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一水隔，XX兩洲間』蠻族XX跑得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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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圖甩臉。

在與帝國第一次正面交鋒之後，保加利亞人的王公，西緬一世，疲憊而遺憾地回到了自己的國內。這一仗的結果是羅馬人與保加利亞人之間七年短暫的和平，加上羅馬人每年給保加利亞人一點點歲幣當零花錢。雄才大略如西緬者自然不會滿足於眼前這點塞牙縫都不夠的蠅頭小利，然而事實證明光有陸軍不太可能在陸地上征服旁邊這個有史以來最強大、最文明的大帝國，其固若金湯的首都更是讓所有的入侵者與叛亂者望而生畏。面對這麼一塊難啃的骨頭，保加利亞暫時也做不了什麼。在之後的七年中，羅馬帝國與保加利亞之間保持著面子上的和平，雙方保持著正常的外交關係與貿易活動。其中兩國有幾次小摩擦，比如西緬手下的軍隊曾經迅速接近「陪都」Symprotevousa塞薩洛尼基，這座城市具體位置如下：

（靈魂書法家）

塞薩洛尼基地處馬其頓南部，與保加利亞人的地盤距離本就不遠，而西緬這一次雖然沒有成功的將塞薩洛尼基搶下來，但至少把戰線往前面推了不短的距離。西緬當然是做夢都在想著重回君堡，但是畢竟戰爭這種大事還是需要考慮歷史的行程，在戰略上一步一步擴大自己的優勢才是西緬當下該做的。

這時候執政於君堡皇城之中的是東羅馬帝國的「馬其頓王朝」。若是熟悉東羅馬歷史就會知道，馬朝是東羅馬帝國的國力上升期。在黎凡特和埃及行省被阿拉伯人侵佔之後，羅馬帝國作為「普世帝國」的地位漸漸弱化，而逐漸開始轉向一種「防禦性帝國主義」（Defensive Imperialism）的國策，即通過外交、軍事等手段確保帝國外部的安全，同時對自己周邊地區的小國家施加文化以及政治影響力。這時候帝國內部的經濟、文化等在較為寬鬆的外部環境下迅速發展，使得這一朝代被後世的史學家稱為「馬其頓中興」。羅馬帝國雖說從某種意義上喪失了曾經的的普世性，這時候的東帝國仍然是各種意義上的「歐洲第一強國」。西緬一世內心非常清楚，如若羅馬人自己不作死製造些突破口，他怎麼也沒有機會攻入君士坦丁堡，因為以北色雷斯+北馬其頓的軍力實在是不足以撼動這一座大山。

不過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羅馬人複雜的政治鬥爭又一次給了西緬撬動整個地球的支點。

公元912年，羅馬人皇帝「賢者」利奧六世駕崩。這位皇帝在任上盡心儘力、鞠躬盡瘁，雖然只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對於維護帝國的安全，利奧六世還是有犧牲自己的覺悟。據稱利奧六世經常微服私訪，跑到君堡城裡面的各種旮旯角落探察民情、懲治腐敗。不管消息真假，至少我們能夠清楚地看到這個皇帝名聲還不錯。

但是如同很多勤政的君主一樣，利奧六世在創造人類方面比較背。利奧六世當了26年皇帝，結了四次婚，但是每次皇后總是活不久，要麼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要麼產後不久得病死。綴痛苦的就是前兩次婚姻一個男丁都沒有產生，第三次雖然生了一個男孩，沒幾天就又走了，由此可見這個效率啊αποδοτικ?τητα.第四次婚姻的時候利奧已經三十多歲了，而他翹辮子去見羅馬二十四代先帝的時候也就才四十幾。當時東羅馬帝國的法律規定結兩次婚已經算是上限了，第三次教會就已經很不支持。然而利奧皇帝結了四次婚，最後一次還是和自己的情婦。最後一位皇后「黑眼」鄒依在嫁給利奧皇帝之前已經和皇帝有了一個私生子，這位私生子便是後來的君士坦丁七世皇帝。

這種「敗德」的行為，帝國的教會自然會嗤之以鼻。當皇帝再婚的消息出來之後，君堡幾百個教士一致不通過，當時的普世牧首「神秘者」尼古拉更是非常安規。皇帝自然也沒辦法，只得罷黜了這位宗主教，而將自己的親信放到了普世聖座的位置上。這不是最後一次我們會提到」神秘者「尼古拉，現在我們暫時按住不表。最後，在長時間的政治鬥爭後，教會承認了皇帝的第四次婚姻，但是作為條件，皇帝頒布了一條法令，將再婚四次的行為徹底定為非法。雖然看起來這樣的妥協算是圓滿，這種我們現在看起來無謂的鬥爭暴露了東帝國之內日漸激化的政治矛盾和派系鬥爭，而這條裂痕將在不久之後徹底被拉成一條大口子，將帝國的核心徹底暴露在了敵人的攻擊範圍內。

老皇帝利奧為了鞏固其繼承人的合法性，早早的就把僅僅兩歲的小君士坦丁立為「共治皇帝」。而在利奧撲街之後，毛都沒長齊的君士坦丁當然沒有辦法單獨操持朝政，利奧的兄弟亞歷山大便成為了這時候掌權的共治皇帝。然而這位亞歷山大在後世世家中的名聲簡直是比大萌威武大將軍還臭，不但懶惰、酗酒，還經常出沒大保健、洗頭房等場所。據稱亞歷山大還試圖把小君士坦丁打入大牢閹掉（作為一個男性，想想就發怵），讓其徹底喪失繼承王朝的能力。當然史家的話我們不能全信，畢竟「往政敵頭上潑髒水」在古今中外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東羅馬帝國確實面臨著極大的政治問題。之前被罷黜的牧首「二五仔」尼古拉斯又被推上了普世聖座，而且我們即將提到的西緬一世也要開始給小皇帝製造各種麻煩。而屋漏偏逢連夜雨，羅馬帝國的一位大將，君士坦丁·杜卡斯（記住這個姓氏），突然嘩變，矛頭直指未滿十歲的小皇帝。雖然這場叛亂很快就被平定，帝國所有的政治弱點基本都被暴露在了料事如神的西緬眼中。

亞歷山大的攝政生涯只持續了一年左右，最後在打了一場馬球之後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在這其中他乾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把前來續約的保加利亞公使給怒斥了一番，西緬一世自然勃然大怒，同時內心似乎有一絲欣慰，因為他看到了入主沙皇城的一個絕佳機會。西緬抓住了這個機會，在913年八月大軍開向南色雷斯，從陸地上圍住了整個君士坦丁堡。我們可能有疑問，為什麼上一次西緬打到君堡城下之時就已經意識到根本不可能從外部攻入這一個事實，為什麼西緬這一次還是要採用一樣的、毫無希望的戰術呢？因為西緬這時候想到了一個比「征服」還要便捷有效的取勝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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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下，請網易雲音樂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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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

一直關注這個系列的教友們應該看過之前寫東羅馬帝國貴族頭銜的那一篇番外，而在那一片番外中我們講到了一個重要的概念—「共治皇帝」Συμβασιλε??. 這一制度使得東羅馬帝國可以同時存在兩個皇帝，而其中有實權的一個通常持有「獨裁者」Α?τοκρατ?ρν的頭銜。「共治皇帝」的頭銜通常會頒給皇帝的血親或者姻親，比如兄弟、兒子、老丈人。在皇帝有治理能力的時候，這一稱號一般來說只是一個榮譽稱號；但是在皇帝有恙或是還未成年之時，在名義上與正皇帝地位相同的共治皇帝有時會成為國家實際上的攝政王，有點類似於天朝歷史上周公的地位。

剛才我們提到過，這時候的羅馬皇帝是君士坦丁七世，尚未成年並且勢單力薄。深諳羅馬人那一套的西緬自然不會不知道這一制度，他同時也知道，所謂「戰略」，便是將對峙局勢從一個平衡點推向下一個平衡點，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多佔點便宜，為自己取得一個更有利的位置。相信熟悉歷史行程的我們可以看出，如果保加利亞的戰車繼續前進，雖然無法從正面攻破君士坦丁堡，羅馬人帝國的內亂遲早也會將帝國撕裂。這時候只要盯好北邊的游牧民族，不被馬扎爾人、庫曼人在菊花上面來一刀，保加利亞可以安全地、不被打擾地對羅馬帝國施加壓力。當這個壓力到達臨界點之時，西緬便可以用「從色雷斯撤兵」為籌碼與當時羅馬帝國的攝政「神秘者」尼古拉斯談判，要求小皇帝君士坦丁迎娶自己的女兒、保加利亞的公主，從而進一步獲得羅馬帝國「共治皇帝」的稱號。考慮到保加利亞不管從軍事實力還是政治因素上都不可能向日後奧斯曼一樣吞併整個東羅馬帝國，畢竟小亞細亞一堆省份光造核就要花不少點數，這種外交手段其實可以算是西緬最可行、最安全的選擇。

事實證明，這個計劃在當時進行的確實還算是順利。羅馬帝國確實迅速派出了使節與保加利亞談判，並且談判桌上也提到了我們剛才所說的這幾個條件。但是我們應該意識到一點，那就是西緬面對的是「羅馬帝國」，一個靠外交撐了幾百年的老國家。西緬縱然可以大軍壓境強行逼宮，羅馬人同樣有幾千種不同的方式讓西緬的計劃打水漂。

待續。

Κ?ρολο? ? Σηρ?κο?/Карл китайцит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