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書 | 龍戰八百里

01

不知道是不是年歲大了的緣故，時間逾推移，中學時背的那些拗口的文言文就在腦海里留下的越深。

那些讓我在中學時期痛苦不堪的故人文字，此時突然印象深刻起來。那時候的搖頭晃腦，絞盡腦汁，時隔多年，突然在腦海中發酵成了鮮活的畫面。

於是我突然想起了《柳毅傳》里的那場宴席。

君曰：「所殺幾何？」 　 曰：「六十萬。」 「傷稼乎？」 　 曰：「八百里。」 　 「無情郎安在？」 　 曰：「食之矣。」

這段平淡無奇的對話，私以為是唐人小說留白的至高境界，一問一答的言談中，叱吒雷霆的龍王已生啖了負心子，六十萬水族盡墨，八百里山河變色。這才是龍與龍的戰爭，在輕描淡寫中，血與沙的腥濃已經充斥了整個天地。

高中大學時的我還喜歡柳毅與龍女之間才子佳人的你儂我儂，越長大，卻越發地喜歡龍王之間的平靜默然，彷彿冰封的湖面下藏著無數刀鋒，平靜的筵席之下藏著萬點殺機。

但這殺機與刀鋒，不必說與不懂的人。

02

時光切回到二零一六年的秋天，和現在差不多，大概也是快十月的時間，我把水灑在了筆記本的鍵盤上。

鍵盤上的幾個鍵壞了，按下去再也沒了反應，外接鍵盤也實在不方便，於是我便買了一台新的。

在把舊電腦的文件拷到新電腦上時，我胡亂地翻找著硬碟的每一個角落，這台舊電腦自我大學起就開始使用，上面許多文件夾的名字和來由我都已不再記得。

找著找著，我找到一個文檔，叫做《龍戰八百里》，點開以後卻沒有多少內容，故事簡單幼稚，大概是從涇川太子的角度重新複述了一遍《柳毅傳》的故事，其間包含了不少少年時期的憤怒獨白，並且在寫到一半戛然而止。

讀完那個幼稚的故事，我笑了笑，隔著蒼白的熒幕，藉由那樣一個不成文的小故事，我忽然看到了那時憤懣的自己，似是對一切不平，又沒有反抗一切的勇氣，只是在時代的浪潮中被推搡著，亦步亦趨地前行。

這個小兔崽子。

於是我打開word，刪去了之前的所有文字，只留標題。

我重寫了整個故事，舞台從洞庭湖畔的那顆大樹下，搬到了2046的上海。潑墨淡雅的村落山水變成了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人物也從呼雲喚雨的龍神變成了，不老不死的人工智慧。只是，那些痴纏、怨恨、愛戀，依然如千年前一樣，未曾改變。

這一寫，就是一天一夜。

當第二天晚上我寫完它的時候，我打開了窗戶。

上海略帶咸澀的風，與千年前一樣涼爽。

03

時隔一年時間，忽然看到豆瓣的徵文啟事，就把這篇《龍戰八百里》投了，僥倖入圍，目前還在限免，所以私心熾盛，免不了要在知乎打一個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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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戰八百里