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芭蕾教育

常常有人問我,你是專業的嗎?

在國內,通常說自己是專業就代表你是科班學生,或是專職的舞者。

在美國,所有認真專研一件事的都可以說是"專業"的。

兩邊雖然對專業的定義不同,但人一開口便知有沒有 -- 有些事情,給自己貼上標籤並不能說明什麼,一個plie, 一個tendu,一場演出的準備,往往就可以看出一個人對芭蕾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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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絕大多數的芭蕾教育屬於"私人課後補習班"的範疇,不在政府教育單位的管轄下,能有自己的課綱,選擇學生的方式(換言之,可以盡一切所能的不公平不公正),年限...等等。一般來說,私人課後補習班的芭蕾訓練比藝術學校來的專精,因為他們可以將所有的資源集中著重在一個部分。

我是說,一般來說。美國學校千千萬萬,有各種例外,有小而細緻的學校,也有大而粗糙的學校... 請不要戰學校,名望好的學校有爛學生和不負責任的老師,沒聽過的學校也有極佳的學生跟享負盛名的老師。在美國選校的首要就是看適不適合,而不是看名字,聽名聲。

簡單來說,美國的芭蕾學校們可以分成三種:

1. 全日制的藝術/芭蕾學校

2. 舞團附屬學校

3. 芭蕾學校

這三種沒有絕對的好壞。全日制的學校簡單,一體成形,不需要分兩邊解決課業跟芭蕾,但同時也有可能不夠專業,或是比較封閉。舞團附屬學校的好處是接觸職業舞者的機會極多,可以很早了解職業芭蕾圈該有的態度和行為,但也有學校人多,老師容易照顧不到的問題。芭蕾學校雖小,但通常師生之間感情好,沒有舞團,學生可能能提早接觸到難度更高的變奏。每一種都有優點,也都有需要補足的地方... 如果只靠學校,絕對絕對是不夠的。這也是美國教育中問題比較大的一點。

不說全日制的學校,因為除了少(佔所有芭蕾學校非常小的百分比),入學了也就是跟學校的要求走,沒有太大的選擇空間。其他學校,因為是私人課後補習班,所以一般都是在普通學校下課後才去的,一直到高中左右(13, 14歲...美國多數地區,高中為四年,高一等於國內的9年級),有些家庭會開始思考另外的模式,因為如果想要增加芭蕾課的數量,一天8小時在普通學校,可能並不是那麼方便。一些舞團附屬的學校跟附近的普通學校有合作關係,讓學生可以比較自由的安排時間。如:Boston Ballet School跟Commonwealth School, Newman School or British International School。或是School of American Ballet跟Professional Children"s School or Professional Performing Arts School。 也有學校發展自己的一套系統,像是Rock School有Rock Academics,讓學生一併使用線上教學。

最近幾年也很流行在家教育(homeschooling),每個州對此要求不同,除了滿足教育當局外,一些家庭選擇自己教育,一些家庭選擇線上學校。此外,也可以跟附近公私立學校結合,做獨立教學,一部分的課程在一般學校上,其餘則另外選擇學習方式。而線上學校也有可以拿幾堂課的跟準備拿畢業證書的學程。多元發展下,除了有很大的空間決定自己的學習日程和方法外,也得下很大的功夫研究每個方案的好壞,提早認識自己的學習模式和想走的路。

說回芭蕾學校的教育。

Technique Class - 通常是90分鐘,包含barre and center。Barre著重在舞步精緻,center著重在舞步的流暢。

Men"s Class - 屬於男生的課,有更多對轉圈和跳躍的要求。

Pointe Class - 我個人覺得不管technique class穿不穿pointe shoes,有專門的pointe class是至關重要的。有很多動作必須簡化到一直重複,讓肌肉記憶正確的模式,而不是隨便一個組合,大家穿著鞋子能跳就行。

Body Conditioning - 很多是floor barre或是像pilates的課程,著重在調整身體,喚醒深層的肌肉。男生的也會加強手臂力量,以便托舉女孩(尤其是美國對體重的要求較"高",一般160公分的舞蹈女孩雖然不胖,但很多不只40公斤)。

Pas de deux - 雙人舞。女孩跟男孩的配合的確是需要練出來的,要能相信彼此。雙方也都需要對芭蕾有一定的認識,簡單來說,男孩像是可移動還能增加推進力的把桿。

Variation - 變奏/小品。

此外,Modern - 現代舞,Jazz - 爵士舞,Character - 性格舞...等等,諸多學校皆有安排。現代的舞者,需要很多元素,單單只會芭蕾不只是單調,芭蕾中也顯得空洞。

年齡上的分野,通常很多學校有媽媽跟寶寶的課程,也就是說最小可能18個月大就可以開始跳舞,但一直到7歲之後才有可能接觸到芭蕾訓練。我們姑且稱7歲之前的為學前班,我當了學前班助教一陣子,在學前班裡幾乎就是教孩子蹦蹦跳跳,平衡感,音樂性。老師雖然會使用芭蕾詞彙,但主要是潛移默化的功能。7歲到11歲左右,一般一週上課一到三堂,一堂不超過60分鐘,孩子的集中力有限,量精好過量多。12歲,甚至13歲之後,到14歲這個階段,課通常會加至一週5天,有些日子或許有兩堂課,可能會有綵排,可能會有pointe class。隨後的14到20歲,一週跳舞18~25個小時的有,也有些人決定不要跳這麼多,轉成半職的學生,雖然不是朝著舞者的方向前進,卻也讓芭蕾在生命中有著不可取代的地位。

當然,這樣說是很粗糙的。如同我一開始說的,芭蕾教育在美國多數是屬於課後補習班的範疇,學校可以自行規劃,而學校只是展現了一群人的辦學理念,並不是全國通行。

上圖:Pacific Northwest Ballet (PNB) School的系統大綱 -- 2歲可以開始跳舞,8歲開始正規芭蕾訓練,Professional Division是高中最後兩年左右,約16歲之後。然而,學生也可以留在student division到高中畢業。出處:pnb.org/pnb-school/clas

上圖:上面PNB是全國大校。來看看比較是地區性的學校Maryland Youth Ballet的系統,也是從2歲開始,但一路到高中畢業兩年後都可以在學校訓練。

沒錯,在美國,很多人選擇高中畢業後gap一年,甚至兩年。籠統的來說,就是尋找人生的意義。有些人先去工作(不管是不是家庭需要),先加入和平組織當義工,或是繼續芭蕾訓練,可能之後再去大學的芭蕾專業,或是直接考上舞團實習生。

說到此,大家或許也發現了,路有很多種,在美國,很小的時候沒開始也沒關係,沒唸到超級有名的學校也不會決定你的一生。乍聽之下,挺美好的,感覺到處都有機會,但真的必須要非常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再去嘗試,要不然很容易原地繞圈子。同時,又不能把所有的蛋放在一個袋子中,什麼都要試,沒有東西可以丟掉 -- 功課要顧好,因為你非常有可能要上大學(事實上,多數舞團都鼓勵年輕舞者去學校上課)。舞蹈要顧好,因為這是你喜歡的,你選的。其他活動要有,因為每個人都需要其他的元素來增加舞蹈的寬度深度!每件事情可能一週都要花上30個小時,想像一下你有2個全職工作,且都不可以隨便做,這就是美國孩子為什麼也不輕鬆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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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幾百字很難全面的說明美國的芭蕾教育,其中有包含很多每個家庭自己的選擇,地區、學校不同導致不同的政策...等等。但,有件事很確定,每個環境都不可能盡善盡美,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學習環境很重要,但如果有什麼不能滿足自己的,也必須由"我"去改善,去創造。每個舞者,不管我們叫不叫的出名字,都曾經走過這一段,曾經找方法努力讓自己進步過。

別再問學校來判斷一個人"專不專業"哩~ 世界很大,路有很多不同的形式,做什麼想什麼,才決定一個人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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