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越南查禁，被泰國熱捧，中國言情小說如何席捲東南亞？

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中國網路小說讓美國小伙戒掉毒癮」的新聞曾讓無數群眾深感欣慰——我們的流行文化終於也能輸出了！這是男頻玄幻取得的歷史性成就。而事實上，女頻的霸道王爺們也正橫掃東南亞，撩動少女春心無數。

8月24日，作為2017年北京國際圖書節「一帶一路」文化合作重要活動之一，掌閱與泰國原創出版龍頭公司——泰國紅山出版集團（Hongsamut）簽訂合作協議，將掌閱優質原創文學作品翻譯成泰文，讓泰國讀者看到最原汁原味的中國原創小說。

此次簽約的9部作品，《來自大宋的鬼夫》、《總裁的蘿莉甜心》、《boss太囂張》等幾乎都是國產言情小說，這感覺瞬間讓硬糖君回到了少女時代。這實力，堪比日本動漫、韓國神劇和美國大片啊。

霸佔東南亞少女心的國產小言

據《環球時報》今年6月報道，記者在泰國連鎖書店驚訝的發現：居於外國浪漫小說榜首的全是中國網路文學。

排在前五位的分別是《醫香4》《楚王妃》《微微一笑很傾城》《何為賢妻》《醫香3》。此外，《甄嬛傳》《鳳求凰》《且試天下》等中國網路文學書籍也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上。儘管這些書都被翻譯成泰文版本，但封面設計依然保留中國特色，並印有中泰雙語書名。

而在越南，「防中國言情甚於防川」。2015年就有外媒報道，越南暫時禁止民眾閱讀來自中國的浪漫小說，因為越南青年對這些中國網文過於沉迷了。

屢禁不止，全民剛需。能讓越南廣電總局「顫抖」的，想來定非「凡品」？其實沒那麼神秘，硬糖君發現，最受東南亞讀者熱捧都是咱們「寫手駕輕就熟，讀者百看不厭」的言情和古代題材。

拿這次掌閱與泰國紅山出版集團的合作來看，此次簽約的作品為掌閱文學旗下9部均是古代和現代言情。以創作於2015年的《來自大宋的鬼夫》為例，小說主要講述了自幼由姑姑撫養長大的護士杜明月，與被封印了一千多年的男鬼也是明月轉世前的丈夫趙欽相遇，一起找到敵人共同報滅村之仇，經過磨練，最終幸福地在一起的故事。色鬼王爺、純情護士、靈魂穿越、同仇敵愾，妥妥的穿越古言套路。

如果說此前國外粉絲自發的閱讀和翻譯熱潮，還是中國網路發展過程中的「無意插柳」，那麼2015年就開始進入港台和東南亞地區、成為兩地閱讀類產品暢銷榜第一的掌閱集團，此次與泰國紅山出版集團的合作，則為其海外推廣整體布局的「有心栽花」。

目前，掌閱向海外用戶提供30萬冊中文內容、5萬冊英文內容及數萬冊的俄文內容；掌閱也已經把一些優質華語內容，根據當地用戶喜好，翻譯成本地語言進行推廣和銷售。

作為泰籍華人，泰國紅山出版集團版權總監俞春華表示，之所以選擇和掌閱合作，主要是看到掌閱與紅山之間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特別是都致力於追求並打造優質的內容。而由於文化背景的不同，泰國讀者更喜歡簡單易懂、輕鬆搞笑的內容。

東南亞市場為何對國產小言著迷

為什麼中國網文在泰國如此受歡迎？其他中國流行文化，如電視劇、電影等在泰國的知名度如何？

其實，許多泰國人也關注和喜愛中國電視劇，尤其是古裝劇。從《還珠格格》到《步步驚心》《武媚娘傳奇》都掀起過收視熱。最近的綜藝節目《中餐廳》里，一位泰國人更是趙薇19年來的鐵粉，節目錄製時手機里仍存有還珠的劇照。

Facebook上也有許多泰國字幕小組。他們無償翻譯了許多中國電視劇，包括《蘭陵王妃》《琅琊榜》《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

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在泰國受歡迎的中國網路文學和電視劇，基本是古代和武俠題材，現代題材鳳毛麟角。這背後其實有著深厚的文化根源：

由於地理的原因，中國與東南亞各國的交往比較早，據中國史籍記載，在公元前3 世紀前後，中國就開始與東南亞地區進行交往，到明、清兩朝關係更加密切。不管是官方交往還是民間交往，中國文化與東南亞國家文化在漫長的歷史交往中相互交融。在泰國，漢語借詞占泰語 30%左右。更不用說大量泰籍華人對中國娛樂產品的消費。

歷史上中國就是東南亞文化中心，對中國古代題材更有共鳴，實在意料之中。而中國現代題材的電視劇常常聚焦現實問題，泰國社會情況不同，所以觀眾缺乏共鳴。

2015 年「現象級 IP 劇」《花千骨》在泰國熱播期間，幾乎一夜之間，泰國社交媒體畫風突變，形形色色青年男女不約而同地使用一款「makeup」肖像處理軟體，把自己的照片處理成「妖神妝」。

而國產遊戲更是一直視東南亞市場為後花園，比之影視劇，遊戲賺來的更是真金白銀。從東南亞市場對中國娛樂產品的接受度來看，不止是網路文學，整個IP泛娛樂產業鏈都大有可為。

網文出海的兩條道路

為什麼文化發達的歐美沒有產生網路文學，或者說至少不那麼興盛？硬糖君認為，首先是他們的心理鬱積可能都通過其他形式發泄了……而我們的網路文學，繼承了中國歷史悠久的通俗小說傳統和古典文化精華，又有汪洋恣肆的自由發揮空間，其網路性又保證了產品充分經受市場打磨檢驗。這讓中國網文跨越了國界和文化的阻隔，擁有了走向世界的力量。

以閱文和掌閱為代表的網文巨頭，分別代表了網文出海的兩條路：閱文的男頻，主打歐美市場，歐美市場更歡迎男頻玄幻題材；掌閱的女頻和歷史，以古代言情席捲東南亞少女心。

歐美與東南亞，已成為受眾趣味分野的兩塊「出海大陸」。從《詩經》到老莊等古典文學，到魯迅作品的現代文學，再到莫言、劉慈欣的當代文學，中國文學對外輸出一直都有。而作為一種當代消費文化的國產網文輸出，或許更具有「人民文學」的深刻意味。

中國網文，據明清之根基，擁億萬之讀者，男女頻固以窺全球。有席捲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裁為三截？一截遺歐，一截贈東南亞，一截還東國。太平世界，環球同閱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