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才是我們的極限——亞丁Skyrun(小明篇)
導語:五年當中來過亞丁幾次,無論是稻城亞丁的歷史,還是大香格里拉的地理學,我都太熟悉。在空氣稀薄的大地,能以天空跑這種特殊的方式留下自己的足跡,是一件讓我十分享受的事情。這篇文章是我對賽事、稻城亞丁、香格里拉以及天空跑文化和藏族文化的一些思考,希望也會給你一些啟發。
香格里拉的秘密
「所以,真正的香格里拉到底在哪裡?」宇文拓摸摸自己的光頭,望著鎮上(日瓦鄉)隨處可見的「香格里拉」元素,這位一同來參賽的大哥若有所思地問我。 無論是大陸遊客,還是前來參賽體驗的外國友人,如果你把目的地設置成香格里拉,似乎就註定了這是一場艱難的旅行。因為在中國的西南地區,有兩個「香格里拉」。90年代,地方考察團在雲南滇西北地區鼓搗了很久,於1996年宣布迪慶藏族自治州的中甸縣就是藏密傳說中的極樂世界「香格里拉」。2001年,中甸縣政府從旅遊開發的角度,正式將其改名為香格里拉市。
雲南香格里拉的噶丹松贊林寺,寺廟和信仰是香格里拉的必備元素
2002年,四川稻城縣日瓦鄉不甘示弱——雪山、草地、峽谷、高山海子並不是雲南滇西北地區的專屬——僅在中甸縣更名幾個月後,遂將「日瓦鄉」也正式更名為「香格里拉鎮。」
從此,中國有了兩個「香格里拉」,雲南的香格里拉市和四川的香格里拉鎮,就好比是黑龍江的伊春和江西的宜春。你必須在一開始就要摸清,哪個才是你真正想去的地方,不然當你下飛機的時候,這個世界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稻城亞丁洛絨牛場,雪山和草場也是香格里拉的必備元素
心中的日月
無論是哪個香格里拉(Shangri- la),五年來我的戶外探險生活彷彿一直與這個單詞,這個地區綁定。就像90年前的洛克,當他不小心誤入西南的川滇地區,從此與大香格里拉終生綁定一樣。 我曾經在兩個香格里拉地區有過多次旅行。
六年前,20歲的我在雲南滇西北一帶徒步穿越,在中甸縣、德欽縣的梅里雪山地區小轉山;一年之後,又獨自背負著60公斤的登山包,用了六天五夜,從雲南瀘沽湖,重走洛克西線,穿過卡斯地獄谷徒步到四川的稻城亞丁;自那以後,西南地區的藏族(普米族分支)、彝族(諾蘇族分支)、納西族等文化深深吸引著我,我頻繁來往於此地。卡斯地獄谷的松多埡口(海拔4880米)
所以,當2016年歐洲的越野跑文化與藏地的山脈氣質碰撞出巨響,耳廓中反覆回蕩的聲音讓我覺得,縱然機票再昂貴,報名參賽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4月29日比賽前夜,我發了一條朋友圈:「在我看來,稻城亞丁煥發過兩次生命,一次是因為1928年的約瑟夫洛克,另一次是因為1996年的呂玲瓏。晚安,亞丁。」
約瑟夫洛克(左三)與四川涼山村民
是的,當美國植物學家、探險家洛克在1927年從雲南踏入四川的土地之時,他絕不曾想,自己不僅構建了西南地區神秘山谷與世界文明的文化傳播,更是解鎖了「香巴拉世界」這個虛擬世界的大門。
1928年,洛克用相機記錄了三次他在稻城亞丁等川西地區的藏域探險,蝙蝠翅膀一樣的「夏諾多吉」雪山,傲慢的涼山土匪,冰晶蔚藍的牛奶海,熱情好客的木里土司,神秘的沖古寺,柔軟的洛絨牛場,經久不衰的茶馬古道,這些一一發表都在了《美國國家地理雜誌》。
1930年,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看到了洛克發表在《國家地理》的照片和文章,深受震撼,於1933年出版了轟動西方世界的小說《消失的地平線》。小說中第一次使用了「Shangri- la(藏語,心中的日月)」這個單詞,從而引爆了全球範圍的香格里拉探險熱,努力尋找小說中描述的「極樂世界」。洛克於1928年拍攝的亞丁三神山
所以,稻城縣政府將「日瓦鄉」,更名為「香格里拉鎮」也並不是無稽之談。
此刻,我正在這片大地上奔跑。 8點15分,比賽剛剛過去一刻鐘,處於隊伍末端的我努力剋制住自己的配速,儘可能地平息自己的呼吸。然而周遭卻發生了一件在我大大小小30多場跑步比賽中,從未遇到過的怪事。
空氣稀薄地帶
日瓦鄉海拔2900多米,這意味著任何一座山頭都能達到海拔3000米以上。
高原的藏民們長期生活在11.8%含氧量的環境里,把低氧當作常態,把後山當作後院,把高原環境下的「無氧」運動當作是輕鬆愉快的「有氧」,就像《天生就會跑》中墨西哥銅峽谷里的塔拉烏馬拉人,在自然成長中練就了一身「開掛」的好本事。
這就意味著當來自於東部城市的跑者初到稻城亞丁,被削弱了幾乎一半的呼吸能力——你需要喘息兩次的動作,藏民可能只需要喘息一次。然而別忘了,大部分藏民不僅僅熟悉地形,而且他們還沒有刻意的運動意識。
所以一開始,我們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儘管這樣,當穿著日常粗布衣服、腳踏山寨運動鞋的亞丁村民,和我們這些自詡專業的越野跑者,一起在迎著溫暖的朝陽奔跑在街頭,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他們時而回頭張望,時候並肩奔跑聊天,時候互相追逐打鬧,就好像這不是一場Skyrun比賽,而是他們日常農忙時間的休閑。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2公里過後,當我慢跑到亞丁村的赤土河畔時,震驚地看到河對岸塵土飛揚的第一集團。是的,就好比是《天生就會跑》中Scott Jurek、Jenn Shelton同塔拉烏馬拉人之間的那場「決鬥」,也正是先進與隱秘,輝煌與遺忘之間的反覆拉鋸(雖然這麼講未免有些新殖民主義居高臨下的姿態),催使第一集團一開始就發力,狂奔到了河對岸! 4公里,我到了CP1,穿戴藏式風格的姑娘們在橋上站成一排,齊聲說:「扎西德勒!」比賽一開始,100多名選手瞬間不見
我知道組委會的用意,也深切地體會藏族姑娘們的真情實感,但是我忍不住想說,如果他們沒有齊刷刷站成一排,或許更顯自然。這種思緒很快就被村民志願者遞上來的香蕉打斷了。吃了半截香蕉,繼續上路。
CP1到CP3的這段路稍顯起伏,沿著冰川融水貢嘎銀溝蜿蜒而行,選手也瞬間被拉開差距。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原上,從某種程度上講,沒有實力強和實力弱的選手,只有能適應高原的選手和不能適應高原的選手。
為此,據說個別選手提前一個禮拜,甚至半個月來到稻城適應海拔。吃的像藏民一樣,喝的像藏民一樣,再輔以精緻的訓練計劃,很難不在這種情況下輕鬆超越那些頭天晚上初來乍到的選手。至於後者,哪怕是平路,稍一邁步內臟好似翻江倒海,遑論頻繁地上坡下坡。
雖然我也是頭天晚上剛到,好在曾經的高海拔戶外經歷,讓我對高原反應有著比較充分的經驗。雖然我知道高反一定會來,但是我早就不懼怕它,因為我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樣,我也知道如何在短時間內把這種反應磨碎,然後消食分劃掉。
保持旺盛的食慾,不要過早睡覺,不要劇烈運動。我的高反秘訣被同事深焦鏡頭總結為「多吃少睡」。多吃,這個好辦,比賽前一天我們一天吃了四頓外加宵夜燒烤。我知道賽前應當清淡飲食,但是如果食慾都沒有了就不存在「飲食營養」的問題了。CP2(10公里)之前的緩坡,但足夠拉開選手之間的距離
吃你愛吃的,總比不吃強。不要過早地睡覺,很多朋友以為「為了預防高反今晚我要早早地休息」,結果十有八九第二天早上起來頭痛。我更建議不要過早睡覺,但絕不是少睡覺。10點~11點都是在「高反」與「休息」之間比較平衡合理的睡覺時間。
至於「不要劇烈地運動」,我是實在沒有辦法,畢竟這是一場頗有難度的天空跑越野賽。所以到了比賽後半程,高反精確按時地到來。儘管我已做好準備無所畏懼,但是也差點要了我的命。
暫露頭角的仙乃日雪山
CP3(17.5公里)之後,亞丁三神山之一的仙乃日雪山以一種全新的角度嶄露頭角。卡斯地獄谷,洛絨牛場,洛克東線,每次我看到仙乃日的角度都不相同。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神情不變,但雙鬢已掛滿白霜。「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著名探險攝影師呂玲瓏,也有過同樣的感受。
我和天空有個約會
1928年,在屢次闖入亞丁之後,探險家洛克拍攝了上千張「貢嘎嶺」地區的植物、風景、民俗照片,通過《國家地理》雜誌發表的文章也在西方各界引起了巨大的反響。但是流逝的時光,喧囂的戰爭,這些西方世界的信息爆炸並沒有波及到中國,亞丁就像一道緩緩扣上的大門,再次把自己封閉在川滇邊陲的一隅。
直到1995年,攝影師呂玲瓏背著沉重的攝影器材,偶然走入亞丁地區,用鏡頭拂去亞丁的歷史灰塵,用膠捲記錄色彩繽紛的稻城。自此以後,呂玲瓏多次出入亞丁,最終於1996年出版第一部個人攝影集《稻城》。《稻城》不僅奠定了呂玲瓏在風光攝影界的地位,也直接推動了稻城的旅遊業!
是的,作為川藏線318國道最重要的一個「景點」,十一黃金周爆滿的景區,稻城亞丁的旅遊業追本溯源就是在1996年的呂玲瓏。呂玲瓏1996年拍攝的牛奶海
南迦巴瓦,得榮,九頂神山,呂玲瓏並沒有停下他的腳步,然而他所過之處,皆成為了現在的旅遊熱門景區。在我看來,呂玲瓏是一位大師級的攝影師,也是一位純粹的探險家。但同時,看著自己曾經拍攝過的自然景觀,被無數的遊客和塑料袋覆蓋,也一定是個矛盾的人:當你發現一處震撼的景觀,你是要昭告天下還是要踽踽獨行?
反正此刻我是踽踽獨行在通往CP5(24公里)的路上。CP5設立在賽道的制高點,海拔4700米的埡口。這一路「強風正勁」,我不得不穿上超輕衝鋒衣。高反、疲勞、寒冷輪番折磨著我。海拔4300米的這一路是很痛苦的,路上迎面遇到下撤折返回來的宇文拓也看起來眼神迷離,高原上奔跑20公里之後的體能消耗,早就把隱藏起來的高反重新逼出。
頭痛,眩暈,虛弱,甚至乾嘔,這些都是高原反應的癥狀,大家都在備受高反折磨卻又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半米寬的小徑下面,就是萬丈懸崖。
在山間小徑中行走
前20公里保持的緩慢配速變成了「小跑」,再變成了「快走」,最後純粹是「走」,以及「走走停停」。「無論是亞丁Skyrun,還是四姑娘山越野賽,高海拔的耐力跑賽事,本質上其實都是徒步為主,間或有跑步」,這個想法直到後來我得知男子冠軍的成績是3小時08分時才徹底改變。
但此時此刻,每走不到10米,我都要停下來平靜自己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然後再鼓起勇下走下一個10米,再停下回頭張望。如果發現後面有選手,其實也是挺矛盾的:既希望有人跟隨,不太孤單,又害怕超過自己。可是在這個時間段,這個海拔的選手能力相差無幾,所以幾乎是平行前進的。我不行,他們也沒好多少。
好不容易熬到經幡埡口之下。其實最後這個CP5並沒有傳說的那麼恐怖,只是大部分人到了這裡都被高反折磨,心裡憔悴,恰逢狂風肆虐,溫度驟降,遍布爛泥,種種因素堆積在一起,才形成了這個可怕的難關。不過好處是,作為賽道的最高點和收尾階段,在五色經幡和缺氧環境下,你會模模糊糊地覺得自己要升華,對,就是要「上天」的節奏。 也許這就是天空跑最痛苦、也是最浪漫的部分吧! 儘管身體極度難受,但我努力把這段爬升當成一次與天空的約會——在廣袤的崇山峻岭中,拂動的風馬旗將我緊緊裹住,四下無人的隱秘之處,我屏住劇烈地喘息,與山川大地親吻。
山中小徑是一條細小微弱的絲帶,蜿蜒地直達天際。在CP5,我伸出手腕,為神聖的三怙主獻上一封繾綣的情書。 然而,這次約會並沒有藍天、白雲和陽光,也不是一個明亮的色調:陰鬱的天空,怒吼的狂風,暗灰色的岩石,土黃色的大地,讓人不禁懷疑,這裡真的是「極樂世界」香巴拉嗎?
赫拉利在《人類簡史》中提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觀點,智人之所以能夠打敗尼安德特人,是因為智人之間存在著其他物種都不具備的「想像」。宗教,商業,法律,政治,我們每天為之奮鬥的理想,本質上都是想像和虛構的故事。「香巴拉」就是《時輪經》中解構的故事,只不過《消失的地平線》讓這個故事披上了通俗和神秘的外衣。這裡真的是極樂世界「香巴拉」嗎?
然而從地理角度講,現實中的香巴拉並非漫無邊際。2004年《中國國家地理》的7月刊是「大香格里拉」專題。根據《中國國家地理》執行主編單之薔等科學家、攝影家、探險家的綜合考察,認定一個「大香格里拉」地區,即「西至西藏的林芝地區,東到四川的瀘定,還包括岷江的上游,北至四川最北部的若爾蓋及石渠縣最北端,包括了青海果洛州及甘肅最南端一部分,南到雲南麗江一線。若用經緯度來表示,則是東經94度—102度,北緯26度—34度圍成的這樣一個區域。」
無論是上世界20年代的美國探險家洛克,還是20多年前的呂玲瓏,抑或渺小如我,都深愛著這片大香格里拉地區,都在這片神秘的區域探索。《中國國家地理》雜誌圈定的「大香格里拉區」
天空中的風馬旗
從海拔4700米的埡口下來,雖然CP5之後還有CP6,但已經是原路折返、一路下降了。在我看來,比賽的最高潮已經結束,自己沒有太多鬥志跑到終點,於是一路快走下山。還要兜著一點時間,因為要趕回去的班車——說到交通,就不得不提一下組委會需要改進的地方。4月30號是比賽日,但是除了網站上一些基本的賽事信息,直到比賽一周前,並沒有發布任何具體的交通、日程安排、補給站甚至賽道的詳細信息!對於我這種經常在川藏地區玩耍的人倒可以提前自行安排,但是對於組委會自豪的「來自22個國家」的外國選手來說,這是一件非常需要耐心等待的事情。
如果選手乘坐5月1日早上8點的飛機到成都(大部分選手的選擇),那麼4月30日比賽當晚必須趕到稻城縣住宿,這樣才能趕上1號早上6點的機場班車。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大部分選手很容易在30號比賽結束後住在亞丁休整,那麼要不是組委會後來安排了直達機場的班車,恐怕所有人都要錯過航班了。但是這個具體的班車安排直到比賽前幾天才公布,而住宿卻要提前一個月預定。筆者(左一),宇文拓,深焦鏡頭,初到稻城機場
賽事路書太晚公布,導致很多國外選手在CMT的Facebook上面留言抱怨,甚至個別外國跑者覺得比賽不靠譜就乾脆不來參賽。確實,誰會把一次異國他鄉的旅行寄託給不公布任何具體信息的比賽呢? 當然賽事還是有很多亮點的,特別是賽道的設計不得不贊。
雖然大部分選手被高原反應折磨得夠嗆,但是從賽道風光、CP點設置、難度等方面綜合來看,29公里的比賽就像是在講述一個精彩的故事:開始的平緩敘述(CP1),逐漸進入狀態(CP2-CP3),高潮初現(CP4),升華(CP5),酣暢淋漓地結束(CP6-終點 一路下坡)。但是我不確定,避開絕美的牛奶海、五色海,只朝覲仙乃日一座雪山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設計。
在回去的路上,我也在思考,如果能把三座神山和兩個海子都囊括進賽道,那麼賽道風光用「無與倫比」來形容也絕不為過,而這本應該是賽前宣傳片里出現的景色啊!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考慮,如果「三山二海」設計進路線,那麼賽道必然進入到常規景區內,遊客和選手之間是否會發生碰撞、以及成本也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賽事組織是有瑕疵的,但是賽道風光過於絕美所以彌補了這些缺陷。亞丁Skyrun賽道衛星圖
如果不是高反特別嚴重的話,我相信自己還是能夠從海拔4700米埡口,一路飆到海拔3880米的終點沖古寺的。而現在,我只能慢慢走回去,邊走邊思考這些問題。我並不是組委會邀請在列的報道媒體,所以也有更多獨立思考的空間。我想組委會更需要的是這些。風光旖旎的五色海
在回程的路上,我跟一位藏族阿媽結伴而行,在閑聊中得知,她是來仙乃日轉山的。仙乃日在當地藏族心中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只要是神山,一般就會有轉山文化。我跟她說我也曾經轉過梅里雪山小轉山,幾年前曾經一個人在亞丁大轉山,阿媽直呼「好凶」!她年輕時也是一名田徑運動員,她說明年也想跑這個比賽。
這讓我想起了在4公里的地方,我看到一個藏族老大爺站在紅色的橫幅之下,橫幅上寫著:只有天空才是我們的極限,這個略違和的場面。還有在比賽一開始就狂奔的藏族村民。藏區文化與西方文化的碰撞,是否與當年的洛克在亞丁探險有某種神似自處?
當二者融合在一起會發酵成怎樣的產物?是對藏區文化的衝擊,還是一塊清新的薄荷糖,這些也是讓我一直拭目以待的部分。 當我衝過終點線時,我才發現自己在一路思考了這麼多。當我掛上獎牌時,我才意識到我完成了一件頗為自豪的事情——雖然「自豪」並不是初衷,我盡量用心體會,充分享受這個特別的極具自然和人文的賽道。
當我們的軌跡帶著天空跑的理念划過仙乃日轉山線路時,我想我們完成了一次極為特殊的跨文化交流。在稀薄的空氣里,我儘力觸摸自己的極限,我努力奔向天空。
文章作者: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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