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歐洲教會權力為何能凌駕國王之上?此時間段歐洲諸國在宗教、文化、經濟、政治都相近,卻不能統一歐洲?


題目似乎不太成立~

作為一個中世紀史的正經研究者,就我看到的史料而言,在中世紀的時候95%以上的情況都是教宗被皇帝、國王等世俗君主吊打的。當然也存在著幾個特例,比如Gregory VII(其實最後也被吊打了)、Urban II和Innocent III——但是,在專業研究人員之外的歷史愛好者,往往會把這些特殊時期特殊人物放大,變成一個跨越千年的「常態」,然後以往一些教會內部的學者,也會有意引導這樣的輿論,把歷代教宗裡面權力比較大的篩選出來,構建譜系,塑造典範,結果就形成了教會權力始終凌駕國王之上的幻覺。

來幾個例子

公元655年,教宗Martin I在流放中去世

公元882年,教宗John VIII被打死

公元897年,教宗Stephan VI被勒死

公元903年,教宗Leo V被勒死

公元928年,教宗John X被枕頭悶死

公元974年,教宗Benedict XI被勒死

公元984年,教宗John XIV被害死

公元1047年,教宗Clemens II被毒死

公元1296年,教宗Celestine V被謀殺


非要說的話,在教會眼裡其實歐洲一直就是統一的基督教世界。

歐洲實際上民族分布非常複雜,語言互不相同(也就一個拉丁語當作官話用),也沒辦法統一。還有不斷的來自各個方向的外族入侵,連同一個民族的王國都有很長時間沒辦法統一。

而教會其實是一直在和世俗統治者爭奪執政權力,並不能說凌駕到國王甚至皇帝之上。雖然加冕可能需要主教(甚至教皇)出場,但他們大多數時候給予的來自教會的認可大約就和周天子的效力差不多。也許他們名義上凌駕,但大部分時候實際上的效力很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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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馬帝國時,其實還沒有「歐洲」這個概念。帝國之內是統一的,交通發達,城市繁榮。統治範圍主要集中在南歐往西一直到大不列顛。萊茵河之北到斯堪的納維亞基本都是互相老死不相往來的農村或者游牧部落。這些帝國邊境之外人們就是蠻族。

羅馬帝國被這些蠻族打垮之後,他們南下佔據了原來羅馬帝國的領土。但是他們對於領地的繼承方式就很不利於統一了。

比如法蘭克王國,在公元6世紀~7世紀時是稱為「墨洛溫王朝」。

墨洛溫王朝的繼承方式,父親的一塊領地需要平分給他的所有兒子。通常會有兄弟們之間的惡鬥,也有時大家都很滿足。但很顯然,本來一片很大領地上只有一個國王,幾代人之後就變成很細碎的小王國和一堆國王了。

墨洛溫王朝分裂成一堆國家,然後又統一成加洛林王朝。加洛林王朝有一個查理大帝(或稱查理曼、卡爾大帝),頂頂大名。他的帝國幾乎統一的歐洲,一般認為是查理曼建立了「第一個歐洲」,歐洲這個概念這時候才出現。查理曼和教皇關係不錯,接受了塗油禮

這是受封為皇帝的標誌。這是因為基督教在羅馬帝國後期成為了帝國國教。所有想要自稱為皇帝的統治者,實際上都自認為羅馬的繼承者(雖然他們都不在羅馬),所以會需要教會的認同。

查理曼這個時候權力比教皇是要大的,他甚至會直接干涉教會事務,想要修改教義解釋(他懂拉丁語和希臘語,但不會寫字)。查理曼在亞琛修建了大教堂,就在今天德國境內。據稱在這個教堂里還發現了查理曼的遺骸。

在查理曼死後,帝國自然而然追隨法蘭克人的傳統,要分封給幾個兒子。不過查理曼的兒子基本都死得比他早,最後是到查理曼的孫子時才分拆成了三個國家:西法蘭克王國(中世紀的法國)、日耳曼王國(後來的神聖羅馬帝國,大約是今天德國的位置)和「中央王國」(領土從北海往南一直到亞平寧半島北部,包含亞琛和羅馬)。

很快,四周圍的外族入侵又開始了。北部維京人的進攻將西法蘭克王國打散成了林立的小王國,甚至一些維京人自己定居在了諾曼底地區,成為了法蘭克王國的貴族成員。而英格蘭地區卻在維京人的進攻下,由分裂的數個王國統一稱為了英格蘭王國。東部的日耳曼王國則在攻擊之下起先分裂了,後來又統一了,成為了神聖羅馬帝國(雖然這個名字到12世紀才叫出來)。但很快,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就成了一個虛名,地方領主都是自行其是。

在外族入侵,和林立的領主們互相的攻擊的亂世之下,有很長的時間都沒能形成足夠強大的中央政府,進行中央集權。唯一有點效力的政府就是地方領主的政府。所以歐洲的分裂狀態也是中央政府統治能力底下造成的。

而對於教會來說,其實在1000年左右時候,他們也沒有能力實行有效的統治。因為交通不便,各地教區要接受教皇領導本來就很困難。從英格蘭到羅馬聽個教誨,來回就一年多了。

他們一直有建立一個統一的「基督教國家」的夢想。他們想像中是由教皇來任命主教,國王和貴族接受主教們的領導。但現實情況是國王和領主們在各地的教區擁有任命主教、修道院長的權力。

這裡就牽扯出來一場名為「俗世受職」的爭論。也就是爭奪任命教會官員權力。這個發生在教皇格里高利七世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亨利四世之間。亨利四世罵了教皇,然後教皇下令廢除這個皇帝,並逐出教會。這個廢除令逼得皇帝前去卡諾薩負荊請罪。據稱現代德語里還有個詞「去卡諾薩」表示「去投降」。

正是因為底下的領主們對集權的敵視,剛好還有機會讓皇帝下不來台,逼得皇帝不得不去請罪以便保住皇位。

格里高利對教會的一些改造和對教皇君主制度的構想如果實現,那麼歐洲就真的會統一成一個國家,但是最終沒能完全實現。教會權力在不斷上升,但其實沒多強。隨著教權和地方貴族權力的上升,在日耳曼地區還尤其有「選舉日耳曼國王」的制度,皇帝的權力也越來越弱。

到了教皇英諾森三世時代,他達成了教會權力的頂峰,他成功地讓英格蘭、匈牙利、葡萄牙等地成了教皇的封地。但實際上也可以看到,即便教會要對某個地區施加影響,也得通過當地的貴族,只是讓自己成為他們的領主罷了。

在英諾森之後,教會的權力就在逐漸減弱了。因為教會為了施加統治,讓自己變得十分龐大、官僚和腐敗,但這樣又讓他們失去了原本精神上的純潔性帶來的宗教影響力。於是反而減弱他們的統治力。英國和法國的國王這個時候也已經崛起,不想要理會羅馬教會的指揮,想要接管國內的「跨國教會」。

再往後民族國家就開始崛起了,俗世統治者開始商討怎麼將教會從世俗政治領域趕出去了,更不可能實現基督教世界統一的夢想了。

參考:歐洲中世紀史


說什麼教權凌駕於王權之上的,怕不是只看見了亨利四世皇帝程門立雪,沒看見同一個皇帝之後大軍開進羅馬城罷黜教宗,沒看見之前亨利三世皇帝各種廢立教宗,也沒看見阿維尼翁之後教宗怎麼被法國節制。

教權與世俗權力的關係還是要看時間段,不同時間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題主顯著低估了統一的難度和分量。光統一義大利就要到1860年代才能實現。

至於「宗教、文化、經濟、政治都相近」什麼的,即使到了1780年代法國大革命前夕,法國王室既沒辦法統一當時法國全境的法律制度,也沒辦法統一法國的稅收制度。


●大概是因為國家太多。吧

教會作為國家間的平衡。

●國家數量少起來,甚至只有一個,教會就不行了【例如現在】


因為君權神授觀念的普及吧。歐洲很長時間內都是封建割據的時代,各地區領主都享有很大的權利,國王可以看作是一個從領主中脫穎而出的強力領主,經過教會認可後行使國王的權利。
各地領主都是世襲,國王沒有正當理由無法剝奪領主的地位和權利,如果採取過激舉動很容易招致領主的集體武裝對抗。教會權利超脫於世俗體系,不受
領主和國王管轄,雙方更多是合作關係,而國王作為臣民的代表獲得教會的認可是必不可少的條件。作為兩頭都受到制約的國王,在教會面前低人一等也就不難理解了。


之前有英國國王被教會放逐的例子,被教會放逐了,就是所有教民打死他就不算違法。理論上教會有權招集所有國家攻擊被放逐的國家,因為被放逐的王權屬於異教徒,就跟十字軍東征一樣。王權是天賦的,天賦委託教會辦你說能逼王權低嗎。另外那時歐洲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現代意義的國家,所以無所謂統一,如果從某些現代國家意義來說其實基本就是統一的歐洲。


宗教的影響力可以參見《冰與火之歌》里神棍麻雀對國家的控制力。宗教勢力太強大是導致歐洲長期無法統一的重要原因

君權神授概念產生的原因是一神論教的極端排外性質,以至於天主教或伊斯蘭教在其教區有絕對的思想控制權。封建領主或皇帝統治百姓的暴力機器是軍隊和刑罰,也就是說通過控制百姓生命權來統治百姓的,而當一神論教在教區形成絕對思想控制權後,深信宗教的百姓可能會產生超脫生命和現世的狂熱信仰,這時死亡和皮肉之苦已經不能再控制這些百姓讓這些百姓聽話了,於是封建領主就產生了用宗教統治百姓的需求。但一神論尤其是天主教勢力遍及歐洲,太吊了以至於封建領主根本沒有實力去要求宗教被自己利用,最終為了統治百姓,封建領主與宗教機構達成協議,你為我所用,我在形式上對你服從,作為對宗教機構低頭的回報,宗教機構會通過宣教來讓教區的百姓服從封建領主的統治。

宗教機構達成這個協議後,自己的國際地位就會增加,拜倒在宗教機構之下的領主或國王越多,宗教機構就越有權威性,最終形成類似聯合國作用的國際政治外交機構,統治整個歐洲,其下所有國家的國王,都需要宗教機構的象徵性授權和認可,如果某個國王蔑視教廷,或者不執行教廷的命令,不參加教廷發起的各種活動(如十字軍東征和討伐異端),這個國王將被教廷除名或懲罰,與之對應的就是在宣教中以上帝或使徒的名義詆毀該國王所代表的統治階級,從而其執政合法性被迷信的百姓所懷疑,其皇帝寶座就岌岌可危了。

教廷系統要在紅衣主教中選舉教皇,實際操縱教廷。紅衣主教相當於各個教區的議員,教皇則相當於在議員中產生首相總理一般,不同的是紅衣主教來自於各國,最終哪國的紅衣主教當選教皇,完全取決於國家之間的外交關係。歐洲各國在外交領域有了決鬥場,緩解了強國武力入侵弱國的需求,加上教廷系統有維持各天主教國家之間和平一致對外的作用,如果有兩個國家打仗會導致教廷出面調解停戰,拒絕停戰的一方也會受到宗教懲罰,所以歐洲各國之間長期保持和平關係,基本無法發生一強統一歐洲的事情,所以宗教勢力太強大是導致歐洲長期無法統一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有大一統崇拜的人,才會有這種奇葩的想法,文化多元化,是人類進步的動力。


剛看完一本關於拜占庭史的研究指導性書籍,我就現學現賣哈。

在基督教發展的契機就是古羅馬帝國的衰落和東羅馬的建立吧,基督教的給那時候苦難中的人找到了精神寄託。即便這樣基督教也是受到打壓的,因為它的一神論和其他信仰衝突,所以算是當時的異教。但這個時候出了個君士坦丁,他看到了基督教作為政治手段的意義,開始不打壓基督教、鼓勵信仰自由,基督教開始發展,最後鑒於基督教的影響力,君士坦丁在統一戰爭進攻義大利的時候完了陳勝吳廣那一套(誰早誰晚比太計較哈),稱自己夢中受到上帝的引導,甚至舉著基督教的旗幟。這個時候基督教已經有了很大的影響力,但一直是皇權的統治工具。到後來成為拜占庭帝國國教影響力越來越大,後來在拜占庭帝國的發展中還經歷了長達百年的來自皇權的打擊,始終屈於皇權之下。

不過君士坦丁五世對教會打擊太狠了,導致羅馬教派在法蘭克國王的支持下獨立了,成立了教皇國,脫離了拜占庭皇權。

最後要說,第一個找教皇接受加冕的也是法蘭克國王。大概就是為了稱帝能得到認可,因為那時候歐洲歐洲皇室的皇帝經常沒有子嗣,而皇位繼承又不能空穴來風,歐洲的皇帝稱謂是各小國的一種推崇認同,注重貴族血統,不像中國誰打了天下就能稱帝,所以大概是看中了龐大基督教徒數量和教會與皇室幾個世紀的親密關係,基督教徒的數量一度達到帝國人數的三分之一哦,想通過教皇加冕來得到認可。

於是教皇加冕大帝國王的先例就有了…說到這裡其實就是說教會的力量不是一直在皇權之上的,教會和皇權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然後,東西羅馬帝國本來就讓東歐西亞和西歐有歷史遺留的敵對關係,加上教皇脫離拜占庭(東羅馬帝國)、加冕法蘭克國王,拜占庭皇權和貴族的利益衝突,以及後來拜占庭受到來自東邊游牧民族的打擊,這些都導致帝國無法將力量放在歐洲統一上。

以上描述純屬讀後感,僅供參考。


有幾個觀念問題需要注意:

1. 歐洲這個概念在當時和今天是有區別的,你提出的「在宗教、文化、經濟、政治上都相似」的歐洲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劃界方式,那麼這個範圍大概是不包含拜占庭和西班牙的西歐。那麼也可以說有人完成過近似的統一,那就是查理曼的法蘭克王國。

2. 某一個區域的統一不是必然的,因為這個「區域」是我們所一廂情願劃定的,就想我們現在對台灣很關注,但是卻對哈薩克不感興趣一樣。其實在歐洲歷史上有一些統治者接近過或者也嘗試過你提出的這個統一局面,除了查理曼,還有腓特烈,奧托一世也可以算。但是因為很多原因都沒有成功而已。

3. 歐洲在中世紀的農業基礎非常薄弱,沒有太多閑錢閑糧打仗,而且並沒有常備軍,實際的軍事動員能力和持續作戰能力都很可憐,所以有心無力是常態。

對於你的第一個問題,教皇的世俗權力當然無法凌駕於國王之上,他的地盤就是義大利中部的教皇國,吃喝排場也就是一個中號國王,阿維農之囚以後更是成為傀儡。但是在精神領域自然是領導者,同時由於控制著教職任免和修道院體系,也對各地的經濟和社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是作為一個大型攪屎棍存在的。這種角色誰敢惹?

當然有人敢惹,然後教皇開除了他的教籍,雖然他不怕教皇,但是由於怕國內國外借坡下驢起來找事,也只能上演了一處歐洲版的「程門立雪」。

但如果自己夠強大,也就自然不怕教皇了,比如後來英國的亨利八世,根本不鳥教皇,教皇也沒有辦法。


我理解的中世紀就是在歐陸想要建立集權國家的神聖羅馬帝國終於因為它拙計的繼承製度和皇帝坑爹的老是絕嗣拖到最後法國終於成了歐陸最強的天主教國家硬生生把從來都是神羅菜的義大利北部給放了出來,哦,還有瑞士。


中國人對大一統有從古至今的迷戀,但歐洲人並不想統一……他們更喜歡建立自己民族的國家。

其實統一與否是生產力決定的。生產力沒到那兒,根本就沒人想統一的事。

如果現在中國到外星球殖民,那麼可以預見很長的時間裡很多都算中國領土的外星球其實是高度自治的,也就象徵性納點稅(只是象徵性),因為中央政府既無力也沒有必要控制。


在P社遊戲《十字軍之王》裡面,教宗是國王級別的宗教頭銜,與大多數獨立君主只是同級。而且不需要一統歐洲,只要有一統歐陸大國的實力,得到皇帝級別頭銜,即成為神羅皇帝、法蘭西皇帝或者西班牙咳咳……等,就有途徑使教宗成為附庸,對其予取予求,甚至生殺予奪。


不不不,其實教會與國家都想以自己的方法統一歐洲,只是旁邊多了幾個穆斯林大國。


教會權力的體現就是他擁有所有王冠的解釋權,這是教宗權力的體現,換句話說,他可以給任何人一個王國,以及剝奪任何一個國王的一切,前者比如征服者威廉和葡萄牙公爵,分別獲得了英格蘭和葡萄牙王冠,後者就是知名的卡諾莎絕罰。

然而中世紀結束的第二標誌就是百年戰爭結束,法蘭西的貴族死傷慘重,法蘭西自己也在集權中大步飄移,以致於教宗被活生生拎到阿維尼翁當養老院院長,英格蘭則是遭遇了慘烈的玫瑰內戰,貴族也是死的死傷的傷,亨利八世後來也為愛叛教。這兩者都有共同點,集權後貴族勢力縮水,即使教宗想絕罰他們,但也沒有人會去推翻國王自立為王。

而一直以來支持教宗的,也就只有西班牙和神羅了,神羅只是受制與體制,一旦教宗開除皇帝教籍,下面迫不及待想造反的選帝候和宿敵們都會站在統一戰線上。而西班牙則是因教宗的恩情才得以繼續,伊比利亞聯姻事實是兄妹婚姻,需要教宗的承認才能有意義,而後來的西班牙也的確是第一天主傳教士,將天主教往新大陸瘋狂傳播。

除去這當時的四個大國,也就剩下匈牙利和波蘭這東歐兩兄弟了。匈牙利後來已經是半隻腳在神羅了,而波蘭,人家有沒有國王都沒什麼區別,反正自由原則讓波蘭貴族們遠比其他國家貴族自由。而教宗看他們,也就是個死扛奧斯曼土耳其的肉盾而已。


中世紀教皇比較牛逼也就克呂尼運動之後的三個多世紀,中世紀早期地位低於神羅皇帝,後期阿維農之後變成法國人肉便器,教皇能夠雄起主要還是靠了改革大大提高了名聲,以及歐洲各國國內(特別是神羅)不斷上漲的貴族權力和貴族於國王與皇帝之間的矛盾。至於統一么,首先西歐精神上全部信仰天主教,統一於教會之下。世俗上神羅皇帝是西歐唯一的皇帝頭銜,理論上講高於所有國王,也算一種統一(類似國內春秋時期),另外,封建制度下,領主的封地極亂,貴族會兼領不同國家的地區,這也算是一種統一吧。


從人類的文明出現就伴隨著對不可知的偉力的崇拜和敬畏,最後會發展為祭祀和宗教等。祭司階層是人類社會中一個古老的統治勢力。各國各族都是如此。中國人有句古話,「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則反映了中國直到周朝還是軍權與神權並舉的(這點東西方一樣),而中國的王權則實現二者的統一。君主身兼國家元首與大祭司長之職權。這一發展使得在中國或情況類似的亞洲部分區域,如日本等,所謂的「教權」一直被所謂的「王權」壓制,因為實質上「教權」已被「王權」吸納。「天子」一詞就是最好的體現。

西方的情況一開始與東方的發展方向是一樣的,古代希臘文明中祭司階層一直掌握著龐大的權力。各城邦,各神廟的的祭司和神官也都權力巨大。最著名的的德爾菲阿波羅神廟甚至能引起希臘世界的大戰。翻翻希羅多德,修昔底德,李維,塔西佗,蘇維托尼烏斯等人的著作就知道,祭祀是希臘和羅馬國家事務中非常重要的部分。統一了西方文明的羅馬由於國家的發展漸漸形成的元首制,並最後形成了皇帝制度。這一過程中羅馬的元首和皇帝們漸漸統合了國家的各種權力,統帥,執政,祭司等權力集於一身。這個時候多神教的西方世界中,羅馬的皇帝們也漸漸成為了「天子」。從神聖的尤利烏斯到神聖的奧古斯都,這些元首們死後都被封神,甚至蓋烏斯·凱撒活著時就自比神靈。皇帝戴克里先宣傳自己是朱比特在凡間的代表。這樣,「王權」統合了「教權」。

後來羅馬接受了基督教,情況也沒有發生逆轉。羅馬的皇帝們繼續掌握著宗教大權,在東羅馬,皇帝們甚至在王座上給基督留了空間。(皇帝的雙人龍椅預示著與基督共治天下)。

但在舊帝國的西部,最高教權漸漸從王權中被剝離開來。日耳曼人侵入各行省後漸漸接受和皈依了基督教。這宗教也就成為了蠻族與各行省羅馬公民們的最大公約數。羅馬原來地方基層統治的崩潰,蠻族對複雜的行省地方管理相對的手足無措,使得保存和壟斷著文化和知識並分布廣泛的基督教教團組織不僅在帝國的廢墟上而且在蠻族的宮廷中逐漸壯大。基督教團已成為新王國的基層組織與高級顧問同時又隱隱與在羅馬的教會相呼應。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相輔相成,羅馬教會的興盛由此開始。

法蘭克王國的興起與羅馬教會的發展是關係緊密的。法蘭克人是普遍信仰被判為異端的阿里烏派的日耳曼人中的一股清流。法蘭克人的正統信仰使得其相對其他日耳曼人更為大量行省原住民所接受認同,也受到各基督教團的擁護,甚至得到東帝國的支持(接受了當時皇帝賜給的羅馬勛貴稱號)從而能較好的整合新舊勢力,實現國家的發展壯大。

一直到卡洛琳家族取代墨洛溫家族。墨家的王位當初是有神權支撐的,墨家在法蘭克人的傳說中是神裔。卡洛琳從篡權走向篡位可以視為征夷大將軍篡位日本天皇。所以丕平篡位必須要有神權背書。羅馬教會對他篡位的支持也投桃報李得到了卡洛琳家族的友誼。為後續的卡洛琳諸王南下支持教會埋下了伏筆。可以說這時強大的王權還鉗制著教會的力量,並相互扶持,共同成長。

查理即位後經過一系列的內外整合,法蘭克王國的國力臻於極盛。並南下義大利保護羅馬教會,成功掃平反抗勢力後被教會與羅馬貴族擁護為帝,並在之後得到了東帝國的認同。查理稱帝後,教會成為法蘭克皇帝的被保護人,法蘭克人的皇帝承擔保護羅馬的責任的同時也獲得了所謂的「教權」。此時在查理曼手中,西部帝國完成了「王權」對「教權」的統合。

(未完待續)


這個問題就複雜了,首先是宗教信仰和世俗社會的二元論,在宗教改革之前,羅馬教會的權利遠遠高於國王,雖然西羅馬帝國覆滅了,但是羅馬教會卻從精神上統一了整個西歐。其次是歐洲封建領主制度,跟中國封建專制完全不一樣,倒是類似於春秋時期的諸侯,但是不同的是精神信仰又存在二元論。第三,歐洲封建領主眾多,國王一般是一個地方的領主們民主選拔出來的,本身系統內部就沒有完全統一也難以統一,嫡系和別系眾多本身就構成了一個實力均衡,那麼國與國也同樣如此形成一個國與國的勢力均衡。


教會強勢有神羅因素,在中世紀也就是15世紀以前,神羅是歐洲第一強國,但是神羅的特殊性使得皇權依附於教會權力。神羅皇帝的神聖權力來自於教皇授予的普世優先權,沒有教會的支持甚至無法統治帝國,所以教會在神羅獲得了一系列世俗特權。

中世紀歐洲是通縮的世界,教會是唯一擁有穩定的貨幣來源也是擁有最多貨幣的組織,在一定程度上承擔最終借款人的責任,作為整個歐洲的最大債主,國王沒有選擇。

歐洲文化政治一點也不接近,西歐是以堡主為基礎的社會結構、義大利是基於城市的、東歐甚至不是封建制度。在西歐看來印度、土耳其、中國、日本的政治制度也是沒差的吧。

歷史上,教會的衰落也是和神羅的衰弱歐洲黃金貶值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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