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意象的現實與極致——淺析《孤獨者》與《鑄劍》人物形象異同
《孤獨者》收於魯迅的第二本小說集《彷徨》,而《鑄劍》則收於第三本小說集《故事新編》。這兩篇小說,歷來被許多研究者放在一起進行對比研究。原因即在於裡面寫到的兩個主人公,魏連殳和宴之敖者的高度相似。而在我看來,魏連殳和宴之敖者代表著魯迅對人生的兩重思考。魏連殳是魯迅如實反映現實所創造的人物,而宴之敖者則是魯迅在這現實之上,表達出一種理想和超越。
我們首先分析《孤獨者》。《孤獨者》歷來被視為「最富魯迅氣氛」[1] 的小說,魯迅甚至直言,「那是寫我自己的。」[2] 這一個獨特的評價,是其他作品所沒有的,由此也可以看到《孤獨者》的重要意義所在。
在詳細分析魏連殳的人物形象前,我們有必要先簡單講一講黑色在魯迅筆下表示的一些含義。
顯然,「黑」在大多數人類文明裡的含義都是不太吉利的。在中國文化里,如果說紅是喜慶的顏色,黑就是代表著死亡、沉寂。而在魯迅看來,黑是一種包容性極強的顏色,這裡不僅是說黑對其他顏色的包容,更有一種溫度意義上的包容,表面上看似乎是冰冷的,但是在冷漠的外表下,藏有對人類的愛。為了更好表達這種外冷內熱的特質,魯迅還經常將黑與鐵放在一起描寫,例如接下來將要講到的《鑄劍》,就是這種寫法的一個最典型表現。
魯迅對黑的這種理解,是他自身性格的反映,也直接影響到了魏連殳的人物塑造。
小說一開始,就是寫人們為魏連殳去世的祖母送殮。魏連殳和這個祖母一直生活在一起,而其實這個祖母和他並無血緣關係。在祖母去世後,他從城裡趕回來奔喪。在這裡,魯迅採用了側面描寫的手法,並沒有一開始就讓魏連殳出場,而是通過旁人的談話,先在「我」以及讀者們的腦海里建立起了一個大致的輪廓,而在這個大致的輪廓里,他的一些重要性格特點就被自然帶出了。其中,最核心的,就是「古怪」。在「古怪」這個核心下,列舉出了許多在旁人眼裡顯得不可理喻的事例:學的是動物學,卻去中學堂做歷史教員;對人愛理不理,卻常常喜歡管別人的閑事;常說家庭應該破壞,一領薪水卻一定立即寄給祖母。最後一句話統括,「但他們(指村民)卻更不明白他,彷彿將他當作一個外國人看待,說是『同我們都異樣的』」。
這段描寫看似只是旁人碎語,然而卻非常關鍵。為什麼魯迅說魏連殳其實就是自己?熟悉魯迅生平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魏連殳那些「古怪」的經歷,其實都是魯迅自己的經歷。魏連殳學動物學,卻去教歷史,正對應魯迅棄醫從文的經歷;魏連殳對人愛理不理,卻常常喜歡管別人閑事,也符合魯迅自己的性格,許多人第一眼覺得魯迅很冷,但隨後在接觸中卻發現魯迅的古道熱腸;而魏連殳寄薪水給祖母,則明顯是魯迅對待自己母親的態度。那麼顯然,魏連殳就是魯迅抒胸中塊壘的外現。
除了經歷相似,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特點,那就是「異樣」。
可以看到,魏連殳從一開始在村民口中出現時,就已經被置於「一般人」的對立面上進行描述。聯想到魯迅一貫寫的「先覺者與群眾」的對比,我們可以看出,魏連殳也是先覺者中的一員,而且處在不被人理解的狀態。這種潛在的定義,一下子使這個人物蒙上了一層悲劇色彩。
有了這個「先聲奪人」式的人物描寫,我們來看魏連殳實際出現時的描寫。
魏連殳這個人一出場,就帶有了濃濃的「魯迅」的味道,一下子就抓住了讀者的眼球,請看小說如何描寫他的外貌:「他是一個短小瘦削的人,長方臉,蓬鬆的頭髮和濃黑的濃眉佔了一臉的小半,只見兩眼在黑氣里發光。」僅僅是在外貌上,魏連殳就已經有著魯迅自己的影子在裡面了。許廣平在描述對魯迅的第一印象,與魏連殳的外貌可謂是異曲同工:「突然,一個黑影子投進教室里來了。首先惹人注意的便是他那大約有兩寸長的頭髮,粗而且硬,筆挺的豎立著,真當得『怒髮衝冠』的一個『沖』字」。[3] 在這裡,通過一個「黑」字,不僅寫出了魏連殳在外貌上與魯迅的相似,更將魏連殳精神上源自魯迅的一些特質表達了出來。
而魏連殳在送殮過程中的表現,堪稱全篇小說最經典的場景之一。當庸眾們開始「又哭又拜」地進行表演時,魏連殳「作為孝子卻一聲不響」,引起了大家的「驚異和不滿」,等大家準備散去時,魏連殳卻突然發聲了:
「忽然,他流下淚來了,接著就失聲,立刻又變成長嚎,像一匹受傷的狼,當深夜在曠野中嗥叫,慘傷里夾雜著憤怒和悲哀。」
不得不說,魯迅是非常善於製造這種「少數與多數對立」的場景的。《狂人日記》里的狂人與鄉民自不必說,甚至連《葯》里未出場的夏瑜,在眾茶客們談論他時,也在客觀上形成了虛(夏瑜)與實(茶客)的對立。將看客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先覺者上,目光越集中,先覺者的另類和看客的庸俗愚昧就越突出。
而對魏連殳的這段描寫,幾乎將整個《孤獨者》所要表達的情感都集中到了這一點上來。如果說小說也有題眼,那麼這個場景,就是小說的「題眼」了。錢理群教授曾說過,在這篇小說里,「始終突出的是兩個感受,而且都是趨於極端的,一個是極端的異類感,一個是極端的絕望感。」[4] 這兩「感」,在這個場景里都有跡可循。
值得注意的是,魯迅將魏連殳比作一匹受傷的狼。「狼」的形象,在魯迅的很多作品裡都出現過。狼身上那種「孤獨」、「叛逆」的特質,恰恰是魯迅和他筆下的人物一貫具有的特質。由此,不難看出魯迅這個比喻背後的用意。而通過這種比喻,魏連殳「異類」的形象獲得了更進一步的突出。
然而在寫了魏連殳的「異類」後,魯迅筆鋒一轉,通過「我」和魏連殳的深入接觸,開始向讀者展現這個「黑色的人」在冷漠的外表下蘊藏的熱。
最能表現魏連殳的「熱」的,就應該是他對待孩子的態度上。魏連殳是非常喜歡小孩子的,小說里提到大良、二良、三良三兄弟,非常調皮,但魏連殳總是很關心他們,「一見他們,卻再不像平時那樣的冷冷的了,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寶貴。」三良得了病,「竟急得他臉上的黑氣愈見其黑了」。而他與「我」的對話,更是將這一點表達得非常清楚——
(魏連殳):「孩子總是好的。他們全是天真……」
(「我」):「那也不盡然。」
(魏連殳):「不。大人的壞脾氣,在孩子們是沒有的。後來的壞,如你平日所攻擊的壞,那時環境教壞的。原來卻並不壞,天真……。我以為中國的可以希望,只在這一點。」
這番話,其實也是魯迅自己的想法,借了魏連殳的口表達出來。
除了對孩子的關心,他還有一種對真正愛他的人的巨大責任感。他在社會上雖然被一步步地逼入絕境,但他還是要頑強地反抗,為的正是那些愛他的人。驕傲如他,到最後不得不變賣自己的書,親自向「我」求取工作,為的只是「我還得多活幾天」。
是「還得」,而不是「還想」,生存於他,是責任,是義務,而非出於自己的本意,這是何等悲苦的現實。
然而這個世界是連這一點光亮都不給他留下了。庸眾們的嘲笑侮辱尚在其次,令他心寒的是,連他最喜歡的孩子,都要「拿了一片蘆葉」指著他喊:殺!大良等孩子連他給的花生都不要了。這樣,這個苦苦掙扎的人,就在精神上被殺死了。
魯迅說:「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5] 而他則如實地寫了魏連殳如何一步步走向毀滅的。
精神上毀滅了,就必然要復仇,向那些毀滅了他的人復仇。這就牽扯到魯迅的哲學體系里的又一個重要命題,即復仇命題。
魯迅在《野草·復活》里,曾經用耶穌的寓言,寫出了先覺者被庸眾們聯合絞殺的悲慘。並且特別提到了耶穌(先覺者)在「目睹了同胞的麻木冷漠,更令其沉潛悲戚,於是一種背叛感,一種混合著沉重的憐憫與決絕的復仇情緒油然而起」。[6] 在魯迅看來,要避免先覺者成為「示眾的材料」,唯一的辦法就是拒絕表演,反過來「以死人似的眼光,鑒賞路人們的甘苦,無血的大戮」。[7] 或者更甚一步,像魯迅自己說的,「是要救群眾,而反被群眾所迫害,終至於成了單身,憤激之餘,一轉而仇視一切,無論對誰都開槍,自己也歸於毀滅。」[8] 我們可以看到,無論是哪種辦法,都是一把雙刃劍,甚而只是先覺者的自我毀滅,對看客們則毫無動搖。
魏連殳選擇的復仇,就是這種「仇視一切」、「無論對誰都開槍」的做法。他在寫給「我」的信里清楚宣告:「我自己又覺得偏要為不願意我活下去的人們而活下去」。他開始通過自戕,來向人們復仇。他做了杜師長的顧問後,一切都「新」了,「新的賓客,新的饋贈,新的頌揚,新的鑽營,新的磕頭和打拱,新的打牌和猜拳,新的冷眼和噁心,新的失眠和吐血」,然而這真是「新」么?這些不都是他之前最厭惡的么?他自己也知道,他現在是「躬行」他「先前所憎惡,所反對的一切」,「拒斥」他「先前所崇仰,所主張的一切了。」他「已經真的失敗」了。當孩子們在他面前磕頭、學狗叫時,他的靈魂在瘋狂的大笑聲中歸於沉寂和毀滅。這一塊外冷內熱的黑鐵,最終徹底冷寂,而一切都沒有改變。
魏連殳是極具現實意義的人物形象。魯迅通過自身的經歷,以及周圍許許多多的事例,看到了太多啟蒙失敗而歸於毀滅的先覺者。魯迅看著他們如何一步步地被整個社會聯合逼入絕境,如何拚死地反抗,又是如何被這徹底的黑暗吞沒。從這一點上說,黑色並非魏連殳的本色調,他只是用它來作為自己的保護色,他的內心還嚮往著光明。他後來雖然陷入絕望,但正如魯迅所說,「絕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相同。」「這種絕望的內在參照仍然是『望』」,「仍然是以否定的方式承認了『希望』。」[9] 因而,魏連殳是千千萬萬個先覺者沉默而冰冷的鏡子,映照出了他們的悲劇。
有鑒於魏連殳的現實悲劇意義,魯迅在《鑄劍》里塑造了一個更徹底的反抗者的形象——宴之敖者。既作為對魏連殳的一種超越,也表達了魯迅自己的一種願望。
《鑄劍》的故事原型,在很多古代典籍里都有記載,包括《吳越春秋·闔閭內傳》、《越絕書·越絕外傳記寶劍》和干寶的《搜神記》。魯迅說些這一篇時,「只給鋪排,沒有改動的」,[10] 但通篇閱畢,還是看到了很濃烈的「魯迅式」的寫法。
首先,在命名上,既然涉及到了「鑄劍」,就必然要寫到「鑄劍」的材料:鐵。聯繫前文,我們不難看出鐵在魯迅作品中的重要意義。
小說中有一段鑄劍場面的描寫,這段描寫非常形象地反映出了魯迅的情感和思想——
「當最末次開爐的那一日,是怎樣地駭人的景象呵!嘩拉拉地騰上一道白氣的時候,地面也覺得動搖。那白氣到天半便變成白雲,罩住了這處所,漸漸現出緋紅顏色,映得一切都如桃花。我家的漆黑的爐子里,是躺著通紅的兩把劍。你父親用井華水慢慢地滴下去,那劍嘶嘶地吼著,慢慢轉成青色了。這樣地七日七夜,就看不見了劍,仔細看時,卻還在爐底里,純青的,透明的,正像兩條冰。」
聯繫前文對魏連殳的描寫,我們可以看到,這裡又出現了經典的「魯迅式顏色」:黑色。但是還伴隨著白色、紅色、青色,都是衝擊感極其強烈的色彩。這反映出了魯迅的一貫情感:極冷外表下,蘊藏著極熱。
這篇故事也是一篇典型的復仇故事。眉間尺為了給被王殺害的父親報仇,在「黑色的人」宴之敖者的幫助下,最終成功殺死了王。而同樣是復仇,眉間尺與宴之敖者顯然有很大不同。
眉間尺是個剛滿16歲的少年,還不能很好地隱藏自己的情感,顯得優柔寡斷,連一隻老鼠是殺還是救,他也反覆猶豫。母親嘆息大仇難報,正是看到了兒子這種優柔的性情。雖然在聽說了父親的仇後,眉間尺發誓要改變優柔的性情,從容地去復仇,但顯然沒有這麼容易,在臨出發前,他依舊是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睡。甚至在來到城裡後,就被一眾看客們糾纏住無法脫身。
在這裡,我們可以清晰看到,魯迅是將眉間尺作為一個不成熟的形象來塑造的,他對人世間還抱有美好的想像,也不能很好地應付世俗的「無物之陣」,這「無物之陣」的外在表現,毫無疑問是那一群糾纏他的看客。他們阻礙著戰士前進的步伐,消解著他的銳氣,最終就要將他吞沒、同化。
接下來,救他出來的,就是本文的主角——宴之敖者了。我們可以看看小說對他的形象描寫:
「前面的人圈子動搖了,擠進一個黑色的人來,黑須黑眼睛,瘦得如鐵。」
對比他與魏連殳的形象,就會發現魯迅對宴之敖者的描寫更簡潔,如高明的劍客那般一擊命中,分外凌厲。在宴之敖者身上,魯迅省略了一切修飾,只是全力突出一個「黑」字,鬍鬚是黑的,眼睛是黑的,全身都是「黑色」,彷彿一大桶黑墨,傾倒在他身上,「鐵」的意象也再次出現,兩種經典意象混雜一起,就使得宴之敖者帶有了一種極其果決剛毅的特質。僅僅從描寫上,我們就可以看出,宴之敖者是比魏連殳更堅決、更勇猛的成熟戰士形象。
而接下來,在他表示要幫眉間尺報仇後,他與眉間尺的對話,進一步刻畫出了他的性格特點——
(眉間尺):「你么?你肯給我報仇么,義士?」
(宴之敖者):「阿,你不要用這稱呼來冤枉我。」
(眉間尺):「那麼,你同情於我們孤兒寡婦?……」
(宴之敖者):「唉,孩子,你再不要提這些受了污辱的名稱。」他嚴冷地說,「仗義,同情,那些東西,先前曾經乾淨過,現在卻都成了放鬼債的資本。我的心裡全沒有你所謂的那些。我只不過要給你報仇!」
從上面的對話我們可以看到,眉間尺的報仇,是小我的個人恩怨,他還沒有擺脫虛偽的仁義道德的束縛,但宴之敖者不同,他已經將世間一切虛假的美好名目都看透了,他復仇就是為了復仇,不帶多餘的附加目的。我們說一個人做事需要有目標,但是真正要懷著一顆純粹的心做出一番成就,則需要一種「為做事而做事」的信念和毅力,這樣人才能、或者說才敢於破除掉一切多餘的障礙,因為他的眼光從不會被這些與所做之事無關的幻象所迷惑,他的一切努力,只為那件事本身,從而獲得了最極致的堅毅和頑強。宴之敖者正是這樣一個「為做事而做事」的真正勇者。
如果說魏連殳反抗時還存了追求光明的希冀,那麼宴之敖者則是連這一點虛妄的希冀也都毫不留情地斬斷了。「同情」、「愛」、「義」,在宴之敖者看來都只不過是宵小之輩借之張目的虛偽名頭,是「放鬼債的資本」。作為一個成熟的戰士,他不需要通過這些東西來證明自己反抗和復仇的價值。
反抗黑暗,卻並不為追求光明。這就是宴之敖者和魏連殳之間最大的不同,也是魯迅思想的又一次升華。宴之敖者是存了一種大悲憫的犧牲意識的,正如魯迅所說:「肩住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光明的地方去。」[11] 我無法判定宴之敖者心底是否還相信光明的存在,但我認為,即使他相信,他也絕不幻想自己能享受那片光明。他所要做的只是打破黑暗,即使與這片黑暗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至於他自己能不能得到世人的理解,那已經是不需掛懷的事了。魯迅就曾和許廣平說過:「你的反抗,是為了希望光明的到來罷?……但我的反抗,卻不過是與黑暗搗亂。」[12] 就像《影的告別》里「影」的宣言那樣:「有我所不樂意的在你們將來的黃金世界裡,我不願去。」[13] 宴之敖者主動放棄了進入「黃金世界」的機會,這背後是一種清醒和決絕。
對魏連殳來說,有愛他的人、有希望他活下去的人,是他生存並為之奮鬥的動力,脫離這些支持,他必然要陷入寂滅;但對宴之敖者來說,他警惕並拒斥一切有可能阻礙他「復仇」的事物,「愛」也只不過是負累而已。之所以說宴之敖者寄託了魯迅的理想色彩,就是因為宴之敖者的這種決絕而無負累,在現實中是極難實現的。即便是魯迅自己,也終生沒有擺脫種種人情的牽絆糾纏。由此更可以看到宴之敖者之於中國社會的意義,魯迅塑造這個人物,正是要呼籲社會上湧現出這樣一批決絕而無負累的「真的猛士」,去打破一切陳規,重塑整個民族。
但是這樣說並不代表魏連殳的意義就不如宴之敖者。前文已經論述過,魏連殳更具有現實意義,他是所有先覺者的一面鏡子,如實反映出了這個社會的殘酷,而宴之敖者則是一種理想、一種呼籲,是刺向這個腐爛社會的一柄黑鐵利劍。這兩個「黑色的人」,是魯迅筆下黑色意象的現實與極致,兩者在藝術上具有同等的價值。
以上就是我對魏連殳和宴之敖者的一點分析,謬誤淺薄之處在所難免,魯迅的思想豐富而複雜,只能揀其中一兩點簡要分析。
最後,不妨以同樣是《影的告別》里經典的一段話,來為魏連殳和宴之敖者作結:
「我願意這樣,朋友——
我獨自遠行,不但沒有你,並且再沒有別的影在黑暗裡。只有我被黑暗沉沒,那世界全屬於我自己。」
【引用作品】
[1]曹聚仁:《與周啟明先生》,
[2]《魯迅先生》,收《胡風全集》7卷,65頁,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3]許廣平:《欣慰的紀念·魯迅和青年們》,收《魯迅回憶錄》「專著」上冊,344頁,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
[4]錢理群:《魯迅作品十五講》,第四講《「最富魯迅氣氛」的小說》,69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
[5]魯迅:《再論雷峰塔的倒掉》
[6]李玉明:《「人之子」的絕叫:<野草>與魯迅意識特徵研究》,48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
[7]魯迅:《野草·復仇》
[8]魯迅:《兩地書·四》
[9]王乾坤:《魯迅的生命哲學》,325頁,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年版。
[10]魯迅:《書信·36021致徐懋庸》
[11]魯迅:《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
[12]魯迅:《兩地書·二四》
[13]魯迅:《影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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