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棕櫚巨頭黃榮年,賺錢與花錢,都不走尋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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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華商名人堂

黃榮年,印尼金光集團創始人黃奕聰的第八個孩子,排行老幺。背靠身家數百億美金的黃氏家族,他或許符合你對「富二代」的定義,卻絕對顛覆你對豪門生活的想像。

他的人生里,吃喝玩樂的時間基本清零了。他現在只熱衷於兩件事:第一,用聰明的方法,做改變世界的「大農夫」;第二,用買愛馬仕、勞斯萊斯的錢,幫助那些水深火熱的人。

圖註:EnterpriseAsia把2011年度最佳企業家獎授予黃榮年

被「流放」小島的黃家八少爺

印尼,金光集團總部,黃榮年位於大樓36層的總裁辦公室,可以從巨幅落地窗邊俯瞰整個雅加達。

這是一個令人充滿優越感的高度,但站在這個高度上的他,卻從未自恃祖蔭而對人生有過絲毫怠慢。

1958年,黃榮年出生於印尼蘇拉威西島的錫江,在家中的八個孩子中排行老幺,上面有五個哥哥和兩個姐姐。

當時的黃家,跟「豪門」還沾不上邊,最多只能算吃喝不愁。父親黃奕聰是個白手起家的椰干商人,在當地小有名氣,不過受制於動蕩不安的社會環境,生意也是幾起幾落。

黃榮年記得,住在錫江時,母親賴淑華因為要照顧八個子女,每天都忙得四腳朝天。家中經濟狀況最好的時候,也只能請得起一位傭人。

八歲那年,黃榮年舉家遷居至雅加達。彼時,父親黃奕聰已經創辦了金光公司,做著進口煙紙、丁香、紡織品;出口椰干、肉豆蔻的買賣。

靈活的生意策略,帶旺了黃家的日子。但隨後的1967年,黃榮年就遭逢了人生中的第一場變故。

那一年,蘇哈托政府宣布取締印尼的華文學校、社團以及報刊,大批華人子女被迫失學,包括黃家的八個孩子。

用心良苦的黃奕聰,當即安排長子黃志源與次子黃鴻年前往中國讀書,之後又安排黃榮年與其他三個哥哥留學新加坡,姐姐則留在印尼幫忙打理家族生意。

初到新加坡,正讀著小學六年級的黃榮年,沒時間與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充分磨合,一場大考就擺在眼前——他必須通過當地的會考,才能順利升讀初中。

這等於背上了一座「大山」。新加坡的各項教學體系都比雅加達成熟、完備,轉過學又跳過班的黃榮年,各科底子都不太牢固,備考壓力空前巨大。

黃奕聰適時為他聘請了家教。於是每周末早上6點鐘起床後,黃榮年就會在簡單吃過早餐後開始補習,一直到傍晚才休息,就算偶爾發燒生病,也不落課。周末補習以外的時間,他也經常用鬧鐘在半夜把自己叫醒啃書本,然後直接去學校上課。

辛苦的日子有得有失,他的眼睛漸漸有點近視,戴了眼鏡,不過最終以班級前十名的優異成績升入初中。

苦讀功課之餘,四兄弟在新加坡的衣食起居全靠自己照顧自己。黃奕聰對子女絕不寵溺,只發給每人每星期恰好足夠的生活費,而且每一筆開銷都要記賬,賬目明晰才能領到下星期的錢。

黃榮年雖然年紀最小,但事無巨細都非常縝密,於是成了哥哥們的財務管家,大家需要用錢時都會找他支取。

中學畢業後,四兄弟分頭在不同國家升學,三哥黃鵬年留在新加坡,四哥黃祥年去了加拿大,五哥黃柏年去了美國,黃榮年則留學日本,讀了八個月的日語和四年的經濟學。

1979年從日本青山學院大學畢業後,他順理成章變成黃氏家族駐日本的生意代表。許多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成了金光的朋友。「我在日本學習最大的收穫,就是懂得如何把別人的長處轉變成自己的,然後再依據市場需求改善到更好。」黃榮年說。

而這一時期,父親黃奕聰也乘借印尼經濟大發展、並鼓勵華人企業共同參與的有利時機,將生意重心回歸到椰干買賣。待黃榮年從日本返回印尼後,他即領受父命,開始負責收購椰干。

那絕不是一樁美差。

白天,他坐著顛簸的小船前往盛產椰乾的小島驗貨、進貨,晚上如果來不及返程,就蜷在悶熱的船艙里湊合一宿,全身上下都會被汗水浸透。

小島上缺乏基礎的生活設施,連自來水都沒有。黃榮年在島上若想喝水或洗澡,必須去河邊挑水。下雨後,河水格外渾濁,要在桶中沉澱好一陣子才可以使用。

一夕間要面對如此惡劣的生活環境,黃榮年覺得,自己簡直形同被「流放」。他雖然順從,但心裡十分委屈,直至後來回憶起這段日子,才深深感念於父親的良苦用心:吃過苦的人,才真正挑得起生意,擔得起人生。(深表同意)

為期一年多的歷練之下,小小年紀的黃榮年,已成為當地獨到的椰干生意「老手」,再沒有什麼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渾水摸魚。

「首先,秤椰干就是一項學問。品質好的椰乾濕度應該維持在7%~8%,若是被騙,買到濕度15%的椰干,就等於是買水,損失慘重。所以交易前,我都會親自驗貨。」黃榮年說。

這種親力親為的做生意方式,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父親的影響。

在別的老闆坐在冷氣房裡看報紙、打麻將的時候,黃奕聰總會親自盯著工人運送椰干。由於載貨的大船不能靠岸,他們必須用小船擺渡,將椰干從小島運至大船邊裝船,稍不留神,工人就會趁著夜色,將小船上的椰干拋到海中,讓接應的人游泳運走。

因此每次發貨,黃奕聰都會隨小船往返,嚴格監督每一步運貨流程。金光的椰干生意,就這樣越做越好,成交量從起步階段的每年五六百萬噸,飆升至兩三千萬噸。

而眼看其他同行因疏於管理,又不堪損耗,最後只得關門歇業,黃榮年由衷信服於父親的生意哲學:Thedevilisinthedetails(魔鬼在細節)。他還有句下文:Perfectingthedetails,sothatthedevilwillnotcome(完善細節,魔鬼就不會到來)。

圖註:黃榮年與印度尼西亞第六任總統蘇西洛·班邦·尤多約諾親切會面

置之死地而後生

時值80年代初期,印尼政府開始大力發展繼傳統椰油之後的第二大民生用油——棕櫚油,金光集團也適時調整了生意重心。黃榮年於是再度領命,前往萬鴉老(Manado)跟著三哥黃鵬年學習管理煉油廠。

六個月後,他折返雅加達,帶領團隊在當地建設一座新油廠。起先,他還有不懂的地方需要請教技術員,半年後,已經可以反過來指導技術員工作,並擔任總經理,負責策劃及行銷「比摩利(Bimoli)」食用油品牌,使之風行印尼。

1990年,在將該品牌出讓給合伙人經營後,黃家隨即另創「菲爾瑪(Filma)」食用油品牌,黃榮年依然任總經理。

菲爾瑪同樣迅速打開市場局面,投入運營後的第一季度,平均每月銷售量遞增40%,第一年就實現盈利。至1992年,產品已從爪哇島市場擴展到全印尼。

在帶領棕櫚油業務一路做大做強的同時,黃榮年也逐漸深入到金光集團「農業及農產品貿易」的其他業務板塊,成為家族生意陣營中的得力幹將。

然而,蓬勃向上的好日子,在1997年戛然而止。

當年7月,亞洲金融風暴在泰國爆發,並迅速波及印尼,導致印尼盾對美元的匯率一路狂跌,從3600盾換一美元跌至最低時的18000盾換一美元。對於當時絕大多數與銀行存在貸款關係的企業而言,形同滅頂之災。

許多企業在重壓之下破產關門,但黃氏父子卻立志不辜負金光全體股東及投資者的信任,咬緊牙關,每月連本帶利照樣支付給銀行,一直撐到2001年才進行財務重組。

2001年除夕,黃榮年沒有回家,領著一組人在辦公室通宵加班。

身為集團對外聯絡溝通的代表,他的時間表永遠被排得滿滿的。幾乎每一天,他都要會見一批接一批的銀行專員及生意夥伴。

大家來訪的動機各不相同,有人是關心公司的運營狀況,有人則尋找趁機吞併的可能。大大小小的會議,總是持續到午夜才幾近結束,更晚的時候,則會延遲到凌晨3、4點。

「那已經不是意志力的問題,我整個人就像一條快要崩斷的橡皮筋,身體狀況已經不能自我控制,全部亂掉。」重壓之下,黃榮年的內分泌系統出了問題,經常瀉肚,一年內整個人瘦了十公斤。他被迫前往新加坡調養身體一周,復原後才重返雅加達主持局面。

挨過那段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日子,隨著金融風暴的陰霾漸漸散去,金光集團終於在完成財務重組後,於2004年重獲新生。

如今,金光已發展成為亞洲財雄勢大的頂尖企業集團,曾被世界著名財經雜誌《福布斯》評定為印尼第一大財團,旗下擁有製漿造紙、金融、農業與食品以及房地產四大支柱產業,並進軍能源、礦產及電信行業。

具體到黃榮年,他帶領自己執掌的金光農業資源有限公司(GoldenAgriResourcesLtd.,簡稱GAR),不斷擴充戰略版圖,已躋身成為印尼最大、全球第二大的棕櫚油生產商,產品銷往70多個國家和地區。

這絕不是單純依賴日久年深的產業鏈運作,就可以輕易達成的行業高度。

為向金光轄下、世界上面積最大的私營棕櫚種植園要到「最大效益」,黃榮年大約在19年前,就確立了一個想法:金光要成為行業內的「大農夫」,前提是一定要實現先進的電子化、信息化管理。

為此,他帶領團隊先後投資約5億美金,依託Google全球衛星定位系統及SAP(全球領導型管理軟體及解決方案供應商)系統,打造出一套實時監控集團旗下種植產業的高科技信息化管理系統。

這套信息管理系統的控制中心,位於金光集團總部28層的WarRoom(中心指揮室)。

圖註:位於金光集團總部的WarRoom(中心指揮室),大屏幕上是印尼全國衛星地圖和金光農業獨創的「生命檔案」數據圖表。

巨型投影屏幕上,一張完整的印尼衛星地圖盡收眼底。金光將旗下東西縱橫8500公里、總計433200公頃的種植園,以每30公頃為單位劃分為若干塊,實施24小時監控,並根據每塊園區作物的實際情況,評估收成;對低產園區,預警、斷症、並給出可行的解決方案。

這種藉助高科技手段的生產管理模式成效顯著:金光優質棕櫚樹的產能,從先前已經高於行業標準的每公頃7~8噸,上漲為目前的12~13噸。

黃榮年常說,人生有兩種「賺錢方法」,其一好似碼頭的搬運工人,每搬運一包米,領一隻簽,天黑收工時總計結算工錢。而另一種,是用精細化、現代化的方式賺錢,不拼體力,拼想法、拼技術。「我們不是碼頭工人,我們一定要像後者那樣賺錢!」

圖註:黃榮年擁抱父親在1986年種下的第一棵棕櫚樹

用棕櫚油改變世界

從劃著小船收椰乾的小生意人,發展到如今,黃榮年無數次被問起成功的秘訣。

「秘訣在於堅守信仰熱愛自己的選擇。」他說,回看許多成功人士,大家的知識、智慧、眼界、格局幾乎都可以比肩,無分高下。以外的,有時候福分與機緣佔一部分,拋除這二者,那麼在絕大多數時候,都可以歸結為信仰和意志的勝利。

他永遠不會忘記,2004年,已經開始恢復元氣的金光,在巴厘島召開了一次經理會議。

會上,黃榮年首先感謝大家,在金融風暴肆虐時堅守崗位,與集團共同進退,之後,他拋出一道選擇題:「現在我們有兩條路可以選。其一,為了答謝諸位的辛苦付出,我們可以賣掉目前估值不錯的公司,這樣在座的每個人,都可以拿到足夠豐厚的退休金,安度餘生並照顧家人。」

列席者靜默一片。他接著說:「第二條路,會辛苦的多,但境界也高遠的多。我們目前站在印尼兩億四千萬人口金字塔的頂端,大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個人都有能力為社會做點什麼。金光可以圍繞自己的種植園,建造居所、學校與醫院,也可以通過不斷優化管理模式,提升產能,緩解近3000萬同胞的飢餓問題。」

何去何從,會議最終進行了投票表決。100%的與會者選擇了黃榮年給出的「第二條路」。這是一群立志憑一己之力改變世界的人。

事實上一直以來,黃榮年都在想方設法通過創新策略,改善印尼小型農戶的生計,並減輕環境與土地開發的壓力。

2012年2月,GAR開始推行旨在提高原始棕櫚油產量的YIP(YieldImprovementPolicy)策略,成功幫助小型農戶實現每公頃5.51噸的棕櫚油產量,高於每公頃4.14噸的印尼平均行業水平。

與此同時,黃榮年帶領團隊嚴格遵循森林保護政策(FCP),並支持印尼棕櫚油的可續發展計劃(ISPO),承諾減少溫室氣體排放並保護環境,這亦是GAR區別同行的最大特徵。

為更好拓展在棕櫚油產業領域的可持續發展能力,黃榮年還帶領GAR與新加坡國立大學、耶魯大學管理學院聯合開設了專業課程,以GAR為實體商業案例,研究企業發展與社會可持續發展之間的互動關係,並設立獎學金,鼓勵優秀學生出訪交流。

此外,由黃榮年擔任副主席的印尼工商會(KADIN),也在近期發起了一項扶持小型農戶的創新融資方案。

方案中,印尼工商會將聯合當地金融機構,通過合作社對佔地總計200萬公頃的100萬名獨立種植小農戶,播發貸款,幫助他們平穩度過油棕樹「不產油」的4年生長期,並提升相應的種植技術。

包括黃榮年在內的所有人相信,該方案將有助於小農種植園的棕櫚油產量,從每公頃2~3噸增長為每公頃5~6噸。

這是足以令人興奮的數字。按照每噸800美元的棕櫚油國際市場價格計算,該方案可額外增加600萬噸的棕櫚油產量,即每年增加40億美元~50億美元的貿易收入。且無需為提升產量,而進行大約100萬公頃的土地開發,切實保護了環境,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可持續發展。

黃榮年還特意將這個創新方案,帶進世界經濟論壇,推介給論壇旗下的印尼農業可持續發展夥伴平台PISAgro,以助其實現「20%-20%-20%」的願景——提高農業產量的20%,提升農民收入的20%以及降低現有溫室氣體排放量的20%。

「未來,我們的願景,不只局限於印尼,而是制定出一套在世界各個區域都行之有效的產業增長模式,確保全球食品安全及環境的可持續發展等問題的解決方式,邁向全新高度。」黃榮年說。

圖註:黃榮年非常關心慈濟學校的小朋友

慈濟志業的「榮年師兄」

熟悉黃榮年的人都知道,除了金光與棕櫚油之外,他生命中另一個極具含金量的關鍵詞,便是「慈濟」。

慈濟是1966年創立於中國台灣花蓮的佛教慈善公益組織,推動包括慈善、醫療、教育、人文在內的「四大志業」,目前已從台灣地區拓展至全球五大洲,在47個國家設有分支會或聯絡處,援助的國家及地區超過71處。

1998年5月9日,黃榮年與父母一行造訪台灣花蓮,拜會慈濟創辦人證嚴法師。

這註定是一趟令他畢生難忘的旅程。

「父親一生拜會過許多名人,但慈濟創辦人證嚴法師絕對是令他無比敬重的一位。」黃榮年回憶說,法師看起來是一位身形纖瘦的女子,卻有能量吸引全球各地的有識之士加入慈濟,聯手幫助了那麼多有需要的人。

更為難能可貴的是,法師說話簡單樸實,從不拋授一些常人無法領悟的『深奧道理』,卻能直擊內心,發人深省。

或許是機緣已到,那一趟拜會,黃榮年就此加入慈濟並皈依於證嚴法師門下,家人亦十分支持。

皈依幾個月之後,他領到法號「濟璿」。上人解釋說,「璿」乃古玉,但必須經歷一番打磨後才能熠熠生輝。

圖註:台灣慈濟證嚴法師

而第一次考驗,在黃榮年皈依後的第四天便拉開序幕。

1998年5月13日,印尼的雅加達等地發生了震驚華人社會的大暴動。暴動持續了三天,導致1200多人喪生,其中大部分是華人,更有5000多間華人店鋪及住宅被燒毀。

值得慶幸的是,當時短暫在新加坡中轉逗留的黃榮年與家人,藉此逃過一劫。在黃奕聰的指示下,黃榮年與幾位哥哥積極聯絡並安排包機,組織親朋好友和金光集團的員工火速撤往新加坡及台灣。

面對印尼國內被嚴重激化的民族矛盾,黃榮年痛心不已,但同時也保留著一份難能可貴的清醒與理智。

「他們不是排華,他們只是太窮了。」在他眼中,大部分的印尼人絕非暴徒,矛盾的焦點在於,華人普遍善於營商,與印尼人之間的貧富差距越發懸殊。

特別是經歷了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的衝擊後,許多印尼貧民的生活更是瀕臨絕境。這時候,如果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刻意煽動,走投無路的印尼人自然很容易瞄準物資充沛的華人店面搶劫,而暴動一旦起頭,即會如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

因此當務之急,是用大愛化解仇恨。

理清頭緒後,黃榮年與金光集團積極響應證嚴法師的號召,配合印尼慈濟志工,於1998年8月及1999年元月,總計發放了十萬份米糧與物資,給當地的百姓及軍警。

圖註:黃榮年親自幫受助者將慈濟發放的大米搬回住所

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慈濟印尼分會開始真正壯大志業服務能力,投身大規模社會活動。而深受黃榮年感召的金光員工,也有越來越多的人主動投身慈濟,成為常年義工。

2002年1月底,雅加達及周邊地區暴雨成災。兇猛而下的雨水,迅速斬斷了當地的電力供應,並且將主要道路都浸泡成湍急的河流,人們被迫以木筏、水盆等任何可以漂浮起來的東西作為交通工具,成千上萬的人無家可歸。

儘管在二月下旬,大部分受災地區的積水開始消退,但紅溪河沿岸的卡布村(KapukMuara)村民,卻依舊沒有擺脫苦難,終日浸泡在滿是垃圾與糞便的污水中生活。黃榮年與黃奕聰等一行人,趕往慈濟靜思精舍與證嚴法師商討救災對策。

每個人都憂心忡忡地意識到:積水退去,留下大量垃圾和屍體,太陽一照,勢必瘟疫橫行。如果僅僅單純地放款救災,而不去策略性地改善災民的生活環境,實難幫他們真正脫離苦海。

經過一番審慎的思量,大家在證嚴法師的提議下,制定了明確的救災方案,轟轟烈烈的「五管齊下」(抽水、清理、消毒、義診、建大愛村)開始了。

黃氏父子更是帶領金光員工聯合慈濟團隊,身體力行地參與清掃及其他工作,並發動企業界及社會各界力量出錢出力。

最終,紅溪河與沿岸居民的生活脫胎換骨。得到徹底清理整治的紅溪河,拆除了兩岸的違章建築,清除了河底的淤泥,修砌好水泥堤壩,並將河面拓寬。

過往那些不堪的日子,如同河面上消失的垃圾與破舊高腳木屋一樣,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可供遊覽觀光的清麗景色。在大愛一村建成的當年年底,雅加達省長在紅溪河卡布村主持了龍舟競賽。

接下來的2004年12月,印度洋板塊與亞歐板塊的交界處發生地震,離近震源中心的印尼亞齊省,受創格外嚴重。黃榮年再度與慈濟同仁一道趕赴慈濟台中分會,報告亞齊災情,並很快啟動了募款計劃。

那是一場印尼舉國關注的募捐。然而,在媒體的鎂光燈下,其他企業捆綁自家名頭的救災標語都分外醒目,卻惟獨不見黃榮年所在的「金光集團」的字樣。

「其實我們的員工早已在當地幫忙救災,不過打的卻是慈濟的旗號。」黃榮年說,公司主管的確擔心過,外界會以為金光對災民不聞不問,但自己無意就此向媒體做出特別說明。「慈濟或金光,都只是一個名字而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做了有意義的事,幫助了有需要的人。」

如今,金光、慈濟兩邊忙的黃榮年,還要兼顧集團在印尼、中國等地的教育慈善事業。他常常跟身邊人打趣說,自己那種全天都比較空閑的「普通日子」已經用光了。

平時除了早起做運動、忙公事,他其餘僅有的時間,都用來陪太太和女兒。他沒有任何燒錢的嗜好,常穿的衣服也就那麼幾件,甚至叮囑太太不必費心幫自己採買新衣。

這是他認可、並樂在其中的生活狀態。他說:「投身慈濟,從眼前看,是用善款幫助社會弱勢群體,但從長遠看,我希望可以將慈濟精神傳播給更多人,同時讓金光集團成為連接政府與大眾民生的紐帶。你看,我哪還有時間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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