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共賞】賈馬爾·克勞福德的蜿蜒長路(少年篇)

原文鏈接:Jamal Crawford』s long and winding road

三、「我會照顧孩子的。」

在十二、十三歲的時候,文諾拉·斯金娜(Venora Skinne)分別懷上了兩個年輕人的孩子。她在13歲生日——也是1966年的萬聖節那天,生下了第一個女兒,莉薩。在她的父母和家人的照顧下,斯金娜得以從高中畢業,並獲得華盛頓大學的演講教育學位,隨後她又投身於教育和醫護行業。

在她和克萊德·克勞福德(Clyde Crawford)——騎士隊前鋒凱文·樂福的父親在俄勒岡時期的隊友——結婚的時候,斯金娜的女兒們也到了十三四歲的年紀,在她開始獨自撫養孩子們的時候,斯金娜卻在一個午夜發現自己懷上了克萊德的孩子,她原本是不想要孩子的。

「如果你生下這個孩子,我會照顧他的。」她的女兒羅莉如是說,「我會陪在他身邊,我會在深夜醒來給他換尿布,我會陪著他睡著,求你了,媽媽。」

羅莉知道媽媽會答應她,最終,斯金娜還是同意了二女兒的請求。

「在我生第二胎的時候,我還只是個孩子,根本不知道怎麼做。」文諾拉說道。在把羅莉送給家族一個阿姨撫養六周後,文諾拉飽含愧疚地將孩子抱回家,對她的母親說:「這不是我們家人該做的事,讓孩子回家吧。」

如今羅莉長大了,還讓她27歲的母親能有勇氣生下第三個孩子。但就在預產期兩個月前,一場意外差點讓文諾拉失去這個孩子,她不得不長期卧床,醫生預測流產概率高達90%。

但阿隆·賈馬爾·克勞福德(Aaron Jamal Crawford,他中間的名字來自Jamaal Wilkes,克萊德·克勞福德最喜歡的球員之一)最終還是誕生了——瘦長,纖細但健康,他立刻獲得了所有人的喜愛之情。

「你能相信嗎?賈馬爾。」羅莉·斯金娜笑著說,「在六周的收養生活後,我又回家了?沒人想要我。想想看,如果他們不來接我回家,你可能就當不了我弟弟了,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我不會在媽媽面前勸她生下你了。」

克勞福德很難想像這一切,「身為一個孩子,你是無法控制這些事的,所以我總想,啊,真是太感謝了,羅莉姐姐總是像照顧自己兒子一樣照顧我,是的,這很瘋狂,所有這一切匯總在一起,才造就了現在。我是說,我總覺得上帝在刻意照顧我。」

四、天賜的手感

全能的上帝不會輕易偏向誰,但擁有天賜般手感的克勞福德毫無疑問獲得了上帝的垂青,他可以在任何一支高年級球隊擔任首發,就像曾經的阿倫·艾弗森、皮特·馬拉維奇(Pistol Pete「手槍皮特」)、阿爾斯通(Skip to My Lou)和如今的庫里一樣。

他的球感極好,就好像他是籃球的一部分似的,他的手指和橘色球皮之間的空隙幾乎不存在,就好像一根琴弦,或是一條臍帶,將手和球緊緊連在了一起。

克萊德還記得小克勞福德九歲時,在他奶奶17尺見方的後院里練球的日子。籃球刷網而過,「他就是投,就是投。」克萊德當時並沒有對賈馬爾多說什麼,但他有時會低聲自語:「噢,孩子,看我發現了什麼。我知道他熱愛打球,但他也不至於抱著球睡覺。」

賈馬爾去哪兒都會運著球,當他和女性家長們去購物時,他會在西雅圖比肯山(Beacon Hill)的人行道上練習胯下運球和背後運球——騙過路人,用交叉步過掉不存在的假想敵。「人們朝我走來的時候,我就會用這些動作過掉他們,然後他們就會用一種關愛傻子的眼神看我,』他瘋了。』」克勞福德回憶道。

在前往洛杉磯看望他父親和祖母的航班上,「賈馬爾的個人行李只有籃球和他的NBA交易卡。」羅莉·斯金娜說。

家人給他買的每一個球,他都會將其視若珍寶。他帶著球搭車,把球放到自行車上,當他學會開車後,他又把球帶進後備箱。即使是現在,克勞福德每一輛豪車的後備箱里都有至少一個NBA款的斯伯丁比賽用球。

而文諾拉·斯金娜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像熱愛籃球一樣熱愛學習。

克勞福德被送進一所以學風嚴格聞名的學校,在11歲的時候,他逃出學校,在午夜時分回到家中,文諾拉簡直難以置信,「噢,不,不,不,你必須回學校去!你父親陪你去!」她告訴賈馬爾。

「我記得他和我說過,他想成為籃球巨星。」賈馬爾的兒時夥伴,同時也是他的首位經紀人阿隆·古德溫( Aaron Goodwin)回憶道。最近古德溫重新和賈馬爾簽約,又成為了他的經紀人,「他八年級還是九年級的時候,他和我單挑,噢,他太傲慢了,那可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我一直告訴他,『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就憑你說的這些垃圾話,你要麼成為巨星,要麼就是公寓樓里掃廁所的。』」

克勞福德開始頻繁往返於西雅圖和洛杉磯兩地,他在加州的英格伍德市(Inglewood)度過了四五年級,又回到西雅圖一直呆到八年級。他不想再次離開姐姐和家人,但文諾拉堅持讓她屢教不改的兒子受到男子漢的影響。

賈馬爾於是回到那個迴響著他「運球好手」之名的球場,也就是如今的自由公園裡,那個被命名為「賈馬爾·克勞福德球場」的地方。

五、不經事的少年

「我不是黑幫那一夥的,但我和他們在一起混。」

有什麼區別?「區別就是,我做過最糟的事情可能就是賭博、逃課。我逃了很多課。」

糟糕的決定和糟糕的運氣一路尾隨著他,他在他父親的母校:多爾西高中(Dorsey High School)里上學。但沒過多久,他手腕上的手鐲就被當地黑幫撕裂了,他在驚嚇之餘,決定轉學到他祖母工作的地方。但他在那裡也過得不安穩,就在這時,一位將來的NBA隊友改變了他的道路。

這是在1996年發生的事,兩支驕傲的隊伍坐在理髮店的兩排高腳凳上,「兄弟,你要小心這個孩子。」比賈馬爾大兩歲的保羅·皮爾斯還記得理髮師的話,「他很會搞事情的」。

16歲的賈馬爾·克勞福德,他是如此自大,他要做的事是如此愚蠢,克勞福德開始扇動他的嘴巴——即使他成績慘不忍睹,即使他還沒打過一場高中比賽。「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保羅·皮爾斯嗎?」克勞福德的聲音是如此刺耳,「兄弟,他也沒那麼厲害嘛。」

皮爾斯死死盯著他,「你最好滾回學校去,你能做的就只有逃避學校,然後在理髮店裡吹牛逼嗎?」

當時的賈馬爾正在讀10年級,除了美國歷史是C-,幾何學是D-,他的每一門成績都是F,還缺了17天的課。

克勞福德開始明白,沒有成績,他什麼也不是。他不再到處瞎逛,他瞥見了那個他想進入的世界,他溜進西部論壇球館,觀看了洛杉磯湖人與芝加哥公牛的比賽。他漫步在地板上,尋找著實現夢想的道路。

他給羅莉姐姐打了電話,他希望回到西雅圖,重返學校好好學習。當他的父親和祖母駁回了這一請求,說他只會給家裡惹麻煩,但克勞福德沒有動搖,他策划了一個返回家鄉的行動。

在那個年代,筆記本電腦還不能列印出登機牌,他的姐姐給他買了一張前往西雅圖的單程票,郵到他父親家裡,克勞福德每天早晨都會瞞著家裡人檢查郵箱,直到收到機票為止。

在1996年7月5日這一天,克勞福德獨自一人前往西雅圖,他只留下一份手信(如今和他成績單、嬰兒照和泛黃的中學比賽剪報在一起,躺在去年夏天父親和祖母給他的剪輯簿里)。

「親愛的祖母,我很抱歉,最近我對你有些不敬。我應該理解,你試圖教導我的正是我生活中所必需的東西。但我真的認為我該回到西雅圖,並不是頂撞你,我只是覺得這樣會更好,真的對不起。

愛你的,賈馬爾」

「我不會說他的離開會讓我心碎,因為我覺得無論如何,上帝都會讓他回西雅圖的。」克萊德說,「我不是最好的父親,我沒有足夠的時間陪伴他,沒陪他逛街,陪他去俱樂部,但賈馬爾真的不是那種問題少年,他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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