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九州一家監禁殺人事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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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子按照父親的指示,坐計程車回到了北九州小倉。計程車費接近三萬日元,父親替身無分文的純子支付了車費之後,將她帶到了那間清志被囚禁、分屍的詭異的公寓里。
公寓的擺設已經基本搬空,只在客廳的中央擺放著松永的靈台。父親對純子說:「去上個香吧。」
純子腦中一片空白,聽從父親的指示,緩緩走到香案前,點燃了一束線香。此時她的頭腦中,是在祈禱松永太死後上天堂獲得解脫呢,或是詛咒他在地獄裡永世受苦呢?
純子在靈台前靜靜地跪著,而此時身後的緒方譽,拿出了松永的遺書,開始讀了起來。
「純子,你好。當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你們而去了。
這對我而言,對你而言,都是一個解脫吧。
真的好遺憾,讓你受了那麼苦,我拼盡全力,也沒能讓你得到幸福。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也請原諒我丟下了我們兩個的親生骨肉,作為父親,我無法面對他們的目光。
在清志先生身上發生的不幸,請務必隱瞞起來,不要讓外人知道。否則對你和孩子們,都會帶來非常大的麻煩。
願我們來生再見。」
聽著父親朗讀著松永的遺書,緒方純子終於意識到了「松永真的死了」。這麼多年受到的折磨、欺騙,隱姓埋名生活的不安,與他一起去詐騙、監禁、拷打甚至是殺人的經過,在純子的腦中不斷閃回著。她的眼淚奪眶而出,而又馬上歇斯底里般地大笑起來。
相信看過了之前連載的讀者小天使們,一定能理解她此時複雜而又激動的心情吧?
緒方純子如同瘋了一般,在家人面前放肆地含著眼淚放聲大笑著。在她的面前,父親、母親和妹妹都皺起了眉頭,冷冷地看著純子。就在這時,壁櫥的門緩緩打開了。
松永太從裡面悄悄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冷冷的笑容,他不聲不響地站在了純子的身後。
「我還沒死,是不是很可惜啊,純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純子來不及回頭看個究竟,就被松永用棍子猛揮下去,將她打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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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緒方一家會來到這裡,而他們為什麼會和松永太粘在一起,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
純子消失的第一天,松永太便往緒方譽的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因為直覺告訴他,純子逃走後,肯定會聯繫家人。
「您好,我是松永太,這幾年一直與您的女兒在一起。我知道你非常生我的氣,但是事情緊急,請聽我把話說完。」
接電話的緒方靜香馬上叫來了丈夫緒方譽,兩個人守著電話靜靜地聽著松永太的敘述。
「是這樣的,我和純子離開家鄉之後,來到了小倉市,準備開始新的生活。然而幾年前,純子染上了賭博的習慣,將家裡的錢幾乎都拿去揮霍了。因為生活所迫,純子竟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她趁我去國外長期出差,不在家的時候,將公司的清志社長騙到了家裡,並且綁架了他,從社長的家裡勒索錢財,最後竟然將社長的女兒也綁架到了家裡。等我結束了項目,兩年之後回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將清志社長打死了。
我跟她吵了很多次,也勸她去自首。但是她一方面擔心孩子們,另一方面怕破壞了您家裡的名聲,遲遲不肯去警察局。就在昨天,她突然帶著家裡的孩子逃走了,我在想她是不是跟您有聯絡呢?
我知道,突然打這樣的電話很難讓您相信。但是我馬上將她犯罪的證據寄給您家裡,請您看過之後再做結論。」
松永將電話掛斷之後,便將一些資料寄到了緒方譽的家裡:他用假名和服部清志註冊的公司的記錄,用純子名義租借的公寓,純子在電擊清志時的照片,以及清志死前瘦弱到只剩不足40公斤的照片,甚至還有純子拿著刀碎屍時的照片等等。等這些資料寄到緒方家中後,松永再次打通了電話:
「緒方先生,想必您已經都看過照片了。純子這幾年的精神狀態一直不穩定,在家裡也是喜怒無常。她把清志先生殺死後,還強迫我幫她毀屍滅跡。說實話,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請您務必來一趟,我想跟您好好談談。」
掛下電話後,緒方譽馬上讓妻子靜香一個人開著車,來到了松永所提到的那所公寓。
松永將靜香讓進屋裡,跟她說明了自己不想再包庇純子所犯罪行的想法,而且提出想要自己去警察局自首。不出他所料,靜香馬上表示了反對:「如果你去自首的話,肯定會牽扯出純子。這樣一來,我們緒方家名門的名譽就徹底毀了,而且你的兩個孩子也會生活在陰影之下。所以請松永先生你一定不要報案!」
擔心自己家族的名譽,這是松永早就判斷好的,緒方家全家的軟肋。見靜香上鉤了,他便拋出了下一張牌:
「伯母您的心情我完全了解。但是純子隻身在外,恐怕會犯出更多的罪行。如果你能配合我將她哄回來的話,我們就是拯救了更多的無辜的人啊!」
緒方靜香回到家,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丈夫緒方譽複述了一遍。聯繫到最近純子反常的舉動 —— 幾年沒有聯繫的女兒,突然天天打電話來,緒方譽的腦中也是疑雲密布。在將二女兒理惠子和女婿緒方主也一起叫來權衡利弊之後,緒方譽決定無論如何,先將女兒純子「騙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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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方譽決定配合松永,其實還有更深一層的關係。
當時的緒方譽,在當地擔任農業協會副理事長,掌管著附近幾個村子的農業生產調配,有著相當大的權力和社會地位。恰逢該地區的農業協會理事長接近退休年齡,準備選擇下一任接班人,而這個接班人的人選,將從在任的三名副理事長中選出一名。緒方譽從家族實力、社會影響和人脈關係上,都是這三個人中最有希望當選的人物。因此在這樣的關頭,緒方譽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家族中出現醜聞。
他所想的,就是將純子叫回家中後,乾淨利落地幫助她與松永脫離關係,處理好殺人事件的收尾,以便他在競選理事長的過程中,不會發生任何影響他和家族名望的事情。
說他權力慾望過剩也罷,說他對家族榮譽看得過重也罷,但作為一家之長,一族之長,緒方譽已經決定帶上手套,乾淨利落地幹完這個「臟活」了。
另一個要介紹的人,就是剛剛出場的緒方譽的女婿,緒方主也。
主也是緒方家的「婿養子」,也就是入贅女婿。根據傳統習慣,入贅的女婿需要改為女方家族的姓氏,以繼承家業。自純子宣布斷絕關係,與松永私奔之後,緒方家便將繼承家業的希望寄托在了二女兒理惠子的身上,所以也對二女兒的婚事格外上心。經人介紹之後,緒方家選中了臨鎮一戶富庶人家的二兒子作為理惠子的婚配對象,這個人就是主也。
主也在結婚之前,在東京附近的千葉縣當刑警。回到家鄉與理惠子成婚之後,在岳父的幫助之下,也進入了農業協會工作,可以說是緒方譽的左膀右臂。
對於松永來說,這個曾經是刑警的緒方主也,無疑是他完全控制緒方家最大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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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子出走後的第五天,緒方譽帶著靜香和女兒理惠子,來到了松永的住處。一進門,松永便向緒方譽展示了電擊器具,並對他說明:這是純子用來對我和清志先生進行電擊拷問的刑具。因為之前看到了純子拿著它對清志進行電擊的照片,所以緒方譽也開始相信了松永的話。
之後,松永帶著緒方譽參觀了分屍現場 —— 浴室。看到天花板上散落著點點血跡,緒方譽不由得深深皺起了眉頭。
松永見時機已經成熟,便作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跪倒在地。
「緒方先生,請您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已經要崩潰了,如果您今天再不來,我要麼選擇自殺,要麼就去警察局自首了。」
緒方譽聽到「自首」一詞,馬上像觸電了一般,他連忙攙扶起松永,讓他在桌前坐好。「松永先生,有話好說,咱們商量一下對策吧。」
其實緒方譽的所謂「對策」,早已被松永猜得一清二楚:既然純子在殺人案中難逃其咎,那麼緒方譽肯定想讓這件事無聲無息地蒸發掉,而不是通告警方。那麼這樣一來,緒方譽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要麼殺死松永自己來殺人滅口,要麼幫助他來破壞殺人現場,並且將純子騙回這間公寓。松永決定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這樣吧,松永先生。這裡的現場就交給我來處理,您不用擔心。純子的事情,咱們雙方來配合一下,儘快將她哄回來。」
「果然如此」,松永不禁暗暗地得意起來。
於是緒方譽一邊著手安排對這間公寓的浴室進行重新裝修,將下水道和浴室牆壁全部替換掉,以杜絕在警方的血痕測試中露出馬腳,另一方面,他開始跟松永著手準備通過「假葬禮」的方式,將漂泊在外的純子騙回來。
於是便出現了我們先前看到的這一幕:純子對松永太的死亡信以為真,匆忙趕回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其實被唯一可以信賴的家人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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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純子控制起來之後,趁著她尚未蘇醒,松永太和緒方譽又開始了下一輪對決。
「緒方先生,托您的福,純子終於回來了。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咱們該怎麼處置她呢?」
「關於這個事情,我們也正想著跟您商量一下,松永先生。」緒方譽決定先探探松永的口風。
然而,這註定是一場不公平的談判:松永已經對緒方一家的死穴掌握的一清二楚,那就是家族的名譽;而緒方一家,其實對眼前的松永這個人完全不了解,根本不知道談判從何談起。
「您看這樣怎麼樣,我已經心力交瘁了,純子就由您帶回去,可以嗎?」松永假裝對緒方的家事一無所知,故意先將了緒方譽一軍。
對緒方譽來說,此時將純子帶回去,是萬萬不可能的:消失了幾年之久的大女兒突然出現在家裡,這不僅會讓周圍的鄰居傳出閑話,影響到他競選理事長的計劃,更會讓家族中其他分家的親戚們議論紛紛,有損主家的形象。因此,他猶豫地提出:
「能不能先讓純子在松永先生這裡呆一段時間?我們家中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這您就是強人所難了,緒方先生。您看我一個人,不可能既照看大兒子,又要負責純子小姐的看管。況且,我這裡還有清志社長留下的孤兒恭子。以我個人的能力,是很難支撐起這個家的。」
「您說的我們都明白。如果您能同意留下純子的話,我們願意給您支付一筆費用,作為您一家的生活費。」
果然在家族的榮譽面前,一切都變的廉價了呢。松永一邊這麼想,一邊對緒方譽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好吧,既然您這麼說了,我也覺得繼續回絕是不合適的。不過在家裡留下這樣一個殺人犯,您也明白,我是要負擔非常大的風險的。不僅僅是生活費的問題,如果哪天警察找上門來......」
松永話沒說完, 但索要封口費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
「關於封口費的問題,請您放心,只要您提出來,我們一定儘力。」緒方譽幾乎是懇求地在對松永太說。
於是當天商議的結果是,純子留在松永的公寓里;緒方譽一家要對松永支付總額達5000萬日元(300萬人民幣)的封口費。松永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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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警方事後的調查,在當天訪問松永太之後,緒方譽在三個月內累計向松永支付了1350萬日元;隨後緒方一家將自家的房子和農田全部抵押,並將抵押款3000萬元全部匯入了松永的賬戶。不難想像的是,松永在這段時間裡不斷地用「告發緒方純子」的條件,一次次地向緒方家進行著勒索。但顯而易見的是,緒方譽是不可能為了一個已經宣布斷絕關係的女兒,將自己全部的資產都拱手奉上的。
也許聰明的讀者已經看明白了,松永事實上給緒方譽下了一個圈套,就是「浴室裝修」:儘管在名義上緒方譽在為女兒殺人分屍的現場進行偽裝,然而他既然負擔起了這個工作,也就同時成為了「隱匿殺人證據,製造偽證」的罪犯。面臨身敗名裂的,不僅僅是緒方家族,更是緒方譽本人。
不用說,緒方譽對於緒方純子的感情,其實早已從憐憫變成了憎惡。而這只是松永對緒方家進行分崩作戰的第一步。
阻擋在松永面前的人,已經不再是緒方譽,而是那個曾經當過警官,警惕性和思維都分外出眾的男人,緒方主也。
主也是否能夠識破松永的伎倆,拯救緒方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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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與主也的接觸,意外地充滿了和平的意味。
主也在入贅緒方家之前,便從岳父岳母的口中,得知了大姐純子的存在。對他來說,純子鬧自殺,鬧私奔,給家中添了不少的麻煩,自然在心裡對她充滿了厭惡的情緒。
而自從緒方譽開始與松永接觸之後,主也始終被緒方譽排除在家族的決策會議之外,所以自然心裡也會有所芥蒂。當緒方譽被松永勒索地難以承受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主也談心,希望主也能夠出面來對付松永 —— 然而出自於私心,緒方譽仍然沒有將家裡的資產已經全部抵押的事情告訴主也。
主也出現在松永家裡,對於松永來說,一點也不意外:這是一場早晚都會到來的戰爭。
面對錶情堅定,事無巨細都會用刑警特有的敏銳眼光審視一遍的主也,松永首先打出的手牌,是讓主也意想不到的。
「主也先生,我想先請您看看這個。」
松永將一份複印文件,從桌面推到了主也的面前。
聰明的小天使們,你們猜到這是什麼了嗎?
桌上擺著的,是緒方譽將家裡房產和地產全部抵押的文件的複印件。上面明確地一條條寫清了緒方譽一家的全部資產,以及抵押的金額和時間,文件的每一頁都有著緒方譽的印章。
「緒方家所說的讓您繼承家業,然而,他們已經背著您將資產全部抵押了。他們家其實已經一文不名了。」
主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岳父緒方譽之前對他那些自尊為一家之長的居高臨下的態度,此時已經在他的心裡成為了一個笑話。儘管對松永仍然抱有戒心,但主也心中其實也對緒方譽產生了強烈的懷疑情緒。
兩天之後的夜晚,松永約主也去喝酒。在酒桌上,松永再次對主也開始了洗腦:
「主也兄,你對你妻子了解多少?」
主也聽到話題轉到了他妻子理惠子的身上,自然也產生了興趣,但是表面盡量保持著冷淡的態度:「她是個好姑娘啊。」
「好姑娘?你別開玩笑了!啊,對不起,我喝多了,說走了嘴你別在意。」
「你這麼說,似乎有事兒啊?你實話跟我說,我妻子怎麼了?」
「有些事兒,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乾脆點兒告訴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主也似乎是要動怒了。
「我是作為過來人,才想告訴你的。但是這樣一來難免有挑撥你們夫妻關係的嫌疑...... 我的媳婦純子,你想必也聽過一些傳聞吧?」
「你到底要說什麼?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其實在認識純子的時候,緒方譽這個老東西,跟我說他的女兒如何如何優秀。但是跟她在一起以後我才知道,原來純子之前的男性關係很混亂呢...」
說到男性關係,主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儘管在交往期間,理惠子表現得非常大方賢淑,但是他也稍有耳聞,自己的妻子之前有些叛逆。儘管緒方譽夫婦對理惠子之前的經歷三緘其口,理惠子也總是岔開話題,但主也還是有些在意這件事。
「但是說實話,主也兄,跟純子比起來,你的妻子理惠子,那可是玩兒得有些過火啊。」
主也沒吭聲,繼續聽著松永的侃侃而談。
「理惠子之前交過多少男朋友,我可不好說了,但是10個人左右還是有的。她從高中起就跟男生在一起亂搞,22歲那會兒還為男人墮過胎。這些事兒,我可是不願看你受騙,才告訴你的啊。」
主也自然怒不可遏,揪住松永的衣領就要揍他。松永此時卻毫不慌張,正色地告訴主也:「這些事情緒方家瞞了你,騙你做上門女婿。不光財產沒你的份,連女兒都給你二手的,你不想著跟他們算賬,反而要跟我動手?你這是糊塗了嗎?」
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是真的,松永甚至找來了理惠子之前的男朋友,跟主也三人一起去喝酒聊天。這幾天下來,主也甚至發現了之前就懷疑過的,理惠子在婚後出軌的證據。於是他真正地認識到了,緒方家確實在理惠子的事情上,對他隱瞞得太多太多了。隨著他對理惠子、緒方譽的「真實面目」認識得越多,他對緒方一家的信任感也就越來越低。與此同時,主也對松永的信任卻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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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說的是不是真的?很遺憾,確實是實情。
理惠子自小就是個叛逆的女孩,離家出走住在男朋友家裡,也是常有的事兒。但緒方家一直以為純子可以繼承家業,因此對理惠子採取了聽之任之的態度。而且為了照顧家族的面子,緒方譽甚至有過將理惠子過繼給其他分家的打算。
松永早在與主也的面會之前,就早早開始了搜集緒方理惠子「黑歷史」的動作。畢竟他們都是在同一個小鎮度過的學生時代,所以彼此共同認識的朋友相當多。通過走訪這些以前的朋友,松永慢慢掌握了理惠子在婚前的那些交往經歷,並且還找到了一些當事人來了解細節。可以說,在如何攻破緒方主也這道防線的問題上,松永所做的功課是非常細緻的。
而這,也成為了他可以成功贏得主也的信任,進一步分裂緒方家的勝利原因。
終於,在緒方主也垂頭喪氣出現在松永面前,對他所說的話表示深信不疑的時候,松永拋出了殺手鐧:
「主也先生,我覺得男人在世上,不能真的落到人財兩空的地步。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們一起聯手,從緒方譽的手中將他抵押房地產獲得的那筆錢弄出來,咱們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主也此時已經對屢次欺騙自己的緒方譽充滿了仇恨,於是馬上就答應了松永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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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鑼密鼓地拉攏主也的過程中,松永同時對緒方譽和靜香的關係,也展開了攻勢。
原本以為用錢就可以打發走松永的緒方譽,卻發現身邊的家人們開始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女婿開始對他愛答不理,女兒理惠子也幾乎不與父親說話(她對父親一手操辦的婚姻本就不滿意),似乎只有妻子靜香,還是自己堅定的支持者。
然而這一關係也很快被打破了。
在不斷跟緒方譽勒索錢財同時,松永太也一點一點地向緒方譽透露出妻子靜香對他不忠的傳聞,尤其是對於之前他跟純子說過的,靜香主動勾引他上床的事情,松永更是添油加醋地跟緒方譽描述了一遍又一遍。
由於有短處被松永捏在手裡,所以緒方譽不敢對松永如何。然而回到家裡,他看到靜香對他依舊如故的樣子,卻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想著「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賢妻良母」的念頭,緒方譽開始在家中時常毆打靜香。而靜香即便拚命主張自己的清白,但一切已經被財務破產、職務升遷的壓力壓的喘不過氣來的緒方譽,都認為是妻子靜香佯裝不知的偽裝。
原本是緊密合作的一家人,緒方譽,靜香,理惠子,主也,在松永的策略之下,已經徹底分崩離析。「緒方」這個姓氏,血緣之間的聯繫,已經漸漸腐爛,有名無實。
而這,就是緒方一家走向滅亡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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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明天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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