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到外國的中國文物保存現狀如何?
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看法:「流落到外國的文物保存環境比中國好。」真的都是這樣嗎?
我聽說有些文物好像是敦煌的文書,保存的不咋地,還沒人研究,很可惜。
1.21世紀之前國內的文保情況確實不樂觀,04年實施了博物館館藏文物保存環境達標之後迅速有提升,同時文物的「預防性保護」理念逐漸成為共識,現在無論是從文物保護的環境、技術和理念都和發達國家差距不大了,差距比較大的可能是整個社會的大環境。
2.流失出去的文物因為外國博物館不熟悉中國文物的特性導致的修復性破壞是有先例的,譬如大英博物館對女史箴圖錯誤的採用了日本裝裱方式導致了不可逆轉的損壞;其次,流失在國外的文物很可能因為和原文化環境的隔絕導致在修復的時候造成偏差,典型例子如流失海外的廣勝寺的壁畫,在美國不同博物館中保存,經過歷次修復之後,藝術風格上已經呈現不同的面貌:尼爾森-阿特金斯博物館壁畫的黑色輪廓被加深過,且塗了一層發光樹脂;大都會博物館的壁畫線條的銳利程度更高;而賓大博物館的壁畫黑色輪廓則比前兩者更深更突出。現在也無法判斷壁畫的本身面貌倒底是怎樣的,是一開始就如此(可能說明不同的工匠繪製了壁畫)還是修復造成的(也許是同一工匠創作了所有的壁畫);第三其實國外一些博物館的保存環境和條件並非無懈可擊,去年英國的一些博物館的館藏中國玉器就遭到了盜搶。
順帶再補上一點新鮮熱辣的材料吧:Sina Visitor System3.文物流失在外的最大風險是什麼?僅舉一例,一戰前後大英博物館為了迎合流行於歐洲的白種人最優論,將收藏的從希臘掠奪來的埃爾金石雕的外層磨去,露出外色的內層,並暗示古希臘人也是「優秀的白種人」。如杜輝博士在「全球化語境下看《帝國主義、藝術與文物返還》」一文中寫到:「事實上與博物館聲稱的「文物挽救」恰恰相反,這一珍貴文物(埃爾金石雕)在「管理」中曾多次遭到破壞,如埃爾金及其後的「小埃爾金」對考古遺址的破壞性發掘,對白色的崇拜以及長久以來的古典主義藝術實踐及意義闡釋使藝術品早已脫離原意,而被杜撰的意義則常為政治及意識形態所利用。」
4.余秋雨?呵呵。好好讀讀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尤其是《道士塔》。這個問題就很好解決了。在國內,或者成了官員的私人收藏,或者被當做破爛遺棄,或者通過黑市流落到國外,或者一局「文物屬於國家」被收走。為了方便摘幾段,有興趣的可以回去看看這本書。
中國是窮,但只要看看這些官僚豪華的生活排場,就知道絕不會窮到籌不出這筆運費。中國官員也不是都沒有學問,他們也已在窗明几淨的書房裡翻動出土經卷,推測著書寫朝代了。但他們沒有那副赤腸,下個決心,把祖國的遺產好好保護一下。他們文雅地摸著鬍鬚,吩咐手下:「什麼時候,叫那個道士再送幾件來!」已得的幾件,包裝一下,算是送給哪位京官的生日禮品。
就在這時,歐美的學者、漢學家、考古家、冒險家,卻不遠萬里、風餐露宿,朝敦煌趕來。他們願意賣掉自己的全部財產,充作偷運一兩件文物回去的路費。他們願意吃苦,願意冒著葬身沙漠的危險,甚至作好了被打、被殺的準備,朝這個剛剛打開的洞窟趕來。他們在沙漠里燃起了股股炊煙,而中國官員的客廳里,也正茶香縷縷。對於這批學者,這些詩句或許太硬。但我確實想用這種方式,攔住他們的車隊。對視著,站立在沙漠里。他們會說,你們無力研究;那麼好,先找一個地方,坐下來,比比學問高低。什麼都成,就是不能這麼悄悄地運走祖先給我們的遺贈。
我不禁又嘆息了,要是車隊果真被我攔下來了,然後怎麼辦呢?我只得送繳當時的京城,運費姑且不計。但當時,洞窟文獻不是確也有一批送京的嗎?其情景是,沒裝木箱,只用席子亂捆,沿途官員伸手進去就取走一把,在哪兒歇腳又得留下幾捆,結果,到京城時已零零落落,不成樣子。 偌大的中國,竟存不下幾卷經文?比之於被官員大量遭踐的情景,我有時甚至想狠心說一句:寧肯存放在倫敦博物館裡!這句話終究說得不太舒心。被我攔住的車隊,究竟應該駛向哪裡?這裡也難,那裡也難,我只能讓他停駐在沙漠里,然後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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