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看黃國昌罷免案？

(本文首發於華廣網公眾號)

罷免，是直接民主制度裡的重要環節。

黃國昌罷免案也不是台灣第一次，但其之所以受到矚目，是因為這是最接近罷免成功的一次，一旦黃國昌順利被罷免，就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這次的罷免案，是大幅調降罷免門檻後的第一次，只需要1/4合格選民支持罷免，且支持者數量大於不支持者，即可成立。被罷免者解除職務後四年內，不可參選同一公職。

黃國昌的選區共有25萬1191合格選民，需要6萬2798人支持罷免，目前已通過連署門檻，罷免案成立，12月16日將進行投開票，12月19日公告結果。在投票之前，有公辦的電視罷免說明會，供兩造提出說明。

這個案子裡，最不重要的部分是什麼？對，就是黃國昌本人。最重要的觀察點是，整個罷免流程與結果，能否真的反應民意。

結論說在前面，到目前為止，我認為罷免成功率不到五成。

沒有錯，民間團體(安定力量)在這次罷免案前期過關斬將，相當不容易，我就是該選區的選民，每週都看得到民團風雨無阻地在街頭進行連署作業。

基本上，這個過程並沒有得到政黨太多奧援，頂多只有洪秀柱主席任內的公開聲援。政黨過早高調介入，對民團不見得是好事，對連署目標達成弊多於利，所以洪秀柱也很謹慎地避免自己的光芒蓋過了民團。

另一方面，黃國昌在連署過程中，也盡量低調以對，因為怕自己的回應，反助長民團與罷免案的曝光度。但是，也由於黃國昌這一年多來作秀過頭，他的知名度反而成為民團最有力的活廣告，這是連署過關的關鍵因素。如果是一般知名度不高的」立委」，地方選民大多根本不知道誰是自己選區的大民代，要連署就相當困難了，只能靠地方樁腳的動員。

所以這次的罷免案，能夠成立的第一要素，是被罷免人的高爭議知名度。

既然主要不是靠政黨協助，民團這次獲得的連署人，就非來自傳統地方樁腳的動員，而確實是一般選民自發性的行為。但是也不能忽略，這是以基督徒為基礎的活動，選區內的相關教會，肯定成為另類的樁腳。基督徒的佔比在台灣就是5%，此選區內亦如是，所以高達3萬的連署人，基督徒頂多就是三千名。

換言之，完全自發罷免的民眾，就是三萬名左右，佔該選區不到1/8。我認為，要成功罷免，連署數必須衝破五萬人，才有成功機會。若能驚動一個選區內兩成的選民連署，代表被罷免人受到了普遍性的唾棄。不能不知的是，」立委」選舉，投票率大約就是六成，若其中有1/3的選民不嫌麻煩，不避諱洩露個人資料去連署，意義才算重大。

故而，3萬人連署，雖不容易，但還是嫌少。

連署通過，罷免案成立後，政黨就必然要介入，接下來的發展，就會完全進入正常選舉軌道，一切在選舉活動中會出現的爛招，也都會在罷免流程中出現。

果然黃國昌一出手，就是抹黑民團為「保守勢力與權貴結構」以號召反制選民，這是綠營政客的鬥臭基本款。

我原以為，這是民團早該預料到的選舉花招，會有因應措施，不過民團沒有政黨指導，終究是出拳紊亂，只有招架的份，回擊無力。在最重要的「罷免理由」裡，民團不願被貼上基督徒標籤，因為黃國昌擺明了要佔據大部分挺同青年的支持，但又提不出罷免的有力理由，只以」愛作秀」作為主要訴求，以致一般選民的疑惑是：為何要罷免」有做事」民代？

作秀與做事，對不關心政治的選民而言，很不容易劃分清楚，所以訴求」作秀」，徒然讓黃國昌有操作爭議的空間。

在我看來，打黃國昌，只需要單點突破，攻擊其為執政黨的隨附組織即可。

時代力量根本沒有善盡在野黨的職責，這是事實，攻擊點也很多，且畢竟選民選的不是民進黨參選人，黃國昌根本沒有理由反過來監督在野的國民黨。

罷免理由不給力，就只能期待國民黨搬出選舉宣傳工具予以反制了，然而，國民黨偏偏就是不值得期待的政黨，尤其是議題戰的常敗將軍。

國民黨雖然在連署過關後，也公開加入了戰局，但直到現在，都看不到領導罷免戰的戰將出現，黨主席吳敦義一個屁也沒放，以致形成了「黃國昌v.s. nobody」的局面。

罷免一旦成功，緊接著就是補選，為了避嫌，民團又早早宣布不會角逐該選區的政治席位，所以你當然就是「nobody」，在選舉活動裡，nobody是很難贏得過政治明星的，哪怕是臭不可聞的明星。

而國民黨在此選區長期經營的李慶華，從頭到尾都沒角色，一個十足的混仙，當初被黃國昌幹掉也是剛好而已，現在看來只想等罷免成功以後撿便宜。如此一來，中間選民是不會出來投票的。

若中間選民號召得不夠，最終又成為一場藍綠對決，大家就在比基本盤而已。上次選舉，李慶華得到的票數是6萬8318票，這些選民得全員出動才比較有機會成功，而黃國昌上次的得票數是8萬0508票，就算流失了兩萬選民，他只需要確保投票率低於三成，並動員出綠營基本盤5萬票，罷免就不會過。

故而，形勢對黃國昌仍是有利，因為民進黨已經公開支持了自己的附隨組織時代力量。

在非選舉期間，要發動選民出來投票，可謂難上加難，除非黃國昌在這一個月內犯了眾怒，但這機率相當小，除非民團願意耍陰險。

所以以目前的形勢看來，罷免案失敗率較大，也難以反應真正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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