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里的小山頭(5):白虎山(孔明、孔亮)
孔家兄弟的出場是在武松故事的結尾處。從回目《武行者醉打孔亮 錦毛虎義釋宋江》就不難看出,故事在這裡由武松視角轉至宋江線,孔亮被打就起了一個承合的中間作用,順便為後來呼延灼守青州三山聚義時,孔亮和武松的相見埋了一個簡單的伏筆。
打虎、打孔亮、打狗
白虎山應該可以競爭一下書中出現的實力最差山寨了。孔亮出場遇到行者武松,兩個產生矛盾交手:
武行者搶入去,接住那漢手。那大漢卻待用力跌武松,怎禁得他千百斤神力,就手一扯,扯入懷來,只一撥,撥將去,恰似放翻小孩子的一般,那裡做得半分手腳。
孔亮打不過武松並不奇怪,整部書中,估計也沒有下馬能打贏武都頭的。但這裡需要提的一點是:武松故事是一個高起下落的過程。是一個神威凜凜的打虎英雄,一步一步變成天傷星的過程。
一出場,武松打的是猛虎。
而後,殺的是西門慶、潘金蓮,為的是兄長的大仇。
再後來,打的是蔣門神,為的是打抱不平和回報施恩的恩惠。
被陷害過後,大鬧飛雲浦、血濺鴛鴦樓,殺的是自己的仇人,甚至無辜的路人。
拿了念珠、戒刀,變成天傷星,殺飛天蜈蚣王道人,起因竟然是為了「試刀」。
打孔亮,是為了酒肉。
到了武松故事的盡頭,是「一隻大黃狗趕著吠」,追打一隻黃狗,滑落溪水。
從打虎到連狗都打不著,這是一個細想之下,頗為凄冷、傷感的過程。雲端之上一路下落的武松,本是最具英雄主義、傳奇色彩的人物,最終卻是如此狼狽。
而我們說回孔亮,他是武松打黃狗之前被打的,其人的境界由此可見一斑了。
猖狂兄弟
孔明孔亮的地煞星分別是地猖星、地狂星,連起來就是「猖狂」。這個猖狂,我想只能用「狂妄」來解釋了。兩兄弟武功平平,偏偏自視甚高,我想在水滸里也就只有石將軍石勇可以相比。孔明遇到呼延灼,被馬上活捉過去,孔亮和武松對打之前如是說:
那大漢笑道:「你這鳥頭陀,要和我廝打,正是來太歲頭上動土!」
而兩人佔山打劫的理由居然是:
兩個因和本鄉一個財主爭競,把他一門良賤盡都殺了,聚集起五七百人,佔住白虎山,打家劫舍。
這做法可謂是窮凶極惡了。孔明孔亮兩個人既沒什麼本事,人品也只能算低劣,可在地煞中,兩人的排位卻不算低,列在72地煞的26、27位,是中等偏上了。
這就要說到兩人唯一有價值的身份了:他們是宋江的徒弟。
宋江自然沒什麼本事,一路上被各路嘍啰欺負,只見人打他,沒看見他有能耐反抗。作為他徒弟的孔明孔亮兩個水平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但也是因為這個身份,兩兄弟在梁山的地位卻真不錯,位置是「守護中軍步軍驍將」,與「守護中軍馬軍驍將」呂方、郭盛兩個人一起圍在宋江周圍。
呂方郭盛兩個,一來是使畫戟比較拉風、二來武藝也不錯。呂方和石寶打到五十合才力怯,實力幾乎可以排在天罡中流,郭盛和呂方打成平手,雖然沒什麼對外戰績,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差距。這兩個人作為「儀仗隊」和主將的保鏢放在中軍是合適的。然而孔明孔亮兩個,又有什麼理由呢?恐怕就是因為是宋江親信,放在身邊保護他們兩個安全而已。
在時遷火燒翠雲樓一節里,孔明孔亮兩個在城裡做內應。有一段原文是:
時遷當日先去翠雲樓上打一個踅,只見孔明披著頭髮,身穿羊皮破衣,右手拄一條杖子,左手拿個碗,腌腌臢臢,在那裡求乞。見了時遷,打抹他去背後說話。時遷道:「哥哥,你這般一個漢子,紅紅白白麵皮,不像叫化的,北京做公的多,倘或被他看破,須誤了大事,哥哥可以躲閃迴避。」說不了,又見個丐者從牆邊來,看時,卻是孔亮。時遷道:「哥哥,你又露出雪也似白面來,亦不像忍飢受餓的人。這般模樣,必然決撒。」
這番描寫,就像是活畫出兩個平日養尊處優的少爺形象來,扮成乞丐還是膚白紅潤。論能力,時遷比他們強到不知道哪裡去了。時遷上山之後也是屢立奇功,可排座次時排到107位,這就是出身地位帶來的差距和不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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