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殺手情感言情故事《星期二》(1)初遇

一個永遠不在星期二工作的殺手和一個只在星期二休息的記者相識了 。 「我不要一輩子,我只要屬於我們的每個星期二。」 每個星期二的他與她,從不預約,也從不爽約。 因為她,所有細膩的感情都生髮;也因為她,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軌道,撲朔迷離,盤根錯節...... 溫情背後,暴力深處,他與她的星期二,何處安放?

楔子

每個人都會過星期二,沒有特殊的循環,只是普普通通的星期二。

星期二通常不發生任何事情,我睡覺、打遊戲、看電影、散步,也一直只約同一個女人在這天陪我,從不預約,也從不爽約。

她在電視台工作,每個星期二的下午休息。

我是個殺手,從不在星期二工作。

這種介紹自己工作的方式,還真是輕描淡寫啊。但工作就是工作,除了不需要朝九晚五,也就真談不上有什麼新鮮的內容。

她喜歡咖啡色,無論季節。伴著總是略顯疏離,又別於其他電視人職業性的微笑,她會時不時推一下鼻樑上滑落的咖啡色鏡架,眉頭微微蹙起。

電視台繁重的工作,壓得她對任何事情都會異常敏感,同時又善於揣測。我們在一起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對行色匆忙的路人進行各類猜測,用我們專業的嗅覺去感受這種種陌生帶來的驚喜。

我曾想過做一名演員,卻意外成為殺手。我總是自嘲地對自己說,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實現了夢想吧,演員靠扮演角色來實現價值,而我靠扮演別人來殺人。

當然,我不曾真正地告訴她我的職業,只是以曾經學醫的經歷作為掩飾,目前在職一家醫療器材銷售公司。有時我也在想,如果某天她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她是會繼續和我交往還是會離我而去呢?

第一章初遇

我最不喜歡的天氣就是下雨。

雨天,整個城市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靄,讓所有行人都在凌亂地躲避,儘管這本不該是作為殺手的我該有的形象,但事實上對於初秋變換莫測的天氣,我也毫無辦法。

身上不是很冷,但頭髮和臉上已被雨水淋濕,我隨著躲雨的人群鑽到最近的屋檐下——市電視台門衛處設立了一排遮陽的車棚。我原地抖落附在大衣表面上的雨滴,眯著眼睛習慣性地觀察身邊的人。現在的我,在旁人眼中不過只是一個穿著黑風衣躲雨的普通男人罷了。

一個咖啡色身影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原本我並沒有注意到她,只當也是來躲雨的普通女子罷了。

「先生,給您一張。」

沒錯,注意到她的原因是她在給那些被雨淋濕的人發紙巾。

「謝謝。」

我接過來,這是一種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的紙巾。她沒有在我的面前多停留,而是微笑著對下一個路人做著熱心的舉動。我趕緊拿出拍立得,對著她轉過頭的那一剎那,按下快門。

一個羞澀帶著疏離的笑容,混著暗淡的雨天和周圍躲雨的人群,全部被收了進來。

她發現了,蹙了下眉頭,有些不情願地走過來要照片。

我也驚覺冒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懷裡掏出筆,甩了甩尚未顯影的照片,在背後留下名字和電話,遞給她。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頓了一下,才將照片接了過去,順手塞進掛有咖啡色暴力熊的挎包里,轉身繼續著剛才的熱心舉動。彷彿從我靦腆的笑容里發現這個男人並不是個壞人,她又轉頭對我不好意思地咧了下嘴角。

不知道哪根弦出了問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覺得這個女人一點也不快樂,也可能只是我過於敏感的猜測。她的微笑,像是經過這雨水的折射,既美麗又不真實,稍縱即逝,和我演繹出的笑容竟然有些殊途同歸的意味。

躲雨的人們,先後打車離去,車輪壓過路上的積水濺向兩側。空氣中充斥著雨水洗刷城市後泥土混合硫化物的味道,微微發酸,無法拒絕地鑽入來往人們的鼻腔,完全失去了小時候家鄉的味道。

咖啡色的背影在我發獃的幾秒鐘里消失了。

打車離開了,還是進去了?我朝著電視台的大門口裡面望去,興許就在裡面工作?我突然有點開心起來。

上學那陣子,為了應付考試,很多同學都是靠喝咖啡來提神。不愛喝的也大有人在,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的體質對咖啡因異常敏感,很容易中午喝過後,直到當天的夜裡都失眠。現在倒是不怕喝咖啡了,不是因為體質變了,而是因為現在很少睡。這很不合邏輯,但又卻是事實,算是代替死神工作的懲罰吧。我想死神也是很討厭跟他搶工作的人類。

接到她的第一通電話,是在一個周五的下午。當時我正扮演一名在等電梯的維修工人,我和這次的目標進入電梯時,鈴聲正好響起,對目標歉意地微笑了一下後,才側身接起了電話。畢竟在狹窄的電梯內聊電話是件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你好。」

目標轉過身,面對電梯按鍵。禮貌地示意,他並沒有在聽我的聊天內容。

掏出刀。

「喂,我是……」對方頓住,似乎在考慮什麼。

把電話用脖子夾住,從後方伸出一隻手用手帕捂住目標的嘴,另一隻拿刀的手瞬間劃破他的喉嚨,並用手帕輕輕遮住劃破的動脈防止血液猛地竄得太高,這是避免有人會按停電梯看到死人。動作嫻熟,一氣呵成,甚至沒有多餘的掙扎和聲音。

這時,電梯門剛好關上。四到五秒的關門時間,正好夠完成這場表演。

「嗯……你是給我照片的那個人嗎?」

目標無力地抽動了幾下,便再也使不出力氣。我像是扶著酒醉的老友,搖搖晃晃地在電梯門右上角的攝像頭下按了七層。目標生前是做官的,七上八下尤為講究,那權當我最後為他做了件好事。

「哦,想起來了!」我單手拿著手機,稍微有點吃力地說:「有事嗎?」不可避免的,因為死人太沉了。

「你給我留的電話。」對方聲音有些遲疑。

「嗯,我知道。」到達七層,我從容地讓他低著頭依靠在電梯口。身上的血跡在黑白攝像頭下更像是酒醉後的嘔吐物。電梯門不停地開合,夾著他虛軟的另一條腿。我照例掏出拍立得,找到自認為最美的角度,單手拍攝一張,接著一邊甩著照相紙看顯影一邊對著電話說:「其實是想約你,但是不得其法。」

「照片很棒!」

「也許我更應該去做攝影師?」退到安全出口處撕掉鬍子,拿濕巾擦著濃眉和雀斑。

「你就這麼肯定我會被你約到嗎?」

我把工具和換下的衣服用報紙包好,笑著說:「下周二吧,我回國。」

「這個是我電話,周二下午我休息,到時再聯繫。」

「對了,一陣秋雨一陣涼,注意加衣服,這兩天又要下雨……」聽到對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話沒說完她便掛斷了。

「好的,拜拜。」我對著掛斷的電話把最後一句說完,拿出事先藏在消防栓箱內樓下超市搞宣傳送的食用油,倒在屍體上,看著液體慢慢地滲透進布料。然後點燃報紙,扔到浸透油的屍體上。煙霧很大,消防警報很快響起。我穿好事先準備的消防服,戴上消防面具,躲進安全出口樓梯的上半層,靠著樓梯,突然想起來時間還早不如抽根煙吧,便掏出來一根,用他身上燒著的火,點燃。「這味道不好聞,下次得換種味道!」我嘟囔著再次躲起來。

大約過去了十來分鐘,在第一個消防員衝出樓梯間後,我便趁著濃煙緊跟其後,加入到救火行列。只是拖了幾下的水帶,身邊的消防員就叫著:「你怎麼沒帶空氣呼吸器就進來了!快換其他人上來!」於是我大搖大擺地跑了下去。

來到一樓洗手間,脫掉消防服,拿掉面罩,裝進在洗手間準備好的旅行包。接著在鏡子前,把包中的假白髮套,規規整整地戴在頭上。用眉筆在臉上划出些皺紋和老人斑,插好助聽器,從衣服里掏出墨鏡,最後抽出伸縮拐杖,仔細查看一番後,便緩緩推開洗手間的門,彎著腰步履蹣跚地走出去。

看到還有消防員在往裡面沖,便小心翼翼地躲開著,生怕被撞倒。這時有熱心的消防員扶著我快步離開。

「Thankyou.」

「You`re welcome.」

不消說,出門後,便消失於人海。

我帶著裝好屍體照片的牛皮紙信封,在小電影院里看了會《電鋸驚魂》。這家影院沒有特好的立體聲效果,還伴有雜七雜八的男男女女在陰暗的角落裡窸窸窣窣,但這並不妨礙經理的生意。

他並不特意去放所謂的新片大片,而是每周都隨機選一個主題來放映。我生命里極少數有規律的事情,就是周六晚上在這裡給僱主他們要的,順便收錢。

不接受支票、匯款,更別提欠條。我只相信握在手裡的真金白銀。

(未完待續,預告:2018年1月28日更新第二章 初次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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