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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名字美麗如初——卡薩布蘭卡

凡是去過卡薩布蘭卡的人都會告訴我,這是一個只剩下名字很美麗的無聊城市,里克咖啡館是後人造的贗品,服務態度差、東西貴且難吃;除了海邊的哈桑二世清真寺,連個像樣的景點都列不出來。

而我的卡薩布蘭卡,卻從下火車前抓到一名小偷開始。

快到站時準備好行李,謹慎地把雙肩包背在身前,突然後面有位襯衫小哥擠過來,很斯文的樣子,像是也要下車,很自然地堵在門口,然後手就開始開我胸前背包的拉鏈。

喂,人家可是從巴黎智斗小偷過來的好嘛。我一臉鎮定地捏住他袖子一角,把那隻手掏默默出來,襯衫小哥居然點頭哈腰道了歉就往前走了。

這可是偷東西哎,又不是踩到腳!旁邊的旅客也搖搖頭表示無奈,驚魂未定地下了車,準備搭tram去host家。

屋子除了潮濕點還挺舒服的

房東是為某法國媒體工作的自由記者,單身男子,一個人住著兩居室的房子,布置得書香文藝氣滿滿。

大概這一路的airbnb運也跟食運一樣差,這位房東也是交代了幾句把鑰匙丟給我,就人間蒸發了兩天,直到最後一刻才現身。

然而出門便是一副慘不忍睹的衰敗相,模仿法國味帶有巨大拱廊的建築卻垃圾紙片滿天飛、灰塵密布,玻璃碎污水橫流,巴黎的好沒有學來,髒亂差倒是一模一樣。

街頭依舊坐滿了一對對在喝咖啡無所事事的大叔,水果shake吧生意最興旺,熱鬧的廣場上多了些沒見過的新奇小攤。

但這繁華卻看上去如此空洞,一家破破的電影院門口依然貼著《卡薩布蘭卡》海報,這部70多年前的老電影是它唯一拿得出手的驕傲。

我朝著海邊的哈桑二世清真寺散步走去,還剩幾百米勝利在望時,突然看到左邊一條小路好像通向熱鬧的local生活里去,迎面走來的人手裡都捏著個油紙袋,整條街聞起來香噴噴的。

跟隨這味道一直往裡走,竟越來越開闊,從細窄的蔬果大餅一條街,到了一個全是地攤在賣二手貨的露天市場,一堆堆的鞋子、舊衣服、小商品甚至大床墊,就這麼堆在路邊。

在摩洛哥的最後一頓飯,一心想找間炸魚鋪子。見路邊有隻貓咪在吃晚餐,盤子里就是炸魚,激動地跟旁邊的白袍大叔比劃,「我想買這個貓咪吃的魚!」

萬幸,還會一個法語單詞possion,循著手指的方向繼續找,又進入一扇拱門,似乎更到medina的心臟了。葡萄攤的顧客自告奮勇帶我去尋找魚,直到我給她看炸魚的照片,才遺憾地表示沒有。

對於覓食的執念總是十分頑強,但也有讓人覺得一籌莫展、不得不放棄去順其自然的時候。

心灰意冷,只好隨便進了家涌滿當地人的餅店,稱了幾兩的煎餅,麵粉里和了洋蔥青椒碎還有香料和芝士煎烤而成,蔬菜超級清甜,感覺好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洋蔥了。

一碗蔬菜湯「哈利拉」,依舊是鷹嘴豆、菜梗和麵條碎,一共才5D。點單的時候,指指旁邊一位阿拉伯婦女的東西。她離開的時候朝我靦腆地笑笑打招呼,是那種發現對方喜歡自己的食物的默契微笑。

卡薩布蘭卡的無聊或許反過來還帶來了一點可愛,在medina時刻要被撞飛的人流里逛,不會隨便問個路就被坐地起價。

葡萄攤前,打手勢想嘗一下,老闆一下子沒懂,旁邊的小哥趕緊從自己的袋子里摘下幾粒讓我嘗,3塊錢買了三串葡萄,大叔還拚命往裡面放了三大個綠色無花果,待我要走時,又塞進三小個紫色無花果。一聽我會講阿語的數字就可開心了。

相比之下,那個斥資多少億建造的清真寺倒顯得有點無趣了。美,卻美得高高在上,大殿里背後透出水藍色的光,藍綠色瓷磚拼貼出來的幾何花紋。

但說實話,相比極其繁複還有各種人像站在高處的教堂,還是更喜歡沒有偶像、僅靠光影和圖案花紋營造氣氛的清真寺。

大概龐大的城市總要有龐大的建築來相配才得宜,無趣的首都拉巴特也是同樣,不可能再有散步就能散到的小城格局。

這倆還是在摩洛哥擁有tram電車的城市,有匆匆忙忙的上班族,玩著蘋果手機的時尚年輕人,大家從郊區搭車去通勤,在步行街吃甜品飲料,跟北上廣沒什麼區別。

在拉巴特街頭,我還偶遇了火車站前的一場遊行示威,憤怒卻有秩序的年輕人,舉著標語站在馬路中央,警察懶洋洋地吹著哨子,被堵上的司機們也不著急。

抬頭一看,棕櫚樹後邊是一輪彎彎的新月,被局促地夾在tram電線的方格子中間,卻依舊優美寧靜,整個城市像微醺了一樣,紅暈慢慢上臉,橙色中夾雜著粉紅香檳色。

眼前並沒有星辰大海,只看到一種平凡的驕傲,在城市的角落裡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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