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料理變成魔法,這個失去味覺的廚神開了家世界最奇特的餐廳…
美國芝加哥林肯公園附近,有一家其貌不揚的小餐廳,叫Alinea。
低矮的樓層和灰撲撲的外牆,沒有標識和招牌,每天成千上萬的人從這裡經過,沒有人會稍加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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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了解內情的人眼裡,這裡無疑是美食的「聖殿」。
Alinea餐廳是世界五十佳餐廳的第九名,也是芝加哥唯二的米其林三星餐廳之一。
2016年,它被評為美國第一家美食餐廳,同年獲得James Beard基金會傑出餐廳獎,TripAdvisor的全球十佳餐廳…..
它身上的光環數不勝數,而這一切,都得益於一個失去了味覺的大廚——Grant Acha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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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hatz五歲時,父母開了第一家餐廳,從小他就接受著美食的熏陶。而不同的地方在於,父母的餐廳提供的是最為基礎的菜單:煎雞蛋,烤雞肉,燉牛肉….而Grant Achatz卻有著各種各樣天馬行空的想法。
他在廚房呆的時間比在家裡還長,「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搭配?」是他思考最多的問題,而父親對於他的嘗試卻不屑一顧,「食物只要能吃,夠快就可以了。」但對於Achatz來說不是這樣,食物是有創造力的,更是為了表達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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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Achatz在十幾歲時離開了家,就讀於美國烹飪學校,後來又在備受讚譽的餐廳「法國洗衣店」中就職,在那裡他工作了四年,後來他又前往Trio餐廳,使其名聲大噪,獲得了美孚旅遊指南的四星級評分,後來在Achatz的領導下,又摘得第五顆星。他的天賦可見一斑。
而也是在這過程中,Achatz逐漸涉足分子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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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分子食物,就是把食材的味道、口感、樣子全部改變,在組合成一種全新的食物,比如把固體的食物變成液體甚至氣體食用,像果凍做的生魚片,蔬菜做的魚子醬,奶油做的雞蛋等等,堪稱是生活里化學實驗。
而Achatz認為分子食物更能傳達自己對於菜品的理解,「像是一種驚喜,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口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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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持著這種理念,Achatz的餐廳開業了。
Achatz希望他的餐廳是不一樣的,沒有桌布,沒有傳統的餐具,他的廚師可以在任何地方烹飪,顧客的桌子上,料理台上,地毯上,甚至窗戶邊的盆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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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體的焦糖爆米花放在杯子里,香草布丁佐以蜂蜜味的茶葉,脫水的培根外包裹著蘋果皮…. Achatz的想法有時甚至讓人難以理解,他會提出一個命題,在這個命題之下,什麼樣的味道才是正確的,比如「捕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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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代表什麼?新鮮,復活,芽,微妙,漸進。」這幾個關鍵詞在Achatz腦海里迸發,而春天的氣息就是這道美食的關鍵。
Achatz的理念就在於,食物帶給你的體驗不僅要有味覺,嗅覺,還有記憶。
他在烹飪的過程中用噴霧器把氣味鎖在枕頭裡,然後用枕頭端著菜品上桌,這些氣味會帶給你獨一無二的記憶,也許是小時候媽媽的一道菜品,也許是你記憶深處最美好的畫面,一千個人,就有一千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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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Achatz準備在自己鍾愛的事業上大展拳腳之時,卻被診斷出了四期癌症。而且,是對於一個廚師來說最為致命的舌癌。
他逐漸失去了自己的味覺,如果不立即接受治療,他將會馬上死亡,而治療也需要切除四分之三的舌頭,並且死亡概率仍有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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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活了下來,可也隨時會死,失去了嗅覺味覺,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一個頂級大廚失去了味覺,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情。Achatz拒絕接受切除舌頭的治療方案。
12周的化療使他的頭髮完全脫落,6周的放射讓他的喉嚨腫的嚇人,皮膚開始剝落,而他甚至要帶著面具出門,更別提味覺這種事情。
可他依然沒有放棄自己所鍾愛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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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來的廚師經驗使他通過顏色就可以判斷食物的味道正確與否,雖然氣味和視覺能彌補味覺的缺憾,但是終究代替不了味覺。
Achatz也經歷了痛苦和迷惘,但幸運的是他的癌症最終還是受到了抑制,他的身體逐步恢復,而這時候他依然每天工作二十個小時,掙扎在生與死的邊際上,給了他新的感悟,他想把這種想法,融入自己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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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味覺隨著身體的恢復而回升,Achatz治療結束後第一次品嘗的食物是香草奶昔。
「我的心裡介於甜與苦之間,如何把這種味道融合,是我現在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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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後的Achatz食物中多了一絲禪意,不同於之前的把重心放在拆分食物上,現在的他更多的是想帶給顧客們一種體驗,一種思考,與食物產生情感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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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hatz突破種種物理上的限制,各種天馬行空的菜品信手拈來。比如在他的餐廳里,甜品是可以「飄在半空中的」,又或者是「畫出來的」。
還有突然「迸發」的巧克力球,下一秒你不知道他又會搞出什麼鬼點子。
他的食物已經不再是食物那麼簡單,而像是一幅幅藝術品,不同的人可以從中讀出不同的味道,也許是「所見並非所嘗」,也許是「千迴百轉終究歸為一味」,或者就是單純的兩個字「好吃」。
與其說Achatz是一名廚師,不如說他是一個藝術家或者科學家,在任何一個方面追求到極致,也許都能從中體會到人生百味吧。正如Achatz所說的那樣,「我想知道我能走多遠。」
source:
https://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08/05/12/a-man-of-taste
https://www.instagram.com/grant_acha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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