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長史
01-24
我,山東菏澤人,出生於1991年陰曆8月20。目前打拚在上海。小學在鄉鎮上的,父母庇護,無憂無慮。2003年,初一,十三歲,獨自一人去縣城實驗中學上學,寄宿制,一個月休息一天半,第一次離開父母,倔強內向的少年,孤獨敏感的內心,開學第一天,媽媽給我送被子床褥,塞給我200塊錢生活費,還買了一支五塊錢的膠皮吸水筆芯的鋼筆,媽媽告訴我好好上學,以後千萬不要再種地了,離開農村,當一個城裡人。當晚,我第一次住進有八張上下鋪的集體宿舍,陌生的環境,小小的我攤開被褥,整理自己的行李,慢慢爬上一碰就會抖的上鋪,蜷縮一團,徹夜難眠。第一次有關於孤獨的恐懼感,嗯,沒錯,恐懼感。
這就是我成長的軌跡。
我努力的生活,拚命的工作,再苦再累受多大委屈,我一想到我部隊受到的苦難,這些又算個屁啊!我還有父母,也失去了女朋友,我要努力的提升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我要變得更優秀,我要給他們提供更優質的生活。哪怕是物質上也行。我要在上海站穩腳跟,無數人勸我離開這裡,回到老家過安逸的生活,可我真不甘心啊,六年,我在上海六年了,要回去我早回去了。我認為,自信的來源根植於內心最孤獨的自卑,破釜沉舟。無房無車無女友,深夜聽汪峰的歌時常悲愴落淚。我孤家寡人,失無所失,老子無所畏懼!成也好,敗也罷,我只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Fuck the Fucking Life!
—————————————————————————若我下面這篇回答,能或多或少對您有點兒啟發,無論好壞,我都榮幸之至!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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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是木匠,我的課桌是爺爺用墨斗一線線打出來的,畢竟是小孩子,調皮,在課桌上鑽一個小孔,打杯開水放幾粒糖精搖晃均勻放進課桌插進細皮管,再從小孔里穿出來貪婪的吮吸著,這是我在上課乾的最出格的事兒了。
飯菜是五毛錢一份的水煮白菜,零星飄著幾滴油星,學校食堂,桌椅有限,去的晚了,幾個小夥伴,拿著搪瓷缸子,買倆饅頭,三五成群的蹲在地上圍成一團。而我,年幼,內向,根植於自己農村人的自卑讓我選擇了獨來獨往。蹲在地上,咀嚼自己的孤獨。我清楚的記得那位叫肖攀的同學,他感受到了我的內向,寡言。他開始了對我的欺負和凌辱,他的課桌在我後面,每次上課只留給我二十公分的距離,我連彎腰的空間都沒有,一堂課下來,我後背汗水岑岑。我不敢說話,不敢告訴老師,因為他是城裡人,我怕我會受到更大的懲罰。有一次我來到教室,看到我的那支鋼筆斷成了兩截,沒錯,是他掰的。憤怒憋紅了我的雙眼,我學會了反抗,我沒他高,沒他壯,我被他推了一個又一個趔趄。終於,憤怒的我咆哮著拿起板凳砸了過去……教導主任問我年紀這麼小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他不知道的是,那支鋼筆是我媽媽在縣城留給我的唯一念想。到現在我回想起來依然憤怒,依然恨他,別扯犢子說要釋懷,他欺負了我,我為啥不能恨他?為啥要欺負老實人?我又沒得罪他。我深知父母供子女上學的不易,特別是像我爸媽這樣的農村家庭。那錢可都是從地里一分分刨出來的啊。所以,我奮發圖強,功夫不負有心人,2006年中考我考進了我們縣一中的重點班。高中,我恐懼初中肖攀給我的陰影,開始刻意開朗,我刻意表現的玩世不恭,刻意表現的無所畏懼,其實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偽裝,根植於內心的內向和自卑如影隨形。我愛上了籃球,我羨慕別的同學能穿上李寧喬丹這樣的「名牌」。而我只能穿的起八九十的阿迪王。就是這樣,我也愛惜的不行。情竇初開,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我刻意表現的很「酷」,大聲講話,刻意出醜,外人看的是我的活潑開朗,而只有我知道我是掩蓋我的自卑和迷惘。很顯然,我失敗了,我喜歡的女孩越來越討厭我,我也開始討厭了我自己。我用痴迷的籃球來麻醉自己,成績也一落千丈。
高三,我知道這是我唯一一次翻盤的機會了。我開始從頭學起,翻開書本,從第一頁,一字一句的看,看不懂就再看,我羞恥於問別人問題,我怕別人嘲笑我連最基本的公式都不懂,挑燈夜讀,勤能補拙,高考成績出來,終於考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成績。來上海讀大學,我懷揣著無比憧憬的夢想,我覺得在這個最大的城市,我一伸手就能觸摸到我的理想。可真正到校報到的時候我發現上海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好,我又開始了新的迷惘。我在大一的時候,學校徵兵,我想起了小時候的軍人夢,隨手一報,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我被應徵入伍了。當兵,我真正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才開始有了質的變化。很不幸,我進的部隊是全師最苦最累的第一尖刀連——偵察連。軍事單位,苦累不必多說。新兵受的欺凌自然該有的都有了,挨過揍,挨過練,蛙跳,鴨子步,吊杠,前倒……新兵就是一個人間煉獄。至今我的左眼角依然留著班長贈送的傷疤,訓練老傷導致積水的左膝陰天下雨依然隱隱作痛。可是,我忍下來了。而且第一年新兵就獲得了優秀士兵和軍事標兵的稱號。你要問我為什麼能做到如此優秀,我告訴你其實我一點也不優秀,我也沒有軍事天賦,歸根到底,還是我內心的自卑和倔強。我怕我做的不夠好,做的不好會挨揍,另一個,我不認命,不服輸,別人能行的我肯定也能行。我確實也怕挨揍,班長是真TM下死手啊!我逼著自己做的更好,成績出來,這就是你們眼中看到的優秀。我是我們連唯一的一個大學生,連里的各種板書,演講發言,連務會筆錄,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我身上。我的內向性格的轉變才真正有了變化。從第一次我發言點評新聞聯播,雙股戰戰,到最後信手拈來。這都是被逼出來的。退伍時候,連長懇求我留隊做文書,保我三期士官,我婉拒了,因為我已經體驗了部隊生活,我還想看看別的風景。退伍回來完成學業,進了上海一家國企。
官僚主義,推諉成風。我見識到了各式各樣的人,各種見怪不怪的事兒,我變得麻木了。我不知道我在部隊磨礪出的血性還殘留多少。我改變不了別人,我就改變自己,我變得處事圓滑了,雖然有時候挺討厭虛偽的自己,可我又有什麼辦法?我要生活,我要在上海立住腳。今年十一,從上海奔赴菏澤老家。請了十天假,回家農忙。原先家裡就七畝地,我爸說:「你和你哥都參加工作了,打了半輩子工,該歇歇了,我就不出去了,你哥買房再加上年底結婚,家差不多掏空了,下一個就該說你的事兒了,多弄點兒錢吧,我就又包了十畝地」。說的我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家裡開個小超市,我媽在打理,我哥國慶加班。十七畝地,就我爸自己。我想幸虧我回來了。每天早上五點鐘起床,下地施肥,打田埂,種蒜,鋪膜,午飯我媽送到地頭上,傍晚六七點天黑回家,腰疼得直不起來。十天假期結束,地里的活兒還沒幹完。回到上海,第二天上班,早上剛進公司,領導把我叫過去開會,上來就對我說,「小高,你的崗位出了問題,考核你五百塊。」我問領導什麼時候的事兒,領導說,十月六號,上級來檢查,產品質量出了問題,你被通報了,已經上報總部了。我瞬間就炸毛了,但在那麼多領導和同事面前,我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平和的對領導說,「領導,您看,我十月六號還在家休假,十月六號出現的問題記在我頭上是不是不合適?倒不是扣錢的問題,是我的錯,我認,但我覺得當時我就沒幹活,這筆賬記在我頭上是不是有點不合適?」領導說「小高,不管當天的工作是不是你做的,崗位負責人是你,出了問題,我也沒辦法。再一個,報都報上去了,錢也扣了,更改也沒意義。」然後他示意散會。
我TM還能說什麼???我苦笑著搖搖頭,無力感瞬間充斥我的全身。我在的公司是個國企,我是部門裡資歷最淺的新人。我有時候就卑劣的想,是不是他們這些老油條通好了氣兒,趁我休假回家,故意讓我背黑鍋。看我是部門裡唯一的外地人,故意整我?我心疼自己,倒不是因為扣了多少錢,我只是心疼我從小被灌輸的教育理念被社會現實扇了一個又一個大嘴巴子,我還只能默默忍受,自嚼苦果。我的教育告訴我,做人做事,要光明正大,坦坦蕩蕩。而現實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這並不牢靠的書本理念。現實教我做人……一次又一次的被現實揉捏,我最怕我最初的夢想裡面的熱血被消耗殆盡,只剩一副空殼。我最心疼的是這個,也最怕的是變成這樣。領導的責罵,同事的皮笑肉不笑,部門辦事效率的低下,我都看在眼裡,可我能怎麼辦?我保持住自己部隊留下的意志,告訴自己,社會就是這個樣子,你沒辦法,你只能做好你自己。是的,我只能做好我自己。為什麼在大城市打拚這麼有挫敗感? - 高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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