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泉州這個城市?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一言難盡。如果你願意讀下去,我願寫很長的回答。

希望讀下去的人可以滿意。

泉州在我眼裡,有幾個關鍵字。請跟著我的關鍵字看下去。

1、泉州,一本被遺忘的舊書

   這是一座韶華已逝的城市。

   泉州,對我來說,既陌生又承載著某種血液相通。第一眼就愛上的城市,第二眼看了覺得寧靜,第三眼便滿是不舍。

   也許是我愛極了它的石板路和每一個城牆,愛極了它的歷史它從古到今的故事和光輝……也許因為我喜歡穿梭在整片整片的騎樓里,路過鬱鬱蔥蔥的悠巷;徜徉在文廟廣場,聽南音帶著些許哀愁的古風古調,和許多老頭子搖頭晃腦;或者在伊斯蘭清凈寺仰望穹頂,忽生感慨,把心底莫名其妙的情愫湧出,就可以感受到千年前的禱告;在狀元街牌坊邊的畫室買一支毛筆,想像當年中榜「春風得意馬蹄疾」的盛況……我愛它,僅僅是因為我骨子裡嚮往古典和浪漫的血液在作祟。又或者,我只是單純地,毫無原因地愛它,如此而已。

   邂逅這座城市時候我還很小。一個懵懂的小女孩,沉溺這個不夠現代化的都市。沒有隨處可見的霓虹和那些流光溢彩的喧嘩,它靜寂地沉默。樓房不夠高,公交車太破,很多人不喜歡這裡,覺得呆在這裡就不是城裡人。可是他們卻沒有像我一樣帶著欣喜的情緒遊走這個城市,從東西塔到清源山,從臨漳門道朝天門,從中山路到東西街,從承天寺到四城門,從胭脂巷到幸福街、從塗門街的關帝廟和清真寺到西湖邊的博物館和閩台緣。我邂逅了這個城市,無論哪一個地名哪一個街角,都氤氳了傳說中帶著古典主義的浪漫。

   可是她不是一線城市,她沒有高樓和規劃得體的現代街道。她和廈門挨著,卻讓人忽略其實她也是適宜人居的地方。公共設施比不上相鄰的廈門、福州,街道上的人也沒有其他都市的行色匆匆,也沒有廈門的小資情調。或許你在路上不小心踩到的大叔他有億萬資產,可是他看起來還是那麼低調。當地的富豪在這裡捐資建教學樓,卻很少在這裡投資事業。說了好多年改革開放,這裡卻沒有像廈門那樣得到國家的重視,那些發展成就靠的是當地人的商業天賦。

   這個曾經的東方第一大港韶華已逝。

   泉州與我,是一本舊書,偶然撿到,愛不釋手。

2、泉州,一地孤獨。

   這是一座孤獨的城市。

   泉州,對我來說,相處久了便是和內心深處孤獨契合。

   我需要一個地方能夠承載我內心的虔誠、信仰和孤獨。那片土地應該是自由、樸質和純粹的。我很慶幸我遇見了泉州。

   我輕易在泉州的街頭,尋找到那紛繁複雜的宗教和諧共生,梵音和教堂,長明燈隆。這裡被稱作東方麥加。朱熹也曾經說這裡是佛國、滿街是聖人。我愛一個城市,因為虔誠而被染上聖潔的色彩。人心得寄,總是件好事吧。

   可是這裡的宗教是孤獨的。或許覺得如今在國人中,信仰是虛華的。我認為求佛拜神不是宗教,問卦占卜也不是信仰,星座塔羅牌爾爾,都不是信仰。如今國人缺乏信仰,所以顯得這個東方的麥加,很孤獨。

   這裡的我也是孤獨的。我和這座城市一樣孤獨。我急不可耐地渴望一個傾聽者,聽我喋喋不休地講述我對這座城市的依戀,聽我訴說她的寧靜。可是沒有人願意聽,別說那些對沿海都市嚮往已久的北方人,哪怕是土生土長的泉州人,嚮往摩登城市的人才是大多數。這個泉州城,她很孤獨。她如同一個擁有無數不可言傳的故事的人一般,帶著緘默的微笑佇立在南方潮濕的空氣里。她沒有大肆的旅遊廣告宣揚,這裡的人已經遺忘了開發她的旅遊價值。她只等待有緣人在理解她的孤獨,比如我。我很孤獨,我真的很想很想在古厝里,擺一張小小的茶桌,上面擺滿甜膩的糖果,可口的蜜餞,幾隻薄薄的茶杯,盛著歷史的悠香。然後我請你呷一口安溪的鐵觀音,清香透胸肺、入心脾,全身心地舒暢;吃一瓣永春蘆柑,甘甜和樸素的味道催人陶醉;把玩一尊德化白瓷,精緻優雅,就難以撒手。我希望你會感覺到南音曲里唱不盡的悲歡離合,會感覺到那些木偶戲中演不完的愛恨情仇,也會感覺到高甲戲裡說不盡的生死哀愁。這樣我就不感到孤獨。這座城市也不會孤獨。

   事實上,沒有人理解我和這座城市的孤獨

   這座城市就是一地孤獨。


泉州是個非常低調的好城市。

相比於廈門,福建本地人似乎更喜歡去泉州。不僅消費比廈門低,那裡的海灘沒有熙攘的遊客,清澈見底的海水不輸三亞;青石板鋪就的紅磚巷道里保留著與台南相似的古早味。

行走在泉州的街巷,你會心甘情願地迷路。我喜歡在街道的轉角處聽見濃厚的閩南語,也喜歡隨意閑逛,不經意間邂逅一間廟宇,或遇到幾棟早已褪色的老樓。

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不少台灣人的祖籍便是泉州,周杰倫、五月天阿信、林俊傑、羅志祥等都是泉州人。

我就簡單介紹下泉州幾個值得去的地方吧。

NO.1:金簪巷,被稱作泉州最尷尬的巷子

說起這條巷子,它曾因為另一個雷人的別名「摸奶巷」而紅遍全國。100多米的巷子,寬度不足一米,成為泉州最窄的巷子。

據說以前經常有女性走過小巷,因為太窄,與男性同胞相遇時只能「擦胸而過」吃了虧,走在巷子里很尷尬,摸奶巷也因此而得名。有趣的是,台灣鹿港也有一個摸奶巷,已成為旅遊觀光點。

NO.2:中山路騎樓,泉州最具南洋style的街道

說到騎樓,大家會想起廣州上下九吧?而泉州的騎樓,則更具獨特的南洋風情。

它在一樓商鋪的門前留出幾米寬的走廊,前後貫通並用大柱子支撐,能讓走在其間的人從容逛遍整條商業街,而不必擔心有日晒雨打的麻煩。

最令人著迷的是騎樓身上的市井味,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擺攤的小販突然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各自佔據長廊一角叫賣。你可以看著沿途真實的街景,想起兒時的記憶……

NO.3:塗門街中段,泉州最有異域風情的清真寺

想要一睹伊斯蘭教的風采,不必跑到遙遠的新疆,泉州就有最古老的具有阿拉伯建築風格的伊斯蘭教寺。中亞風格的寺門上,雙凹半穹頂的門廊讓人敬畏伊斯蘭教崇尚的聖潔。

步入寺內,尋一處草坪席地而坐,看它經歷了1604年和1607年兩次大地震的模樣。然而,數千年的洗禮卻無法沖淡這裡留存的魅力,空無一人的安靜似乎連風拂過老樹沙沙作響的聲音尤為動聽。

NO.4:石獅市永寧鎮紅塔灣,泉州最安靜的海灘

沒有遊人如織的熙攘,沒有污濁的垃圾,只剩下清澈見底的海水與奇石組成的石灘,這便是泉州紅塔灣。閃耀的陽光投射在身上,耳邊是海水一遍遍拍打石灘的聲音。數不清的漁船鱗次櫛比地停靠在港口,落日則漸漸消失在了叆叇的暮雲之後,泉州的傍晚是一片寧和的氣氛。

NO.5:鯉城區西街176號開元寺,泉州最值得懷念的地方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這首膾炙人口的歌曲《送別》就出自泉州開元寺的弘一法師,即李叔同之手。耳邊回蕩著這首歌,從他的全世界路過。

在榕樹與菩提樹的包圍中,陽光灑在紅牆房檐,焚一炷香,輕閉雙眼,祈求著新年的平安。開元寺中的一對石塔分別位於東西兩側,守護著這座低調小城的世世代代。

神靈在泉州有點擠,穿梭在每一條巷子間也許都會邂逅一座廟宇。試問在哪一座城市,既有道教、佛教,還有伊斯蘭教的多彩呢?

NO.6:泉州市西街舊館驛,泉州最不能錯過的手巾寮厝

每個來到泉州的人都不會錯過一條歷史長達1300的老街——西街。兩側的小巷道特別有意思,最令人深刻的便是一處叫做舊館驛的巷子。

巷子里有座手巾寮厝,這是曾被大名鼎鼎的詩人舒婷曾為「風雪驛站」。這種小型的民居住舍小巧親切,古樸且落落大方,走入這巷陌中,好似走進了台灣的安平古堡。

(Tips:閩南古厝是指在閩南一帶的傳統民居,在閩南語里,「厝」是房子,紅磚厝就是用紅磚蓋的房子,也是閩南最有代表意義的傳統建築。)

其實在我心中,在泉州最最最不可錯過的是美食,甚至有著比台灣更為地道的閩南風味。

介紹幾家我吃過覺得不錯的吧。

NO.1:後城麵線糊

(鯉城區百源路19號,人均¥ 13)

麵線糊是泉州的傳統小吃,也是閩南古早味的代表。這家開在祖師橋巷子里的小店,是《舌尖上的中國2》的取景地。有人說,不吃麵線糊,就等於沒來過泉州。

店內師傅說,麵線糊的配料當天採購,保證最新鮮的味道,而骨湯熬一天。濃郁的大骨湯與海蠣、香菇、蝦仁等佐料放在一起,撒上胡椒粉,一口湯一口肉,熱騰騰的實在享受。

小八卦:胡歌曾經到泉州宣傳某活動,結束時和經紀人說想吃一碗麵線糊再走,結果被經紀人」威脅「說:「10點30分的飛機你趕不上了別怪我。」可憐我的老胡,他只是想吃碗麵線糊......

NO.2:候阿婆肉粽

(東街45號,人均¥ 8)

侯阿婆肉粽也是《舌尖上的中國》推薦的地道閩南小吃之一。與西南肉粽不同,泉州的肉粽更為豐富,店裡的「招牌乾貝肉粽」有著豐富的香菇、乾貝、海蠣、五花肉與滷蛋,淋上秘制的花生甜辣醬,配上一碗肉燕湯,完美!

在泉州,吃肉粽的正確打開方式是這樣的:先把肉粽倒散,混合著碗里的汁一起吃,或加上沙茶醬與紅辣醬等調料會更入味

NO.3:好成財牛排館

(塗門街221號,人均¥ 22)

介紹泉州的牛排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其實在泉州,牛肉羹是必不可少的。這是根據泉州人的飲食習慣改良的牛排與肉羹,牛排連著肋骨的肉,香氣中夾雜著南洋地區的肉骨茶味道,而羹湯的肉滑鮮美,配上一碗店家的咸飯,溫暖的味道瞬間融化心頭。

NO.4:橋頭醋肉

(迎津橋頭,湖美假日大酒店旁,人均¥ 20)

橋頭醋肉並不是一家店,它是在迎津橋頭處的小攤。每天下午3點出來擺攤,全部食品都是當天現炸現賣,醋肉、炸芋丸、紫菜丸等都是小攤最受歡迎的小吃。經過油炸後的醋肉酥脆而不油膩,一口下去,熱氣騰騰的,嚼起來又有種淡淡的酸味,實在特別。

NO.5:亞佛潤餅皮王

(西街165號,靠近開元寺,人均¥ 12)

潤餅是泉州的家鄉菜,想起台南的「金得春卷」。這家亞佛潤餅皮王已經有100多年歷史,是當地數一數二的老字號店鋪。薄薄的皮內夾著芽菜、螺旋藻、花生碎與胡蘿蔔,十足的配料散發出鮮香的味道,適合做飯後小吃。


這是我的家鄉。今天我們聊得是一座寬容得不太徹底的小城市,回答幾個疑問,順帶分享一份泉州一日游的小攻略。

Q1:泉州是哪個省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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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多人是在今年春晚的舞台上知道有泉州這麼一個地方的,有人說第一次看覺得泉州是個奇怪的地方,他們的穿著、舞蹈、建築、語言等等都很怪異。上春晚舞台的泉州元素表現得過於複雜化了,是經過多方準備才會鑒於有人在百度上搜泉州是哪個省份的,我就做一下科普:泉州市歸屬於福建省管轄,是「泉、廈 、漳 」 閩南三角區(Hokkien Golden Triangle)中極為重要的一支。另外,閩南地區是指福建的南部,不是台灣的南部,地理知識科普完畢。

Q2: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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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港距今已有1300多年歷史,是世界千年航海史上獨佔400年鰲頭的「世界第一大港」、與埃及亞歷山大港齊名,聯合國唯一認定的「海上絲綢之路起點」。《馬可波 羅遊記》里認為可以與亞歷山大港齊名,甚至更加宏偉。正是這座港口,宋元時期給泉州帶來了「 市井十洲人」、「 漲海聲中萬國商」的繁榮景象,造就了泉州成為當時世界最大的都市之一,造就了這座古城,促成了整座城市多元的文化。

泉州在古早時是世界上最大的貿易港口之一,刺桐花是泉州的市花,泉州這座充滿海洋文化的古城又名刺桐城,泉州港又名刺桐港,是中國古代海上絲綢之路起點,中國古代世界第一大港 。都說這是古代世界的大港了,現在當然是比不了以前了。歷史上曾以四灣十六港著名於世,現又開發了湄洲灣肖厝深水良港。泉州港轄有四灣5個港區16個作業區。

2012年的泉州港正名事件鬧得沸沸揚揚,2012年4月1日,福建省行政區劃內原湄洲灣港的四個港區、泉州港的三個港區以及莆田港,合併組成湄洲灣港。一時輿論嘩然,後福建省政府專題會議研究決定保留泉州港。至此,泉州港更名之爭告一段落。

Q3:聽說是個宗教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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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的確是一座奇怪的城市,竟然能同時容得下佛教、道教、伊斯蘭教、景教(古天主教)、印度教、摩尼教、(即拜火教或金庸小說里說的明教)基督教、天主教和拜物教等,於是頭頂「世界宗教博物館」在海內外名聲遠揚。確實,多種宗教共存的現象並不是泉州所獨有的,在中國或者世界其他地方,不同宗教不同派別共存的現象長期、大量存在。

但泉州宗教共存的具體情況絕對是世界少有的。在泉州傳播、發展的幾十種宗教給泉州帶來了深遠的影響。在世界宗教發展史上,不同宗教間往往相互排斥、相互抵制,甚至引發戰爭大打出手,而長期以來幾十種宗教竟能在泉州的一座城市、一個街區、同一廟宇中和平共處,不同宗教相互包容,友好共存的和諧的宗教氣氛,使各個宗教得到了充分、自由的發展和交流。

Q4:泉州方言:閩南語

閩南語,起源於福建泉州。閩南語一詞有廣義、狹義之分,廣義學術上泛指閩南語系集合,狹義則僅指閩台之閩南語。通行於福建中南部、台灣、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尼、菲律賓等東南亞地區,內部高度一致,溝通大致無礙。泉州話,主要分為「府城腔」和「海口腔」,通行於福建泉州地區和台灣北部及鹿港等沿海地區。閩南語講究七聲八調,隨著時代的開化,一部分人開始缺失母語意識,藏起閩南語說起蹩腳的普通話,母語自信與文化自覺是一定不能捨棄的啊。

Q5:泉州市區一日游~

從塗門街關帝廟到西街開元寺,從民間信仰到一座城市的生活,清凈而不失繁華。

◆ 泉州中山路騎樓

很多地方都有中山路,泉州「東西兩座塔,南北一條街」,後來南北大街後改稱「中山路」。中山路沿街廊柱式騎樓濃縮了南洋式建築精華,是我國僅有、保存最完整的連排式騎樓建築商業街。騎樓不論晝夜晴雨都方便行人逛街的特點,正所謂「南國多雨天,騎樓可避風」。已成步行街的中山路人來人往,經過整治的騎樓歷經八十多年風雨,依舊完好。開元寺

◆ 開元寺

有人曾評價泉州是一座「半城煙火半城仙」的古城,我想這全體現在泉州人對信仰的熱忱。去年一個大學朋友來泉州,剛好碰上開元寺的「勤佛日」廟會,被這個城市的市民驚呆,整條通向開元寺的舊石板路上,以人擠人的隊形堵了半天。近年來,開元寺已由5元的門票變為免費參觀。

泉州開元寺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的農曆廿六都是「勤佛日」,很多市民前來祈福保平安。市民會很早準備燒香的物品,虔誠祈福燒香後,開始吃齋面,還可以帶一些回家給家人吃,表示一種平安健康。每年農曆十二廿六,是開元寺最為熱鬧的勤佛日。拋開宗教信仰的虔誠不說,光是吃上兩碗可口美味的齋面,再於梵音繚繞的大殿邊閉目聆聽,也讓人身心通泰。

泉州人常說:「站著要向東西塔,躺著要像洛陽橋。」泉州東西塔是泉州的標誌性建築,東塔約48米名「鎮國塔」,西塔約44米名「仁壽塔」,建成的時間比東塔早十年。兩塔歷經多年的風霜雨露而巍然不動。公元1604年的八級地震,也無法動搖動它們的根基。至於東塔為何比西塔高,或說是因為地震的塌陷,或說是有奇妙的神話傳說。

泉州是最世俗的城市:遍地廟宇多神崇拜,滿街小販熙熙攘攘。泉州也是最守舊的城市:禮節繁縟、事鬼尊神、三綱五常。一座祠堂,一本家譜,生的規矩和死的秩序,從古至今都沒有變過。不論是廝守舊地的歸人,還是匆匆過客,願都能在這座城市的庇護下平安幸福,得償夙願。

◆ 伊斯蘭教清凈寺

泉州清凈寺是我國現存最早的一處伊斯蘭教建築,這是一座具有阿拉伯建築風格的伊斯蘭教寺。你會覺得很神奇,在這堵牆外是車水馬龍,一旦你花3塊錢門票走進去,彷彿走進了另一個世界,牆內的你會自然而然心生一種敬畏,似乎一牆之隔就是一種凈化。

門口的門樓就非常特別,穹頂的伊斯蘭文古蘭經裝飾感。年代久遠的石碑,高高挺立的棕櫚樹,讓人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偶爾有人經過,也是靜靜的看,異域風情在泉州本土似乎融合的恰到好處。

泉州多雨水,多年的光陰在石牆面上留下了黑色的烙印,而門樓的高拱內頂又提醒著我們伊斯蘭教的特質。在這個清凈寺里還住著伊斯蘭教的教民,溫婉和藹,似乎也被閩南的雨水順和了。

◆ 關帝廟

你很難想像國內最古老的清真寺隔壁就是關帝廟,香火旺到年三十要停一輛消防車在門口。所謂你信你的默罕默德,我拜我的關二爺。不遠處是同治年間的基督教泉南堂,施琅家的後花園改造而成。千年間多元的信仰文化在泉州這座小城中和睦共處,而城市就是一座流動的歷史博物館。

關帝廟也稱關岳廟,是泉州市區香火最旺盛的廟宇。泉州多為商人,以拜關公財神爺為信。雖然關帝廟宇不大,每年到此進香多達有數十萬人,其中不少是台灣同胞和海外僑胞。據說在台灣不少關帝廟、關岳廟、武廟基本上是由泉州關岳廟分爐去的。每年都會有台灣同胞來泉州這邊舉行謁福會春祭拜大典。

◆ 府文廟

2016年央視春晚東部分會場設在泉州府文廟,為什麼選擇府文廟?據官方回答是:「府文廟集宋、元、明、清四朝代建築形式的孔廟建築群,其歷史悠久,規模宏大,布局勻稱,建築優美,造型獨特,規制完整,文化內涵豐厚,是宋代中原文化和閩南古建築藝術的有機結合,為東南地區聞名遐邇的最大的文廟建築群。在府文廟這樣一個充滿閩南文化特色的場地內舉辦春晚,一定十分有意境。」

因為春晚,所以讓這兩隻鵝和全國觀眾見了面,為什麼是兩隻鵝呢?我也沒想通。

府文廟即是文廟和府學,據說歷代從這裡走出的進士不在少數,現在文廟西廡名人紀念館裡的人物就有不少「畢業」於文廟府學。想想相對於中原地帶,泉州這等南蠻之地也算是爭氣了。

這是文廟廣場旁的夫子廟茶館古厝,每晚七點半到九點半,都有南音表演,還有清茶奉送。古厝對面的文化宮舞台,偶爾也有演出。南音歌仔戲唱著故事裡的故事,引得很多在外漂泊奮鬥的閩南人在年老的時候來到這裡,感受回憶。而如今,聽聽南音這種事卻是難以找到青年同齡人為伴,只能和許多老頭子搖頭晃腦聽南音的古風古調。

? 泉州美食吃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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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餅=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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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泉州街頭,偶爾能碰到賣春卷的小攤。客人現點,攤主取出提前包好的春卷,投入油鍋,不一會兒,熱騰騰的油炸春卷就出鍋了。剛出鍋的炸春卷,一個只有寸把長,因而在閩南民間,春卷還有「寸卷」的別稱。脆脆的外皮入口即化,內餡口感層次豐富,甜咸適中,味道十分鮮美。

果=浮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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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市區縣下獨有的一種傳統小吃,逢年過節必備美食。以地瓜粉包裹瘦肉、海蠣、紅蘿蔔、高麗。菜,南瓜絲等油炸而成。後來發展,還有以米粉代替地瓜粉的炸法,口感完全不一樣,但也被人所喜愛著。

浮果要趁熱吃才好吃,一定要配上醋!

麵線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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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線糊系以蝦、蚝、蟶、淡菜等味美質鮮的海產品熬湯,與麵線煮成糊。麵線糊里的泉州,最有古早味。泉州人喜歡將麵線糊當做早餐。除了碗里的配料,吃的時候還可以加上油條。當不稠不稀的麵線糊與金黃響脆的油條邂逅,這也是另一番別樣的味蕾享受。有時候,

在我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餓死的時候親媽提著麵線糊回來了,不開玩笑,她開門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她頭頂有光圈

一腳踏進北宋年間西街

泉州西街是泉州老城區最為出色的一條古街,這裡瀰漫著一種小市民生活的氣息。早在宋朝,這條街就開始繁茂地生長起來,一千多年來,成了最踏實的回憶。有人說,這條古街區猶如一串耀眼的珍珠鏈,將泉州唐宋以來眾多絢麗多彩的文物勝跡和古街古民居以及附於其間的名賢逸事、民間傳說一一貫穿起來。西街在泉州人心中,不僅是一個地理概念,更是一個文化、親情、鄉愁的象徵,見證了千年古城的滄桑巨變,也濃縮了東亞文化之都的精華。

西街舊書舊貨店

自古以來,元宵燈會都是泉州的傳統。幾乎每年元宵節都會下小雨,很多在外打拚的泉州人也都喜歡過完元宵節再外出工作。元宵前夕,各條路上的騎樓商鋪都會掛起形狀各異的燈籠,在濛濛細雨中漫步賞燈,偶爾會聽見古樸的南音曲,使人置身其中感受到一份獨特的靜謐。

除了開元寺、東西塔、城心塔,名人宅第、近現代洋樓外,還保留著大量風姿獨特的南洋建築,古色古香的別墅群,如同一個活的建築博物館,既蘊含著古城豐厚的歷史文化積澱,又訴說著古城革故鼎新的百年滄桑巨變。

西街人家,過著悠閑的生活。

我和朋友往巷子鑽,妄圖尋覓不一樣的色彩。

一個開過光的小酒館。

果然,西街斐巷的老牆訴說著老街千年歷史。

尋常人家的小門口。

從唐朝到宋朝,阿拉伯帝國和中國進行商貿往來,海上絲綢之路已經開啟,就帶動中國廣州、泉州、揚州等沿海城市經濟發展,一片繁華景象。

泉州這個地方很是神奇,它的文化和歷史得以如此留存,別於廈門新興經濟和過熱旅遊業的開發,街角轉進的小巷,佛堂靜謐的寺廟,石柱,石橋,石像,整座城市都醞釀著那厚重的文化。

黃昏的泉州溫存慵懶,昏黃的夕陽籠罩整個城市,勾勒出紅磚厝燕尾脊的那道優美的淺弧線,如百花盛開,落英繽紛變成一串串文字棲息在紙上。

其實這個城市的人有點幸福啞,每天走在這樣的濃墨重彩之中,卻雲淡風輕的生活著,呼吸著。飄搖的紅燈籠,摩登的女郎,強勁的音樂,一切吐納著這座城市的包容。

可以在一條街上找到各種文化並存的蹤跡,路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都是一段歷史一個故事,你也許不會記住她,但你一定會遇見她。

走在透著宋元、明清、民國乃至當代最真實的氣息的西街,感受最質樸老泉州的縮影,彷彿穿越了千年。

有人說對泉州的第一印象:這是一個從水裡撩起來的城市,潮濕得不得了。隨處可見的小河小到,睡覺都須得開個除濕模式。的確,梅雨季節的閩南真是讓人愁的不得了。

吾城泉州,一個獨特的城市 。它的內涵, 不是驚鴻一瞥就可以領略的。吾鄉泉州,我在這樣一個依山靠海的地方長大,每當離開後受挫、彷徨,都會想要向吾鄉索取懷抱,志得意滿時也最想要向吾鄉炫耀。

下次見,閩C·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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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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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南遊之後,由於就業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飛機旅遊了。生活在廣州,在珠三角行走,不算旅遊。於是在2014年的暑假,迎來了泉州。

泉州是男朋友從知乎一個題為「什麼地方又冷門又好玩」的帖子上發現的珍寶,離家2小時高鐵,廈門的後兩個站,82塊一張票。泉州跟潮州是兄弟城市,潮州電視台
做過一檔親民節目叫雙城記,講的就是二者的相似之處,比如都講閩南語,都有個開元寺,都有個西湖公園,並且有一出潮劇《陳三五娘》,陳三就是泉州人,過來潮州親戚家作客,恰逢元宵燈節,巧遇佳人五娘,一見鍾情,便化身僕人混進黃府中,最後兩人暗送秋波私奔成功,回到了泉州。我在泉州跟外婆通電話,一說起泉州,老人家就說起這段,還說了潮劇沒有演出來的情節,陳三和五娘私奔時,在鐵鋪丟下了五娘的貼身丫鬟,並且五娘來到泉州,在夫家也處得不快樂,最終一段姻緣竟落得雙雙投井身亡的慘劇。

但是如果你覺得泉州跟潮州是差不多的城市,那你就錯了。

泉州有一別稱叫「刺桐城」,這是宋元時期過來泉州貿易的外國人取的外號。今天的泉州城很寧靜,甚至比不上隔壁的小島——廈門那麼出名,但你想像不了,在唐朝
時它是世界四大口岸之一,在宋元時期,它是「東方第一大港」,被馬可波羅譽為「光明之城」,也就是說,歷史上的泉州就是今天的上海和香港,海岸線上商船如
雲,各國商人紛至沓來,甚至定居刺桐城。然而,泉州不像近代中國港口,被歐洲資本主義的鐵蹄強行半殖民化,虛泛著病態的珠光寶氣。舉目望去,碧眼黃髮的色
目人熙熙攘攘,各國的洋貨和中國的精品紛紛流向此處,這裡匯聚著最時尚最精華的商品,之乎者也和阿里路亞在一條街上相安無事,傳統民間藝術與外國宗教文化
不斷碰撞出璀璨——直到明清閉關鎖國,加上近現代民族運動中泉州也沒有多大作為,喧囂一時的國際大港記憶,便只能隨著那些故去的祖先沉睡,直到現代人把挖
到的那些畫的不明所以的墓碑和殘垣,搬進博物館,或者,寺廟。


里要提到一個詞:「混搭」。混搭是一座安靜的閩南小城很低調的品質奢華,那麼觸不及防地,展示顯赫的曾經。泉州的混搭十分的有趣,其一的體現,便是在博物
館看到的基督教墓碑群。宋元時期,泉州建有多座教堂,教徒眾多,一度成為天主教在東亞和東南亞的主教區。那麼基督教徒的墓碑上,留下了這樣一些中西方文化
的元素混搭:基督教的十字架、天使、翅膀,佛教的蓮花、飛天,道教的祥雲,伊斯蘭教的拱頂。我們看到一塊墓碑,上面畫著一個天使,但這個天使,頭戴僧帽,
面龐圓潤,趺坐如菩薩,其身後有翩然似仙的飄帶,卻,手持十字架。如此千姿百態的奇特形象幾欲讓人啞然失笑,但見此狀彷彿可以想像當時的本土雕刻師是有多
鬱悶,也許某天一個黃頭髮藍眼睛的外國人說著蹩腳的漢語,雞同鴨語地溝通了半天說要雕一個天使,雕刻師想天使是什麼,老子只認識菩薩或神仙,然後外國人強
調要有個十字架,於是雕完心中的天使後就放了個十字架在它手上交差。像上面的墓碑雕刻不勝枚舉,這是混搭之一。


二,不由得說說印度教。印度教主要流行印度文化圈,與基督教的傳教性不同,印度教擴張性不強,在巴基斯坦、孟加拉、東南亞一帶雖也有不少信徒,但在中國,
泉州是迄今為止我國發現印度教遺物、遺迹的唯一城市,多件寺廟和祭壇的殘垣斷壁,在泉州博物館得以保留。那麼混搭在何處呢?在泉州晉江的池店村,一方印度
教女神的石刻,被當地村民當成了觀音祭拜,並懸匾額書曰:觀自在,左右二聯寫道:濟萬物風調雨順,興鳳境國泰民安。而在泉州市內,開元寺後廊也矗立著兩根
十六角形的印度教石柱,並且居民在某些斷壁中發現了72方獅身人面浮雕,也被當作佛教遺物,嵌砌在大雄寶殿的月台上。

關於摩尼教也是這樣一種誤會的混搭。摩尼教起源於波斯,後傳入中國稱為明教,就是金庸的倚天屠龍記里的那個明教,有學者認為,武則天上位時曾借摩尼教造勢,明太祖朱元璋亦曾經混跡明教中,所以國號的明其實來源就是教號,也由於有這個傳說,明朝時封禁明教,一度斥為邪教。泉州晉江市的草庵,在國際上頗有盛名,便是因為這裡供奉的就是教主摩尼,但到了泉州,又跟佛、道甚至當地的民俗、巫術混為一體,像下面這張圖,南無,是佛教用語,左右卻是道教的八卦和靈符。在草庵里,摩尼稱幢光佛,但庵里可以擲爻,扶佔,燒紙,甚至在草庵附近一座神祠中,摩尼教主被當地人稱之為「摩尼公」,已經變成了那裡的「外國老爺」,跟土地公,關公坐在一起了。


些讓人啼笑皆非的混搭,彷彿可以觸摸到那座光明之城的溫度,當刺桐城百姓們尚在懵懂之際,商船運載著多元的外來文化,產生中西方文化奇妙的發酵。我們在這
座小小的泉州城裡,僅僅漫步在塗門街上,就可以挨個兒拜謁關帝岳王(岳飛)廟、孔廟、伊斯蘭清凈寺和開元寺,一直走到城門外天后宮(這些上面的答案已經有很多圖,在此不一一上圖啦),而在當時,可想而知,
各家寺院摩肩接踵,卻相安無事,甚至可能有老百姓,秉著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的想法,而兼容地信教。只可惜那種時代結束得太早,好像沒有對日後的泉州人民生
活產生多大的影響,但,泉州人的兼收並蓄,在飲食習慣上,倒似乎有跡可循。

麵線糊。一種本土飲食,柔柔糯糯的麵線,入口即化,一碗下肚,在腸胃中的熨帖度跟潮州人喜愛的白糜可以相媲美。麵線糊有很多配菜可以選擇,筍乾、腐竹、煎
蛋、青菜,時尚的傳統的,鹵的炸的,任君喜愛。說到這裡,是不是又覺得跟潮州白糜很像很像啦,白糜也有很多配菜可以選擇,但是我們還少了一個動作,
那就是,剪碎混進麵線糊中,嗯~,這樣才算交融嘛!

以為只有麵線糊如此嗎?還有一種夏天小甜品,同樣具有多樣性~~海石花。做個廣告,要選天后宮旁邊的老字號,也許天后宮沒有驚艷到我,但這家海石花,則讓我
在夏天到來的時候都想衝過去。透明清涼的海石花,澆上濃郁的蜂蜜,再從眼花繚亂五彩繽紛的水果和蜜豆中,選擇四樣,你可以選擇香甜清脆的西瓜,也可以選擇
酥軟清香的芋頭,或者來點龜苓膏跟海石花來個黑白配。


州一游,除了文化薈萃令人意猶未盡之外,其市容市貌也是值得一看的。泉州市區真的不大,幾條街走著走著就能回到原點,但這地方是確實整潔。交通方面,雖也
有闖道闖紅燈的人,中國人嘛,到哪都差不多的,但城市的交通規劃值得點個贊。泉州有摩托,但僅限電力摩托,而且這種小功率的摩托不走馬路,而走人行道,在
鋪著磚的路面上走。所以他們的人行道很寬很大,同時畫出了兩條道,一走摩托單車,一走行人。大馬路則只通汽車,上下班時段,也還算有條不紊。


通有條不紊,商鋪卻也整潔。泉州幾乎沒有擺攤的餐飲,吃夜宵的時候見過買舊料的,其他的吃麵線糊,餛飩的都是在店裡面,而且,出乎意料的乾淨,可能是牆上
都掛著那塊餐飲服務食品安全等級,政府查得嚴,我們在用餐的時候,經常看見主人在拖地板,地板上也是一塊紙都沒有,人流剛剛好,不會冷清,但也不至於沒
位,吃完主人就馬上整理,所以小吃店都是乾乾淨淨的。


外還值得一提的是泉州的騎樓,中山路一帶,縱橫幾條街,算是商業圈所在。騎樓的規模跟廣州的上下九差不多,形成於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成排的南洋風格的沿街
廊柱式騎樓,其實騎樓在廣東各地也隨處可見,但特別之處是,他們幾乎所有的商鋪上鋪的牆磚,都是泉州紅磚。當時參觀的時候就在納悶,這不是同一個時期政府
統一裝修的,但是為何這裡的人民都對這種紅磚情有獨鍾或者約定俗成呢?答案至今未可知,但在博物館有關於泉州城市規劃的介紹,貌似泉州城市規劃是請了很著
名的教授,參考日本東京、大阪,韓國首爾等城市規劃,制訂了一個30年計劃,所以未來的泉州會如何,我們很期待。

至於一開始說小城的悠閑呢悠閑呢?如果你去了,你會真真切切體會到的。


第一次到泉州是12年,匆匆逗留3天就離開。念念不忘那裡的紅磚藍天綠樹,寺廟小巷,13年底再去了一次。沒想到這一去,就留了下來,直到15年7月。

泉州是一個讓人心醉的城市。

兩年內我去了很多城市,大部分因為旅遊業的發達而致城市面目全非。而兩年後我與西街重逢的那天,心裡感激又感動。西街,依然是那樣的面貌,與兩年前一樣,與那些我還未曾來過的時候一樣,靜靜地在那裡等待,給歸人一個安心的擁抱。

後來我開始租房、找工作,騎車走路,把泉州逛了個遍。

舊館驛、裴巷、壕溝墘、大寺後、水溝、花巷、水門巷

新門街、西湖、清源山、釋雅山公園、承天寺、關帝廟

和泉州的朋友混在一起,比本地人還道地

忘了說,最重要是因為那個可愛的本地男朋友,我學起了閩南話、閩南菜,逛起了各個菜市場

一提筆,在泉州的記憶和對泉州的感情翻江倒海,真要緩口氣才說得下去,嗯,繼續

(本文只講個人體驗,如有錯漏請大家包涵。)

先說吃。

泉州的吃,繞不開咸飯、牛排、牛肉羹、肉粽、麵線糊。

咸飯一般有白蘿蔔飯、胡蘿蔔飯、芥菜飯、芋頭飯、香菇咸飯幾種,再配上水丸湯、肉羹湯、小腸湯等等。咸飯一定少不了蔥頭和五花肉,另外就是依各家習慣加上海蠣、小魚乾、蝦乾等等。我喜歡北門街的錦燕蠔乾飯,他家的鹵豆乾、雞腿都是一絕,肉羹湯也非常美味。

牛排和牛肉羹比較有名的就是好成財,東興,牛肉文,聽說阿秋牛排不錯,至今未去品嘗過。另外,牛肉文家的紅燒羊肉也很值得一試。我喜歡在好成財家點一碗白飯讓阿姨給澆上點牛排的滷汁,比他家咸飯更好吃。

說到肉粽,鐘樓那兩家兄弟店絕對會被本地人嫌棄。若是非要推薦,那就候阿婆吧,無功無過,外地人試試就好。但是本地人愛去的,還是中山南路的群眾牛肉小吃和奎霞巷的肉燕湯。澆上花生醬、甜辣醬,海蠣飽滿香菇厚實米粒透著油亮,滿足得很。

麵線糊只說一家,百源路的婷婷麵線糊,號稱泉州麵線糊界無冕之王。只開晚上,每天大概22點多出來擺攤。大腸、腸灌腸、滷蛋、蝦仁、海蠣...各種配料任你選,最後加上一根油條。當然別忘了試試他家的豬血湯,濃濃的當歸味,簡直就是美味極了。我因為晚飯後不習慣吃東西,一般都是陪著男朋友去,現在想想,真是還欠一碗豬血湯。

泉州的小吃就多了,菜頭酸、元宵圓、四果湯、綠豆餅、信杯餅,還有炸海蠣、蘿蔔糕、炸春卷、炸醋肉...

菜頭酸以新華北路團結水果店的為佳,他家的梅粉腌芭樂、腌桃子、腌李子也好,人人都愛扎堆的某來菜頭酸倒總給我加了糖精的感覺。

元宵圓就到海絲金鳳,這裡的銀耳湯、蓮子湯也熬得好。很多人偏愛六中門口的謝記四果湯,我還是喜歡去南門的秉正堂老店。綠豆餅當然是林記正泉茂,他家的寶斗糕也好,就是過甜,做茶點最理想。

水門巷是個神奇的地方,之所以了解它的神奇,當然也是因為我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多。聽說鴻記的信杯餅是最好的,我對這類食物興趣缺缺,沒買來試過。巷口的炸物倒是多的很,海蠣蘿蔔糕春卷醋肉排骨,買個一碗邊走邊吃也挺好。逢年過節,來買三牲五牲的人也多得很。有深滬冰餅那家,下次要去試試。

雞腿慫、古趣燒烤、羊公巷雞排、滿煎糕、台灣元寶小吃、薑母鴨、海蠣煎...不能細說了,這應該另起一篇。

說到泉州,繞不開的一個話題是排外,特別是老一代。

我作為一個正宗「阿北仔」,確實花了不少心思去融入男朋友的家庭。對於閩南家庭來說,絕大部分本地人不願意娶嫁一個外地人,作為朋友交往我完全沒有感覺到本地朋友的排外,但是男朋友的家庭對我們的關係持堅決反對的態度。

老一代思想開放的人比較少,性格也更為含蓄,溝通很需要花點心思,但是只要你用心去了解他們,讓他們感覺到你的誠意,也並不是那麼難。其實不管外地人本地人,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都是將心比心,自己若是能站在對方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也想辦法調和彼此之間的矛盾的話,就能找到最好的相處方式。

說到朋友,我所接觸到的泉州人幾乎都非常重視情義,也很耿直。泉州男人有一點大男子主義,對我來說其實比偽娘好得多。且接受了更多教育的年輕一代身上的大男子主義,也正在往紳士這個方向去發展。

泉州女生大多比較安分守己,思想也比較保守,當然我接觸到的全是非常不泉州的泉州女性,我不喜歡用閩南這個標籤去定義我身邊的泉州女生朋友,也許她們有共同的特點,但其身上的個人特質更加明顯,愛闖、獨立、有性格...各種各樣都有,她們不該被打包貼標籤去評價。

泉州土豪多,也有很多「土土」的人。對「阿北仔」來說,這種「土土」真的挺純樸挺好玩的,哈哈。

泉州是一個很適合生活的地方。

氣候非常好,一年七成以上的時間可以只穿短袖。我最痛恨重慶的二四八月不好穿衣服,在那裡倒是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根本就沒有這麼青黃不接的季節。氣溫大起大落也不多,海風常常呼呼地吹,每一天都是藍天白雲陽光燦爛,我真愛那段在陽台上曬被子的時間。濕潤溫暖的季節,讓整個城市常年綠色,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花,最美的當然是刺桐。

市區內有西湖東湖,春夏的晚上,我愛去西湖邊上跑步。湖裡波光粼粼,遠處有清源山,近處是閩台緣博物館。或者是周末騎上自行車在小巷裡悠哉游哉地轉悠,累了就去舊館驛真水閑院討杯茶。

若是心情不好,就去承天寺和開元寺坐坐。有一個颱風快到來的下午,我獨自坐在承天寺看書,風吹來感覺要開始降溫了,樹葉莎啦啦作響,讓我發誓永遠記住這個下午的好。

下班回家的路上,總是路過清凈寺、關帝廟,那種古舊的顏色讓人感到彷彿並非身在這個時代。周末的早晨就去廟背後的後城,逛逛古玩市場,不會挑,看看也讓人心情愉悅。

從臨漳門出去往左,是非常適合騎車的濱江路。春天的下午最好,不冷不熱,看著夕陽慢慢沉下去,又是海風吹過來,吹得心乾乾淨淨,臉上不由自主就會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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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寫到這裡,下午繼續修改更新。


浙江人怒答:

大學在廈門讀。09畢業。

很喜歡廈門。這兩年廈門多熱門!

今年來泉州玩。,越呆越覺得有味道,和閩南女孩一樣,初見不起眼。

泉州的文化是融入生活方方面面的,不像浙江,都是流於書本和名聲。

發現廈門的飲食建築情調等等都是源自泉州。廈門我現在很不愛去,以前不遠千里經常去,現在近在咫尺也不愛去。

我已在泉州定居。

——

15.7.31

迫於現實壓力,已回老家定居……


感謝我所在的這個圈子。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身為泉州人,可能對這個問題我還只能瞠目。

認識很多人,卻沒有一人聽過我講完這些事。完整地聽過這個故事的人,我已找不到她了。

泉州人,幼齒中學生。坐標戴雲山下西北大山區透明度極高小縣城。

和很多人一樣,其實在14歲之前,我對這個城市,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就好像沒有在這裡生活過,你問我這裡如何,我一個字都答不上來。甚至,我還是很羨慕北上廣深大城市的。從小的願望就是這地方能在新聞聯播上出現一回,所以甚至於莆田地震,都特別期望能看到關於家鄉的一點報道。不過期望之際就只有失望了,的確是不出名,不像特區,不是省會。

如果當時你問我,泉州是哪裡。好吧,我大概連坐標都不清楚。

而我和這裡的故事,還是在去年才有一些清晰的變化。

老實說,開始我對泉州,其實真的特別抵觸。我不會說我是泉州人。「你哪裡的?」「啊—福建,福建。」「福州廈門?」「啊—這個。」我一度十分熱愛福建這個地方,但是隻字不願意提泉州。

當初是為什麼啊?現在也不太清楚了。大概是自卑,又對現狀無能為力,所以選擇迴避,不如不提。泉州是很亂的。治安還尚可,城建就不要提了。不是特別想形容。經濟,雖然表面GDP還是很光鮮,但是人均真的不是很富。更重要是,很多人完全沒有「泉州存在」這個概念。小孩子,最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隨意問個「你最喜歡哪個國家啊」答案保證英國美國法國。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開始漸漸願意去接觸這個地方了。具體什麼原因,我不太記得。好像是想要好好磨個皮吧。出發點都這麼自私。

最初都是去翻百科,因為我對這裡的一切都一頭霧水,一點概念沒有。後來去tb上找書,拿學校發的《泉州歷史》,報紙,圖書館。只是在文字中了解他,印象卻逐日美好起來。還有一些偉大的成就,譬如與亞歷山大港齊名的古代世界第一大港,這樣讓人驚喜的事。好像在我的印象里,從來沒有那麼認真去研究一個東西,研究一個城市。從逃避到直面,從卑微到驕傲。這樣的轉變僅僅三四個月。

那時其實我,並沒有把整個泉州真正走過。很多次親戚進市區,招呼我去,都被各種補習搪堵了過去。可是那種強烈得不能再強烈的願望從來沒有停止過。也是14年的寒假,父上千里而歸,聽說這件事,倒是覺得好笑又欣慰。我從老家到市區,三個多小時顛簸,人都沒被晃暈。前天晚上幾乎一夜未眠。我不知道,我要用何種姿態來面對他,面對我的溫陵。我怕激動到熱淚盈眶,在西街擁擠的人潮里引來側目。更怕我稍不留神跪倒在地——不過,這是玩笑了。

我在市區待了三天,差點第四天北上福州。這是題外話了。頭天匆匆忙忙把開元寺看了一遍,冬日的開元寺,一點都沒有萬物頹敗的樣子。倒是雙塔旁的臘梅花,艷玫紅,盈盈綴滿了枝頭。弘一法師紀念堂的院子里,花兒樹兒滿園都是,從中穿過還要流連地再望又望,不捨得把這樣好的景緻放下。又花了一個上午走閩台緣博物館,在夜晚從西街到萬達,就像穿越時光從古老到現代一樣。吃著必勝客還要想著爆炒田螺王。街道兩旁都是榕樹,密密壓壓地立著,四車道都看上去有點兒兩車道的窄小。冬日城滿榕,都把本屬於這裡的刺桐給比下去了。最後一天下午,為了看一看洛陽橋,我這種沒走過市區的山區人,從豐澤到洛江,轉了三四趟車,花了三四小時,還遇到個不知道路怎麼走還宰客的司機。幾度睏倦擾人,而真到橋頭,海蠣腥味夾雜江風,蔡公巍然佇立,橋頭的古榕婆娑生姿,萬安的古碑。把手特別小心地摸一摸長斑了的石柱,踏一踏磨得光華的青石,仔細地看船型橋墩的牡蠣殼,在開闊綴滿白鷺的洛江中曳著蘭舟放歌,唱點俗氣的。所有的疲累不甘,風波不平的心事,俄頃九霄雲外。沒有走過什麼地方,沒有去過什麼地方,沒有什麼值得驕傲,沒有什麼被人驕傲,可如余老,疊上泉州人千年的跫音,好像什麼都值得,什麼都擁有,不枉費活一遭。

我僅僅走過一次。永生難忘。

然後才知道,愛他已經成為一種習慣。這種習慣,隨著歲月雕琢,深刻更甚。

也很衝動,因為他和別人起過爭執。也很幼齒,以為自己什麼都懂,卻不想我不過是,千百年來走過他身邊的一個客。

我是客,我將離去,而他永恆。

開始關注更多的事情,承認他的不足。關注更多的歷史,想要追溯他走過的路。想要最好地詮釋他,不遺餘力地靠近接觸。

泉州的確是小城市,不顯眼,不出名。城建好像改了又改還是老樣子,偶爾領導來做做樣子。經濟,還是人均不富,人呢,還是沒太大素質。髒話很多,可是我們聽著就特別舒坦。外來務工者逐年增加,不過這個城市,好像還是這樣包容,絲毫不在意。人民,多少的排外。[說到這個…其實泉州已經不算排外了。]他從沒變過,就像歷史還是那樣燦爛,儘管湮沒塵煙。

我記得我特地為他去找了一個挺老的幾年前的節目,結尾嘉賓說的話,我覺得特別好。泉州真的是再平凡不過的地方。他像普通人,第一眼看到,沒有什麼好感或者印象。可是真的深交,那種從心而生的魅力,古城的魅力,就會把你感染到,震撼到。我曾數度在西街在塗門街擁擠的人潮里想要覓到他一絲蹤跡,後來糊塗清醒才知道他只在我心裡。

我曾經害怕那麼多人嫌棄他,忽略他,想著我足夠愛他,也許能稍稍添一點溫暖。後來才後知後覺,晉水安穩,海灣波平。

說了這麼多,我還是沒有好好去回答這個問題。通篇只是表達一種意思

我很愛這裡,儘管人活著的日子真的太短,也願意目送他走得更好直到離去。


哪怕我普通話還不錯,但我依然喜歡一開口就講這一口被外地人說怎麼都聽不明的鳥語

我喜歡閑著無聊從只能看到人頭的關帝廟晃啊晃到開元寺,

趕著點去買只薑母鴨順便聽聽崇福寺的晚鐘

我喜歡偶爾起肖,兩三點起床,一路從城南走到城北,只為了在清源山頂看看日出

說一句「早安,泉州」

我喜歡點份侯阿婆肉粽,再來份水丸湯,不時抬頭看看鐘樓的紛亂,

我樂此不疲的每年陪著媽媽去買亞佛潤餅皮

看著上百米的隊伍,習慣的說聲「夭壽啊」

我喜歡等水門國剛剛早上開業,進去點份最新鮮的的大腸,醋肉。

我喜歡挑個行人稀少的午後,從胭脂巷尋到文廟,挑個文物,對它發發獃也挺好

排隊買雞排聽聽那個老闆因為不想賣雞排給染著黃毛人客而吵架的生意。

權當是老闆除雞排外附送給我的有一份回憶

我樂意聽著兩個許久不見的老友見面說著最粗俗的髒話,感受著最友誼的生意。

我也喜歡去外婆家路上特意停下來吃份石獅牛肉羹和龍湖的芋圓。

帶著深滬水丸拳頭母,回去繞繞路再去安海吃那家最正的土筍凍。

我很樂意的告訴外地的朋友,元宵節泉州很熱鬧,他們流連於采街的隊伍

我就溜進金魚巷來碗咱厝的元宵圓。

我喜歡聽各個行業的人們對這座城的抱怨,對這座城土著的埋怨

因為這樣我會更愛這座城

哪怕它有這麼多缺點,依然有這麼多人被它吸引留下。


我自閩南來,泉州府中閨。

我幸閩南來,泉州府中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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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才慢慢對自己的家鄉充滿了濃重的情感。也許以前還小,不懂得那種所謂「家鄉」所謂「鄉愁」,不懂家鄉之於自己的重要和自豪。

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對泉州的稱讚時,我十分興奮。對方提及開元寺、清真寺、關帝廟、草庵、天后宮、基督泉南堂,說覺得十分奇怪,一個城市裡為什麼會同時有這麼多個宗教的存在?

我很自豪地告訴他,泉州曾經是古代很繁華的城,有東方第一大港所以外邦常至,宗教文化也逐漸流傳過來。朱熹說,「此地古稱佛國,滿街都是聖人」。

開元寺是佛教、清真寺靈山聖墓是伊斯蘭教、關帝廟天后宮屬於道教、草庵為摩尼教、泉南堂是基督教、還有甚少為人知的印度教白耇廟,印度教遺存石刻甚至出現在了佛教開元寺里,雕著印度教神話故事的十六角形石柱竟然豎在天后宮寢殿。聞名遐邇的南少林,泉州少林寺,原名「鎮國東禪少林寺」,金庸曾訪少林,臨走時為泉州少林寺題下十六個大字:少林武功,源遠流長,傳來南方,光大發揚。

有人說,不行宗教旅,枉到刺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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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越來越在意,越來越想了解我的家鄉,以便於如果有人提起,我也能夠將泉州介紹給不曾踏足這座古城的人們。

泉州稱鯉城、稱溫陵、稱刺桐城。

這些名字聽起來都彷彿讓人感覺是身在古代的文人雅客所隱居的桃源一樣。我所知道的,唐相姜公輔、詩人秦系隱居與九日山並結忘年之交,晚晴老人弘一法師曾閉關永春蓬山,最終圓寂於泉州。這個城,因她獨特的文化吸引著很多慕名而已的人,他們在這裡生活與這城這山融為一體,成了她為後視褒揚、欣賞的一部分。

泉州人說著一口獨特的方言稱閩南語。相較之廈漳台,在口音和俚語上有些許區別。我從小聽著閩南語說著閩南語,看泉州電視台閩南語頻道,聽泉州調頻923都市之聲。我喜歡看泉州高甲戲,喜歡看打城戲。雖然和南音一樣我幾乎聽不懂他們的唱詞,卻還是會一邊看字幕聽唱詞,一邊看台上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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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的姓氏居多為 王、黃、林、陳。

還有如「出」這樣奇特的姓氏。

王姓多為開閩三王后代。

黃姓主要為兩個不一樣的衍派,唐時入閩的紫雲衍派,「紫雲黃」,元時入閩的燕山衍派,「燕山黃」。燕山黃氏先祖是蒙古族,(出姓也為蒙古後裔,稱燕山出氏)入閩後繁衍生根,融入漢族。

燕山黃氏_百度百科-附上燕山黃氏百科。

多提燕山黃氏,實際上是我本人姓黃,燕山黃。上附百科也是我重新編輯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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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


物價低,比廈門好,吃上面不比廈門差。


華僑特色濃郁。


空氣質量好,但灰塵大。


摩的挺方便的,公交車有的一塊五,不方便。


南少林,海灘,景點也不錯。


人挺好的,生活節奏比較慢。


20161214更新

距離答這個問題已經一年多了,這一年間回了3趟泉州,補充一些照片給大家吧。

刺桐映照東塔

西街老房

玄妙觀(天氣太好了)

泉郡天后宮

豐澤廣場

滿地的好吃的

虔誠可愛的泉州人民

希望泉州的美食美景和文化底蘊能吸引更多人來此一領魅力。

-------------------------我的故鄉是福建省泉州市。

還是先祭出一波圖片吧╰( ̄▽ ̄)╭

香火鼎盛的關帝廟

承天寺

開元寺

基督教泉南堂

中山路上的老招牌

藍藍泉州灣 張滿希望的風帆

大學加工作,在家鄉的日子越來越短,但是思鄉之情從來沒斷開過。

這麼多年來,泉州一直都是低調的地方,儘管經濟總量是全省第一,儘管以民營經濟受到很多矚目,儘管擁有太多歷史的輝煌。

我對家鄉的歷史認知,在於中學時讀到的一篇文章,裡頭詳細記載了泉州與世界各大宗教的關係,當時那篇文章的作者稱,泉州可能是世界上擁有最多不同宗教遺迹的地方。

是的,千百年流轉,東西塔依然巍然屹立,開元寺依然香火鼎盛。年少時有幸參觀過內部,對外部石制內部木製的結構印象深刻。承天寺名氣雖不及開元寺,卻可以將歷史追溯到隋朝。而弘一法師這個近代佛教赫赫大名,也跟泉州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泉南佛國的美譽當然不是浪得虛名。

是的,時光如梭,伊斯蘭教的聖徒安靜地長眠於靈山聖墓。清凈寺旁新建了白色的禮拜堂。而禮拜堂的附近卻又是香火鼎盛的關帝廟。

是的,道教的故事是不是可以更久遠,清源山上的老君岩已經不知道靜靜地俯瞰這個城市有幾多時光。

再不提那些散落在各處的宗教遺迹,與開元寺不過幾百米之隔的兩個基督教教堂,晉江的摩尼教草庵,藏在小巷中的印度教寺廟,和那些融合在各個景點裡的宗教含義。

高中的歷史課本中,有一句話,我永遠不會忘記,泉州曾經是宋元時期的中國第一大港,與當時的亞歷山大港齊名。就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會有這麼多宗教融合;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在沉船中找到這麼多德化的瓷器;就是因為如此,才有小巷裡深藏的宋泉州市舶司遺址;就是因為如此,九日山才會以祈風摩崖石刻為泉州人民所熟知;就是因為如此,天后宮才會以保佑船隻和船員出入平安而香火久久。

我不算是一個喜歡研究歷史的人,然而我的家鄉卻擁有這麼多閃耀的人名和地名,讓人無法忘懷。

現存最早跨海石橋洛陽橋,直到今天,依然是船型橋墩和牡蠣固基;施琅將軍的幾大後花園陸陸續續成為了泉州市區的公園和學校;俞大猷手書的君恩山重四個字在清源山上流傳至今,他練過武的百丈坪是泉州絕好的看日出的地方;鄭成功的雕像在大坪山頂守護全市人民;萬曆十五年里反孔孟的李贄,他的故居就在我過去經常穿越的小巷裡。

泉州根本不需要什麼榮譽,東亞文化之都這個稱號是世界給我們的認同,熱愛人文歷史的人自然知道這座城市的價值,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民自然知道他的美好該如何尋找,而他鄉的泉州遊子也自然知道回憶起來有多少數不盡的思念。

泉州的每一個縣域都有自己拿得出手的產業和歷史。聞名于海內外的民營之都晉江和石獅,走出了多少品牌和一流的企業家;僑胞眾多的南安,石材等各種產業也很豐富;第一民窯德化,外銷了多少享譽世界的瓷器;以惠安女和崇武古城為標誌的惠安,石刻也揚名海內外;安溪的鐵觀音,成為了多少人心中烏龍茶的代名詞;永春的蘆柑,遠隔千里也能滋潤遊子的心。

關於特產也不想多說了。只想說一句,土筍凍這個傳說中的廈門特產,最好吃的在晉江安海。

家鄉這麼好我願意用千言萬語來描述,雖然現在基礎建設等很多還沒有達到這個城市應該有的水平,但是還是給遊子看到了日新月異的感覺!


一個二十歲之前拚命想逃離的地方 二十歲之後每每離開 總忍不住掉眼淚的地方 每當回家 剛下動車就能聽到最熟悉的閩南話 那刻 一個人在外面的所有委屈瞬間就沒有了


僅說泉州市區,不說周邊的縣級市和縣。

我是住在泉州郊區的,電動車二十分鐘到市區。真的很慶幸自己是泉州人。首先地理位置好啊,氣候適宜,很少被氣象災害影響,很宜居的一個地方。

經濟上算髮達的,但是生活水平又不會特別高,走在市區的路上會覺得很有生活的氣息。大多建築物還留有古韻,隨處可以發現歷史的遺迹,文化氛圍濃厚,小吃又特別多。

旅遊這塊確實做得不夠完善,但是如果你真的會發現美,而不只是隨大流,泉州是一個非常耐看、有內涵的城市。

至於排外問題,確實由來已久,以至於給很多人這樣的印象。其實並沒那麼誇張,在我看來排外最主要是長輩不喜歡晚輩和外地人結婚,因為方言、習俗等不好融入。我去市區也基本都講普通話,泉州歷史上宗教非常多,不至於接納不了外地人,反而還是挺大方好客的。

文筆不夠好,真想了解可以看看這個小城之春:中國十座宜居小城之泉州


好多,說不完

高考填志願全部填了外省

結果一到學校就想家了

此後每次坐上返校動車只能盯著地圖上定位的兩個位置隔得越來越遠

每次都在計算回家的日子

回到泉州一下動車簡直想哭

假期再長都不夠

每次放假都要把外地吃不到的美食都回味一遍

大學在長沙

沒有麵線糊沒有牛肉羹沒有四果湯

學校食堂的福建小吃一點感覺沒有

索性開學從家裡帶了好多泉州美食回校哈哈

泉州每條街每條巷子都很有味道

建築以紅色為主 古樸古樸的

路旁的樹木常年綠著

隨便一個角度咔擦一下都能很美

曾經在緊張的高三不吃晚飯用夜自習前的一個小時和同桌逛遍西街新華路每條小巷

空氣很好 365天有300天以上空氣質量為優

泉州本地方言是閩南話

小學初中高中跟本地的同學喜歡講閩南話

但是有不會閩南話的同學或陌生人會自覺切換普通話的

並且也很自豪會說這門方言

在大學寢室裡面和家人講電話喜歡講方言

然後全寢就我的方言讓人完全聽不懂

隨心所欲隨便畫虎爛哈哈哈

就我身邊大學前的外地同學來說

幾乎是沒有被排斥感

同學直接相處都很融洽的

畢竟作為一個擁有各種宗教文化的古城

本地人對外地人都挺包容熱情的

泉州是三線小城市

不是省會城市福州

也不是旅遊城市廈門

儘管歷史文化底蘊豐富

但是相比一二線大都市

在大學裡面知道的人並不多

不過近兩年大事件也陸續增加

東亞文化之都 春晚分會場

相信泉州的知名度也在慢慢提高

很喜歡跟同學介紹泉州

卻又不想她太出名

不想這座古老的城市注入太多現代元素

因為那就可能喪失了她本來的味道

現在這樣 剛剛好。


(這是我寫於2008年的文字,那年酷熱的7月,我在福州和泉州獨自遊盪了8天。)

(1):暴雨中初到泉州

我分明知道泉州至廈門一帶前幾天發生了4.2級的地震,而且後來這幾天依然餘震不絕,在這樣的日子裡還要去泉州似乎真是不要命了。當一個朋友提醒我:「那裡剛剛發生了地震!」時,我說:「我知道,沒事的。」

從福州開往泉州的大巴14:10發車,我坐在第一位。我身邊一個男人總把那雙味道濃烈的腳高高地搭在最前方的扶欄上,腳味陣陣,沖著我綿綿不絕。我很想制止他,但想出門在外,一定不要太挑剔。我把臉別過去,一直看著車窗外。綿延的農田裡種著我叫不出名字的各種蔬菜,它們是不同的綠色,層次漸變且豐富。進入閩南地界,民居的樣式與三明一帶的白牆黑瓦完全不同,這裡的人對暗紅色有強烈的喜愛,所到之處,見的全是一層或者兩層暗紅色的磚房,屋頂總有柔和的弧形上挑,從中間向兩端緩緩上升。我喜歡這細膩婉約的上挑,它們帶著音樂的節奏,讓紅色的民居充滿了美感。

(閩南風格的民居)

天氣預報說泉州今天有大暴雨,車行前方,遠天黑如巨形鍋蓋,但雨幕還沒有真正來,只有稀疏的雨點像凌亂的黃豆噼噼啪啪打著車窗。我們的車穿行在忽雨忽晴中,與行將到來的暴雨賽跑,四點五十分終於跌跌撞撞駛入了泉州新汽車站。

我還沒有來得及細細打量這個城市,只著急快點找到住的地方。幾天前我在福州新華書店裡,看了本《中國自助游》的書,上面說泉州新汽車站附近的溫陵南路有許多經濟型招待所。果然,這條路上招待所幾乎三五步就是一個。

我一家一家地比較,走進第三家招待所,這裡地板擦得雪亮,床單還算雪白,一個晚上只要五十塊錢。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入住時,撲天蓋地的雨就狂潑下來了,那場面極其駭人,雨簾密得根本看不出一條條線,簡直變成了一片從天而下的瀑布。轟隆隆的雷聲炸響著,黃昏突然變作黑漆漆的,什麼也分辨不出,只有狂野的雨和震天的雷聲。

我已經走不了了,只好放下包,對服務員說:「我住下了。」

初到泉州,我就被困在罕見的暴雨中。不幸中的萬幸是我沒有被堵在路上,而是剛剛找好了招待所。這房間除了一張大床外,小得僅夠轉身,床邊的牆壁上有一串可疑的呈噴射狀的黃色污跡,我盡量不去聯想它到底是什麼。關緊窗,打開嗡嗡作響的空調,我爬上床。肚子有點餓,除了幾袋在福州買的肉鬆,包里沒有任何可充饑的。我在風聲雨聲和雷聲中強迫自己睡覺,「睡著了就不會餓了」,我對自己說。

(2):充滿香火氣的泉州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八點多,肚餓如鼓。外面的雨勢稍稍收斂了,我頂著被吹得東倒西歪的傘,蹚著沒到腳踝的水,去找吃的。

沒想到我住的南環旅社旁邊又是一家新華書店。我在那裡買了冊地圖,他們告訴我書店後面那條小路上有幾家餐館。我走進阿池小吃店,坐了半天沒有人理我,我不得不跑到廚房去大喊:「請問吃飯得找誰?!」一個圓胖胖腦袋的男人用很濃的閩南口音說:「吃什麼換?」

雖說泉州和福州只隔了兩個半小時車程,但這裡的飲食立刻不同了,我再也看不到福州鋪天蓋地的魚丸湯,而換成了家家必有的「麵線糊」,這種吃食我在鼓浪嶼的時候領教過,又是一种放在不同種配料中的湯米粉。這裡的咸飯,小腸湯,牛肉湯是福州幾乎見不到的。

(泉州咸飯)

外面的雨更小了,大雨沖洗過的街道明亮油潤,空氣中滿是清濕的水香。時不時,一個個或干或濕的男男女女踮著腳尖跑進來,要一份小腸湯或者咸飯。我一邊望著漸消的雨,一邊吃著咸飯、小腸湯和涼拌空心菜。據說土耳其人吃的米飯一定是鹹的,沒想到泉州人也愛吃在米飯里加入一點配菜的咸飯。小腸湯煮得嫩嫩的,湯色乳白,空心菜爽脆,口感頗好。這份在泉州的第一頓飯只花了八塊錢,它別樣的風味讓我忘記了剛才店員服務的漫不經心。

(泉州麵線糊)

我第二天看《海峽都市報》才知道,這場大雨的猛烈程度,是泉州百年不遇的。從福州到泉州的大巴必經的泉秀路已經成了澤國,車輛在水中游泳。泉州市圖書館首層完全被淹,幾萬冊圖書泡了湯。再一次感到我太幸運了。

更幸運的是,這樣暴烈的雨第二天就完全收了,天大晴,讓我可以不緊不慢地逛泉州城。

泉州街兩旁邊的樓房都非常新且富麗,散發著暴發戶般的得意忘形,東街兩側的樓都象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通體的紅色騎樓,一模一樣的外觀和細部。完全看得出,這是政府形象工程下的蛋,他們想把泉州改造得得整整齊齊,每一棟樓都變成了儀仗隊里分不清模樣的士兵。讓人驚詫的是,這麼新的樓群里卻穿梭著全國最破的公交車,很多路公交車幾乎都散了架子,它們周身黑且油膩,破得體無完膚,就象是衣衫襤褸的百歲老人,仍然在頑強地奔跑著。後來,我聽旅館老闆說:「泉州的公交車都承包給私人了。」

更讓我驚訝的是,比公交車還要破的是大街小巷無處不在的破三輪車,它們極其簡陋,不過是自行車側面加了一排木板,上面鑽上一前一後兩把椅子,就可以載人了。從車的頂棚垂下幾條完全可以扔到垃圾堆破塑料布擋風遮雨,布上面還印著著各色各樣的隨車廣告。它們被一一編了號,應當是統一管理的。這樣的破三輪生意還不錯,很少見到空駛的。三輪車夫們技藝嫻熟地駕著他們很酷的車在大巴、計程車和摩托車的縫隙間穿梭。

這裡的大巴也是兩塊錢,但它服務很差,絕不報站名,我緊張地看著地圖上的標註,才沒有下錯站。來到繁華的東街,我慢慢地逛。馬路對面有一座氣勢非凡的廟宇,穿過馬路,來到被稱為狀元街的地方,走過五十米的街市,拐入一座香火氣極盛的地方:元妙觀。我來得真巧,今天這裡是祈福大法會。元妙觀門前的小街塞滿賣供品的小販們,籃子里全是我不認識的各種米糕,五顏六色,似乎都是用糯米做成。香燭麻紙水果鮮花滿眼皆是。

(泉州元妙觀)

元妙觀的外面,大量的善男信女正在集體吃飯,他們圍成黑麻麻的一團,每人都端著一碗酸菜米粉,呼呼地吃。中間蹲著只大桶,周圍灑滿倒出來的細粉;而另外一個圈子的人在吃小湯糰一樣的食品,那些小團團被做成可愛的粉紅色。元妙觀里供著王母娘娘什麼的一堆我不認識的神仙。觀里的建築風格華麗不堪,色彩濃艷,就象擺滿山珍海味的一桌飯,油膩而厚重,讓我喘不過氣來。這裡香火瀰漫,很好聞的香味。

我很奇怪房屋裡燒香磕頭的幾乎全是女人,各個年齡段都有。很多人從牆角的大籃子里拿出兩隻半橢圓形的竹片,從高空往地上摔,竹片有正反面,摔下後,她們看一下竹片的位置,再摔,再再摔......整個道觀里充滿了「噼噼啪啪」摔竹片的清脆聲音,幾乎每個人都一臉虔誠地在摔著應當是用來占卜的竹片。我在其它地方沒看過這種古老的占卜方式,很想問一下她們到底摔成什麼樣才是好的,但懼於我在福州的經歷,很怕我的發問突然破壞了她們的好運氣,我還是收聲吧。

濃濃的香火味,清脆的竹片碰地聲,這樣的煙火和聲音就是泉州給我的第一印象。這是個充滿了宗教虔誠感和神秘色彩的城市,男男女女,不論老少都喜歡燒香磕頭和占卜,他們不停地下跪,念著經,舉著香火莊嚴地念念有詞。他們一臉的神秘,每個人都有大大小小的心愿希望上面的木胎泥塑幫助他們。

我正在胡思亂想,左胳膊一陣刺痛,我一聲慘叫。原來是身後一個燒香的老太太不小心把燙燙的香火頭戳到我的胳膊上,胳膊肘處立刻一片紅印,又疼又辣。別人可以急中生智,我經常在危急時分智商就降到三十以下,剛才分明看到觀外有一處水龍頭,如果衝過去用冷水狂沖一陣應該就沒事了,但我卻莫名其妙拿出包里的驅風油一通亂抹。

那老太太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嘴裡咕噥了一下就離開了。我被燙之後就無心呆在這個鬧哄哄的地方,沖傷處吹了吹氣,繼續去下一站:弘一法師停留過的千年古剎開元寺。

(3):菩提樹下 圓寶小吃店

泉州在唐朝時就已建城,在文獻中記載泉州「環城皆植刺桐」,它因此被稱為「刺桐城」。1292年,馬可.波羅來到這裡,這是在他在中國生活十多年後的最後一站,他從這裡返回祖國。1405年,鄭和率二百四十多艘海船第一次下西洋時,也是從這裡出發。

歷史上的泉州,貿易發達,商船如梭,大批威尼斯人、猶太人、英國人、薩拉森人、法蘭克人、錫蘭人......來到這裡,他們停留,離開或者最終留下。我讀著歷史書里的泉州,就彷彿在看一幅長長舊舊的捲軸畫,耳朵里轟響起歷史上泉州極繁盛時期的無數聲響,這是一個輝煌時代里名聲曾經如此響亮的城市。

塵埃落盡,歲月留給泉州的是無數的古迹。我用鋼筆圈出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廟宇道觀古墓,我走在街道上,幾乎隔三五步就是一座古迹。我彷彿無意中闖入有無數寶藏的宮殿,它們讓我眼花繚亂。我發現,旅行的精彩章節終於來了。

從元妙觀沿著東街一路向西走,不遠的距離就是開元寺。東街和西街以鼓樓為分水嶺,鼓樓西稱為西街。很慶幸的是,西街還沒有被政府統一改造,這裡還保存了一個原汁原味的自然老街,不寬的街道兩旁,是看上去凌亂古老但極其有原生態感的品種豐富的小店鋪,舊書店;中草藥鋪子;花圈店;小裁縫店;小餐館......小餐館裡的夥計懶洋洋地坐著,舊書店裡一隻貓正在打著大大的呵欠,這才是我感覺中一個古色古香的泉州應當的樣子。

從鼓樓走一站路,來到開元寺,這裡門票十元。這個寺建於唐朝(686年),一進正門,就看到八棵幾百年的老榕樹,枝葉象巨大的傘蓋,非常有氣勢地對稱站著。它們粗壯的主幹已經象嶙峋怪石的質感。這些古榕最少也有四百多歲,最老的一棵有八百多歲。這座寺年代久遠,曾經有無數高僧停留過(我們比較熟悉的有弘一法師,他在開元寺研習經書多年.)。它與福州西禪寺的氣場完全不同,它更加雄渾厚重,滄桑莊嚴。雖然寺里主建築群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進行過大規模的整修,但並沒有濃艷浮麗的色彩,而是保存了古古斑駁的風格。

大雄寶殿外一左一右種著兩株幾百年的菩提樹,在很多書中我無數次看過菩提樹的字眼,但我從來沒見過它,不想,它在這裡。樹形極其高大,樹榦要兩人才能合抱,樹葉是長長的卵圓形,滿樹都是不見縫隙的濃綠葉子。它的姿態很美,飽滿拙樸,這是我第一次感覺一棵樹有安詳寧靜的氣質。我圍著菩提樹走了一圈,想到,幾千年前,凈飯王子,35歲的喬達摩·悉達多就是坐在菩提樹下苦修,豁然「心地光明」,從此悟道,成為大徹大悟的釋迦牟尼佛。

不遠處是寺里一家賣佛教用品的小店,從那裡傳出旋律優美的佛樂,一個男人的聲音,反反覆復地吟唱著。這樣悲憫的音樂,這兩棵幾百年的菩提樹,帶著香火味的空氣,長長的鳥鳴,風的遊走,一切因素的混和忽然讓我有深遠的感動。我坐在樹下,閉上眼睛,開始靜靜地冥想。雖然還是白亮太陽的暑日,雖然我胳膊上剛燙的傷正在火辣辣地疼,但這一切我都感覺不到了,煩燥,疲倦,孤獨,感傷,旅行中時不時出現的負面情緒都離我遠了,我心中只有帶著甜味的寧靜,象煙霧一樣,完全包住我。

......

南環旅社所在的溫陵路上有泉州海關大樓,這裡從早上八點起就開始整點報時,報時前電子鐘里會流淌出《東方紅》的旋律。在鼓浪嶼時,海對面的海關大樓也是在整點報時前放出音樂,那時是優美的曲子《鼓浪嶼之波》,這兩個相隔只有一個小時的城市都會從海關大樓傳出整點的音樂,分別給這兩座城市了非常強的聲音識別系統。我早上在八點鐘的《東方紅》里被叫醒,在下午六點鐘的《東方紅》里去吃晚餐。與溫陵路北側垂直的有一條小街,那裡濃密的行道樹下,是一家家別有特色的小餐館。晚上,我走了很久,發現一家生意極好的小店:圓寶台灣小吃店。這裡只有八張桌子,幾乎沒有空位。

我發現差不多每個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啃鴨頭和鴨舌,我被要求在一張印了無數菜名的小白紙上打勾勾,我要了鴨頭和鴨舌,又點了份碎肉飯,米血糕,海蠣湯。那個胖胖的服務員動作神速,一眨眼的功夫就端菜上來。雖然在深圳吃幾次武漢風味鹵鴨頭,但從來沒吃過象這麼香濃可口的。鴨頭帶著濃濃的醬香以及一點若有若無的甜味,它鹵得非常爛,輕輕一扯,鴨肉就軟嫩地入口了。鴨舌也極有特點,第一口感覺有些硬梆梆,第二口就吃出彈津津後的無窮滋味。米雪糕就是用鴨血和糯米混和,做成色澤發烏呈四方形的小塊塊。這三樣東西都令人回味無窮,倒是碎肉飯和海蠣湯極其一般,作為主食的它們此刻卻成了道地的配角。我終於明白了這家小店為何食客這麼火爆,原來他們都如我一樣,傾倒於一只小小的鴨頭和鴨舌繚繞中帶著無窮迴響的滋味。

走出這家位於六灌路上名叫圓寶台灣小吃店的餐館,我在扶疏的燈影里慢慢走回招待所。泉州人正坐在自家門前吃晚餐,大圓桌上擺著蝦、魚和炒青菜;有的人正坐在店門口喝著功夫茶,滿耳朵都是我聽不懂的閩南話。我再一次努力地想了想,這是哪個城市,我剛剛出來第五天,忽然,我就開始想念深圳了。聽那裡的朋友們說,這些日子,深圳一直在下著恐怖的雨。

(4):大海邊的崇武古城

在從福州到泉州的大巴上,我無意中看到一個大大的路牌:崇武古城。那時車離泉州的直線距離不過十來公里。到了泉州才知道,崇武古城就在泉州的惠安縣。記得初中的時候,我看過一部電影《寡婦村》,電影情節我忘光了,唯一記得的就是海報上驚人大的「兒童不宜」。它講述的是一個住滿惠安女的小村莊的故事。原來,如此神秘的惠安女的家鄉就在附近。

我想當然地以為去崇武古城一定要先到惠安縣城,再轉車,應當很快就到。花了七塊錢,顛簸了四十多分鐘,一路上都在聽司機放的閩南話的哀怨情歌。終於到了惠安縣城,它嶄嶄新新,就象一匹亮閃閃的布。我問旁邊一位老太太:「從這裡到崇武古城不遠了吧?」她驚訝地看著我:「從泉州有去崇武的直達車啊,你為什麼不坐?這裡到崇武還遠得很呢,還得四十來分鐘。」

我大腦轟的一下,不看攻略去旅行的壞處就是會做蠢事。原來,泉州市、惠安縣和崇武基本呈等邊三角形,我本來可以沿直線從泉州直達崇武,卻徒勞地彎了個大折跑到了惠安縣,還得再彎個折轉到崇武。我又花了六塊錢坐上一輛黑黑油膩沒有空調的破中巴,多賠上四十多分鐘,沖向崇武鎮。

快到崇武的時候,路邊滿是石材加工場,刺耳的噪音,白花花的粉塵。大大小小的石頭雕塑排在馬路邊,從十來米高的觀音菩薩到一米高的小猴子,應有盡有。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規模的石頭雕塑群,它們彷彿被隨意扔在路上,又象是刻意的展覽。到了崇武鎮,才知道,我進入了「中國石雕之鄉」。

車停了,中巴司機給我比划了一下酒店集中的地方。近正午,太陽毒辣辣的,一個摩托仔追著我一路,說可以花很少的錢把我帶入古城。我悶頭向前走,在讓我暈眩的白光里來到了一座賓館。前面就是大海,正值退潮,二十幾艘藍色的大木船全部陷在淺淺的爛泥里。路上空無一個,海風洌洌地吹著。這家賓館有特價88塊錢的海景房,我住了下來。

空氣被烤得發燙,我隨便在大排檔里吃了飯,就鑽回房間里睡覺,看書,耐心等待日落西山。醒來時快四點,剛才還是爛泥的港灣已注入了深深的海水,木船咿咿呀呀輕輕晃著,船上一面面國旗迎風招展。每個船上就是一戶人家,男人,女人,小孩子的身影時不時一閃而過。從那裡,傳來丁當的敲擊聲和模糊的說話聲。更遠地方,就是淡藍色的大海,一直延伸到我視線不及的地方。我站在窗前很久,看著陽光下,大海邊一大片藍色的木船,輕輕地發出響聲,這場面非常詩意。

賓館的人說崇武古城現在要收二十五塊錢門票,但如果晚上七點鐘以後就沒有人收票。可我哪裡等得到七點鐘,五點,我就出發了。我想總有辦法可以進去。崇武古城建於明朝洪武年間,距今已有六百多年了。它的城牆有七米高,至今還有一萬多居民住在這裡。這座保存非常完整的古城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但我來泉州之前,竟然對它一無所知。

我沿著它高大的城牆一直走,我在找可能的入口。走了十多分鐘,忽然看到一處不到兩米的低矮小門洞,從那裡源源不斷出來騎摩托車的人和挑擔的人。我走進去,一面提心弔膽有人找我收門票,竟然沒有,而我已經安然走入了古城。

這是一座完全用白色花崗岩建的城池,所有的房子全是石頭造的。古城裡有或細或寬的石板小巷,寬的地方不過兩三米,最細的小巷象彎彎的腸子,僅容兩人側身而過。夕陽如金,塗在六百年的石頭房和鋪滿厚厚爬藤的城牆上。沒有一個遊人,我是唯一的闖入者。

我來到一處開闊地,那裡,女人們正在織補魚網,男人們圍著小桌就著簡單的小菜喝著啤酒。他們忽然抬頭,驚訝地看著我,就象看到一個外星人。他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我只有沖他們微笑,再微笑。一個穿著標準惠安女服裝的老太太站在路對面盯著我,她頭頂著寶藍色底的包頭巾,米白色帶著古雅小盤扣的中式褂子,有肥肥寬寬褲腳的黑色褲子,褲子的後腰處垂下四條細細呈弧形彎曲的銀鏈子。最讓我吃驚的是,這個盤中式髮髻的老太太頭髮里別滿大紅的絨花和正在開放的茉莉花。這才發現,她身邊的老太太們頭髮里全都別著鮮艷的絨花。

我彷彿一不小心掉入了明朝,看到了一群穿著古代裝束的人們,時光似乎沒有對這座古城發生一點的侵蝕,這裡的女人們還穿著和古代人們差不多的衣服,保留著那時人們的髮髻和造型。她們說的話在我聽來也象是古語。

我站在那裡,沖這個老太太執著地笑著,希望化解她對我的不信任,終於,她回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一閃身,鑽入了自家的石頭屋裡。

一戶人家門外種滿植物,除了這裡家家戶家都種的空心菜外,還有許多盆正在怒放的花朵。屋頂是高高的荒草,低矮石頭屋的材質古樸自然,那個瞬間,天藍雲淡,我看著這幅極具鏡頭感的畫面,愣了很久。

另一戶人家的一面牆已經殘了,這裡人走屋空,只留下屋內一堵牆上錯落掛著的十多個鏡框,他們是在這個屋子裡先後死去的人們,最下面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從標註的字上我知道,這是屋主人的妻子,她去世的時候才三十二歲。我站在這堵掛滿死者鏡框的牆前,光線越來越暗,空氣中飄浮的微粒似乎都帶著時光的重量。

一個老太太正坐在家門口用漿糊往紅紅的紙上貼著平安符;幾乎每一戶人家前都有坐在竹椅上聊天的人們,小雞咕咕叫著,小狗撒著歡兒。一個沒牙的老太太用手指比劃著,對我絮絮說個不停,我猜了半天,才明白她怕我迷路,在告訴我出城的路。

我完全在這座迷宮一樣的古城裡瞎轉,流連於每一座古老滄桑的石頭屋,看著每一棵羽葉如蓋的樹木,聽著這座古城裡的居民們自然鮮活日子裡的每一絲聲響。真幸運,保存這麼完好,規模如此宏大的古城還沒有被成群遊客的腳步踩踏,這裡的居民還能過著不受打擾的寧靜生活。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走出來,沒想到,一個多小時後,我竟然沿著進來的那條路走出來了。暮色降了,我忽然想繞著古城的外牆走一周。我為這個心血來潮耗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暴走,只圍著古城轉了大半個圈,我已經累壞了。大海就在眼前,那裡波濤洶湧,天空象巨幅畫卷,淡紅的魚鱗般碎雲片組成變幻不定的圖畫,遠天,是一兩隻船的剪影。我站在大海邊,眼前,是壯美的夕陽,身後,是雄踞在高處的暗白色石頭古城崇武,那一刻,我久久地靜默著,發現自已是如此微小。

(5): 魚卷湯 崇武菜市場

走回崇武古城巨大的石雕大門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我飢腸轆轆。古城外面,到處都是賣魚卷的小餐館,這種吃食我在泉州並沒有見到。不過位移了四十多分鐘的路程,主打的飲食又不同了。我既不知道魚卷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哪一家的魚卷正宗,漫無目的地走進一家看上去很乾凈的小店。這才知道,魚卷其實是一種湯,這個餐館裡面就有正在做魚卷的作坊。我得到允許入內參觀。他們把馬鮫魚肉打成肉醬,用它捏成直徑兩厘米左右的長長魚肉條,再切成三厘米長的一段一段,最後用這些魚肉段打成湯。

(魚卷湯)

我坐在餐館外的露天椅子上等了十來分鐘,那碗湯端上來了,魚肉段非常密實彈牙,裊裊地回香。湯色清白,裡面飄著幾朵碎碎的蔥花,湯飄滿魚肉的清香,又沒有絲毫油膩厚重。這碗魚卷湯比我在福州喝過的任何一碗魚丸湯都精彩,它外表極不起眼,內里卻充滿了百轉千迴的滋味。這麼多結結實實的魚肉,這樣清長的香味,它要價十塊錢,真的一點也不貴。

五十米遠的前方,就是那座被射燈照亮的崇武古城的巨大石門,門前最外側是兩隻石獅,獅子內側是兩隻石雕大象。幾個孩子正圍著石象玩耍。坐在六百年的古城外,看著後人造的雄渾石頭城門,吹著呼呼而過的海風,吃著從未體驗過的鮮香莫名的魚卷湯,這個在崇武古城外的夜晚,讓我無法忘記。

我回到賓館,看著泉州台用閩南話播的的電視劇,對著下面的字幕,有一搭沒一搭地學著閩南話。雖然窗戶關得密實,但我可以清晰聽到海邊有焰火升騰和爆開的聲音,那聲音持續很久,只是從我這個角度,看不到滿天的煙花。

清晨四點多,窗外,港灣里的機動木船不停地發出突突突的馬達聲,我被驚醒。原來漁民們這麼早就出海捕魚了。我決定一大早去不遠處的菜市場看看,那裡一定有無數剛剛上岸的鮮活魚蝦。

小鎮的街道清晨就涌動著喧囂,無數摩托車象大黃蜂一樣躥來躥去。行人、挑擔的小販、摩托車、三輪車、破中巴將馬路切割得得無比混亂。過一個十字路口,向右轉,就是崇武菜市場。這裡是海鮮和惠安女的世界。從市場門口起,就排開了賣馬鮫魚和魷魚的攤子,小販們基本上都是穿著傳統服裝的惠安女。她們把魚放在淺淺的大竹籮里,直接丟在地上,這場景與越南的菜市場非常象。

走進市場,我被衣著特別的惠安女包圍了,我對她們的服飾比對她們的商品更感興趣。我看著她們腦袋中央微微上拱的髮飾,那上面經常別著一塊金飾。每個惠安女腰後的四條銀鏈子閃閃發光。我前一天在一個小鋪子里看到賣整套惠安女服裝的,那個老太太開價一百五十塊錢。忽然想起我在北京服裝學院的中國服裝博物館裡,看過林林總總奇怪的服飾,從東北鄂倫春族的魚皮服裝到貴州苗族的艷麗民族服裝,但印象中那裡沒有收入惠安女的服裝。

不明白為什麼她們的頭巾基本上都是藍色底的,從寶藍到淺藍再到深藍,我沒有看到一個戴其它顏色頭巾的女人,頭巾上是小小的碎花或者簡單的幾何圖形。在海邊生活的惠安女皮膚都曬得黧黑,但她們的身材都很好,沒有看到一個粗壯身材的,全是婉轉的腰身,上衣只到肚臍,一截白白的腰身若隱若現,加之長及腳面的寬寬黑褲子飄飄洒洒的,讓她們走動間充滿了風韻。

那邊檔位全是賣海鮮的,一群穿著艷麗的惠安女集中在那裡,我看得幾乎眼花。看得出,做生意的她們非常精明能幹,她們手腳麻利,計算神速,一單單地完成著買賣。我在這裡第一次看到了有無數吸盤的小章魚,它們觸角上那麻森森的吸盤讓我倒抽口冷氣。這裡還有很多大大小小我不認識的魚,它們或白或粉,新鮮漂亮,在清晨的陽光里,閃著亮亮的水珠。這是我所見過的衣著最艷麗最有特色的一個菜市場。我轉了一大圈,從一個惠安女手裡買了半斤紅紅的大蝦仁,算是來過崇武古城的一點紀念。

回泉州的中巴十點鐘開。似乎前方的高速路正在大修,大部分時間司機都在走一條三級以下的破路。路兩旁是惠安女的家。都是白色花崗岩蓋成的一層或二層的房屋。我喜歡石材天然拙樸的質感,帶著時光和歲月的氣息,這樣的房屋讓我覺得很美。但當地人顯然不這麼認為,稍微富裕一點的人家都用暗紅色或者白色的瓷磚片把石頭屋的正立面和側面緊緊包裹起來,這使原本古雅的房子變成了彷彿洗手間的建築。我走到哪裡,凡是剛開始富裕的地方,都如此鍾情這些難看的瓷磚片,它們迅速把各個不同地方原本風格各異的建築變成了統一的洗手間或者浴室。

讓我感興趣的是每家的門楣上都雕著四個字,大部分人家門上的字都是「眉山衍派」,眉山應當是他們祖上所生活的地方吧?它到底在哪裡呢?

在這樣的爛路上,車開了快一個小時,顛泊在沒有空調的大巴里,我有些暈車。在最後的半個小時,我很熱,很累,非常不舒服。我的頭抵著前排的椅子,焦急地盼著快到泉州。當車徐徐開進泉州中心汽車站時,我幾乎有回到家的激動。

(6):有故事的小街

從崇武回到泉州後,我從南環旅社搬了出來,那裡深更半夜的電話鈴聲一次次地把我驚醒。我來到義全路上的海洋招待所,這裡寬寬的單人間一晚上七十塊錢。我住在十樓,從窗戶可以看到泉州五六層的居民樓紅紅的屋頂磚,夜晚,一城的燈火靜靜地閃爍著。

每天早晨和黃昏,我在泉州大街小巷漫無目地地走。我太喜歡走路,只有走路經過的地方,我才能深深地記住:記住它的名字,它周圍街道的曲折,記得路過它時空氣的顏色、味道和聲響的混和。

天后宮是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它離海洋招待所不遠。沒義全路向西,走到天后路時向西南折,走不遠就到了。我依次路過幸福居委會、一家中等規模的菜市場,一個裝修體面的蠔干粥店。天后宮建於1196年,是國內現存建築規格最高、年代最早、規模最大的一座媽祖廟。從前,漁民們每次出海前都會來這裡祈禱平安。

這麼重要的一處文物竟然不收門票。只有一群老人坐在大門兩側打著牌。建築整體是緋紅色,檐角裝飾著華麗的卷草圖案。寬寬的庭院里種著幾百年的古榕。沒有一個遊人,只有我和大殿旁邊堆成山的寫滿祝福的瓦片呆在一起。我穿過供奉媽祖的大殿,來到後院,偶然抬頭,大殿屋頂的瓦呈美麗的波浪形,彷彿正在款款流動;屋下一株老榕枝繁葉茂,一隻麻雀輕盈地飛起,紅色大殿的背景是藍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天,天空中流動著棉絮狀的雲。這一切元素的組合充滿了深遠的禪意,它美得讓我忘記了時間。

出天后宮,不遠就是李贄故居。來泉州前,我對這個名字一點也不熟悉,參觀了他的故居,才知道他是明朝後期的思想家,文學家。他最著名的作品有《焚書》。他以孔孟傳統儒學的「異端」而自居,主張「革故鼎新」,反對思想禁錮。但他最終卻在76歲的時候被投入獄中,被迫害至死。

故居里陳列了大量後人研究李贄的論述,除了這些書,故居里只有我一個參觀者,以及一隻白黑相間的貓,它蹲伏在門檻上,警惕敵意地看著我。

出故居,就是萬壽路,一條窄窄曲折的小路,兩側種滿葉子細密的樹,路邊有一家佛具店,那裡陳列著各種花花綠綠紙糊的送給鬼神的東西。泉州是一個宗教氣氛如此濃重的城市,在這裡,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基督教......都相安無事,各自興旺地發展著信徒。泉州的佛具店與別的地方的也不同,這裡陳列的東西大多是我沒見過的,它們奇怪而濃艷,承載著我不明白的各種說法。

走在萬壽路上的那個下午,小街寧靜,人很少,偶然路過的人們都走得慢吞吞的。空氣中流動著植物的清香和樹葉深處鳥的鳴囀。

另一條叫舊館驛古街巷的小街更有味道。它是市級保護文物,我在去開元寺的路上無意中發現了它。它與西街垂直,一條細細的小街,只有200來米。沒想到它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保留明清時代古樸典雅建築風格的古民居就有14座,有元代驛站、明代染織房;有明嘉靖間御史汪旦、戶部侍郎庄國楨府第;清道光翰林龔維林、胞弟舉人龔維琨、刑部主事王海文、清嘉慶間進士楊濱海故居、清末狀元吳魯的讀書處......我走在這條小街上,彷彿穿行在一千多年的時光里,想著朝代更疊中,腳下的路面曾經走過多少寬袍廣袖的才子佳人,這裡曾經市聲如織吧?而現在,我看到的只有一扇扇關閉的黑色木門,除了那些雕花的細部讓我想起這是久遠年代的房子,這裡,什麼都沒有留下。

我從報紙上看到政府馬上要改造西街了,他們要把沿街那些「凌亂的房子」全部推倒,變成如東街一般,一模一樣的紅色騎樓。我知道下一次來泉州時,這條古色古香的西街將不復存在,那些舊書店、草藥鋪子、涼茶攤、花圈店、小食雜店,鮮花店全部會被改造掉,變成一個個亮閃閃的服裝精品店,從裡面傳出鬧鬧的音樂。帶著沉重的心情,我不停地走在西街上,我向這些寫滿故事的小店和這條鋪滿歷史灰塵的小街告著別。在這個狂燥的時代,大家都在拚命地摧毀,之後又在火熱地建設著,我什麼都無力挽回,無法改變,我所能做的,只是用眼睛去記錄並記住一段段老老的故事還沒有被破壞前的樣子。

......

從泉州回深圳的卧鋪大巴是晚上九點半的。我提前一天買的票,座位號已經排到第十。我彷彿前世就是個雲遊四方的人,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只要坐在火車或者汽車上,我內心都會一陣狂喜。我喜歡聽著火車車輪咔噠咔噠的聲音或者汽車行駛時的呼呼風聲入睡,這兩種聲音伴著不斷的搖晃讓我彷彿回到了搖籃中,我感到甜蜜和安全。

初到泉州時被香火燙的傷口在起了水泡後,有一點感染了,我抹了「京萬紅」,希望回到深圳後它能好起來。左胳膊這裡一定會留下傷疤,它恰巧就位於我在2005年去千島湖時在淳安縣某賓館浴室里摔那一跤後縫的六針旁邊。這些傷疤將會變成我的記憶,讓我深刻地想起每一次的旅行。不知道,如果這一生我都這樣走下去,老的時候,會不會渾身上下都是記憶?

我住在上鋪,臨窗,窄得無法翻身的小床。八個小時之後,我就會再次看到深圳。記得剛出來旅行的時候,月亮是細細的一彎鐮刀,而今晚,半夜時分,透過濃黑的車窗看出去,月亮已經變成了晶晶亮的半片桔子。

(全文完)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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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評論區一片讚美,總覺得這種太平盛世的論調不利於發展。我才疏學淺,對泉州問題也不甚了解,只是作為泉州人說說自己的體會吧。泉州固然前幾年發展的很不錯,但是這兩年的主題是轉型,而泉州在轉型道路上,可能會遇到不少困難。

一,民間勢力相對比較大,政策實施比較難

我沒在市區長期生活過,所以泉州市區不知道,不過在底下鄉鎮里其實宗族勢力是很強大的,這些大宗族代表了民間的強大保守力量。有些政策有些法規侵犯到那些「大宗族」,「大鄉」的利益了,就會有人糾結鬧事。比如有些宗族的領導人會拿工資叫鄉親們去政府門口鬧事,逼迫政府妥協。這些人並不總是「占理」的一方,比如有時候在拆遷問題上很容易坐地起價,但是他們在本地勢力盤根錯節,政府如果不打點好這方面的關係,可能會寸步難行。所以新政策實施很多時候都是打折扣的。

二,現有條件無法吸引高新人才

大閩南地區的人確實存在很多排外情緒,其中廈門最輕,而泉州算是比較嚴重。在生活中,在工作上,甚至在婚姻問題上,泉州都還太保守(這個也有點扯到前面的宗族問題)。這導致外地人對於「定居泉州」這件事,總是有點躊躇,而且就算定居了四五年甚至七八年,也難以真正融入主流群體。這對於吸引人才來講是壞事。當前,泉州雖然有著數量龐大的外來人群,但是高新技術的人才比例不高。泉州目前主流是製造業當然也是一個原因,但是我了解到的情況是,很多人在泉州工作了一兩年之後就去廈門尋找更好的機會了。在產能過剩的大環境下,轉型服務業,高新產業是主要趨勢,而這兩個產業不能少了相關的專業人才。

三,城建,市容都比較混亂

我每次去泉州都想問「泉州的預算都讓狗吃了嗎」。

東西兩座塔,南北一條街。泉州有不少很好的景點,但是有很大一片地區給我的印象是臟和亂。臟,是馬路上隨處可見的垃圾,亂,則是行人闖紅燈,摩的趴趴走,治安成問題。泉州的汽車站,破舊不堪,高鐵站更是被評為「最差」。這些都是城市的名片,而泉州現在做的真的不好。

個人認為,如果不能在這些問題上有所突破,泉州近幾年會是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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