。」
我:「具體是怎麼樣的什麼都沒幹呢?」
Juzz:「我就是坐在沙發上,什麼都不幹,電視都不看。其實我也想過要找點什麼事情來干,比如看小說。可是大學畢業以後日推(註:日本推理小說)也看不進去了。我剛剛說過的,學英語,健身,都有嘗試過。可是,沒力氣啊。我的工作,雖然說是在央企,但還是挺累的。人際關係,人脈(笑)你懂的吧,不要小看社會人呦,再機械的工作都是磨損人心的。每天下班後往床上一躺,什麼事都不想干,更別談學東西了。你不是拉我玩過爐石嗎?我試過,負罪感太大了,玩不了,又沒力氣干有意義的事。就這樣惡性循環,什麼都不行。我索性就什麼都不幹了。」
我:「你這樣子會不會出問題?」
Juzz:「沒問題。這不就是冥想嗎(笑)?我每天一下班就在沙發上坐著,吹空調,冥想,坐三個小時後就去睡覺。不無聊,小時候就發現了,我一點不害怕無聊。等火車的時候,我都特意提早兩三個小時去,在車站裡什麼都不做。心裡想著,肯定不會趕不上火車,就特別安心。現在的情況是,我什麼都做不了,又不想被自己的罪惡感折磨,那就什麼都不做嘍。」
我:「什麼都不做不算荒廢?」
Juzz:「不算。什麼都不做說明我累了,去玩遊戲說明你還有精力去做別的事情。說玩遊戲「放鬆」都是騙人的,玩遊戲都是為了尋找刺激。只要你玩了遊戲,就說明,你有多餘的精力去做更重要的東西。」
我:「你說的很清楚了。有沒有什麼別的要說的?」
Juzz:「我剛剛說,業餘時間什麼都不做,其實不準確。我有個習慣,每天半夜兩點左右會醒來,吃點東西,然後繼續睡。有一天沒能繼續睡著,我就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下直播。當時已經是3點鐘了,主播在和幾個朋友開著語音玩GTA5。那個歡樂勁啊,就好像回到了大學的寢室里一樣。我仔細一看人數,有兩萬個人在一起看。我不太懂直播,但這個在線量大概可以讓他過得很舒服了吧?做著喜歡做的事情,還能賺到錢,交到很多朋友,半夜三點有兩萬人陪著你,多好啊。當時是13年,我從那時候起,每天晚上3點都會看一個小時直播然後再睡覺。大概是因為嫉妒,我心裡一直想著泡沫泡沫,全都是泡沫(笑),總有一天這些網站都要倒的。」
遊戲主播現在是個非常吃香的職業
我:「結果沒有,都活得挺好。」
Juzz:「是啊,還成了風口呢(笑)。他們這麼開心,賺的錢越來越多,想幹什麼幹什麼。我每天困在小城市裡不知道該幹什麼,什麼都不想干。每天早上我都在嫉妒里醒來。」
丨 為人師表
賈悟易是我的初中校友。他考取了在我省名聲挺響的師範大學,現在是一所私立高中的教師。知道我在準備這個選題後,他表示要親自寫一段。下面這段文章基本上是賈悟易所寫,我進行了一些必要的更改,所有改動均已取得了他的同意。以下部分,只是他的個人觀點,不代表其供職單位立場,當然也不代表我們的立場。
圖為高中課堂,圖片來自網路,高高的書堆是大多人的回憶
觸樂網的讀者你們好,我是賈悟易,一名普通的高中教師。
網路上有個段子,說整天上知乎,會覺得自己彷彿生活在蘇黎世,忘了自己生活在哪。我國的現實是,貧富差距驚人,階級分化嚴重,很多東西沒有辦法得到社會足夠的重視。近些年來,一直有關於高考的爭論,許多人抱怨高等學校招生錄取太「水」,直接拖累了高等學校辦學質量。
我無意參加這個討論,只希望告訴你們一個事實:能夠上高中的孩子們已經經過了嚴格的篩選。城市裡的情況還好一些,我知道一所鄉村初中,那所初中的中考生高中錄取率是40%。這是什麼概念?60%的初中生沒辦法上高中。他們中間,有的人可能會去中專,技校——這部分人還有可能通過一些途徑提升學歷,剩下的人就基本上失去了提升社會階級的機會。
我反覆對學生講,你們不要辜負上高中的機會。你們的同齡人可能正在工廠或者工地里幹活,計件,沒有雙休,一天干12個小時。你們苦點累點,也是坐在桌子上寫寫劃劃而已。
我也知道這些都是老生常談,若是學生時的我聽到這些話也難免堵上耳朵。
不好意思,有點偏題了。今天主要是說手機。我工作的單位是私立學校,因為本來就是寄宿制,管理得十分嚴,所以在這上面反而會有一些妥協,允許學生使用手機。但是我不允許。在學校里,凡是我班上的學生使用手機被我發現,我就會沒收。我也是過來人,高中的時候能躲在被窩裡聽MP3聽一個通宵。我深知它能對高中生產生多大的誘惑力,更不用說比MP3功能強大百倍的手機了。
手機遊戲的問題則更嚴重。我今天不打算講它的成癮性,大家都知道了。我先給大家看幾張圖片。
(註:放在這裡的是幾張二次元卡牌遊戲的截圖,國產日產的都有。基本上都極為暴露,或者說是「著衣裸體」,還不是京都式的文藝著衣裸體。為了避免麻煩或者變相打軟廣告,我就不放圖了,大家想像一下就好。)
為人師表,教師必須要做出表率,所以我是不玩手機遊戲的。這些是我在遊戲官網上找到的宣傳圖片。
眾所周知,我國在性教育方面十分落後。高中生又處在什麼情況呢?用一句土話來說,就是「看見樹洞都能硬」。在手機上天天看這種圖片,配上特殊的動畫效果和音效,產生的影響太糟糕了。我校去年發生了兩起女生懷孕事件,其中一起的男方就是我的學生。後來我問他,連安全措施都不會做嗎,明明生理衛生課有教的啊?他說,一時興起,忍不住,沒來得及。我說,忍不住不會自己解決?他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自己解決。
難道要我教他怎麼解決?正常來說,忍一個月遺精了也就算了吧,可他沒能忍住……你們可能會覺得很好笑,結果是男生記了大過,女生轉學去外地了,兩人的人生都要改寫。
我為什麼要說這件事呢?這個男生在課上玩手機被我沒收過,裡面就有我剛剛放出來的遊戲。
這兩者間有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呢?我不清楚,但有個詞叫「火上澆油」。為什麼會「忍不住」?整天做五三(註:著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不看那些東西,還會有心思忍不住嗎?當然也有性教育的問題,可性教育教不會學生自慰啊,恰好這孩子有一個女朋友……沒有質變,這些遊戲在裡面至少也擔當了量變的角色,大家自己分辨吧。我還想說,在色情的容忍度上,為什麼我國相關部門在文藝作品上的閾值這麼低,到了遊戲上閾值就這麼高呢?
我每天睡覺前也要瞎玩兩個小時手機,聊微信什麼的。沒辦法,住在學校教師宿舍里,也沒別的活動。我還能幹什麼呢?
不過,我永遠不會玩手機遊戲,這樣在沒收學生手機的時候,我永遠是能挺直腰板理直氣壯的。手機在他們放假之後也會送回去,我希望他們能在放假的時候也不要玩得太過火,一過火,開學就收不回來了。
讀點書是不容易啊,教書也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
丨 後記:月之暗面
觸樂是一家專註於移動遊戲報道的媒體。我們寫好遊戲,寫壞遊戲,寫遊戲人,寫遊戲玩家。對於我們來說,不玩手游的人就像月球的背面。我們知道它的存在,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個群體都不在我們的覆蓋範圍裡面。
說實話,完全不玩手游的人還真的很少。特別是當我進入了這個行業後,彷彿大腦中載入了過濾器,遇到任何一件事都會做這樣的判斷:這個事情和移動遊戲有關,可以寫;這個事情和我們無關,不用寫。兩個月來,我看社會甚至世界的方式不但沒有拓寬,反而日漸淺薄了。
出於巧合,我認識一些不玩手游的人。比如我父母,他們每晚睡前可能會玩兩個小時手機,但就是不玩手機遊戲。我表哥,大學時代也是花了幾千玩《征途》的重度遊戲玩家,進入智能手機時代後突然回頭是岸,去年開始才意識到App Store的存在。
對這個選題,我還是有那麼一點使命感的,作為功能機用戶,我和「非玩家」毫無疑問都是非主流。非玩家到底對我們有什麼價值——這個問題是我的朋友Juzz幫我想清楚的。他說:「沒必要糾結一個人為什麼不玩手游。這種原因找出來也沒意思。你可以寫寫他們的生活,一個人的生活總有東西寫的。可能寫著寫著,就找到切入口了。」
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記錄一點非手機遊戲玩家的生活片段。所有人的生活都是有價值的。
(本文出現的姓名和ID均非真實,部分細節做了必要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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