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吃越南牛肉米粉 [美國系列隨筆]

01-24

我住在紐約皇后區elmhurst街上的一棟環境不錯的公寓里。周邊的樓都是標準的紐約式磚紅，而這棟樓卻是薑黃色的。幾天在這裡做客，可心裡卻把自己當成了街區的熟人。房東夫婦很早就出門，今天是我在紐約的最後一天，剛來時房東交代我，臨走把門鎖好鑰匙放在門墊底下就好。

該怎麼度過我在紐約的最後一天呢？昨晚的酒吧爵士之夜讓我的紐約華盛頓之行抵達高潮。懶懶的醒來，卻在鋪在地板的沙發墊上繼續躺了一個小時。查看我的手機。我顯然是不適合做沙發客的，我的腿根本伸不開。但我把沙發墊鋪到地板上，便似乎能感覺到整個人在地面延伸。

不如像一個閑適的紐約華人一樣，去吃一碗越南牛肉米粉。

松垮的T恤，運動褲，我的鞋也柔軟的可以被捲起來。打開門，一股很濃重的燒艾草味道襲來。應該是一樓那家華人。在老外的鼻子里，這算不算中國的大麻？

牛肉米粉店十點開門。昨天早上八點多，跑完步，想吃上一碗米粉，（或者說為了吃米粉而出來跑步）卻發現大門緊鎖。垂頭喪氣的溜回去，不自覺走到超市買了一堆新鮮的海魚和貝殼。海鮮的好吃另表，可這對一口牛肉湯的痴迷卻是怎麼也抹殺不掉的。

老闆照舊是帶著緊縮的眉頭來了。這種老派的移民，你不知道他從故國來了這經歷了些什麼。官方指南上說是十點開門，但現在已經過了八分鐘。像我一樣等待吃一碗米粉的人也越來越多，但除了等待，作為食客是沒有什麼話語權的。我只能一邊用手機打字，一邊揣想著一會要去街角那家看起來簡陋的咖啡店喝濃縮咖啡吃一塊紐約芝士蛋糕。

去華人超市看了看海洋動物。今天的魚蚌很新鮮。老闆貼心的把厚重的殼撬開，露出淡黃帶著水光的蚌肉。可這是騙不了我的。因為我昨天看到了有殼的他們托著下巴呆坐在貨櫃的右上角，無人問津。

閑逛的時間是幸福的。左瞅右看，米粉店就開門了。其實他們早就開始工作了，我猜想一定是在熬牛肉湯，因為看到了升起的煙。這麼一碗碗的鮮湯，不熬幾個小時是成不了的。

落座。屋裡已經坐滿了一大桌。照舊，生牛肉、腩筋、百葉，一點米粉，一大碗鮮湯，6.75元，再加一份生牛肉1.75元。人一坐下，一杯烏龍茶端上。少頃，一小碟脆豆芽，幾枝九層塔（中式羅勒），一小角檸檬，這是配的蔬菜和醒料。醒料這個詞是我發明的。因為無論是加到湯里的九層塔，還是幾滴黃檸檬汁，都會帶來一股z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