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債

當那些習慣施暴、令人恐懼的父母老去的時候,他們已長大成人的孩子該如何對待他們?

——艾米莉·約夫

我們如何對待那些曾經令我們痛苦的人?這是一個難題,困擾著那些被剝奪了童年時代,經歷了情感忽視,在父母一方或雙方手中受到過心理、身體和性虐待的人們。儘管他們的人生有個糟糕的開始,很多人依舊在成年後走出了過去的陰影並獲得了成功,建立和擁有了自己美好的生活。如今他們的父母已經老去,可能身患重病也可能身無分文。出於內疚和恐懼感的困擾下,這些成年人常常面臨著這樣的難題 —— 是否贍養以及如何對待那些曾經沒有悉心照料他們的父母?

37歲的羅謝爾給我在網上「親愛的普魯登斯」專欄來信求助,她正在承受朋友們勸她向她母親伸出援手所帶來的壓力。羅謝爾是一名美國中西部的宴會服務員,她有個男朋友,但是他們沒有同居也沒有生育子女。她和弟弟跟著酗酒易怒,靠救濟金和打掃房間貼補開支的母親長大。羅謝爾的父母從未結過婚,他們在她尚且年幼的時候就分手了。她的母親總是告訴她不要生孩子。「她認為是我們的出生讓她的生活變成如此窘迫。」羅謝爾說。她告訴羅謝爾,她曾經是多麼的愚蠢才落到今天的地步,因此她需要找到個有錢的丈夫來照顧她。她甚至說,她等不及羅謝爾年滿18歲才能滾出她的房子。而羅謝爾的弟弟從一出生就遇到了困境,時至今日她回想過去,覺得他當時可能環有自閉症。他們的母親用皮帶抽他,說他是魔鬼,希望他從未出生過。

羅謝爾15歲開始做服務員。年滿18歲便離開了原生家庭,與一位年長男人進入了段充滿虐待的戀情。後來羅謝爾和他分手了,有了自己的公寓和一個正派的男友並開始努力學習考取大學。她的弟弟在18歲時被害身亡,他在一場為了女孩的愚蠢爭鬥中被子彈擊中了心臟。羅謝爾出面安排了他的葬禮。她的父親來參加了,當他離開葬禮的時候與她擁抱告別。「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擁抱了我。」她回憶道。那天晚上,她母親喝得醉醺醺很晚的時候打電話給她,談到這件事的時候,說羅謝爾的父親之所以擁抱她是想調戲她。後來羅謝爾給她母親寫了一封信,說了她有酗酒的問題並且需要幫助。而她收到的回信里,她母親聲稱她是個可怕的女兒,將會因此得到報應,她弟弟則是生來就有缺陷,理應去死。

這是羅謝爾人生的轉折點,在此之後的13年里她再也沒有去見過她的母親。儘管在她只能勉強維持生計的時候,仍會時不時給母親寄錢付房租,也知道她可能用這些錢來酗酒。有時她的一些朋友會去探望她的母親並把她的近況轉告給她。一場龍捲風在去年襲擊了羅謝爾母親所居住的小鎮,羅謝爾為了確保她平安無事前去探望了她。她的這個舉動,成了她們之間某種意義上的和解。之後羅謝爾開始在每隔一星期的周日帶母親外出吃午餐。她這樣做並不是出於覺得自己虧欠了母親什麼,「絕非如此。」與其相反,她認為這是出於她自身感覺的需要。「對我來說,成為一個好人是儘可能的幫助別人。」

這種持續的拜訪產生了負面影響。羅謝爾在她的來信中描述了一種聽上去很像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生理反應。「所有我試圖擺脫和不再回想的過往開始滲入我的腦海里。它們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 —— 她的香煙氣味、一個慣性動作、一個單詞 —— 所有的記憶就如洪水般地湧現。」羅謝爾開始在開車去探望她母親的路上嚼口香糖。「因為我在咬緊牙關,緊張的敲擊方向盤。」她寫道。

羅謝爾發覺善待她的母親使她過度內耗,她開始失眠,甚至不自覺地辱罵她愛的人。而她母親對她恢復了對她的謾罵,她的需求也開始逐漸升級 —— 她希望得到更多的關注以及更多的錢。羅謝爾找到了一位心理治療師並在她的幫助下再次與她的母親斷絕關係。羅謝爾說,「我不能犧牲我的生命和理智,用來試圖挽救她。」

在「紐約時報」刊登的一篇文章中,精神病學家理查德·弗里德曼寫到了成年子女與向他們施虐父母之間的關係,「極少或根本沒有得到教科書或是精神疾病文獻的關注。」但是羅謝爾並不是唯一的一個面對這種處境的人。我多年來一直收到與她有著類似境遇的成年子女的來信,權衡是否要和幾乎毀了他們生活的父母恢復聯繫。有時像是網友「愜意的麻木」那樣的來信者,他們切斷了與父母的聯繫,但目前仍承受著來自家庭成員甚至配偶的壓力,去調解和原諒曾經向他們施暴的父母。有時像網友「她的兒子」那樣的來信者,仍與他們的父母維持了一絲關係,但卻害怕在情感或財務上被衰老的父母進一步操控。

在一個令人恐懼的家庭長大的標誌之一,是孩子們會認為他們自己是唯一的一個處於這種情況下的人。即使在他們成年後認識到很多人都有著可怕的童年,他們可能也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他們遭受虐待的具體細節。「被迫承受深切的孤獨,對人是一件非常痛苦和具有破壞性的事情。」兒童期不良經歷研究(ACE)的首席研究員文森特·費利蒂醫生說道。據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的報告,在2010年大約有330萬例有關虐待或忽視的案例報告給兒童保護服務機構。而這實際上大大低估了經歷了可怕和痛苦童年的實際人數,因為大多數案例從未進入任何官方記錄。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指出,一些研究估計20%的兒童會成為此類虐待的受害者。這意味著仍有很多人正在和這些遺留問題作鬥爭。

親人和朋友,有時甚至是治療師,會督促他們與曾向他們施虐的父母經常交流,彷彿寬恕是治癒心靈的蘆薈和良藥,能夠醫治過去帶來的傷痛。他們還警告道,如果作惡的父母過世了,內疚感將會一直追隨並纏繞著曾遭受他們虐待的子女。而這些人並沒有考慮過,讓這些成年子女重新與施虐的父母聯繫,挖掘痛苦的記憶和恢復他們之間帶有破壞性的相處模式,令他們所付出潛在的心理成本。

「綠野仙蹤和其他的自戀者」的作者埃莉諾·佩森,是一名密歇根州的婚姻與家庭治療師。她接見過的有些來訪者覺得放棄現在年邁衰弱的父母是不道德的,無論那人是如何的具有破壞性。佩森說,她建議他們在想方設法照顧父母的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免受他們進一步的虐待。「我的任務之一是幫助人們不受制於虛假的內疚感,或忽視管理他們自己的痛苦和情感需求,」她說。設置人際邊界是至關重要的:「你可能需要讓自己呆在一個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咬到你的鯊魚籠里。」良好的交談也是止痛劑。「你可以說一些充滿尊重,真誠鑒定的話語。如,『祝你安好』,『我會繼續為自己的寬恕做出努力。』」

沒有任何程式定義了一位家長在何種情況下是未能履行了自己的義務。一些名人和他們施虐父母的故事揭示了各種可能的反應。亞伯拉罕·林肯無法忍受他粗野的父親托馬斯,他痛恨亞伯拉罕閱讀書本,並且送他去做一名合同工。成年之後,林肯偶爾幫助他父親擺脫財政上的困境。但當他父親病危的時候,林肯忽視了那些告知他父親病危消息的信件。直到他父親臨終前,他也沒有寫信給他父親。不過他最終與他同父異母的兄弟解釋了他的缺席舉動:「如果我們去滿足了他的這個願望,令他很有理由去懷疑這種相見所帶來的痛苦,會不會遠勝於所帶來的快樂。」最終,林肯沒有參加他父親的葬禮。

沃倫·巴菲特保持著較遠的距離來孝敬他的母親,作為她的孩子遭受的是無止境和瘋狂的言語攻擊。在她臨終的時候,巴菲特前去探望了她。他如同遭受心理重創般的焦慮著,只能靜靜地坐在那裡聽他女伴說話。那時候他66歲,他母親去世的時候是92歲。他在她死後哭泣,但不是因為傷心或者失去了她,他在自己的傳記「滾雪球」里寫道,「那是為了曾被浪費的一切。」

布魯斯·斯普林斯汀的父親既沮喪又抑鬱,他把太多的憤怒發泄在他兒子身上。在一份「紐約客」的人物介紹里,大衛·雷姆尼克寫道,時隔多年斯普林斯汀與他家人早已搬離了他經歷不幸童年的家,他仍舊會痴迷於開車路過那棟老房子。一位心理治療師對他說,「有些事情在過去出了錯,你會不斷回顧和嘗試是否能修復它,或以某種方式使它變得正確。」斯普林斯汀最終接受了他無法改變過去。當他成名後,他給父母錢去購買他們夢想中的房子。但斯普林斯汀只把這當成一種表面上的和解,「當然,所有更深層次的過往不被提及,這一切並沒有和原來有什麼不同。」

我們都認為,父母與孩子之間有一種持久的「親情債」存在。「十誡」之一是「尊敬你的父親和母親,」雖然這對曾遭受父母虐待的孩子們來說是條艱難的訓誡。例如,亞伯拉罕、麗貝卡和雅各布。然而,孩子們對父母的忠誠,甚至是對最糟糕父母的忠誠,也具有其完美的生物學意義。從進化的角度來看,即使是最貧窮的父母,也是提供孩子食物、住所和生存條件的最佳機會。

里賈納·沙利文是名研究兒童和青少年精神病學的教授,她在紐約大學朗格尼醫學院研究鼠類的情感依戀。在鼠類的動物試驗中,在母親們忽視或者身體上傷害了幼崽的情況下,沙利文經研究後指出,當照顧者存在的時候,幼崽們大腦的恐懼和迴避電路被抑制了。在附件「大腦的程序,」中她提到:「作為一個成年人的認知能力會告訴你自己,我有一段糟糕的童年經歷,我不喜歡我的父母,但自己後來所做的事情卻是為了繼續得到父母的認可。這是一個人類強烈受到早期情感依戀影響的例子。」

斯普林斯汀的經驗表明,一個人並不能輕易地揮別這樣的童年所帶來的影響,像是能夠超越對黑暗的恐懼。經過研究發現,擁有一段溫馨的促進智力發展的童年,通常是成年後能擁有愉快健康生活的跳板,而遭受虐待則會引發了一連串的問題。

虐待關係的受害者更容易罹患抑鬱症,出現藥物濫用、擁有糟糕的人際關係、患有慢性疾病,甚至肥胖等情況。我聽說過許多能力很強的人,一直被父母的親情債帶來的一些問題所困擾。羅謝爾說,「我是一個非常容易生氣的孩子,我讀小學的年齡階段打架鬥毆。我曾花費大量的精力使自己不要成為一個時刻心懷惡毒和憤怒的人。」 她還說她已經解決了困擾自己一生的進食障礙。曾經在她母親每月一次買食品回家的時候,她和她的兄弟會在拆開包裝前吞吃食物。「我們正在挨餓,」她說,「要是我有一種成癮的問題,那就是進食成癮。」

這些成年子女拒絕與糟糕的父母和解,也可能受到嚴厲的指責。喬·昆南在他的「該關門了」中寫道,他和姐妹們厭惡酗酒並對他們身心虐待的父親。當他們長大成人之後,昆南寫道:「我們談到他的時候,就好像他已經死了;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植根於希望他到了需要有子女照料的年齡前就會上西天,」雖然他們一致同意不去照料他,但當他們父親終於過世的時候,他寫道,「仁慈不包括在我有限的情感列表裡。」在「華爾街日報」的一篇書評上,亞歷山大·泰魯寫道,「在任何一本書上,這都是一個可恥的表白。」

在理查德·弗里德曼的「紐約時報」文章里,他承認一些父母與子女之間的關係是有毒的,它們必須被切斷。但他補充道:「當然,這種關係是很少是全部是好或者全部壞的,即使是最擅長虐待的父母有時也會表露出愛心,這就是為什麼切斷聯繫是一個艱難的,並不多見的決定」,但是當這種類型的「丈夫」替代「父母」,弗里德曼肯定不會建議任何一個女人進入這樣的關係,因為施暴的配偶是鮮少有悔改的。

我知道在自己的收件箱中,許多人正在尋找一個人,可以是任何隨便什麼人,去告訴他們不應該為了拒絕向他們施虐的父母提供照料而感到內疚。我很高興能為他們做這件事。在這些來信者的私人信件上,我有時會指出,從他們記錄的內容看來,似乎他們的父母沒有就失責的部分而向他們表示過任何的內疚。

一位我稱呼為貝阿特麗斯的女性寫信給我,她糾結於如何應對一系列來自她長期分居父母的電子郵件、來電和來信。42歲的貝阿特麗斯擁有博士學位,是一位在中西部大學的數學教授,和支持她的男友生活在一起。她認為自己同時是「自力更生」和「被損壞的」的一個人。她很早就決定不生孩子。「我從來沒有信心去相信有人可以勝任孩子的另一位家長。由於我自身的經歷,我也不確定自己能成為一名稱職的家長。」

對於她的童年,她說道,「我不記得任何快樂的時光。」她的父親有暴力傾向,他曾經把她撞到樓梯上。如果她不能吃完晚餐會被罰整夜坐在桌旁,要是她沒有弄乾凈自己的盤子則會遭到他的毆打。對此她的母親從未乾預過。在她年幼的時候父母離異,她父親拒絕支付子女的撫養費。幾年後,她的母親成為貝阿特麗斯新繼父的第五任妻子,而她的生活也變得更加糟糕。

當貝阿特麗斯還是位年輕的少女,失業的繼父總是繞著她轉。當她從學校回到家的時候,他會進入她的卧室,把手指伸進她的陰道說是給她做按摩。他還讓她撫摸他的生殖器。他還會讓他的朋友加入進來在她身上盡情的找樂子,前提是他們不奪走她的童貞。當她17歲的時候終於向她繼父反抗了,然而隨後她被趕出了家。她繼父告訴她母親,離開家是她自己的主意。那時候,她除了上學每星期在個工藝品店打工40小時,一位同事讓她住進自己的地下室。貝阿特麗斯曾經試圖聯繫她母親,請求她提供一頓午餐,並向她母親解釋她與繼父之間發生的一切。「她告訴我,她不相信一個字,不想再聽下去,」貝阿特麗斯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那已經是25年前的事了。

貝阿特麗斯說,她在童年的時候有時會為自己感到難過。當她的朋友抱怨自己的父母或吐槽過得如何糟糕的時候,她會認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糟糕的一天。但是她說當她17歲的時候,「我繼父把我趕出來的那天,我的生活變好了。我可以回到家,而沒有任何人試圖對我做任何不好的事。我不用躲藏也不用擔心被揍。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一切。」

去年貝阿特麗斯出乎意料地分別與她父母取得了聯繫。她的生父送了她一份小禮物和一張卡片,卡片上有他最新的消息:他負債纍纍而且失業,正在撫養貝阿特麗斯陷入困境的姐妹。幾個月後,她在答錄機上聽到個訊息。「這是你的母親,」那個聲音說。她想讓貝阿特麗斯知道她的繼父只有幾天的生命了。她告訴貝阿特麗斯,她願意去原諒她。「這讓我覺得可笑,」貝阿特麗斯說。她的母親開始給她發電子郵件,貝阿特麗斯回復她說自己很忙,無法處理這些訊息。直到今日,她再也沒有聽過她母親的消息。但是她仍擔心她父母哪天還會再次來聯繫她,並明確請求得到她的幫助。

「我擔心這一切會發生。我擔心她會打電話過來說,『我有癌症。』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什,」貝阿特麗斯說。「如果她知道我是一位教授,我相信每個人都認為我領著高額的薪水,將會去拯救他們,以及我的工資足以讓我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羅納德·羅納博士,是一名康涅狄格大學研究家庭和人類學的名譽教授,他投入職業生涯中的大部分精力用來研究父母的拒絕及其影響。他說,很少有人研究成人角色的逆轉。也就是說,當父母變得虛弱,想得到子女支持的時候會發生些什麼並不明確。但他說,研究確實證明,「它確實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那些沒有悉心照料孩子的父母,降低自己養老風險的方式是照顧好自己。」

在2008年,研究人物、歷史的教授威爾弗雷德·麥克萊在一篇雜誌文章中寫道,作為一個社會,我們已經扭曲了對受害者心理治療中寬恕的定義:「寬恕,正面臨著被貶低成一種廉價恩典的危險。這是一種對司法豁免權標準的否定,失去了這些標準,治療將沒有任何意義。」芝加哥大學神學院的瓊·貝司克·埃利斯坦教授寫道,「這是一種輕描淡寫,普遍形式的『寬恕』,完美的標示了蠻橫或是開脫罪責。」也就是說,即使是最令人髮指的罪行的肇事者,都沒有任何跡象表示他們會為此感到內疚或悔恨,而我們被太多地責不要讓自己的心腸變硬,而是要去「原諒」。

關於寬恕的底線和標準應該怎樣,我更同意一些令人振奮的看法。選擇不原諒,並不表示人註定會永遠深陷在過去並難以逃脫過去所帶來的厄運。接受發生過的事和選擇離開,就是一種很好的普遍做法。它可以安慰那些被迫為父母免去罪責,把寬恕作為共同努力的目標而因此備受折磨的人。畢竟很多遭受父母家暴的成年子女,從來沒有從他們父母那裡聽到過任何一個流露懊悔的字眼。能做出無情虐待自己孩子行為的人,傾向於自我辯解而不是感到羞愧。

即使這些父母道歉了也是有限的。舉例來說,「親愛的普魯登斯」專欄收到過一封郵件,有位母親稱自己「感到悲傷,但也更懂事了。」在她兒子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辱罵過他,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他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她改變了自己的交流方式,並且為此向她兒子道歉。但是初為人父的兒子對她態度很冷淡。她抱怨說希望得到更多的溫暖和關懷。我建議她應該為她兒子還願意見到她而感到高興,並且勸她停止抱怨下去,而是告訴她兒子,她敬佩他給了他的小男孩應有的而他不曾擁有過的幸福童年。

當這種關係可以真正得到和解,傷口得以癒合的時候,當各方都能感到過去被某種方式得到了補償,這將會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但是我不認為這句話應該被當作羅謝爾、貝阿特麗斯、或者是其他與他們有類似經歷人們的教條。這裡有個消除他們恐懼、令人敬畏的辭彙 —— 關閉(結束)。有時候人可以做得最好的事情,僅僅是關上那道門。

譯自: slate.com/articles/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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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3月初,我從海外讀心理系碩士的朋友那裡得到了原文的鏈接,看完之後當即與朋友商量考慮翻譯成中文並分享出來。後來我和那位朋友都經歷了很多變故,原譯文就一直躺在我電腦里沒有作任何公開的發布,直至15年上半年看到相關問答才想起把它發布在專欄里。

這是我翻譯的第一篇長文。由於我的英語水準有限,原譯文有很多翻譯上的錯漏、詞不達意和語句不通順之處。直至16年的近期,另一位朋友提供了篇她的譯文,我結合原先的譯文加上一些對文章內容的個人理解,才有了現在的譯文。

感謝Emily Yoffe 頗具水準和信息量大的原文,兩位朋友的推薦和翻譯,以及能把我原先生翻的譯文看完的知友們。可能這個版本的譯文還會存在一些翻譯上的問題,歡迎各位知友明確指出。文章中引用的研究都挺有名,以後會標註出來並把部分研究結果翻譯出來,作為這篇文章的擴充閱讀。

希望借Emily Yoffe原文的內容以及提到的相關研究,能為一些仍舊深受問題原生家庭困擾的人們指個解決困擾的方向,並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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