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英雄遲暮
01-24
卡特,獨自一人,穿過颯爽秋天的傍晚,海藍色運動衫的帽子把他老化的臉突顯出來。他通過了孟菲斯的球員停車場,走進了聯邦快遞球館,他相信充足的熱情能把時間的指針撥到自己20歲的那年,而今晚他將演出他青春時輕而易舉表現的劃翔高空魔術——即使只有一場比賽,一個時刻。
隨著布蘭德和雷阿倫宣布退役,聯盟中只剩下6位20世紀90年代進入NBA的球員,他們分別是文斯-卡特,德克-諾維茨基,保羅-皮爾斯,馬努-吉諾比利,賈森-特里以及慈世平。『不打籃球對我來說是個很困難的事情,況且我還沒做好離開的準備——卡特』18年後,卡特經過短暫的訓練,返回了更衣室,在那迎接隊友們的到來。隨著時間推移,卡特沾濕汗水的身體逐漸恢復了體力,而比賽也將臨近,他跑向灰熊的半場緩緩熱身,和場邊的裁判握了握手,拾起了球拍打的同時望了望一旁的教練,企圖能有足夠的上場時間而為球迷奉獻一場痛快的比賽。
『當卡特跳起來的時候,他會像一個不斷向上攀升的電梯,並且會在沒人能到達的地方下降。查爾斯·布林克霍夫(卡特1992-99期間的教練)』2000年夏天的悉尼奧運會,文斯像一個爆炸的人類火箭,在軌道上飆升,他跨過了法國中鋒弗雷德里克·威斯完成了一個無比壯觀的史詩性扣籃,那一刻即使是法國球員也會為卡特歡呼。隨後,卡特每周至少有一次都會在採訪中被問到悉尼的死亡之扣。對此,他的反應總是一樣的:他會眨眼睛的微笑,聳著肩膀回答道:「這是個特殊的時刻,而我以後也從未複製過。」16年後,在與活塞隊上半場的結束了,卡特只得到了5分鐘的上場機會,沒有得分,他隨人群回到了更衣室,把長長的紅色鞋帶鬆了松,靠坐在長椅上,盯著儲物櫃昏昏欲睡。『你的生活總是會被各種各樣的困難所紛擾,而當無助而躊躇時,音樂總是能幫助你找回迷失的自己,所以音樂是我一生所信奉的躲避紛繁世俗的巢穴。——卡特』卡特五年級的時候就開始學習了薩克斯,他的前繼父當時是一個樂隊的總監。出於傳承的心理,繼父滋養了卡特對音樂的興趣。有的時候,繼父會帶著卡特觀看高中足球比賽,不過不是看球員場上的對決,而是等候著中場休息階段樂隊的演奏。後來文斯同時參加了樂隊營和籃球營。在他上高中的時候,他掌握了繼父對音樂的敏銳的判斷,承擔起學習樂隊中協調歌曲和舞蹈節拍的職責,後來,他還寫了他的學校在開同學會時放的歌。而隨著歲月的變遷,卡特堅定著自己對音樂的忠誠,音樂的暖流也始終在卡特體內流淌。
若干年後,一個初秋的下午,在孟菲斯的斯塔克斯音樂學院,11個孩子為卡特哼唱著一個爵士樂曲,當孩子們圍向他時,他跟著節拍歡快的跳起了舞,在陽光的照映下,他的笑容好像賦予了別樣的魔力,讓人們的視線中又多出了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不過,這是個39歲的大男孩。卡特的籃球生涯脫離不開音樂的影響,音樂也是他籃球的關鍵,他會試圖去在球場上找到完美的節奏,跟隨節拍釋放自己的能量。而從入NBA以來他幾乎都很好的能找到自己融入比賽的節奏。所以在與活塞的比賽中他也一直在試圖找尋著自己的切入點,不過教練似乎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能做的只是在場下呼喊加油,幫年輕的小夥子遞送著毛巾,亦或是動員下發揮不好的球員。『有很多人,像科比一樣,知道自己生涯何時會結束,但我不是。我無比迫切的去期待下一場比賽的到來。——卡特』在2015-16賽季未開始之前,卡特曾被告之會減少上場時間並且降低在球隊中的作用。在他聽到這個消息後就回到了家裡沉浸在音樂中試圖緩解失落感。不過後來在採訪中,他逐漸釋懷了失落並且明確了自己的目標,他說他想成為在NBA中打球時間最長的後衛,就如同他那別人無法企及的扣籃一樣,處在NBA的歷史長河中永遠不會泯滅。比賽結束,灰熊隊以103:101戰勝了活塞。古老的魔法消失了,到最後教練也沒有換上卡特。他坐在長凳的盡頭低念著「可惡」。他的表演之夜也結束了。他把毛巾放在頭上,盯著地板幾分鐘。他剛才看了下計數板,他的數據被很多個扎眼的「0」覆蓋。今晚,他感覺不到音樂。
卡特坐在他的儲物櫃前沉默不語,盲目的眼神四處飄忽彷彿在尋找著什麼,也許是在抑制下一刻順勢而下的淚水。很明顯,今天他沒跟上比賽的節奏,他跑調了,這可不是一個歌手應有的狀態,況且他還是個從業18年的歌唱家。「我們需要適應NBA所賜予的失落,雖然這很難去接受,但是我在逐漸去靠近我的舒適區。我今天的比賽表現很不好,我沒有抓住機會去得分,我需要吸取教訓提升自己,去完善下一場比賽的表現。有很多人,像科比一樣,知道自己生涯何時會接受,但是我不是這種人。我無比迫切的去期待下一場比賽的到來。」卡特從他的椅子上站起來,把海藍色運動衫的帽子拉到他的頭上。 他默默擁抱了一個隊友,拿了一瓶涼的佳得樂,從更衣室里出來,在停車場的混凝土走廊上他揮手告別了安保人員。然後,他走出了球場。獨自一人,進入寒冷的南方之夜。來源:卡特:英雄遲暮微信:風歷煙雨(fengliyan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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