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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豆乾,豬頭肉

從我第一次給自己買酒喝到現在已經過去了10年,這十年我學會的東西不太多,但是總算學會了怎麼喝酒,怎麼吃下酒菜。

剛開始喝酒的時候,總是很著急,喝酒喝得很倉促,每每吃不了幾口就要仰脖往下灌。一張嘴忙著分不清該是嚼還是咽,將這酒就灌下去了。那時候兄弟幾個,總在各種路邊攤、小酒館喝酒,不會太在意酒到底什麼滋味,下酒菜有沒有也無所謂。然後就突然他媽的長大了。

小時候門口有家醋廠,路過的時候味道非常刺鼻,醋也不怎麼好吃。不過他們家的食堂自力更生,在廠門口買冷盤。每天都有人排著長隊,頂著刺鼻的味道在他家門口買豆乾。他家以蘭花干聞名,所謂蘭花干,就是豆乾左右起刀切菱形花格,下油酥炸,然後再用滷汁久煮入味。家裡第一次買這個就是當下酒菜,有嚼勁,而且炸過的豆腐皮更吃湯汁,更在嘴裡留味,服得住酒味,更能合著酒香,讓滷製的香味在嘴裡散發開來。

最後過了幾年,再去吃他家的蘭花干,滷味寡淡,確是齁的難以入口,大概是換了師傅。這樣的蘭花干只能切成小塊當鹹菜吃,絕對是配不了酒的。

以前吃過了家火鍋叫「筋頭巴腦」,這四個字道進了下酒菜的真諦。只是油炸花生,瘦了三分。只有皮蛋豆腐,素了七分,紅燒肉大肘子又膩了十足,假使端了盤魚上來,就算是天上地下的致鮮,一桌的酒鬼也要斷送在魚刺上。所以,要有脆爽,要葷腥,嚼起來有韌,而且吃起來有趣。那必須是鹵到十分的豬頭肉。

小時候總是覺得肚子缺油水嘴上饞,最見不得巴掌大的滷肉片,鹵的皮紅肉白,切下來肥瘦分明。更少不了醬油和蒜瓣,然後悶一口酒,讓酒肉的香氣滲個通透。

有時候離開家太久了,總是在酒後念叨起春天裡的啤酒,秋天院子里的滷肉,冬天街對面的鋪子里的黃酒驢肉,和一年四季路邊的烤羊肉,這大概就是我們這代人的鄉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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