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楊教授」
我對家裡蹲群體的看法是這樣的:
我了解過很多日本的家裡蹲人群的思路,其實很簡單:不依靠人,也不想跟別人打交道。所以他們不買車,不消費,不參加群體活動,不跟任何人說話——甚至是家裡人。很多人就會覺得不把錢浪費在交友、購買奢侈品、旅行等等方面,讓自己過簡單的生活,其實沒什麼不好。但我想,這樣的生活方式是無法戰勝自己的孤獨感的——無論孤獨感什麼時候會襲來。當一個人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消極精神迴路里的時候,你是沒有任何人能夠來安慰你拯救你的。這是我覺得這一人群在看似獨立自由的生活狀態中,潛在的最大危機。
而上一篇里,也有朋友留言寫道:「看來日本才需要楊教授。」我知道這是開玩笑,但實際上,日本其實有「楊教授」這樣的一類人存在,而且,比楊教授發家更早,鬧出的事情更多。今天我們就來寫一寫這些日本的楊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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戸塚帆船學校
戸塚帆船學校坐落於愛知縣名古屋市南部的知多郡美浜町,是一個海景非常美麗的小鎮。
1976年,帆船運動員戸塚宏在此地設立了戸塚帆船學校,其目的在於培養能夠在奧運會上獲得成績的帆船選手。戸塚本人曾經在1975年創造了單人帆船橫渡太平洋的世界紀錄,從沖繩出發,用41天到達了美國加州海岸。在此之後,他名聲大噪,便利用這個機會一手創辦了這間學校。
戸塚宏在完成了從運動員向「教育家」的轉變之後,開始傳播自己獨特的教育理論。簡單來說,他對青年人的教育所秉持的是一種「斯巴達式教育法」。在他的學校中,他公開倡導體罰,並且提出「體罰是通過身體的刺激,讓年輕人快速學習的最好方法」。並且在此基礎上,他倡導了他最為出名的理論:「腦幹論」。腦幹論的核心思想是:「年輕人的一切不正常行為,其實都是腦幹機能低下所引起的。過敏性皮炎、哮喘、不上班、輟學厭學、家裡蹲,甚至是癌症,通過對腦幹的鍛煉,便可以克服這些現象。」他認為,讓年輕人暴露在帆船、風帆等等運動所接觸的大自然中,利用身體反應,配合藥物及諮詢治療,便可以讓腦幹衰退的機能得到恢復,從而起到治療教育的目的。
儘管這種聽似「偽科學」的理論並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實證的科學根據,並且在日本國內的醫學界、神經學界,對這樣曲解和誤導腦幹機能的言論不斷提出抗議的情況下,戸塚宏仍然得到了很多政界巨頭的支持。有意思的是,支持他的幾乎全部是我認為腦子有毛病的右翼政客:
石原慎太郎,在中國臭名卓著的右翼政客,從70年代起便作為戸塚宏的「支援團體會長」至今。
田母神俊雄,號稱日本孫海英,日本局座,軍事評論家。現任大東亞戰爭聖戰大碑護持會會長。個人評價:整體有病。
於是在政界財界的支持下,戸塚帆船學校迎來的第一批學生,其實是一批「行為有問題,需要進行極端教育」的家裡蹲群眾。學校採取完全寄宿制,集體宿舍,所有活動均集體展開,實行軍事化管理。開始時,媒體對這家學校大加讚揚,同時很多家長也紛紛來電諮詢,不遠千里把孩子連哄帶騙弄到這家學校,送進了這個「重塑自我」的大家庭。
1983年,第一次戸塚帆船學校事件爆發,起因是一起學員死亡事件。1982年12月,在寒冬中戸塚宏帶著一批剛剛入校一周時間的新學員出海,進行「入校集訓」。一名13歲的少年在訓練中,因為採取了不配合的態度,於是不出意外地這名少年遭受了「殺雞儆猴」式的體罰:戸塚和幾名教練輪番將其踢入海中,再用腰間綁著的繩索將其拖回船上,隨後再次踢進海里。之後戸塚宏和3名教練用船上的舵棒、救生筏船槳等物對這名少年進行了持續的毆打,直到少年不再反抗為止。等到回到岸上的時候,這名少年早已喪命。
儘管學校方面一再提出對家屬提出補償,但孩子的父母仍然無法接受一周前仍然活蹦亂跳的兒子,此時卻變成了一具青紫色的屍體。於是孩子的父母將戸塚宏及其帆船學校告上法庭,媒體的採訪和挖掘也隨之開始,戸塚帆船學校的真實面目,才得以被公告天下。
學校方最初主張這名少年是自殺跳海而死,但警方在進行屍檢時,發現少年體內多處內臟出血,而且嘴中有兩枚脫落的牙齒,明顯是受到了毆打的痕迹。而且在死者肺部並未發現大量海水,證明死者的死因並未溺水。於是警方對學校正式開始立案調查。而這樣的調查一旦開始,卻發現了冰山之下的可怕事實。
1979年,學校里有一名13歲少年,被發現死在學校附近的海灘上。據調查,死亡原因是「體溫過低」,也就是所謂的「凍死」。然而在家屬與學校的爭執之中,學校提出「體溫過低」是該少年的疾病導致,而且由於少年不服管教,不配合治療才導致了這起死亡。與學校採取的體罰措施沒有直接聯繫。這件事之後家屬撤銷起訴,而校方也僅僅是賠錢了事。
1980年5月,一名21歲的家裡蹲青年,在入學第4天的清晨便被從睡夢中亂棍打醒。原因是他在前三天都拒絕參加集體活動,並且採取了絕食抗議的行為。這天清晨,幾名教練闖入集體宿舍,用木刀、棍棒和船槳,對睡在牆角的這名青年進行了長達半個小時的毆打,之後將其帶往「禁閉室」,責令其進行「自罰」:一邊承認自己的錯誤,一邊扇自己的耳光。並且教練還命令其他學員對其圍觀,以起到警示眾人的作用。但該青年因為被眾人圍觀的原因,遲遲不肯對自己下手,於是教練們一擁而上對其拳打腳踢,最終一名教練下手太重,用棒球棍打裂了這名青年的腦袋,當場死亡。事後這名教練以過失殺人罪被起訴,判處有期徒刑43個月緩刑2年。
1982年3月,在一次出海集體訓練途中,兩名15歲少年因為操作不當,導致雙人帆船傾覆。教練們對兩名少年同樣執行了體罰:把他們重複往海里扔。兩名少年因為不堪體罰,雙雙跳海,下落不明。事後家屬對學校以「非法監禁」的罪名提出起訴,但因為證據不足被迫撤訴。
而對於兩名少年跳海的事件,學校方提出的主張是「因為逃避體罰而選擇跳海」,也就是「自殺主張」,但因為當事人僅有喪生的少年和幾名教練,家屬提出「究竟是我的孩子跳海了,還是你們把他們強行推進海中,或者是打死了拋屍大海,我們根本無法得知真相。」
於是在媒體的深入挖掘和輪番轟炸之下,戸塚帆船學校,從一間「對年輕人採取糾正教育」的教育機構,一躍成為了「殘害青少年的地獄機構」。戸塚宏也因此,在1983年6月13日被警方逮捕。
1986年7月,戸塚宏在羈押期間得到保釋。7月底,出席早稻田大學學生節,並且作為「著名教育家」在學生節上進行講演,大肆宣揚他所謂的「腦幹論」。
1992年7月7日,名古屋地方法院判決戸塚宏及其手下6名教練的「傷害致死」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48個月緩刑24個月。檢察院認為量刑過輕,當即提出上訴。
1997年3月12日,名古屋高級法院以「該學校採取的訓練方法完全無視人權,不能認定為教育或者治療的必要手段」為原因,撤銷一審判決,改判戸塚宏6年有期徒刑,其他6名教練1-4年不等的有期徒刑。戸塚宏提出上訴。
1999年5月,戸塚宏聯合幾名議員,成立了「電磁波相關綜合症研究討論會」,旨在研究城市中配電箱、手機、電視以及網路設備發射的電磁波,導致的各種精神及生理病症的作用。儘管我覺得這些人應該先研究一下自己的精神病症,但是這個「研究討論會」得出了一個結論:散射向量場電磁波對人體有害。(散射向量場電磁波是一種假想電磁波,目前尚未被人類發現或測得)
以此為「科學根據」,戸塚宏的這個「研究會」一手創辦了「全波研究所」。全波研究所(Panawave)隸屬於千乃正法會,信仰「南海大王邁克爾」,教主千乃裕子,自稱是南海大王邁克爾的妃子,發現了「共產主義大國正在日本各地藏匿散射向量場電磁波發射裝置」,號召全體信徒穿上白袍子、白口罩、白頭巾、白靴子來抵抗電磁波襲擊。
這種盤起來的電線,被該「研究所」認為是「散射向量場電磁波發射裝置」。研究所教徒的樣子。總之,一個掛著「研究所」名號的奇怪宗教,在一干政客和「教育家」戸塚宏的支持下,在21世紀初曾在日本鬧起了軒然大波,甚至發起了千人規模的「東京遠征」活動,在國道上教徒們穿著白衣服,綿延幾公里向著東京方向步行。最終這個宗教以教主去世而轉入了沉靜期。
另一方面,戸塚宏在2002年,由東京最高法院判決傷害致死罪名成立,駁回上訴及無罪主張。但他仍然堅持自己所執行的「體罰教育」與諸多死亡事件沒有因果聯繫。
2002年3月29日,戸塚宏向名古屋檢察院投案,同日正式被收押,被關入靜岡縣監獄,開始了為期4年零1個月的服刑。他帶著手銬的鏡頭,成為了當天多家報紙雜誌的封面和頭版頭條。
按說這位日本「楊永信」的故事就應該到此為止了,多起傷害致死足以讓他身敗名裂,學校關張。但是楊教授永遠是異常堅實的,他的故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2006年4月29日,戸塚宏正式刑滿釋放。等在監獄外面的電視台採訪他問道:「您對帆船學校是如何打算的?」
他回答道:「接著開!」
5個月後的2006年10月9日,一名20歲男子的屍體被潮水衝上學校附近的海岸。經調查,這名男子是因為重度抑鬱症,而與父親一同住進了這家學校。10月6日,在連續接受了5天的高強度訓練,以及時斷時續的體罰之後,這名男子在早飯前投海自殺。
2009年10月19日,一名因為高考受挫後陷入抑鬱的18歲女生,在進入學校3天後,趁著與同宿舍學員一同前往天台晾曬床單的機會,從樓上跳下自殺身亡。警方在調查時,校方矢口否認對其進行過嚴重的體罰,只承認「對學員負有看管不力的過失責任。」
2011年12月10日,因為長期家裡蹲,家屬在與學校交涉後,被戸塚宏強行帶回學校的35歲的男性,從三層的禁閉室窗口跳下,身負重傷。學校否認了對其採取了體罰,警方也僅以自殺未遂進行了立案。
2012年1月9日下午,一名27歲男子從樓頂跳下自殺,警方接到報案趕往學校,在他的物品中發現了一張字條:「在學校里太痛苦了,這麼活下去太痛苦了」。男子在被送往醫院後不治身亡。
4起自殺事件,學校方面都僅僅承認負有「看管不力」的責任,尤其是其中三名自殺及未遂學員都已經年滿20歲的成人年齡,所以戸塚帆船學校並未因此承擔什麼責任。
2016年10月16日,在電視台播出的「戸塚少年帆船學校」的集訓紀錄片中,出現了多起對受訓的3歲-12歲少年進行體罰的記錄,一些反虐待兒童的團體已經在準備對這所學校發起一輪新的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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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戸塚帆船學校里,學員的生活又是什麼樣子的呢?我們從時間表裡大概可以看到一些細節:
6:00 起床晨練 6:30 瑜伽
7:00 早餐 7:30 理論學習
8:00 音樂練習 8:30 坐禪冥想
9:00 - 12:00 上午訓練
12:30 午餐
13:00 - 17:30 體力訓練
18:00 晚餐 18:30 休息
19:00 晚間鍛煉
20:00 反省會/揭發會
22:00 瑜伽
23:00 熄燈
每天晚上的反省會裡,內容基本上是自我檢討和彼此揭發。在檢討和揭發之後,會進行慣例的「體罰教育」:先由學員里的前輩輪番毆打後輩,之後由教練單獨體罰。前輩們為了在教練面前表現出徹底改造的樣子,在毆打後輩時格外賣力。在這樣無視心理健康的強硬幹預之下,原本就存在各種各樣問題的學員們,要麼性格變得殘忍狡猾,要麼忍氣吞聲心存恨意,但更多的是被逐漸逼上了絕路。
一名從帆船學校里「畢業」的學員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
「如果能一天不挨打,便是極大的幸福了。在學校里,為了生存下去,我們不得不去毆打新來的學員們。即使新學員如何順從,為了完成每天毆打他們的任務,我們也只得尋找各種理由來動手。每次對他們拳打腳踢的時候,我都暗暗安慰自己:這樣做是為了他們好。因為如果我們不打的話,教練們打得會更加狠——他們中許多人都是學了巴西柔術、空手道等等的人,有些甚至是黑社會。
從學校畢業以來,我再也沒有跟那時的同學們聯繫過。我們在學校里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情,誰也不想再見到對方,再想起那些讓人不忍去想的經歷。我想,每個人都跟我抱著同樣的想法吧。只是我自己,從帆船學校畢業後就再也無法輕易相信別人了,因為我看到陌生人就會想,每個人都是為了利用別人的弱點而活著,每個人都是站在別人的屍體上才生存下來。」
儘管一些學員確實在行為上,在帆船學校里得到了「糾正」,但就此造成他們心靈上的創傷和扭曲,又應該交給誰來治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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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日本的「楊教授」戸塚宏,是這個樣子的:
以「問題青年教育專家」形象出現的他,在2014年的「日本綜合醫院精神科學會」上,做了「我的腦幹論」為題的演講。在這次演講之後,戸塚宏經常以「我在正式的醫學學會上做過演講,驚呆了在場的專家們」為說辭,證明自己的理論的正確性:
1. 腦部的構造分為三層:腦幹、邊緣系統和新皮層,所以精神也分為相應的三層。
2. 腦幹把處理過的信息傳達給邊緣系統,在這裡進行信息的細加工,這是腦機能的「本能」。
3. 從這個「本能」出發,我們的目的是達到理性的目標與本能融為一體。如果本能與目標相違背的話,就會產生理性的失敗。
(簡單來說,他的理論就是說,如果腦幹不能讓信息傳達給邊緣系統,那麼人就會出問題。繞來繞去的其實都是廢話。)
而他其他的理論更是歪得不行,但往往被社會達爾文主義者認為是正確的:
恐懼感的目的,是把人放在「前進一步」或是「被淘汰」的境地上。
讓少年抱有一定的恐懼感,再進行鍛煉,就可以讓他們學會「進步的能力」。
對人類來說,最大的恐懼感就是生死之間的考驗。讓他們在這種時候產生「活下去」的能力,就是成功的。
通過強調對「恐懼感促使人類進步」的論調,戸塚宏無時無刻不在宣揚自己對於「體罰」做法的正當性。這簡直跟那個讓自己孩子半裸著爬富士山,最後父子兩人雙雙求救,被當地警方送下山的愚蠢父親的做法沒有兩樣。
然而,對於他的這些論調,日本兒童青年精神醫學會的理事會提出了嚴重的抗議:
戸塚宏對於他提出的「腦幹論」,以及因此造成的戸塚帆船學校中種種導致學院死傷的事件,採取了毫無反省的態度。「腦幹論」和「本能論」完全沒有任何醫學根據,也沒有相應的研究和實驗來證明。他本身沒有提供醫療的資格,卻在學會的發言中煽動精神科臨床醫師們對他的理論採取嘗試,這是對精神醫學的臨床治療的重大破壞行為。同時,對他的如上發言進行發表的醫學雜誌,是在對兒童們的最大利益進行侵害,作為精神醫學的從業者,我們無法容忍這樣的行為。
而在他發言的「日本綜合醫院精神科學會」上,該組織的理事會也在演講之後發表聲明:
本學會理事會一致認定,戸塚宏對於過去採取的暴力體罰,以及因此導致的惡劣後果,絲毫沒有反省的表示。並且,他在演講中所使用的精神疾病概念,以及對精神醫學的理解都是錯誤的,因此本學會無法接納他的一切見解。
對於其在本學會的學術總會上的發言,以及雜誌刊登的演講內容,使得外部產生了「本學會對其理論持支持態度」的誤解,我們深表遺憾。本學會斷然表示,無法容忍戸塚宏的主張和立場。我們將堅持自己「不允許任何形式的對兒童的虐待行為,保衛兒童的人權」的行為立場。
簡單來說,戸塚宏不知通過什麼渠道,爭取到了一次在嚴肅的精神科學會上的發言機會。並且他本人也非常機靈地,把這次發言搞成了一次「日本精神學界對其理論大加讚賞」的宣傳活動。然而,會議的主辦方直接表示「你說的這都什麼垃圾,以後別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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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從站在戸塚宏的背後的人來看,其實這種「帆船學校」的做法的惡果,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石原慎太郎曾經在公開場合提及:
「家裡蹲、無業青年這類人,說起來挺好聽,其實就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所以在他看起來,這些群體無論遭遇了什麼,也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吧?所以他才能站出來支持「戸塚帆船學校」這樣劣跡斑斑的機構,讓他們進行各種「精神改造實驗」。而田母神俊雄,身為日本自衛隊航空隊參謀長,如果真的認為「戸塚帆船學校」的做法有益,「腦幹論」和「恐懼感論」有實際意義的話,幹嘛不在日本自衛隊里推行這樣的訓練方法呢?
而類似「戸塚帆船學校」的機構,在日本遠遠不止這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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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7月29日,在廣島縣瀨戶內海的小佐木島上,發現了兩名脫水而死的少女的屍體。
這兩名少女原本在廣島市內的中學上學,但因為上學時校服的裙子太短,在校門口被老師強制教育時被摸了大腿,於是叫來自己的男朋友打了老師。事件之後兩名少女便輟學在家,學校與家長聯繫後推薦送她們去這個小島上的「特殊教養機構」接受教育。
因為在強制教育期間,兩名少女被校方發現偷偷吸煙,便對她們採取了強制管教措施:用鐵鏈銬住雙手,關押在一處集裝箱里。兩名少女在集裝箱里被關押了44天,最終身體脫水而死。事件導致該機構強制關閉,集裝箱現在仍擺放在原處。
2001年10月,這家機構的前校長因為猥褻女高中生,在廣島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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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6月10日,一名15歲少年在琦玉縣秩父市被虐殺而死。
這名少年在2年前,曾經因為輟學而被母親送交一所私人管教機構,在那裡接受了為期4個月的「行為管教」。之後他簽署了一封保證書,內容是「一旦再次發生輟學行為,甘願接受懲罰」,隨後從機構里被釋放,開始重返校園。但一年後,他在學校里接受儀容檢查的時候,教師因為「頭髮好像染色了」的理由,與他發生爭執,教師隨即打了他幾個耳光,導致鼓膜破裂。之後他便再次輟學在家。
母親之後再次聯繫了那家私人管家機構,於是機構負責人帶領5名學員前往他家,要強行帶他回去接受「懲罰」。幾天之後,他趁母親不在,悄悄逃命找到外公,並在外公的支持下,在鎌倉附近找到了一家公寓住下,並且在附近找到了一份工作。然而在一次與母親的通話中,他無意透露了自己的下落,隨後被母親和那家機構一起找上門來。6月9日夜裡9點半,機構負責人帶領一眾學員,坐著麵包車來到他家樓下,上樓後使用壓力鉗強行拆掉門鎖,將其打至昏迷後抬到車上。6月10日0時許,被帶到機構里的少年被學員們捆在長凳上,嘴裡塞上手套後,輪番使用金屬球棒對其臀部進行了200多次毆打,之後高年級學員和機構負責人又使用開水、鐵棍等繼續對其實施暴行。6月10日凌晨6點,少年因外傷性休克而死亡。
1989年12月,該機構負責人以傷害致死罪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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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我們就不得不去想一想我國的楊永信楊教授,在他進行那些侵害人權、虐待兒童、非法監禁的事業的背後,除了有大量不明真相的家長之外,又有誰在給他們撐腰呢?
在這片土地上,又有多少借著「我是為你好」的名義,做著殘害青少年的事情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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