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演義》第三回 鬧拳民八國燒戰火 扶社稷宮保顯神威

上回說到：甲午海戰，清北洋水師大敗，自此大清再無還手之力，西方諸國視華夏為羔羊，環飼頻頻，等待時機。楊度向袁世凱解出推背圖兩像，勸袁圖謀大清社稷。袁請書榮祿，登台打擂，正要和載灃一較高下......

第三回 鬧拳民八國燒戰火 扶社稷宮保顯神威

話說袁世凱言罷，從後台踱步而出，只穿單衣短靠，倒提吞天青鐵鬼頭刀，來在載灃切近：「哈哈哈，小王爺端的人中俊傑，此擂這般兇險，問也不問，就來比試」？

載灃聞言大怒：「呔！包衣奴！也配笑我？傷了八旗貴胄，今日定要與你見個高低」！

袁世凱又道：「王爺打我，本是不敢還手的，您是當今聖上親弟，哪個敢不敬？要比試，還是簽了生死狀，也讓天下人看看滿人血性」。載灃當即允了，簽了狀子，便摘下腰中擂鼓瓮金錘，晃在半空一碰，嗡嗡作響，台下百姓忙遮住雙耳，仍是震得齜牙咧嘴。

袁見載灃來者不善，加了十分小心，晃掌中大刀與之戰在一處。二人鬥了百餘回合，不分勝負。袁世凱肉大身沉，頭上冒出許多汗來。載灃年輕氣盛，卻是越打越有力氣。袁自思：這般下去，早晚力竭，讓他佔去便宜，需動個心思，騙他上鉤。

想罷，袁世凱一招力劈華山，直奔載灃頭頂砍下，載灃將雙錘往上一架，耳中便聽噹啷一聲，袁順勢鬆手，那刀便飛到人群之外。載灃見狀心中大喜，將雙錘掄的如報喪扣門一般，袁世凱左躲右閃，幾次裝作擦中，疼的悶哼。載灃以為必勝之際，袁忽的跳出圈外，從懷中掏出一塊圓石，喊了一聲：「著」，丟了出去，載灃大鎚太沉，未及抬起，胸口便中了一招，退了五六步，口吐鮮血。

袁笑道：「小王爺好本事，可惜我這共和石一出，沒有通天之能，定然抵擋不住」。載灃驚道：「莫不是周宣王飛升後，肉身中解出的那塊神石」？袁微微點頭，載灃大叫：「天不佑我愛新覺羅，此人生狼顧之相，謀逆之心昭然，稍有常識之人皆可看出。今日又得此物，大清要完」！言罷忿忿而去。

袁再招呼時，台下已無人應戰，朝廷便著人拆了擂台，榮祿將幾場比試上奏太后，慈禧大怒，責袁世凱別有用心，打擂不是擋箭牌。遂下旨反攻倒算，不僅未授袁世凱兵馬元帥之職，反將其免去一切職務，開除軍籍，貶出京城。袁驚感伴君如虎，連夜躲回項城老家隱居。

自此又過數載，間因大清甲午戰敗，各番邦洞悉朝廷懦弱，愈發橫行無忌，到處欺壓中國百姓。以至鴉片如無窮大雪，蓋住中華遍地白骨。教堂似萬種牢籠，鎖去天下不盡冤魂。

其中洋禍尤以廣東、山東為甚。至光緒二十六年春，山東各地義民蜂起，皆以紅巾抹額，設壇練拳，號為「愛國義和團」。到處張貼黃紙，上書「我是大清人，何必學外文?不念ABC，只拜自家神」。見洋人就殺，見教堂就拔。山東巡撫毓賢非但不作制止，反而以軍糧和及生鏽刀槍相助拳民生事，鬧得各國公使大為不滿。

此時太后已囚禁光緒，在御花園裡溜達，忽見一小太監連滾帶爬，跑將過來。李蓮英斥道：「該死的奴才，驚了太后聖駕，我電死你」！小太監來不及請見，忙跪道：「稟稟稟太后，大大大事不好，山東拳民鬧事，前番派人鎮壓，被巡撫毓賢攔了，近日京師內外也有不少人入了團」。

慈禧笑曰：「這些勞什子，哀家怎會不知，鬧便鬧，殺一殺洋人威風」。

小太監又道：「今日晌午，一夥拳民吃了大師兄給的葯，五迷三道的，上街尋事，竟打死德意志國使節克林德，如今各國使節都鬧到總理衙門，要與大清起爭端」。

太后：「皇上可知道此事」？

太監：「未敢呈及，皇上不知，各國使臣不依，說要發兵討我大清，順便擒了老佛爺，讓皇上親政」。

慈禧大怒：「吃飽撐的無事做的洋人，我大清一不輸出亂民，二不輸出饑寒，還有什麼好講，想粗暴干涉我滿人內政，姥姥！」隧召太傅榮祿、兵部尚書剛毅、體仁閣大學時徐桐等人入宮議事。

榮祿得旨苦笑：「甲午年，與倭妖蕞爾小國一戰，尚不能勝，今日這般作死，社稷危矣」！而後稱病，不願入宮。

徐桐剛毅入得宮來，面見太后，痛陳洋人如何不知廉恥，如何狼子野心。並稱義和拳民扶清滅洋，忠勇異常，民意可用。

有分教：「

神拳助，義和團，只因鬼子鬧中原。

不下雨，地發乾，都是教堂遮住天。

女無潔，男不嫌，鬼孩不是人所產。

如不信，仔細觀，鬼子眼珠俱發藍。

神也怒，仙也煩，一等下山把拳傳。

焚黃表，生香煙，請來各洞眾神仙。

不用兵，只用拳，要廢鬼子不為難。

挑鐵路，拔電杆，海中去翻火輪船。

大法國，心膽寒，英美俄德哭連連。

洋鬼子，全殺盡，大清一統定江山。」

慈禧大悅，思量片刻，即命剛毅領火器、神機二營兵馬，會同京郊十萬拳民，攻東交民巷，原意震懾洋人。

起料拳民有組織，無紀律。殺的性起，把使館內的洋人搶手，砍死大半。這下便是徹底翻了臉面。各國瘋了似的遞戰書恐嚇，軍艦如下了鍋的餃子，將渤海灣圍了個水泄不通。太后聞之，更覺三屍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

召京內文武官員上千，怒宣曰：「此一甲子，天朝可有一日安寧？如今倒與哀家干係，笑這大國無人？洋人欺我太甚，竟至國之將亡。與其苟且圖存，貽羞萬古；何若大張撻伐，一決雌雄！

朕，今與東西萬國書，

向英吉利國，開戰！

向法蘭西國，開戰！

向美利堅國，開戰！

向德意志國，開戰！

向俄羅斯國，開戰！

向義大利國，開戰！

向奧地利國，開戰！

向日本國，開戰！欽此」。

言罷，眾臣無人山呼萬歲，卻哭喊太后英明，大清末世，今日便是定局，光緒得知慈禧擬旨向八國開戰，在瀛台泣血哀嚎：「念祖宗二百餘年基業，今朝都要付之一炬，惜哉！痛哉」！

太后見眾臣無人反對（誰敢反對），面有得色，又道：「「今兒個哀家把話說明了，這是為了江山社稷，與洋人決死。這戰果，尚未得知。要是仗打了，還是個輸，江山社稷還是不保，他，皇上，還有諸位臣工，到時勿咎我一人，說是我斷送大清三百年江山！」眾臣連聲稱是不提。

話分兩頭，西方各國見使館被拆，兵士被殺，清國又宣了戰，氣的白臉變紅臉，一蹦三尺高。八國合議，組成聯軍，匯妖兵十餘萬，自天津登陸，大沽炮台一戰，西洋妖人做法，放出毒霧，清軍並義和團死傷數萬，大敗而退。西洋妖兵修整半日，又復西進，直取北京。

兩日後，慈禧正在要用膳，二百道菜方才上了一半，李蓮英慌忙進屋，跪倒便報：「老佛爺，先把筷子撂下！前番派去的兵，都填了虎口，東西兩洋妖兵現已攻破東直門，奴才速請老佛爺定奪」！慈禧笑道：「猴崽子，好不曉事，我待要吃那道冰糖肥腸，你來攪我興緻。妖兵若來，當槍炮盈耳，如今外頭連聲鳥叫都沒有，你唬我不著」。

李蓮英大急：「東直門守將燁崇，因妻子和府上的廚子跑了，昨晚投廁而死。守軍雖未擅動，然妖兵中有異士，放出毒霧，片刻便攻破城門，不曾放槍。」慈禧大驚，趕忙將菜打包，召集數十敢死之士，挾著光緒和一群太監宮女，出了宣武門，向西逃去。

單說京內情狀，那驍騎、前鋒、護軍、步軍、健銳、火器、神機、虎槍、善撲等各營兵士尋主將不著，盡數投降。王公、貝勒、大臣、官吏找太后不見，作鳥獸散。京城內外，黑煙蔽日，各國洋妖燒毀廟宇、嗜殺無忌、搶奪民財、奸淫擄掠。把這五朝古都，一日變成人間煉獄。

洋妖總帥瓦德西，乃當年封魔台中一隻數千年的狼狗所化。入得城後，率兵直往三山五園去（萬壽山、玉泉山、香山，頤和園、圓明園、暢春園、靜明園、靜宜園）。要奪其中無數絕世珍寶。各國聞之，無不效法。半日功夫，將那堆成小山一般的古玩玉器、金翠珠寶、琺琅銅像、典籍經卷，甚至膳房的鍋碗瓢盆，盡數搬空。

京城豪門大宅之中，亦生出無數慘劇，昔日鐘鳴鼎盛，富貴繁華之府邸，當時變成森羅鬼殿，到處慘死之屍體，未及收斂，任由腐爛。那滿地蠅蛆，好似附在百姓身上的貪臣墨吏一般，要吸干這世間最後一絲養分。懸樑的，投井的，自焚的，吞毒的，可怖異常，至有數起洋妖嚇死之事，今日令人聞風喪膽的幾處鬼宅，多是自那時留下的。

洋妖鬧了許多日，便覺無趣，與大清簽了合約，高高興興打道回府去了。慈禧這才要回北京。一路自陝西至京郊，只見良田荒蕪，村社破敗，墳冢遍地，野狗食人。西太后自比觀世音菩薩，庇佑九洲萬方之臣民。今日一見，方知自欺欺人，頓感心中悲切，便命人將那些墳包一發都剷平了。

這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不出半月，國人盡知。相較甲午之難，這京師遭劫，真是國恥，百姓都覺愧對祖宗。市井多有議論，重提太后砸井一事，民怨日甚。

及十月，廣東惠州爆發民變，匪首姓鄭，傳民謠與交州各地曰：

上天授命都是假，皇親大臣不守法。

載公搖旗東海外，重鑄民主亞細亞。（晚晴民國亞讀三聲）

今日一鬧氣象新，誰不造反是誰傻。

義士捨得一身剮，要把光緒拉下馬！

清兵一萬剿之，月余而平。

書中代言，這民謠之中的載公卻是何人？此人姓孫，名文，字載之，號逸仙，常以中山為名，後世皆呼其為孫中山。正是當年太白金星轉世。早年學醫，後見清廷懦弱腐敗，棄醫造反。早先組織反清志士，然國人愚昧，未見成果。甲午年清國戰敗，又遞書與李鴻章，勸其反戈，出任共和之國大總統，遭嚴詞拒之。遂對全國官民徹底絕望。此後伺機組織大小起義數十次，收效甚微。

時至光緒三十四年十一月，光緒忽覺周身不適，喚太醫診治，及太醫到，早氣絕多時。慈禧遂召載灃進宮，吩咐已定。是夜，大風皺起，內里隱隱有人私語，聲漸大，慈禧細聞之，乃是商議將太后剖心挖腹，分而食之，以增道行。慈禧驚懼之下，不敢出聲。次日宮女再看時，屍身倒在窗邊，面色驚恐，渾身紫黑。

這二人先後殯天，醇王載灃便扶幼子溥儀為清國大皇帝，年號宣統。載灃監國，呼為攝政王，愈發剛愎，朝堂之上，排擠漢臣，成立「皇族內閣」。不理民生，不但百姓無著生計，連朝廷倚重之新軍，也時常領缺糧斷餉。

如此三載，廣州又亂，四月間，亂軍聚義黃花崗，廣州將軍孚琦被殺，兩廣總督張鳴岐法寶被偷，逃往北京。數日後，起義平定。

至五月，四川保路民亂，朝廷急調湖北大部新軍入川平叛，戰事零碎膠著，一時無暇其他。

又十月，受廣州之亂、四川保路影響。未領冬裝，欠餉半年的湖北新軍，怨言驟起。這軍中，且有不少「同盟會」混入，近日來伺機鼓動新軍起義。十日夜，一軍官醉酒，鞭打新軍士卒，兵士忍無可忍，舉槍殺之。各營聞聲，以為造反號起，便都沖向總督府，湖廣總督瑞澄祭起克虜伯上帝之鞭炮，打死數百人，後因彈盡，死戰逃出武昌。

義兵收斂各部兵馬，一夜聚眾十萬，並遣人往孫中山處報捷。次日方覺偌大的軍中，沒個定事的人，諸營代表升帳商議：「如今奪了武昌府，方知也無甚難處，此去便要攻下北京，還百姓個太平日子。可我等都是粗鄙之人，需選個有見識的，出來帶頭」。

「哥哥說的是，可當官的已是跑的差不多了」。

「我們抓到一個，二十一混成協協統領黎元洪，此人法力高強，有一把盤古開天斧，一顆定海雮塵珠。聞聽我等造反，竟是嚇傻了，讓我從床下提了出來，此人可為上將軍。」

「不可不可，如此窩囊，做個鳥將軍？」

「別無他法，將就吧。」

話說黎元洪被剪了鞭子，大哭昏厥於地，看官明白，這是裝昏，怕的是和革命黨攪在一起。這黎元洪，乃是大別山玄天洞鍊氣士門下，為人優柔寡斷，膽小怕事。從軍許多年，只做得個協統領。此番見革命黨如無頭蒼蠅，便覺武昌不保，此時被新軍推到風口，起初是拒絕的。

義兵用涼水澆醒黎元洪，齊聲言道：「我們都決定了，你來做大元帥。」

黎元洪哭到：「我說你們另請高明吧，我也實在不是謙虛，我一個協統領怎生做得大元帥？瑞澄搬兵，朝廷必施重壓，無需十日，武昌即可全滅。

言罷義兵個個面露怒色，牙咬得咯咯作響。

黎元洪忙念了兩句詩：「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而後受了元帥之職。

單說瑞澄逃回京城，載灃斥之無能，命其襄助鐵良，點起大兵三十萬，殺往湖北。又調四川彈壓亂民之兵十萬，由端方所率，回師武昌。

端的是：

雄赳赳，氣昂昂，天兵過長江。

早有這般好氣象，甲午庚子國威揚。

窩裡橫，平亂忙，五虎來安邦。

可惜命數到今日，只待後人論短長。

簡短接說，川中之兵，行至渝州，中伏，端方死於亂軍之中。鐵良率大軍攻武昌，初敗黎元洪，士氣大振。而後被一黃臉大漢打傷，大敗而退。各省見大清已無回天之力，紛紛效法光復。十分天下，已亂了七分。

這黃臉大漢又是何人？正是同盟會第一籌好漢黃興，手使鐵血十八流星錘，打飛出去時，十八顆流星舞做一團，任他什麼高手，至多擋下五六顆。這一發打在鐵良身上，釘得骨酥肉爛，再不能領兵。

此時那滿人五虎，端方、恩銘已死，鐵良重傷，載澤不知兵事，只有良弼一人可派，八旗、巡防、勇營精銳都在武昌戰敗，死走逃亡，士氣低迷，不堪再用。唯有十二萬北洋新軍實力尚存，只是這良弼到時，三軍俱不用命，無一人願去湖北。

載灃得知北洋軍違抗聖明，大怒曰：「好奴才，還是祖宗八旗靠得住，練得什麼鳥新軍，今次南洋造反，北洋抗命。我大清當真無人」？

慶親王奕劻謂曰：「北洋六鎮，袁世凱一手所造，上下俱是親信，如今將他開缺在家，倒讓良弼用來，難吶......」

載灃問道：「老叔，如今還有何破敵之法」？

奕劻苦笑：「無它，召袁世凱進京，委以大任」。載灃頓足捶胸，指天罵地，終被戰事逼得沒了辦法，只得召袁入京，封為總督天下兵馬大元帥，靖國公，太子少保，直隸總督兼兵部尚書事，世人皆呼其為「袁宮保」。袁世凱得了這般便宜，才緩慢動身，進京復旨。而後自天津領北洋軍十二萬，殺奔湖北而來。

卻說義兵此時已佔了整個湖北，放出話去，要革大清的命，世人皆呼其為「革命黨」。黃興屯兵孝感，黎元洪進軍九江，百姓簞食壺漿，參軍者前赴後繼。全國形勢，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正在天下人皆以為大清要完之際，北洋軍開到湖北，黃興領兵迎戰，兩軍在黃陂擺開陣勢。袁世凱打馬上前，高喊道：「來者可是長沙黃克強」。

黃興答曰：「正是」。

袁世凱笑道：「久聞公之大名，今日有幸相會！克強既知天命，識時務，為何要舉不義之兵？反我大清？」

黃：「我替天行道，何謂不義？」

袁：「嗯...天數有變，神器更易，而歸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自天啟、崇禎以來，闖軍猖獗，天下紛爭，社稷累卵之危，生靈倒懸之急，我太祖高皇帝，掃清滿洲，席捲關外，各部歸順，四方皆懼，非以強兵脅迫他人，實乃德佩三皇五帝也！我太宗文皇帝，神文聖武，繼承大統，代明安邦，入關滅闖，如今立國二百七十餘年不倒，此豈非天心人意乎？今公卻舉亂軍，禍及天下萬民，是何居心？豈不聞古人云：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北洋強兵戰無不勝，又有五國銀行團借款在手。諒爾等腐草之螢光，如何比得天空之皓月？你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仍不失封侯之位，國安民樂，豈不美哉？」

黃興大怒：「我原以為，袁大帥身為漢人，來到陣前，面對兩軍將士，必有高論。未成想竟說出如此粗鄙之語！」

袁亦大怒，剛要說話，黃又道：「我有一言，請諸位靜聽。昔日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四朝 ，上有天災，下有長毛，內生回亂，外來洋妖。捻賊之後，東瀛倭狗、英法二雜、八國惡畜接踵而至。國君西逃，百姓蒙難 ，卻是為何？因之，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以至狼心狗行之輩，洶洶當朝，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鴉片之害日甚，天朝一半與他殖民！值此國難之際，袁宮保又有何作為？袁大帥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你世居河南項城，初從軍北洋，備受兵士愛戴。如此理當為天下計，締造共和，何期反協韃清，助紂為虐！罪惡深重，天地不容！

袁世凱此時氣汗毛倒豎，以手指黃興：「你...你...」

黃興斷喝：「住口！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之人，皆願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饒舌！今幸天意不絕華夏，同盟會于海外，運籌已久，我今奉中山先生之命，興師討賊，你既為諂諛之臣，只可潛身縮首，苟圖衣食，怎敢在我軍面前妄稱天數？禿頭匹夫！賣主之輩！你即將命歸九泉之下，屆時有何面目去見袁氏歷代先祖？！」

袁：「我...我...」

黃：「二臣賊子，你枉活五十有二，當得滿人走狗，只會搖尾乞食！一條斷脊之犬，還敢在我軍陣前狺狺狂吠，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袁世凱大喝一聲：「我...我去你大爺的，好能扯皮，吃我一招！」接著把手中令旗一翻言道：「距離一千四百五，一發裝填！」身後軍中便推出二十四門幽火神龍炮，點燃引信，待炮響時，一好似天塌，震得人耳中一疼。又如同地陷，晃得人腳下不穩。炮彈落處，火光迸濺，周遭十餘米內血肉橫飛，革命軍頓時大亂。

那北洋軍見一翻齊射有效，便將炮彈一股泄在對面。可憐革命黨多少血性青年，此時都粉身碎骨，卧屍荒郊。黃興見嘴炮竟不能勝，對方火器又是這般厲害，忙帶兵後撤，諸軍見主將後退，霎時散的漫山遍野都是。後來黃興到武昌城內，收斂敗軍。方知這一陣，敗的竟只剩了三萬人馬！

這正是：

愛國需把教堂燒，怎奈八國技更高。

滿腔血灑燕趙地，一城劫數命難逃。

主幼還把五虎喪，國疑又將天下交。

驚天霹靂武昌府，原來改元在今朝。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下回預告：《民國演義》第四回： 馮國璋全力敵四將 袁世凱匹馬入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