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有著中國最後一批耍猴人
說起河南新野縣,除了「火燒新野」的歷史故事,這裡還有著中國最後一批耍猴人。
1953年的時候,新野村民由於吃不飽飯,農閑時,便開始紛紛撿起祖傳下的本事,外出耍猴。
2002年10月份,攝影師馬宏傑來到新野縣寄灣村,這裡家家戶戶都養著猴子,他們待猴子親如家人。
女人用乳房哺育失去父母的小猴瘦小的耍猴人老楊被介紹給了攝影師,老楊對面前穿著「體面」的攝影師抱著懷疑的態度,這個苦不是人受的,你能跟著我干這個?
之後馬宏傑跟了老楊整整13年,跟他一起扒火車,喝涼水,住草地.......
記錄著這樣一群做後的耍猴人的故事,並出版了《最後的耍猴人》。
那時老楊已經46歲,走江湖耍猴17載,他去過黑龍江,西藏,內蒙古,海南......還到過越南、緬甸、俄羅斯.....冬去南夏去北,六月,河南天剛開始熱的時候,老楊便和小夥伴一起扒火車去東北表演。
由於帶著猴子不能坐火車,耍猴人一般都有是扒火車的經歷,他們躲在露天的車廂里,人猴相依偎,風雨落滿頭。
猴戲中有一項絕活:人猴打架,耍猴人拿著鞭子追著猴子打的啪啪響,猴子四處逃竄,然後反抗起來,跳到人臉上抓,用棍子砸,直到人給猴子磕頭求饒,這樣編排的反轉劇總能大受歡迎。
猴子全力「反抗」,一個掄棍子,一個抓人臉,一個奪鞭子,引得全場觀眾鼓掌叫好,這正是表演氣氛的最高潮。默契的馴養關係之下,鞭子既不會打在猴子身上,猴子也不會用力抓撓人臉,逢場作戲,完美配合,靈性的生物將一切演繹的恰到好處。
老楊說「總有人說我們虐待動物的,其實有些斷章取義,它們就像我們自己的孩子,打壞了誰捨得。」猴鞭啪啪響,而藝人心裡都明了,鞭子只是起到一個指揮棒的作用,絕不會打在猴子身上。
老楊很疼猴子,猴子累了累一天了,三伏天的清晨和傍晚,老楊都會馱著猴子們去河裡洗澡。
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會遇到前來驅趕的城管和保安。老楊說,他理解,他盡量不去市中心表演,現在都在建設文明城市,這一套老玩法,可能是給城市抹黑的。一天回家後老楊差點收入,一共110元,卻有一張50元的假錢,實際收入只有60元。
收了假錢的他心情不好,盛了碗飯,蹲在窩棚吃,猴子撿起石塊砸向了飯鍋,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每天耍猴回來,都要給猴子盛一碗飯,老楊忘了規矩,猴子不樂意了。
帽兒帶沿、袖兒帶箍、手裡拿棍兒、腰裡別刀的各路人等都敢罰他們搶他們。幾百年來一直如此。藝人們也就變著法子保護自己。出門的時候,隨身帶了幾個干饃饃,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那個是有餡的。一個個用來充饑的饅頭裡,藏著耍猴人的辛苦錢。
有一次,老猴病了,躺在地上,兩隻小猴子將它抱起,向老楊哀嚎求救,然而老楊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猴死去。
他默默的用自己的毛衣漸老侯包好,裝進編織袋,獨自出門蔣老侯埋葬了。
這是老楊送走的第三隻猴子,他說,耍猴人都受不了猴子死在自己面前,太傷心了。
在四川表演時,老楊帶著兒子去給岳父上墳,在大禹廟拜五畜娘娘。他的心愿是:人猴一路平安,能有好一些的收入。兒子的心愿則是:找到一份好工作,不再跟著父親跑江湖。
老楊說:耍猴是祖上傳下來的,賺一個算一個。以後,肯定越來越不好乾了,這點手藝我看也就是到我這就完了。他也不忍心兒子像他一樣受苦。或許,耍猴人的歷史就要完結在他們這一代人身上。如今老楊年紀大了,不太出門耍猴了,但他依然和自己的老搭檔在一起。
下雪了,猴子不願走,老楊馱著它一年夏天,四位耍猴人惹上了官司。在牡丹江表演時,因為沒有「野生動物運輸證」而被拘留。幾個人被拘留了一個多月,最終定罪,「非法運輸珍貴野生動物罪」。
耍猴人持有的獼猴馴養繁育證
公安機關扣押了他們的六隻猴子。後來,只還回來五隻。有隻名叫阿丹的猴子死去了。工作人員從冰櫃里取出死去的阿丹,鮑鳳山抱著它僵硬的身體,跌坐在地上,痛苦不已。
鮑鳳山說:阿丹生在他家,長在他家,是他的親人。兩個孩子讀完大學,都是靠阿丹演猴戲掙的錢。
馬宏傑問他們:你們準備上訴嗎?四人低著頭,面色苦悶。「耍猴人祖祖輩輩沒有犯過法,經過這次牢獄之災……要是上訴,再把我們抓起來怎麼辦?」
判決生效的最後一天,他們還是寄出了上訴狀。他么要洗脫罪名,為死去的猴子負責。為耍猴人尋求一條法律許可的生路。
2015年1月20日,他們從黑龍江省林區中級法院法官處,領導了宣判其無罪的二審判決書。
耍猴人的生活仍在繼續著,馬宏傑用了十幾年拍下這組照片。他說,他的信念就是:真實。不譴責,不評判,只想知道為什麼。
畢竟這樣的人和時代,一旦消失就再也不見。— THE END —
文章來源: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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