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季新詩摘

題圖:1935年廣州的一對青年男女,男子穿西裝,女人著旗袍

汪兆銘(1883年5月4日-1944年11月10日),字季新,別號精衛(亦為其筆名),歷史多沿用其號,稱其汪精衛.

《被逮口占》

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走意一章》

亂髮風而已!便由他、依山嘯穴,盤旋張弛。

掃卻胸中新塊壘,還個乾坤不二。

莫定義、回頭即止。

俯視蒼生皆化蟻,縱穿林、成就東坡志。

唯勁草,仍無悔。

曾經蕭瑟荊高市。

送易水、征程一段,知音有幾?當季鷹揚於野惑,恐懼人間利器。

黃土卷、滄桑都異。

隨手翻聲鏗似曲,問百年碌碌如何擬?我欲醉,竟催涕!

《夜舟》

卧聽鐘聲報夜深,海天殘夢杳難尋。

一樓欹側風正惡,燈塔微茫月半陰。

良友漸隨千劫逝,神州又見百年沉。

凄然不作零丁嘆,檢點生平未盡心

《採桑子·人生何苦催頭白》

人生何苦催頭白,知也無涯,憂也無涯,

且趁新晴看落霞。

春光釀出湖山美,才見開花,又見飛花,

潦草東風亦可嗟。

圖為1920年在海灘的中國女郎。

《滿江紅 庚辰中秋》

一點冰蟾,便做出十分秋色,光滿處。

家家愁冪,一時都揭。

世上難逢乾淨土,天心終見重輪月。

嘆桑田滄海亦何常,圓還缺。

雁陣杳,蛩聲咽。天寥闊,人蕭瑟。

剩無邊衰草,苦縈戰骨。

挹取九霄風露冷,滌來萬里關河潔。

看分光流影入疏巢,烏頭白。

《虞美人 其三》

空梁曾是營巢處,零落年時侶。

天南地北幾經過,到眼剩山殘水已無多。

夜深案牘明燈火,閣筆凄然我。

故人熱血不空流,挽作天河一洗為神州!

《挫骨揚灰辭》

我今挫其骨,又復揚其灰。

一生被爾誤,一恨何如茲!對鏡照端倪,原來皮相寄存之。

眼中生萬象,受思判雲泥。

足下世間路,骨生血肉肌。

春來榮萬物,秋去枯於斯。

此物原來非不朽,亦隨形態轉輪司。

春秋榮枯異,生死換他衣。

是衣敝矣皆可棄,萌新敝舊實相欺。

衣中著豎子,豎子被爾誤成痴!衣中著道義,所欲隨心子仲尼!堪笑此衣吾假耳,卻不知此物本可相剝離!我來之時赤裸裸,今亦不願掛一絲。

著衣已久矣!每不能合於寒暑變相移。

吾二自然矣!只緣貪戀此囊皮。

此皮無甚好,我意已覺知。

奪此世間器,還他清凈枝。

是以揚灰挫其骨,是以滅跡毀其屍。

屍跡盡皆去,吾亦不居骨和灰!

《世情》

有花憑插,裝一個少莊家。

笑時人觸鬚大,炎涼下面說閑話。

有油水喜上眉頭,無毛血皮都拉下,下石落井再回頭耍。

你哪裡去怪他,你哪裡去怨他,也只細數著當個蟲兒罵。

下面幾首看起來像歌詞

《好事終》

我這裡離了岸,遠了塵寰;我這裡拋了家園,也路過廟和庵。

且就這大紅錦斕隨風展,托就明月送我還;且看那茫茫一片白地真共遠,撒卻了名利只留下俺。

我這裡掀翻了白玉盤,我這裡扯斷了紅絨線,山中高士惟有薛,夢裡花痕只為憐,把鏡里歡情夢裡功名齊拋閃,將世情一一歷遍。

只為著一粒清塵,踏不遍的山川這歷不盡的峰巔,只為著一縷疏煙,訴不完的厚地那覓不全的高天。

《自苦》

恰一似這鴛鴦分散那同時伴,恰一似這比目魚捅殘了一隻眼,恰一似那大風捲走了同心扇,恰一似那冰雹打碎了並蒂蓮。

前本不著村,後本不著店,直揣就情字匆匆急路上趕。

《自笑》

生就的獨木橋,容我過一遭,須不是自打嘴來自相饒。

將世情兒嘲,將歡興兒鬧。

這一遭,語不盡的妙。

《自嘲》

我也不鬧什幺瘦與腫,我也不算什幺私與公,我也不解什幺窮與通。

說懵懂處且多懵懂。

梅蘭竹石里尋一個痴聾,浮光波影間博一個虛庸,電閃火石里剩一個活無用。

推薦閱讀:

如何評價孔祥熙?
民國時期的故宮參觀遊客很多嗎?

TAG:诗词 | 汪精卫 | 中华民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