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關於《校園秘史》這本書裡面的人物分析?


大一上讀的這本書,據說要再版了,今天有時間寫一點感想,手上沒有這本書,全憑印象吧。

首先寫寫亨利,從外表上他有種「日神」式的莊嚴肅穆的美,他遣詞造句的謹慎,他沉思的目光,他行為中的剋制(比如對邦尼的一再忍耐),他學究式的生活習慣。

「一個人越有教
養,就越聰明,越發壓抑,這樣他就需要有更多的方法來釋放他如此努力才能剋制住的那些原始的衝動。否則,這些強大而古老的力量就會集聚,增強,直到它們猛烈到足以逃脫,或者由於延誤而直至強大到完全摧毀人們的意志。」

撕破日神的面紗,是酒神的面目。就如面龐環繞著柔和的理性光輝的古希臘雕塑與充滿激情、癲狂以致放肆的歡樂,血腥的酒神秘儀之間的差別那麼大。亨利審慎的外在給我們一種他內心同樣沉靜的錯覺,然而這只是他很好的壓抑了我們本能中即有的瘋狂因子。

這種內心的動蕩從何體現出來?我們可以看看朱利安是怎樣教授古希臘美學的。

朱利安問亨利,「美是什麼?」
亨利回答「恐懼」

」這是非常希臘化的理念,也非常有深度。美就是恐懼。不論我們把什麼稱作是美,我們都為它而顫抖。那麼,對於希臘人或者跟我們自己一樣的靈魂,還有什麼比完全失去控制更加恐怖和美麗的嗎?我們暫時放縱一下,去粉碎那個世俗的自我,又何嘗不可呢?」

吸引這群學生的不是古希臘文化中的秩序與和諧,美既不溫柔,也不令人寬慰,讓亨利深陷其中的美是非常驚人的,驚人到在酒神儀式帶來的狂歌亂舞中拋棄自我,成為一個沒有自我的人,一個非人的人。

亨利是希臘語專業的學生們中的靈魂人物。比如下面這段情節:

「我敢說,在你們學習過色諾芬和修昔底德的作品之後,已經沒有多少年輕人能比你們更精通軍事策略了。我可以保證,只要願意,你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在漢普頓市內行軍打仗,並且攻下這座城市。」
亨利笑著說,「我們今天下午可以試一下,就六個人。」
「怎麼試?」大家異口同聲地問道。
「一個人負責切斷電話線和電力供應,一個人駐守在巴頓吉爾的橋上,一個人守住往北去的主幹道的出口。其他人則一起由南往西挺進。我們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如果分頭作戰,就能夠守住所有的入口」——說到這兒,他伸出手來,五指張開——「然後從各個點向中心進發。」說著,他把手握成了拳頭,「當然,我們必須出其不意,才能取勝,」他接著說,我察覺到他平靜的口氣中有著一絲意想不到的激動。

亨利也領導了朋友們的酒神秘儀,領導了對邦尼的謀殺(如同一個來自神靈的審判),最後也決定了自己的死亡(就像作為一個殉道者一般)。朱利安將學生們引向這個充滿誘惑的酒神世界,亨利是朱利安的精神繼承人。然而朱利安是孱弱和虛偽的,唯有以青春的身體才能有勇氣獻身給這種殘酷,對美飛蛾撲火式的追求。(題外話,想起米蘭·昆德拉的一個觀點,青春是可怕的,雖然那段文字與希臘文化沒有關係,但可以參照來讀,作為某種理性世界觀下的人物反思)

再說說亨利的愛情,卡米拉和亨利是一樣的人,一樣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人,他們不食人間煙火,卻生存在世界的污穢和自己的罪惡中,聖潔的光照不進他們的愛情,儘管他們外表有種脫俗的美,儘管那最後一吻是如此神聖莊重,帶著生命的分量,他們的愛是狂亂的,驚人的,殘酷不已的,是某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事物,註定一去不復返

作者將亨利神化了,小說最後,亨利在夢中還魂(具體他說了什麼我已忘記,但是對表現這個人物很重要,重看時我再把這個答案寫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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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5.6

收到評論後我對答案進行了修改,遺憾的是這本書我之後再也沒有讀過,請多指教。

我忍不住把這個故事定義為,在逃離崇高、以平庸為榮和奉行世俗價值觀的現代社會中(邦尼就是其中的一份子),一群尚未同化的稚嫩青年的反叛與掙扎,他們想要得到的是一種超脫,不過這種追求註定破滅。我們必須在自我損毀前提醒自己,理想不是用來實現的,而是用來放在心中照亮現實生活,做飛蛾撲火的代價就是死。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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