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內戰中的俄國內戰——安國軍里的白俄軍隊

2018-1-1 格拉摩根

本文為史圖館專欄約稿，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與史圖館立場無關。

在北伐戰爭中，北方的安國軍主要由張作霖，孫傳芳與吳佩孚的軍隊組成。然而，在這場打倒中國舊軍閥的內戰當中，卻有一支外國僱傭軍在影響著戰爭的進程。這就是三不知將軍張宗昌的白俄軍隊。

起源

這些白俄軍隊，因為轉戰很久，艱苦備嘗，軍中上下普遍存在著厭戰情緒，又無糧無餉，精疲力竭，而又回國不得，因此多欲放下武器，希望中國予以收容。此外，也希望幫助解決一部分經費，本人可以武器抵償。——帝俄總理

在十月革命爆發後，內戰便如火如荼地在俄羅斯的土地上進行著，高爾察克、捷克軍團、鄧尼金，一個個代表著舊勢力的軍隊和政權都被打敗。其中就包括高爾察克與西伯利亞白衛軍，在這個外阿穆爾並沒有出現的世界線里許多白俄士兵走投無路，只得通過鐵路來到中俄邊境。儘管是敗軍之師，該有的架子還是要有的，張宗昌在海參崴結識的米羅夫帶著自稱是「帝俄國務總理」的謝米羅夫到綏芬河，想求見東北大帥張作霖。張作霖全權委託張宗昌與之會見。謝米羅夫向當時的綏寧鎮守使兼吉林防軍第三混成旅旅長表示張宗昌表示，願意把武器交給張宗昌，只需折算成極少的遣散費即可，而有張作霖賜予的全權處置職權的張宗昌於是拿出部分籌集的款項交給了帝俄國務總理。由此張宗昌獲得了大量的俄國軍械，並成立了日後大出風頭、由聶卡伊夫擔任隊長的500人左右的兵團。這個兵團逐漸發展壯大，成為了奉軍第65白俄獨立師。謝米羅夫則被留作顧問，並由一些有技術的白俄軍隊組成了一支工兵部隊。

部隊建制

奉軍第65白俄獨立師，和那個時代的眾多軍閥部隊一樣，編製有些混亂。下轄有羅金將軍的第一團，莫爾恰諾夫的第三團與涅恰耶夫的步兵第105團。然而，這支部隊若是只有這些還是不足為奇的，畢竟當年一萬多白俄士兵還算是人才濟濟。能一路逃到中俄邊境，沒和白俄非著名愛國者高爾察克一起殉國，也是有一定本事的。畢竟，逃跑也是一種本事，其中包含了運氣，速度等眾多因素。這支部隊有自己的裝甲部隊——著名的裝甲列車，由戰爭中繳獲的火車改裝而成，完全按照一戰畫風製作（蒸汽朋克不再是夢）。騎兵旅與騎兵衛隊——張將軍出場必帶，飛揚又跋扈，非常有歐陸風雲中的千里越國騷擾的哥薩克風範。飛行隊——全東北最強國際空軍，十多架單翼發動機飛機，注意是單翼（國軍空軍怕不是還退步了）讓你全方面感受中國戰場立體化戰爭1.0。軍事學校——別以為逃跑了就不用上學了，實戰與理論相結合，讓你更加理解什麼叫用生命在上課。實地學習，才能做到像李雲龍同志一樣，為打出北伐戰爭的轉折點而努力。以及各種各樣的工廠——工業開化第一人，為成為列強而不斷努力，工業化仍未成功，紅鬍子兄弟仍需努力。

過程

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故鄉，數英雄兮張宗昌，安得巨鯨兮吞扶桑

——張宗昌（最後一句畫風突變完全是副官的鍋）

1925年，我們的大詩人、著名軍閥張宗昌將軍成為了山東省軍務督辦，於是，張宗昌立即意識到需要擴充白俄兵力，不然，自己如何在北伐戰爭中成為一支重要的力量呢？於是他又多次派白俄軍管區哈爾濱、奉天等地招募白俄青年。反正那個時候，東北的白俄人的確是漫山遍野。不過這一擴編，就引出了另一個問題——軍餉問題。白俄軍隊的戰鬥力，雖然打不過有共產主義buff的紅軍戰士們，但對付個軍閥部隊還是綽綽有餘的，甚至在多次演習中，中國本土軍隊與白俄軍隊的軍容簡直是天差地別。畢竟，那時候的中國本土軍隊，還是以東北三省的土匪為主，而人家白俄軍，至少也是當過正規軍的（我張大帥是北洋政府唯一正統，所以，奉軍也是正規軍，沒毛病）。所以給他們雙倍薪資也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錢不是變出來的，山東雖然是孔孟之鄉，但也就夠讓我們的大詩人發發詩興。固然有趵突泉這種旅遊景點，但也就能讓張將軍和小叔子喝一杯。最後，張宗昌為了解決掉薪資問題，只得採取老方法，種植煙土。但這最後的結果，不只是自己名聲的破壞，還有饑荒（1928年的那場，讓不少山東人來到了東北，根源還是在多年來耕地面積的減少與賦稅的濫收）。但這樣做也不是毫無收穫，1924年，張大帥從津浦路南下搶地盤時，打頭陣的就是白俄軍。在第二年5月5日，白俄軍率先到達浦口，衝鋒前進時，江蘇軍閥的部隊在身高碾壓下紛紛後撤，到了5月的28日，白俄兵在鐵甲車的支援下浩浩蕩蕩地進入上海，這次鐵甲車巡遊則給英國人留下了十分深的印象。可以說，在早期鐵甲車的幫助下，白俄軍可以說是所向無敵。

直到1925年的直奉戰爭，孫傳芳在依靠古長城的工事被鐵甲車輕易而居的摧毀後，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拆掉鐵甲車的鐵路軌道，讓鐵甲車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活靶子。經過這一張，白俄軍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從此以後，白俄軍再也不復當年勇，只能苟延殘喘，沒事欺壓一下當地百姓。後來連與中國本土軍隊的差別都在逐步縮小，直到北伐戰爭，白俄軍再次成為了張宗昌的先鋒。可是，即使自己在南昌讓北伐軍受到了損失，但是也無法阻攔歷史的進程。從上海撤退後，不少白俄軍硬生生的被自己的戰友扔在後面當炮灰。到了3月22日，只剩下閘北的長城號裝甲列車還在負隅抵抗，用自己的斯托克斯迫擊炮想表達自己的忠誠。可是，方向錯了，知識越多越反動，在他們身上，就是越忠誠越反動。1928年張宗昌失去濟南，也失去了整個山東，被迫解散了白俄軍隊，這支外國僱傭軍在中國的故事也就此結束。從此存活在西方與國內的舊報紙當中（倫敦新聞畫報對他們有過專門介紹）

一些其他的事情

1.在白俄軍成立後，蘇聯方面曾經向北洋政府提過嚴重抗議。張作霖則採取了置之不理的政策，後來在奉蘇協定簽訂後，看蘇聯仍對此不放手。最終，張作霖耍了個外交手腕，將全部白俄軍改國籍為奉天人，還轟轟烈烈搞了個入籍儀式，讓蘇聯方面也無可奈何。

2.這支軍隊由於常年充作奉軍江南擴張的先鋒，所以在民間還有張大帥的老毛子倒霉兵的說法，以及我爸爸是張宗昌的梗。

3.張將軍曾經給白俄軍官送過一把劍，上面刻著非必須不拔劍，非榮譽不入鞘，看來張將軍偶爾還是有點文化的，還向軍校送過一面代表最高榮譽的軍旗。

4.在黃埔建立以前，白俄軍校就代表著中國軍事理論指導的最高水平，不過，同時也是反蘇思想散發的最嚴重的地方。

5.白俄軍隊的西德蒙奇少校曾經受過有好幾個村莊共同製作，色彩艷麗，製作精良的織錦萬民傘，以示他們對於白俄軍的保護的感謝。

6.在描述北伐戰爭的白俄軍隊的戰鬥時，不少西方媒體都願意把這稱為中國內戰中的蘇聯內戰或內戰中的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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