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青旅才不是因為窮,而是一種旅行態度
知乎上前陣子有個熱門問題,叫「當我們住青旅時,我們感受到了什麼?」
可想而知,下面必然是要各路人馬開撕,如果不是窮誰要住青旅?才不是呢,就是為了體驗生活才要住青旅啊!
向來不喜歡做有針對性的辯論,只是覺得很多事情並不需要非黑即白的結論。這個提問雖然本身沒有問題,但還是潛意識把住青旅這件事蒙上了神秘性,讓人不知不覺就將旅行者默默分類,變成住青旅和不住青旅兩派。
住青旅有那麼獨具一格,以至於要人以群分么?
就說我在印度火車上的經歷,偶遇的小夥伴出於好意,想著女生多一個伴會比較好,於是把我介紹給另一位同路的大叔。結果大叔嗖嗖發過來某家青旅的圖片,大意是,
「喏,我可是一路要住這樣的地方,你能接受么?6-10個人一個房間,可能還有男女混住,上下鋪哦。」
曼谷背包客大本營考山路
也不知道我是哪裡給人這麼嬌滴滴的印象,頓時就有點生氣,姐好歹也至少國內外住過100多家青旅,不算資深背包客但至少對Hostel這個東西還是有點心得。
儘管後來化解了誤會,發現彼此是同類並愉快地玩耍了一路,但回想起來,倒覺得開門見山是件好事:
一同旅行,意味著吃喝住行,要像家人那樣親密無間地並肩作戰,先把大方向鎖定了,也不必誰為誰妥協。能夠一起住青旅,是先決條件。
對海口的喜歡最初也是從這間紫荊花墅青旅開始的
住青旅真的只是因為窮么?
身邊也有這樣的人,認為住青旅掉價、與身份不符,或者說從來沒有這個概念。住上萬的高級酒店和度假村也好,住幾十塊錢的多人間也好,前者認為有資本,後者覺得有情懷,互相看輕,有什麼意思呢?
說到底,不過是不同性質的旅行者,所各自認定的旅行方式而已,省錢只是住青旅的一種附帶價值。
我曾在路上遇到一位在非洲從事旅遊業的姑娘,我們一路拼房、住青旅,旅行觀相近,因為這種情義而成了密友。她則是這麼說的:平時就是整天帶團住各種高級酒店,自己出來玩再這樣,總感覺好像又在工作一樣,多無聊。
無非是不同人生的一體兩面罷了。
曾和七姑娘共創兩個人6個包的輝煌
自己學生時代第一次住青旅,是在一個冰天雪地的日子飛去瀋陽,連牙膏都不知道要帶的自己,被同屋一位貌不驚人的姐姐給拯救了,裹著冰冷的棉被,聽她講天南海北的故事,就覺得人生啊,怎麼可以有那麼多條美麗的岔路,這樣入了坑。
需要發郵件預定還幾乎沒有床位的澳門黑沙青年旅舍
幾乎是住過國內最優質的青旅了
那時候還沒有層出不窮的民宿、私人Hostel和airbnb,像我這個年紀的背包客,大概都會有一張YHA的會員卡,國內不強求必須持卡入住,不過價格上更有優勢,然而去年在法國雷恩的一家YHA,卻被告知只有會員才能住,只好臨時辦了張卡。
法國雷恩的YHA青年旅舍
說實話,YHA在背包文化興起、旅遊行業競爭激烈的當下,早已沒有了優勢,不過是許多老背包客用來緬懷的初出茅廬歲月。
西班牙聖塞巴斯蒂安的YHA青年旅舍
像東南亞的心臟曼谷,就創出了考山路這樣的背包客老巢,二三十塊一個床位,再把西方人最愛的酒吧夜店原封不動搬過來,酒精、刺青、小攤、夜市、非洲臟辮,便宜到死的馬殺雞。
綿延到寮國琅勃拉邦的洋人街、馬來西亞檳城的愛情巷,甚至在柬埔寨暹粒的街頭,我看到的外國人和本地人幾乎成1:1。
寮國琅勃拉邦洋人街路邊自助攤
德里青旅遇到很酷的摩洛哥老太太
就是在暹粒,我住到了背包生涯中最便宜的青旅,1美元一天的床位,數量有限,還是一位四川小哥走後讓給我的。
那一家因為價格便宜,成了當地的背包客大本營,2美元是十幾個人的大通鋪,半夜去廁所,得從一個個人身上跨過去,搞不好還會踩到一隻手臂。熱水是別想了,在柬埔寨的兩周都沒有洗過熱水澡。
人生巔峰的1美元床位
然而從吳哥窟出來的晚上,立刻組團去吃了當地最好的餐廳。
我向來秉持「必須要吃好」的信念,可以住幾十塊的床位,但依舊去人均1000+的好餐廳,從曼谷的gaggan、到新德里的Indian Accent,甚至科倫坡的亞洲50佳、日本和歐洲的米其林,馬來西亞幾百塊一頓榴槤大餐,也毫不心疼。
住過最奇葩的青旅是在印尼的日惹。說是Hostel,結果一走進去還以為是大戶人家的別墅,旋轉樓梯、水晶吊燈、落地窗大露台,客廳中央還擺著一架大鋼琴,只不過房間都改造成了上下鋪。
然而準備睡覺時,突然有一個灰色的小東西從房間里嗖的一下躥過,沒錯,就是老鼠君。
印尼日惹住了個假別墅青旅
雖然睡過各種奇葩床位,跟無數小蟲共眠過,但跟老鼠共度良宵是第一次,只好抱著毯子到樓下客廳睡沙發。
第二天來了位瑞典姑娘,當聽說房裡有老鼠時,對方卻不屑一顧地說,「我只怕蟑螂,老鼠見多了,但有一次因為太累,蟑螂爬到臉上,趕著趕著困到沒力氣就睡了。」
這樣一個室友讓人覺得再care就太嬌氣了。
坐上當地人的小巴穿越肯亞邊境線
在剛出來背包那陣,還沒有那麼方便的網路、各種訂房app,幾乎在國外旅行也不買電話卡,到一處就直接walk in找住宿,在柬埔寨馬德望,因為滿房而住過漏水的員工宿舍;
在肯亞內羅畢,誤入治安最混亂地區的小旅舍;在衣索比亞首都,每天不是停電就是停水;被菲律賓民都洛島上的村民好心收留過,也遭遇過新加坡沙發主的咸豬手,斯里蘭卡康提的膠囊旅舍,還在一個鐵桶里住了三天。
康堤的鐵桶膠囊旅舍
自然,也有看客們想像中有趣的老闆、行走天涯的前台義工、對彼此充滿好奇的室友,各國流浪漢徹夜長談、夜闖不用門票的吳哥窟、聚眾搭夥吃中餐、共享最省錢的通關方式。
那會兒還年輕、完全不覺得苦,覺得大概是自己的叛逆期格外長,當身邊的同學朋友都步入社會人的正軌,只有你一個人還不知所蹤地雲遊在外,難保沒有那種焦慮。
曾有一位性格保守的朋友為此感到疑惑,「難道不覺得著急么?去參加同學會,別人都是買房買車、加薪升職,心裡不失落么?要我就先好好掙幾年錢,等財務自由了再出去好好享受酒店和度假。」
到現在快30歲的年紀回頭看,還是覺得趁20出頭出去走是對的,這些年,我的背包已經從65L掉到45L、35L,現在直接換成了登機箱,漸漸熬不起夜、體力和對世界的好奇心都在下降。
而關於他提出的問題,我想說,很簡單,同學會什麼的,不去就好了!
康定貢嘎青旅,有松茸土雞湯和音樂的日子
即使現在無需「省錢」而住青旅,仍舊會在一個人旅行的時候,下意識點開Hostel的頁面,不是自我約束,對我來說,住青只旅是一種態度,完全不妨礙我住著多人間、起來直奔米其林餐廳的旅行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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