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這碗酸香的豆汁兒,得,您是地道的北京爺們兒!

梁實秋筆下的豆汁兒,透著股特殊的香氣,那就是北京的味道。正如武漢早上的熱乾麵、四川早起的肥腸粉一般,老北京人的早晨,少不了一碗透著餿味兒的豆汁兒。

喝豆汁兒曾經是老北京人的專利,被賦予了很明顯的地域身份標識,而現在這已經成為一種歷史文化的傳承,寄託了當地人對過往歲月的情感和眷戀。曾經有個笑話,說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北京人,只要給丫打暈了,然後灌豆汁兒,喝吐了罵街的,基本是外地人;要是立馬來了精神頭兒,還問有沒有鹹菜絲和焦圈兒的,幾乎就是老北京人了。

江湖上充斥著各種關於豆汁兒的傳說,大多不太美麗,甚至蠻噁心,說是「生化危機」的也大有人在,但總有那麼些外地來的「勇士」,本著「不喝豆汁兒非好漢」的精神,幹了這碗酸水兒。

既然上升為文化了,不論好喝與否,都應該深八一下這碗神奇的豆汁兒。

豆汁兒的出身

豆汁兒最早起源於遼,由於遼的統治範圍主要在寒冷的北方地區,可以禦寒的肉食自然成了不可缺少的能量來源,而豆汁兒的產生便是為了補充由於缺少蔬菜導致的維生素缺失,當然最初豆汁兒是窮人的吃食兒,此說法至今仍有待商榷。

而真正「飛上枝頭變鳳凰」是在清朝乾隆十八年前後,有人上殿奏本稱:

「近日新興豆汁一物,已派伊立布檢查,是否清潔可飲,如無不潔之物,著蘊布募豆汁匠二三名,派在御膳房當差」

於是豆汁兒成了宮廷御膳中的一道消暑佳品,酒肉之餘,皆飲豆汁兒,既然得到乾隆爺的推崇,皇室貴族們自然也趨之若鶩,喝豆汁兒成了一種風尚,也有了「北京豆汁兒,旗人的命根兒」的說法。要知道,在當時,有穿戴體統者,如果坐在攤上吃灌腸或羊霜腸,就會被人恥笑,但在攤上喝豆汁則不足為恥,可謂不分貴賤。

後來的慈禧太后、旗人子弟、達官顯貴、梨園名角兒以及一眾文化名人們都對豆汁兒念念不忘,讓我們一再從各種史料和文學作品中一睹這碗傳奇的酸水兒。

豆汁兒到底什麼滋味兒?

說起味道,當然要先知道豆汁兒是怎麼做出來的:製作材料極平常,就是由製作綠豆澱粉或粉絲的下腳料做成的。用綠豆浸泡到可以捻去皮撈出來,加水磨成細漿,倒入大缸內發酵,沉下去的是澱粉,浮上來的一層就是豆汁兒。喝的時候在開水中加入豆汁兒再燒開,之後小火保溫,以便飲用。

豆汁兒的營養價值與綠豆大不同,據說有排毒養顏、健脾開胃等等功效,長期喝蠻滋補的。

沒喝過豆汁兒彷彿就像沒體驗過真正的北京生活一樣,所以入鄉隨俗,再嚇人的味道也得硬著頭皮嘗嘗。說起豆汁兒的滋味,99%的外地人,哪怕是杠杠的純爺們兒,第一次喝都得噴出來。

鼠二和朋友去喝豆汁兒,一碗上桌,那顏色,灰了吧唧兒的,還透著一抹綠,顏色頗有些詭異,聞起來有點兒酸,還有點兒刺鼻,網上有人形容「像洗過300雙臭襪子的水」,不過鼠二很負責任地說,肯定沒有鯡魚罐頭那麼有殺傷力。

第一口下去就囧了,一股濃濃的酸澀味兒竄上頭,就像餿了好幾天的臭泔水,我忍著沒吐出來,然後「葛優癱」了半天,對面的北京大叔瞅著我嘿嘿笑,雖然有點兒難堪,但還是決定放棄,那股味兒,我實在是hold不住啊!

和臭豆腐一樣,豆汁兒也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存在,喜歡的人,特別是老北京,每天不喝,就渾身不得勁兒,豆汁兒在他們口裡,就是讓人難以抗拒的「酸香」;對於不習慣的人來說,那明明是酸臭好嗎!

喝豆汁兒的正確姿勢

過去北京豆汁兒很多都是小販挑著沿街叫賣的,擔子一頭是炭火和煨著豆汁兒的大鍋,另一頭是個木製四方飯台,上面放著碗筷和一大盆辣鹹菜,下層放著炸好的焦圈兒、麻花兒,也有芝麻醬燒餅和馬蹄燒餅,小販嘴上吆喝著「開了鍋的豆汁兒喔」,多數時候,擔子上還兼賣麻豆腐。

麻豆腐

還有一種小販會在廟會或是集市上支個攤兒,擺上長案長凳,攤兒上掛著布棚遮太陽,熱情地招呼著南來北往的食客。

販賣的豆汁兒分生熟兩種,生豆汁兒需要買回家煮熟再喝,而熟豆汁兒又被老北京人稱為「豆汁兒粥」,喝的時候通常要就著辣鹹菜絲,或是腌芥菜絲拌了米醋和花椒油,趁熱喝,涼了就會有泔水味兒了,滾燙的豆汁兒就著鹹菜絲,味道酸辣麻,別具風味。

除了辣鹹菜絲外,炸得焦黃酥脆的焦圈兒也是斷不能少的。將焦圈兒掰碎了放在豆汁兒里,也可以直接咬著吃,喝一口熱乎乎的豆汁兒就著辣鹹菜絲,再來一口焦圈兒,各種複雜的口感交融在一起,鹹菜辣得人舌頭髮麻,滾燙的豆汁兒喝得人滿頭大汗,一些北京衚衕里的小店兒,北京爺兒們夏天就會光著膀子大喝一通。

喝豆汁的姿勢也有講究,用梁秋實的說法就是:「只能吸溜著喝,越喝越燙,最後直到滿頭大汗」,「端起碗來喝才是有范兒,不能拿勺,您一拿勺可就露了怯。」

北京去哪兒喝豆汁兒?

現在北京的豆汁兒已經不那麼常見了,正宗的豆汁兒更是難覓,住在老城區衚衕里的老北京們基本上都有固定的一兩家店,不但有豆汁兒喝,還有其它的京味兒小吃,門臉兒不大,但從不缺少回頭客。

錦馨豆汁店(天壇店)

最早是清代末年一個姓丁的回民創辦的,被熟客們稱為「豆汁兒丁」。現在的錦馨豆汁店在北京有四家分店,總店在天壇工美大樓附近,所有店在工藝上都延續了原先的傳統技藝,熬出的豆汁兒汁稠味足,配上酥脆的焦圈兒,備受食客們的喜愛。

他家還有幾十種京味兒點心:排叉、糖火燒、饊子、咸油酥、墩餑餑......

東直門豆汁店

在北新橋二條衚衕里,很容易找,因為每天都排長隊到衚衕口。豆汁兒現做現賣,外賣可以自己帶瓶子裝,按照容量結算,也可以堂食,也是正宗的京味兒豆汁兒。

磁器口豆汁店(天壇店)

這家位於天壇北門的老店每天都有大量慕名而來的食客,更是老北京人的心頭好。他家的豆汁兒非常濃稠,酥脆的焦圈兒蘸著豆汁兒是絕配。

有肚子的話,再來兩個油餅,一份豆面丸子和炸豆腐湯,不會讓你失望的。

隆福寺小吃店

延續了老北京物美價廉的風格,除了豆汁兒三劍客,肉食動物還可以吃到鹵煮哦!

護國寺小吃(總店)

護國寺小吃在北京不少地方都有分店,有時間的話直接去護國寺附近的總店吃,一到飯點兒都是人。

櫃檯里各式各樣的點心讓人眼花繚亂,豆汁兒反倒成了配角兒。

寶記豆汁店

牛街很有名的店,豆汁兒可以外賣,3塊錢一大袋,相當實惠。

他家的炒草莓也很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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