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為什麼會拋棄中國文化,轉型為一個基督教國家?

說起韓國文化,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中國文化的降級版——畢竟作為幾千年的近鄰,以及元明清三朝的中國頭號藩屬,朝鮮半島受中華文化的影響可謂極為深遠。

但實際上,這些都是過去式了。現在的韓國,當紅的主流顯性文化並非孔孟或者老子、如來,而是——基督教!

據2005年之普查,韓國基督教徒在國民中佔比已突破三成!鑒於該數據普遍被認為偏保守,加上近年皈依這快速增長的現實,現在基督教徒在韓國國民中的比例,或已過半!不誇張的說,現在的韓國,已可被稱為一個基督教國家!

這可能超出了大部分中國人的習慣認知。畢竟歷史上,韓國跟基督教世界基本沒什麼關聯。地緣格局上,韓國也跟基督教八竿子打不著——不管是西面的中國,抑或東面的日本,乃至北方的兄弟加敵人朝鮮,這些地方基督教都不佔主流——甚至說比較邊緣化都不為過。僅有的能與基督教扯上關係的鄰居——俄羅斯,尊奉的也是東正教——而韓國的基督教徒,差不多都是新教與天主教。

為何這個跟怎麼看都跟上帝扯不上邊的東亞黃種人小國,會在極端時間內,轉型為基督教國家?在雲石君看來,原因主要有三點:

首先是美國的影響。作為全球霸主的小盟友,韓國非但在政治、軍事層面緊隨美國,經濟上,也對美國高度依賴。作為典型的外向型經濟體,韓國的經濟發展,高度依賴於美國和西方引領的全球化進程,在此過程中,西方文化自然而然大舉入韓,基督教也由此得以迅速傳播。

不過話又說回來,地球上受美國和西方影響的國家多了去了,但受影響,並不意味著就一定會基督化。

日本就是最好的例子。日本受美國控制影響程度遠超韓國,經濟上對西方的依賴也並不比韓國少,但日本的文化體系,卻始終延續了的傳統的東方精神,並具有高度獨立性。至於基督教,雖然在日本也有影響,但總體上非常邊緣小眾——跟韓國人的大規模普遍皈依全部相同。

所以,單單一個美國影響,不足以完全解釋韓國的基督化原因。韓國之所以如此,還另有緣由,而這,又得從韓國對自己國家與民族性的塑造說起:

韓國的地緣格局糟糕透頂,中、俄、日三強身處其側,外加儘管遠在大洋對面,卻掌控東亞秩序主導權的美國,小小的韓國,竟然深陷全球四大強國地緣博弈的中心。而且在北方,還有一個兄弟加死敵的朝鮮,這種格局,對於地不過10萬平方公里,人口僅僅5000萬出頭的韓國而言,簡直是難以想像的惡劣。

虎狼環伺的地緣格局,逼得韓國必須盡一切可能積蓄國力;並且在精神領域,也有必要儘可能的強化國家與民族意識,增強國家的凝聚力。不然,列強的爭奪,很容易使得韓國自己先出現分裂。

不過,國家與民族意識的塑造談何容易?畢竟朝鮮半島在地緣上不過是東亞大陸的一個附屬板塊,自身體量狹小,地緣實力十分孱弱。這種情況下,韓國自古便就深受華夏文明熏陶,文化獨立性十分缺乏。

這跟日本不同。雖然跟中國相比,日本的地緣實力也不值一提。不過日本孤懸東北亞海上遠端,地緣格局相對獨立,故其在汲取華夏文明營養的同時,仍舊可以維持相當的獨立性。而古代朝鮮並沒有日本的地緣條件,所以只能在文化上成為中華文化的分支。

近現代以後,出於政治、經濟等方面考慮,韓國開始與中華文明做切割,不過韓國有限的地緣實力,以及嚴重依賴外部市場的外向型經濟格局,意味著其很難孕育出高質量且具備獨立性的文明體系。而不得不像古代那樣,對一個強勢外來文明體系高度依附。

而在這種對外來文明體系的選擇上,韓國看中了基督教。

之所以基督教受到青睞,首先當然是因為韓國在政治和經濟上高度依附於美國與西方;其次,基督教文明也的確是當代世界的最主流文明體系,有充分的營養可供汲取。

除此之外,一個更為關鍵的原因是,周邊的中、日、俄三強都不是基督教國家(當時的俄羅斯還處在蘇聯時代,基督教被紅色意識形態強力壓制;而且俄羅斯在基督教中屬於東正教系統,韓國基督教則屬西方的天主教與新教系統),故不至於有被它們同化滲透之憂。至於美國,儘管它是新教和天主教佔主流的國家,不過美國本土遠在太平洋彼岸。這種地緣格局意味著,韓國只會作為美國的戰略棋子,而不至於被同化鯨吞——這種安全感是中俄日這三個近鄰無論如何給不了的。

說一千道一萬,在自身實力有限,必須依附外來文明體系的情況下,基督教(新教、天主教)系統的引進,對韓國而言確實是高收益、低風險。

這是從國家利益角度出發的。而就國民心理需求而言,基督教也大有裨益。前文中雲石君說了,惡劣的地緣格局,導致韓國必須竭盡全力的增強自身國力,而地域狹小,土地貧瘠,資源稀缺,且遠離全球貿易主航線的客觀情況,意味著韓國的發展,嚴重缺乏客觀有利條件的加持。

這種情況下,韓國要想增強國力,就只能依靠國民的主觀能動性——說白了,就是要人民拚命的幹活,通過高強度搞負荷的勞動,來賺血汗錢。

雖然聽起來有點悲催,但效果也確實很明顯——韓國真就的靠著那一雙雙勤勞的雙手,把自己生生髮展成一個中等發達國家。

但代價也很明顯——高強度的勞動,導致韓國精神壓力極大。

人的精神承載力也是有極限的,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韓國人必須要尋找一套精神調節和撫慰的方法——宗教的作用就此凸顯。

之前已經說了,韓國不具備創造獨立文化體系的能力,所以成熟的宗教,也只能從外部引入

放眼全球主要宗教體系,伊斯蘭教韓國肯定是不能接受的。東正教和佛教也都處在整體衰頹期。何況東正教和漢傳、藏傳佛教的主要勢力範圍——俄羅斯與中國,更是韓國的政治對手。至於東南亞的南傳佛教,韓國與它們既無甚瓜葛,亦瞧不上眼,這樣一來,能用的也就只有天主教、新教這兩家了。

基於國家利益與民眾情感的綜合考慮,天主教和新教成為韓國最優質選。在這種情況下,二戰後,特別是六七十年代後的韓國,基督教在韓國迎來的爆髮式擴張,並成功取代了舊有的儒家與漢傳佛教,成為韓國影響力最大的文化體系。

不過,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就是,儘管今日之韓國,基督教人口業已過半,教堂也遍布國境,可韓國人在對上帝耶穌頂禮膜拜的同時,卻也保留了強烈的儒家倫理——儘管儒家的顯性痕迹已被抹的七七八八,不過在韓國人心裡,卻仍然根深蒂固——最典型的就是,在夫妻、上下級等人際關係中,韓國仍舊保留著非常強烈的基於傳統儒家倫理的尊卑綱常。其影響之深,甚至超越了儒家的發源地——中國。

這就很奇怪了。既然韓國人已經一門心思積極西化,卻為何又始終不能拋棄傳統東方文化呢?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韓國人的一種宿命。而這個宿命的形成,又與韓國特殊的地緣特質密不可分。關於這一點,關注微信公眾號:雲石,雲石君下一節繼續為您解讀。

本文為雲石地緣政治第110篇。喜歡地緣政治與國際關係的朋友,請用微信搜索公眾號:雲石,收看全部雲石君原創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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