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虎子
我不攤炊餅,也不賣火燒。
我養貓。
為了能唬人,我給貓的眉心畫了個「王」。
又給他起了個小名,叫「虎子」。
每天傍晚,我吃飽喝足了沒事兒干,會出門散步。
當然,我得帶著虎子。
碰到熟人,都會聽見他們嘲弄著吆喝:
「喲,三郎,帶虎子遛彎呢~!」
而這時候我會笑著回應:
「呵呵。」
我心裡清楚,村裡人,都不待見虎子。
虎子半歲大的時候,咬死過老王頭的一隻雞。
那雞天不亮就打鳴,天一黑就鑽母雞窩。
它進去幹什麼,鄉親們都知道,但沒人敢說。
因為老王頭脾氣凶,罵人更狠。
但虎子敢。
它把那隻雞先懟後咬。
那夜,雞毛散了一地。
從此,那隻雞再也沒叫過。
令人遺憾的是,虎子卻由此染上了特殊的嗜好。
三個星期內,村裡接連死了七八隻雞。
有母的,也有公的。
無一例外,都被拔乾淨毛,露著一身雞皮疙瘩,橫屍村頭。
可更加奇怪的則是,第二天早上,那些雞屍都會消失不見。
於是鬧得村裡雞心惶惶,活著的雞叫的更加慘烈。
死的也更多。
我經常問虎子:「你為啥要懟那些雞?」
虎子瞪大水汪汪的眼睛,舔兩下爪子,對我說:
「喵~」
我還沒想明白它說的啥意思,虎子屁股一撅。
又出門殺雞去了。
再過了倆月,老王頭突然跑到我家,他手裡拿著鎬把,揚言要弄死虎子。
我抱著膀子,擋在門前問:「你敢?」
老王頭瞪大倆眼珠子,指著我的鼻子罵:「武三郎,你瞅,你,你瞅你那損塞,我有啥不敢的?」
「那行啊。」我捏了捏拳頭,前踏一步,「那你上啊。」
老王頭往手心裡吐兩口唾沫,呼喝著舉起鎬把,快步衝上來。
我側身一晃,輕鬆躲過。
「還來么?」
老王頭喘著氣,弓腰塌背的說:「來。」
最終,老王頭累趴下了,像一頭膚黃肌瘦的老黃牛。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武三郎,你讓我歇好了,非得弄死你那隻貓。」
他話剛說完,籬笆外忽然一陣響動。
虎子回來了,嘴裡叼著一隻雞,看著我的臉上,滿是呆懵。
老王頭立刻火冒三丈,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舉起鎬把就追。
我也追著老王頭跑。
可這老賊跑的忒快,跟拼了老命似的不歇腳。
最後,虎子從村西頭的鐵匠鋪前停下。
老王頭隨即一頭栽在地上,怕是快累昏過去。
我擦著腦門的汗,正納悶兒虎子這是要做什麼。
誰知它沖熔鐵的爐子喵喵叫了兩聲。
那爐子還沒封火,燒的正旺,鐵匠也不在,任憑爐門大開。
虎子銜咬著那隻雞,輕靈一躍,直接踩在了爐子邊上,然後對準了撲騰火苗的爐口,將嘴裡的雞吐了進去。
老王頭見狀,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的撲向虎子。
虎子想躲,卻為時已晚。
被老王頭硬生生摁進火爐。
「喵!」
嘶吼,哀鳴。
響徹在村西頭。
我呆在原地,心裡空空蕩蕩的,突然沒了著落。
聞訊而來的村民們把我拉開,都圍著老王頭鼓掌。
雖然雙手被嚴重燙傷,但他成了村民眼中的英雄。
我背起了行囊,離開了村子。
三天後,隔壁鎮上。
趁歇腳的空,我坐在酒館裡,聽鄰桌倆人嘮嗑。
「誒?你聽說那村裡的事兒了么?」
「沒有啊,咋地了?」
「嘿,聽說鬧雞瘟,一開始不知咋回事兒,有點苗頭就被掐滅了,但三天前的晚上,村裡的雞接二連三都得了雞瘟,第二天一大早,緊接著就有人染上了。」
「哎呀我的媽,還有這事兒?那人要是染上雞瘟,得多難受啊。」
「可不是,來來來,喝酒,喝酒。」
我放下酒杯,背起行囊,走出了酒館。
不知是因為風大,還是因為沙子多,我紅了眼。
於是我低下頭,揉了揉眼角。
再抬頭,那燒紅了半邊天的雲彩。
好像一個「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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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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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洞大開,只等你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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