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宙斯約跑是什麼體驗?

這常常被誤以為是一位喜歡養寵物鵝的美麗女子與鵝的合影,其實是關於一位叫麗達的女子與眾神之王宙斯約跑的故事。

故事是這樣的:

眾神之王宙斯看上了斯巴達的王后麗達(就是那個後來引起特洛伊戰爭的美麗女紙海倫她媽)。為了引誘正在河邊洗澡的麗達,宙斯變成了一隻天鵝(難道是自古王后愛寵物?貪戀鵝的美麗與優雅?)。總之,不管怎麼說宙斯和她成功苟且了。這個故事出自奧維德寫於公元一世紀的《變形記》,此書講述了神和人變成動物或植物的故事,從文藝復興開始成了藝術家取材的寶庫。

這個故事裡,是宙斯強迫了麗達?還是宙斯引誘成功,得到了她的允許後才發生的關係?不同的人都不同的想法,不同的畫家也通過作品表現自己見解。不管是雕塑家還是畫家都表現出了對這充滿戲劇性故事的迷戀,從不怎麼畫神話的雷奧那多達芬奇到欲女狂人魯本斯,從怪大叔莫羅到銀行小開塞尚都對這個主題表達過自己的見解。

畫是這樣的:

達芬奇版

麗達與鵝,雷奧那多 達芬奇,16世紀 ,(原圖丟失,此圖為達芬奇學生的臨摹版)

變成鵝的宙斯右翅膀抱著做欲拒還迎狀的麗達。雖面帶羞澀,雙眼低垂,但是她的微笑透露出她的樂意和接受,甚至已將手迫不及待地放在了鵝脖子上。他們的左下方,達芬奇安排了兩個打碎的蛋,從中蹦出四個小朋友。為什麼是兩個蛋呢?話說,麗達跟宙斯苟合完,就跟她丈夫(斯巴達的王Tyndare)繼續交歡。所以,麗達和宙斯的孩子與她和她丈夫的孩子同時來到了這個世界。因為,宙斯是鵝,所以生的是蛋,一個蛋是宙斯的娃(其中包括傳說中世上最美的女子-----海倫),另一個蛋里是她與丈夫的娃。

委羅內塞版

麗達與鵝,委羅內塞, 1585

在卧室的一角,絲質紅色帷幕透著奢華的光,帷幕前是戴著珠寶、梳著精緻髮型的麗達。她手指張開,像是剛受到什麼驚嚇。伏在她身上的鵝,像是剛將她撲倒。鵝張開的翅膀還來不及收起來、它放在麗達大腿處的腳掌,在伸展間隱約透露出力度與霸氣。鵝用腳掌鉗制住了她的雙腿,試圖強吻她,不容抗拒,鵝的目的昭然可見。而她,真的是被迫?卻也不見得,雖然她的姿態僵硬,但微傾的腦袋透露出她試圖想去迎接它的嘴,而左手已經撫上了鵝的身體。她那成熟,肉感的身體似乎本身就暗示了某種邀請。

魯本斯臨的米開朗基羅版

麗達與鵝,魯本斯 ,1598 ,(臨摹米開朗基羅麗達與鵝)

兩者體現出的放鬆與隨意,似乎暗示鵝已經得到了它想要的,但它仍粘著它的情人,順勢將腦袋溫柔地枕在她的胸前。他們身體還糾纏在一起,鵝的尾巴不知道在摸哪裡。此時,麗達些許慵懶地靠在已經滿是皺著的枕頭上,手自然地垂著,頭低垂迎向天鵝,慵懶著地接受著宙斯的親吻。她的整個姿態,似乎都在告訴我們她剛經歷了怎樣的歡愉。雖說,這幅畫是魯本斯臨摹米開朗基羅的麗達與鵝。但是,從女子白皙光滑的肌膚,碩大的臀部,豐滿的乳房,柔和的身體曲線,還是能感受到魯本斯的自己的特色。

迪克斯的表現主義版

麗達與鵝 ,奧托 迪克斯 (Otto Dix ), 1919

刺眼奪目的紅色讓人想起暴力,甚至是畫作創作同期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殘殺。畫中,故事的主角,麗達與鵝,已有別與他們的傳統形象。天鵝的脖子如爬行動物那樣蜿蜒曲折,卻擁有一款人類的丁丁,尖銳的眼神帶著強烈的侵略性。異常龐大且具有攻擊性的翅膀佔據了整個畫面的上半部分,宣示著控制權。畫家用帶著些許立體主義色彩的線條給人一種重複攻擊的效果,此刻強暴似乎正在繼續。麗達,也已不再是之前那些畫中那個充滿魅力與誘惑的女子。她長相怪異,擁有異常巨大的胸部,緊咬牙關,做著狀似驚恐又似哀求的手勢,身體已變成觸目驚心的紅色,傳達出她所承受的痛苦與掙扎。

達利超現實主義版

薩爾瓦多 達利,原子的麗達, 1949

達利的妻子加拉,在這幅畫中化身為麗達,她的右手無名指上帶著他們的婚戒。帶有達利影子的鵝並沒有真正接觸到加拉,而是將要給她一個吻。鵝附近的液體,是貌似倉促而不慎散落在外的精液。達利的這幅與其他作品的最大不同是: 不像之前其他畫家所表現的麗達與鵝那樣,通過呈現他們之間的物理接觸,來表達肉慾。達利則通過非物理接觸,更側重地表達他們的精神之愛。畫中的一切都是懸空的,東西之間完全沒有物理接觸,任何東西都沒有碰到其他東西,麗達與鵝沒有,連是海都與地面之間存在一定的距離。在達利的其他作品中他就已經出現過這種沒有物理接觸的強烈的愛。其實,受深厚古典熏陶的達利借神話題材來讚頌他的女神,以及他和女神的愛情。

托姆布雷版

麗達與鵝,賽 托姆布雷 , 1962

沒錯,這也是,麗達與鵝。是否有種,雖然知曉了這個故事,但仍不能辨別出這是麗達與鵝的感覺?

這裡再也沒有男人和女人,也無法區別是強暴還是誘惑,是願意還被迫。但無論是鵝脖子,哦不,是勃起的丁丁,還是周圍洶湧凌亂的旋渦,又或是隱約浮現的愛心,都使人感到說不清,道不明,卻令人不安的慾望。

原來,慾望才是主角。

以上的各幅畫,幾乎涵蓋了麗達與鵝這個故事的每個階段:調情,撲倒,ing,事後,有娃。這些畫也表現了麗達與宙斯各種可能的關係,也許是宙斯對美色的執迷,也許是麗達對虛榮的貪戀,兩者究竟是單方面的強暴,還是你情我願,或是半推半就,亦或是產生了真正的的愛情,每一位畫家都用繪畫表達了他們的看法。

故事就是這個故事,那麼重要的是,你怎麼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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