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風格設計師——白眼走天下

八大山人,俗姓朱。為明江西弋陽榮庄王朱奠壏九世孫。生於明天啟四年(公元1624年),卒於清康熙四十四年(1705),享年八十一歲。幼負性絕慧,早事諸生業。明亡,甫弱冠,佯裝喑啞。三十九歲,遯跡江西奉新山耕香院,從穎學弘敏大師學,薙髮為僧,釋名傳綮,曾藏八大人覺經,遂自號八大山人,或謂寓「四方四隅,皆我為大,而無大於我也」;又謂其署名,喜以草書連綴筆畫,視之,八大二字有似哭字笑字,山人二字有似之字,合而讀之,類哭之笑之,皆隱約有玩世之意。

今天,就帶大家來欣賞欣賞八大山人的藝術世界。

認識八大山人還是從他的一條翻著白眼的魚開始的。最先開始看到這條魚,不禁笑了出來,當時還以為是當代某位前沿的畫家作畫,卻不料是三百多年前的清人所作,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如果給八大冠個頭銜,應該先是畫家、然後是書法家;但為什麼這篇文章我要說八大是個設計師呢?因為八大很會設計呀!

我們先來看看他給自己設計的藝術簽名——八大山人。八大自六十歲時候開始使用「八大山人」署名。紐約蘇富比拍賣公司出現一件大字行書書法卷《樂苑》,題年是「甲子(1684年)八月」,款是「八大山人」,當時以為甲子八月寫的《樂苑》是簽署「八大山人」最早的物證。後來,佳士得拍賣公司又提出一件行楷《內景經》,「八大山人」款,年份是「甲子七月朔」,因此這部《內景經》冊頁成為目前所知材料中,簽署八大山人」最早的作品。

就算你沒有學過書法,看到這個簽名後,是不是也會覺得八大實在是厲害呢?八大把四個字分成了兩個視覺組,八大組成一個似笑似哭的字,山人則是組成一個「之」字。

又哭又笑,佯裝癲狂,這又是為何?

八大自幼聰明,八歲就會作詩,從小就會寫字畫畫,大約十五歲時就考取了「諸生」(即秀才);然鵝,命運的車輪沒有眷顧八大,反而將他無情碾壓:正當他滿懷信心要參加下一步的考試時,李自成率農民起義攻破明朝首都北京(1644年),崇禎皇帝見大勢已去,當日在皇宮後面的煤山(即今天的景山公園)上吊而死。也是在這一年,八大的父親也離開了人世,八大時年十九歲。

清初統治者嚴令地方官緝拿散居各地的明宗室後裔,八大為保性命,隱姓埋名,多年後回憶這段逃命情形,說當時「贏贏然若喪家之狗」。八大保住了姓名,卻要忍受命運的嘲弄:看江山易主,八大剃髮為僧。

是哭,還是笑?人間世事沉浮不定,難有長笑,亦不能常哭(會瞎)。或許只有似笑非笑、似哭還未真哭才能面對命運。

看過八大的簽名,我們還可以來看看他的印。這方印常在八大的作品中出現。歷來各大家對此印章各有不同的讀法。張大千先生讀為「一山人」;吳同先生以為應讀「一仙」;王己千先生讀為「八大山人」,也有人根本不讀出字來,稱之為屐形印;耶魯大學藝術史教授班宗華(Barnhart)就把屐形印翻譯成Slipper Seal;最近謝稚柳先生說此印是「口如扁擔」。八大山人倒是真有一方印,文是「口如扁擔」。但這個印的印文若是要和「口如扁擔」結合起來,還需要更多的理由。僅僅是那一橫畫像扁擔的形狀,似乎尚有未足。

王己千先生所釋為「八大山人」可能最接近事實。一方面,把印文拆開,可得「八大山人」四字,另一方面,最有力的證明是此印出現的時間,和"八大山人」四字名款的出現差不多同時。並且和「八大山人」名款都是一直用到畫家八十歲,他的最後一年。

由此,我們發現八大的一個設計思路:把幾個單獨的形狀合而為一,組成新的圖案/字。

不光八大為自己設計的簽名、印章獨特,他的畫也是清新脫俗。「翻白眼」是八大最大的愛好。從各種各樣的魚,到各種各樣的鳥,再到各種各樣的什麼貓啊、鹿啊,無一不翻著白眼。

哦,錯了。

可見,八大心裡對這個世界有著吐不完的槽。

總之,八大清新脫俗的畫風,是難得的雅俗共賞,前沿新潮,放到科技高速發展的21世紀,也絕不過時。

送你們一個八大的晚安:

再送八大的一枚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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