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丨漸行，貳

死了......會傷心么？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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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大山溝里，兩個青年在趕路。

「小哥，我看你和我年齡相仿，但你不像是行商的人啊，你的皮膚白皙應該沒走過商路。」

「哈哈哈哈，是啊，你眼睛很尖啊！以前我是一個二世祖，本來想混吃等死一輩子，誰知道家族中道衰落，這不，出來跑點生意啊~」

「小哥，那你可能沒來過這兒，你的褲子上沒有這裡的泥！我好心提醒一下，這裡路上看見強盜搶劫，千萬別插手。」

「哈？我當然不會插手，可是為什麼啊？」

「這是這一帶的規矩，強盜多庶民，搶劫只為自保。所以這一代強盜也有規矩，那就是從來都是只搶一人。這些事，你聽我小尾巴的就對了。」

「哈，真有意思。你可以叫我毛子。」

路走不遠，路邊出一小客棧，客棧零散坐著幾個喝茶的旅人。客棧旁的大陸上，一個大漢正在搶一個姑娘的包，姑娘死死的抱著包不肯鬆手。

小尾巴看都不看，尋個座子坐了下去，示意毛子也過來。此時毛子正原地發獃。

忽然，毛子尋思夠了，開始往那大漢走。

客棧里一老人見狀，說「別去了年輕人，那是一個六百兩，不值得救。」

毛子大呼「我聽不懂！」

只見毛子三兩下就把大漢收拾了，大漢頭也不會就跑了。周圍的旅人沒人叫好，也沒人多看一眼，連小尾巴也裝不認識他。

「姑娘！你沒事吧！」

姑娘抱緊包裹，一臉警戒。只見那姑娘面如白玉，唇如玫瑰，生得一副好皮囊。

「哈，姑娘別怕，我只是多管閑事做個爛好人。」

姑娘方才怯怯道，「多謝大俠。」

「哈哈，謝什麼謝，我是一粗人，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姑娘若有所思，「其實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你墨跡啥，說！我這人，一輩子都是個多管閑事的。」

「其實小女子此次上路，是為了尋一仇人，但是勢單力薄，在此遭強盜強搶財物。」

小尾巴忽然說「你說的仇人，莫非是雲行公子？」

姑娘低頭，毛子一臉疑惑「什麼雲行公子？」

小尾巴皺著眉頭把毛子拉到了一邊。「小哥，你可想明白了。這姑娘是一個六百兩。」

毛子火大「什麼六百兩八百兩的，你說明白啊！」

小尾巴看了那姑娘一眼，說「小哥，你這都不知道啊。這要從雲行公子說起。這世上，如果說潘安是一個絕世美男的話，雲行公子那簡直英俊的像個神仙，而且家財萬貫！但凡有姑娘看到雲行公子，都會想要以身相許。可是雲行公子有個規矩。每一次和姑娘行房，完事後都會讓姑娘選擇，是拿六百兩銀子，再也不相見。還是一分不拿，繼續相戀。」

毛子一聽「那不挺好么，肯定一分不拿啊！嫁了過去還愁沒有錢么？」

「小哥，這你就不知道了。雲行公子從來不娶任何一人。雲行公子這麼引人注意，只要女子和他處上關係，就註定一直是不潔之身，承受著巨大壓力。而如果選擇六百兩，又是會被世人唾罵！所以那個姑娘，就是一個六百兩啊....三百兩就可以買一個大房子了....」

「什麼玩意！這個雲行公子是個畜生啊！！」毛子轉身走到姑娘面前，「這個仇我幫你報了！跟我走！」

就這樣，一場沒有任何徵兆的旅行開始了。

兩人行走在山水之間，詢問著小橋人家。看過高山流水日出，經歷過誤解危險溫情。

雲行公子名聲很大，毛子和姑娘很輕鬆的追尋著他的蹤跡。終於，在一個荒無人煙的路上，找到了雲行公子，幾乎是不需要確認的找到了他。

毛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長劍，劍口十分鋒利，應該是經過充分的準備。

毛子大聲呼喊「你這個欺騙女人的畜生！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雲行公子姿態優雅，輕輕轉身，笑容閑適，宛如清風。「此生從未欺騙，無須欺騙。」

「畜生！還敢狡辯？你背棄了多少女人的真愛！！你讓多少女人蒙受世人的唾罵！！！」

雲行公子看了看毛子身後的姑娘，「此生未曾背棄，他人之言與我何干。」

「真是噁心！還在大言不慚的狡辯，我這就取你性命！」

雲行公子淡淡道，「此生未嘗敗績，未必會輸。」

毛子雙手持劍，表情認真，一個健步就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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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死了......會傷心么？」

「.......不會。」

毛子想起，最後一個畫面，是感到腰部疼痛後，回過頭來看到姑娘的面孔。

算算也有一年了，毛子沒有想到會被自己的尋仇對象救了。

「你真的從未背棄過么？」

雲行公子微笑，「人的一生難道不就是陪伴么？」

「別這麼說，怪怪的。」

毛子忽然心如死灰。那個愛慕卻經不起金錢誘惑的女人，那個念念不忘，為了舊情而要殺掉恩人的女人，那個不曾擁有道理和理智的女人，那個還蠻可愛的女人。

在這次熱血衝上頭腦的決鬥中，死掉的，卻是那個曾經無比熱情火熱的毛子。

「兄台，你去哪？」

毛子漸行漸遠，頭也不回。

「可能是少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